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勸降

鄂煥望了望站在大帳中的人,當即跪在了魏延的面前,朗聲道:“既然我家將軍都投降了,朱褒已死,我鄂煥要是再不投降,就是不識時務了。鄂煥甘願聽候將軍發落!”

魏延道:“太好了,你且起來。”

鄂煥剛站起身來,便聽見士兵來報:“且蘭、宛溫、平夷、夜郎四城的守將,前來投降!”魏延忙叫道:“讓他們進來!”

大帳捲簾掀開,但見四個人走了進來,剛一進帳,便跪在了地上,同聲叫道:“我等前來投降,還望大人准許!”

魏延道:“都起來吧,既然你們投降了,就是漢軍的一份子,希望你們回去以後解散叛軍,與民休息。待日後,漢軍會派太守來上任,你們還權且暫領各城城主,且不可再爲非作歹!”

四個人同時答道:“漢軍威武!我等也是被迫反叛,並非真意。此時漢軍既然來了,我等必定一心向漢,再也不敢有二心了。”

魏延哈哈笑道:“如此最好!馬忠,你且帶一萬兵馬,去巡視各城,權且領取牂牁郡守一職,待日後我向丞相奏明事情原委,再委派專員來治理牂牁郡!”

馬忠應了一聲,便與四個城池的降將一起出帳去了。此時楊真走到鄂煥身邊,道:“兄弟,你這傷不礙事吧?”

鄂煥答道:“不礙事,只是皮外之傷。多謝將軍關心!”

楊真嘿嘿一笑,道:“鄂將軍,我們有件小事,想請你幫忙,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鄂煥道:“將軍儘管說吧,鄂煥一定竭盡全力,在所不辭!”

楊真拍了拍鄂煥的肩膀,道:“鄂將軍,如今你已經歸順我們漢軍,便是我們漢軍的一份子了,對不對?”

鄂煥點了點頭,楊真接着道:“既然如此,那我們漢軍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對不對?”

鄂煥又點了點頭,迷茫地問道:“將軍,你想說什麼?”

楊真嘿嘿笑道:“鄂將軍,如今高定堅守越巂郡,咱們漢軍攻打不下,你既然是他的舊部,肯定與他交情不淺,想請你去說服高定,開城投降!”

鄂煥聽了,忙道:“什麼?高定還在堅守沒有投降?你們,你們竟然騙我?罷罷罷,我鄂煥說一不二,既然已經投降了,便是漢軍了,你們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我這就去越巂郡,勸高將軍開城投降!”

楊真道:“如此最好!何時出發?”

鄂煥道:“現在就走!我怕晚了將軍等不了啦,棄城投靠建寧郡去了,到時候再勸他就難了。”

楊真急忙吩咐道:“牛三,快去將我的追影牽來。”

牛三不太情願,忙道:“將軍,追影是你心愛坐騎,你給他了,你自己騎什麼?”

楊真怒道:“叫你去牽你就去牽,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牛三氣沖沖地走出了大帳,楊真扭臉對鄂煥道:“此去越巂郡還有些路程,加之山道難行,普通的馬沒那麼快,追影可日行千里,你騎上他速速去勸高定就地歸降我軍。”

鄂煥心中感到不已,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等到牛三將追影牽來,他便拱手對楊真道:“將軍厚恩,鄂煥無以爲報,定當竭盡全力,不負將軍相托。”話音一落,鄂煥便騎上追影,飛奔而去。

此時,吳懿、廖化、馬忠去接收城市,遣散叛軍,大帳內就剩下魏延、楊真、何平、牛三,只聽魏延問道:“子淵,鄂煥真的可以相信嗎?”

楊真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鄂煥定能勸高定歸降我軍。”

魏延道:“如果他真將高定勸降了,又省去了許多事情,這樣一來,你的功勞便首屈一指,肯定能夠加官進爵。”

楊真道:“希望如此吧,不然我是不可能娶到鳳兒的。”

魏延、何平、牛三一聽,都哈哈大笑起來。

越巂郡的邛都城上,依稀地站着些許士兵,書寫着高字的大旗,在夕陽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的疲憊,微風沒能將那面肩負着重任的大旗吹動,只是垂着頭,掛在旗杆上。高定站在城樓上,雙目不停地向城外眺望,那離城不遠的空地上,集結着漢軍的數萬大軍。

“今天是第幾天了?”高定嗓音低沉地問着身邊的一個都尉。

那個都尉用同樣低沉的聲音答道:“將軍,今天是第六天了!”

