董如怡讓人將自己生病的消息放了出去,無論是誰來,都只說病握‘牀’榻,不好出來見人,所以也都一一拒絕了。
其實,來的人都是各宮裡的下人,也都不是什麼緊要的,見與不見都沒什麼要緊,收了禮就成了。
至於收過來的東西,董如怡也是萬萬不敢用的,直接吩咐了初柳,不用往正殿裡帶,直接遠遠兒地處理了纔好。
而齊弘燁這段時間更是焦頭爛額,江南那邊的消息,的確是已經發現了瘟疫,所以,那些關於修河道的事,只能往後放一放了,當務之急,是怎麼解除瘟疫的災害。
齊弘燁這幾日也是連夜召集太醫院的衆太醫,在民間選些比較有名望的大夫,由朝廷出錢,送往江南去救濟災民。
後宮裡也是人心惶惶的,平日裡三五成羣,總喜歡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妃嬪們,也都各自老老實實地待在自己宮裡不出‘門’,尤其是有了孩子的宮妃們,更是小心謹慎。
無論是前朝還是後宮,都有些緊張的氣氛,就連民間的老百姓,也都街頭巷尾地開始議論開來。
這傳言和謠言‘性’質都是差不多的,話趕話,口口相傳,就越來越離譜,更別提那些早就流散地不知源頭的傳聞了。
不知何時,酒樓茶館兒間,有人竟開始暗暗替朔親王叫屈。
“你們說,朔親王去江南賑災,如今又爆發了瘟疫,好好的一個尊貴體面的王爺,竟要受這種罪,真是可嘆”,茶館的某個角落,幾個人一邊喝着茶,嗑着瓜子兒,一邊八卦着。
“誰說不是呢咱們大齊有哪一個親王會往這樣水深火熱的地方去,我看,這朔親王,當真是心繫萬民的,也是可憐了”
“那可不,你們不知道,聽說王妃已經有了身孕了,這會兒卻日夜爲王爺擔驚受怕,就算是別的王爺,也斷斷沒有這樣的”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
大氣皇朝,親王,是除了王爺之外的,最尊貴的存在了,就算是沒有什麼豐功偉績,沒有什麼貢獻,朝廷也會足夠保證你的尊貴,你的榮華富貴,這些根本不用懷疑。
所以,在這些老百姓的眼中,王爺一直都是一個養‘花’遛鳥一般的存在,根本不用,也不會去爲朝廷做多少貢獻,更不用說替朝廷賣命。
突然有這麼一個王爺,竟然爲了災民,將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拋了出去,雖然有些震驚,可卻是實打實的事實。
一時間,不管是街頭巷尾,還是酒館茶坊,甚至是文武百官的眼裡,這個剛剛成年就爲朝廷出生入死的親王爺,就是一個至忠至孝的代表,就是一個將天下百姓放入心坎的王爺。
一時間,百官裡竟然有人開始偷偷的想,到底是先皇唯一的嫡子,不管是行事還是各種風範,都無可挑剔,想必,若是當初登基的是朔親王,那現在的大齊,只會更好,不會更差吧。
也不是說你不好,就是,一旦有了比你更好的,就覺得你沒那麼好了,就是這個道理。
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就是血統。
血統在古人眼裡,那簡直就是一個人安生立命之根本,皇上的生母,一直都是旁人暗中詬病的,後來,皇上一直爲了百姓兢兢業業,沒有絲毫懈怠。
再加上和太后一直都親如母子,衆人這才漸漸將這個放了開來,如今,卻又是被重新提了起來
齊弘燁聽到這些傳聞的時候,臉‘色’登時就‘陰’沉了不少,立刻讓人去查。
聽了蘇全德的稟報,齊弘燁的臉‘色’更是‘陰’沉,不過,沉‘吟’了好一會兒,這才做出了一個讓人都瞠目結舌的決定。
“暫時不要理會,你暗自注意着些就是了,不要太離譜就行”,齊弘燁還是選擇了不去理會。
畢竟這些事,只是傳言而已,暫時還不足爲懼。
“皇上,這”,連蘇全德都有些意外了。
“皇上,這些傳言越傳越難聽,皇上還是要想和法子纔是,縱然是”,蘇全德也不敢再往下說。
縱然是你一個‘婦’道人家,做出這樣的事,也實屬不該。
可皇上竟然選擇了不聞不問,蘇全德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齊弘燁打斷。
“好了,不必再說了,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齊弘燁眉目深沉冷淡,目光冰寒地說道。
只要不是太過分的事,他會選擇視而不見,畢竟,當初,也是自己的原因,才,總歸,他的心裡,是有些許歉意的,所以,對於朔親王的呼聲高,只要不威脅到什麼,他是不會管的。
當然,如今他手中的勢力,也決不允許再有人會有什麼威脅的。
“後宮這些日子如何了”,齊弘燁沉聲問道,他已經三天沒進後宮了。
“皇上,皇后娘娘管着六宮,每日繁忙,但也算有條不紊,對下頭的主子們也和氣了不少,尤其是對貴妃娘娘,皇后娘娘聽說貴妃娘娘又病了,經常吩咐人送些補品‘藥’材”,蘇全德臉上的臉‘色’恢復如常,笑着說道。
“那貴妃呢”,齊弘燁皺着眉頭問道,雖不是真的病得那麼嚴重,可看着她自從撫養了三個孩子以來,倒是比以前清減了不少,自己還是比較擔憂的。
“太后娘娘給貴妃娘娘送了好些經書,貴妃娘娘每日裡除了照看孩子們,就是抄寫經書了”,蘇全德答道。
沒想到,齊弘燁倒是淡淡一笑:“外頭早已人心惶惶的,她倒是會躲清閒,不過,她帶着孩子們,暫且讓她躲着吧,讓她好好養身子”
齊弘燁笑着又問了問其他宮裡的幾個孩子的情況,雖然後宮人心惶惶,都不大走動了,可這樣反而更清淨了些,一時間,倒也相安無事。
此時的江南,早已是一片怨聲載道,朔親王帶過去的護衛,好幾個已經染上瘟疫死了,而朔親王自己,卻是不擔心。
因爲,他早已和魏家一家人,一起搬離了出去,住在江南邊上的一個避水的小鎮上,只留了他的貼身護衛在災區安撫民衆。
接到太后的信,他自然不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