高定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已經六天了,鄂煥也該回來了。”

身邊的都尉道:“將軍,是不是鄂煥出了什麼事情?”

高定搖了搖頭,道:“鄂煥武藝高強,勇力過人,非一般人能抵擋的,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對了,咱們的糧食還夠維持幾天的?”

那都尉答道:“只能夠維持兩天的了。”

高定又嘆了一口氣。七天前,漢軍的大軍駛進了越巂郡內,高定採取重點防守的策略,將郡裡其他城池的糧食全部集中在了邛都城後面的南山上,一旦邛都城被攻破,他也可以帶領軍隊上山躲避,吃喝不愁。哪知,漢軍剛來,便探悉了他們藏糧的地方,三萬漢軍圍攻邛都城後面的南山。高定將全郡七萬兵力的一半全部放在了南山上,可誰曾想,三萬五千人的部隊,漢軍一攻山就頃刻間瓦解,所有糧食全部被漢軍佔領。高定爲了搶奪糧食,親自率領一支兩萬人的部隊攻山,半路卻中了埋伏,士兵死傷大半,其餘盡皆投降漢軍,自己也負了傷,幸虧有鄂煥在身邊力拼才逃回了城。

高定剩下不到兩萬的部隊,還有不夠維持十天的糧食,情急之下,他命令鄂煥出城,前往牂牁郡借兵求援。如今,六天過去了,他依舊在翹首以待,希望能看到援軍的身影。傍晚時分,漢軍撤退,駐紮在城外七裡店。高定站在城樓上,眺望着遠方,見城外漢軍的駐地燈火通明,又看看自己城中的樣子,頗爲傷感。

高定心情沮喪,自言自語道:“明日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只有殺出重圍,投靠建寧的雍闓了。”他轉過身體,剛向下走了兩步,便聽見城樓上士兵叫道:“鄂都尉回來了,鄂都尉回來了。”他喜出望外,急忙又走了回去,果然見到鄂煥騎着一匹馬直奔城下。與此同時,他也陷入了絕望,因爲除了鄂煥之外,他沒有看到一兵一卒。

邛都城門大開,迎入鄂煥進城。高定還站在城樓上,便聽見鄂煥急衝衝地跑了上來,當他見道鄂煥時,只見鄂煥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高定道:“你這是做什麼?”

鄂煥答道:“將軍,鄂煥無能,沒能搬來救兵,請將軍處置。”

高定將鄂煥扶起來,見他左臂受傷了,便道:“你這傷?”

鄂煥道:“不礙事!一點皮外傷,我還挺得住。”

高定道:“是朱褒不肯發兵嗎?”

鄂煥點了點頭,道:“這是其一。其二,我剛到牂牁郡,便有漢軍帶兵而來,只三日,便將牂牁四座重城全部攻破,朱褒已死,我也被俘虜了。”

高定一聽,嚇得連退了兩步,緩緩地道:“什麼!牂牁郡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十萬大軍就三天功夫,便全部瓦解了?你......你又是如何回來的?”

鄂煥道:“將軍,我已經投降了漢軍。”

高定突然抽出自己所佩戴的長劍,架在了鄂煥的脖子上,厲聲道:“你既然已經投降,還回來做什麼?”

鄂煥道:“將軍,我這都是爲了你着想啊!漢軍的實力你也見了,太強悍了,我們根本不是對手。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早早投降,漢軍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投降了,還有一條活路。將軍,你看看城中的士兵,傷的傷,死的死,這還不到十天,我們的七萬大軍就剩下這些殘兵敗將了。牂牁郡地勢險要,加上十萬大軍,連漢軍的三日都沒有頂住。駐紮在我們城外的漢軍並不是不攻城,而是在等待你的決定啊,如果真的攻城了,只怕我們一個時辰都守不住。將軍,鄂煥冒死前來,還請將軍早做定奪!”

“噹啷”一聲,高定架在鄂煥脖子上的長劍落在了地上,只見他雙手發抖,臉色蒼白。鄂煥站起身來,走到高定身邊,道:“將軍,三年前,我們並無意反叛,只是受了那雍闓的嗦擺,再說,我們原先便是漢將,如今再投降給漢軍就如同回家一樣,以後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了,也可以安安穩穩地睡個好覺了。將軍,還請你快下決心,我來的路上,經過漢軍軍營,聽說他們明日就將攻城。爲了將軍的一家老小,也爲了城中百姓和這樣傷殘士兵,將軍,你就投降吧!”

高定轉過身子,看見城外漢軍的軍營,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對鄂煥說道:“鄂煥,開城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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