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水墨大吼一聲,撒腿就往回跑。
我慢半拍的跟了上去。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仔細一聽好像還不止一隻。看樣子,這是要來找我們團戰了。
水墨一邊跑,一邊從包裡翻出一根炮竹一樣的東西,隨後從兜裡摸出了打火機。
那傻逼該不會是要扔炸(藥)吧?
“你他孃的要幹什麼?”我話音剛落,水墨將點燃的炸(藥)向我身後一扔,我一縮脖,大叫,“你小子瘋了吧!這個洞會塌的!我們都會死在這裡!”
“你以爲我活夠了?”水墨邊跑邊說,“啞彈,嚇唬它們的!”
我提着心又跑了一段,果然沒聽到爆炸的聲音。再長的引線也不至於長過半分鐘,看來真的是啞彈,而且後面的腳步聲也消失了,它們居然能看懂那是炸(藥)?
我們跑出洞口,又回到了之前打鬥的地方。
我兩隻手撐在膝蓋上,回頭看了看另一個洞口,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這回……容不得你喜不喜歡了,沒得選,只有這邊能走了,不過走你不喜歡的,也許會更安全。”
水墨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那隻死掉的飛翼虎身上,仰着頭喘着粗氣。
我催促他,“快走吧,別歇了,一會它們追上來就壞了。”
水墨幹張嘴不出聲,他擺擺手,半晌道,“緩緩,先緩緩,不急了……剛剛那個啞彈,能讓那些東西哭一陣子的。”
“什麼意思?你那還是個催淚(彈)啊?”
水墨笑了笑,“白爺鼓搗出來的東西,那真叫一又陰又損,很合我的口味。這塊你真應該跟白爺多學學,可別讓這門手藝失傳了。”
聽水墨這麼一說,我連忙從揹包裡翻出一個啞彈,別在了後腰上,以備不時之需。
“小白,一會兒你可要身兼重任了啊。”水墨看向右邊的洞口,“這個洞口裡也極有可能會有一些線索,等下招子放亮點。”
“哎你說剛剛那個仙靈符,是上仙留給我們的嗎?”我問道。
“除了他還有誰能在被老虎追時,還有那閒情雅緻在牆壁上塗鴉?再說了,這除了他一個仙靈外,你還能找出第二個?”水墨道,“不過你說這上仙也真是的,他直接寫‘快跑’不就完了嗎,畫什麼畫啊,害得我們差點把兩條小命搭進去。”
我看了他一眼,“幾分鐘前你還一副,上仙如同再生父母的樣子滿臉期待春宮圖呢,這會就變臉了。”
“那我最後看到春宮圖了嗎?”水墨不滿道。
我走過去拍拍他,“行了,趕緊起來吧,等它們哭完再走就來不及了。”
水墨站起來,指了指右邊洞口,“其實吧,我當時是更喜歡這個口的,但是我習慣把好的留到最後。”
我翻了個白眼,自己向另一個洞口走去。
“哎!你等我下啊!”水墨跟上來,“小白你別隻顧着悶頭走,看看這四周有沒有仙靈符。”
小粉用仙靈符給我們傳遞信息,一定是爲了確保消息不被除了我以外的人看到,他知道我能看到這些信息,水墨又能讀懂這些,但問題是,我爲什麼會看到仙靈符?
我問道,“什麼人能看到仙靈符?”
“仙靈界的人唄。”
“那什麼人能看懂仙靈符?”我追問。
“仙靈界的人唄。”
“不對。”
水墨看着我,“什麼不對?”
我說道,“你不是仙靈界的人,卻能看懂,我也不是仙靈界的人,卻能看見,所以不對。”
“我能看懂仙靈符這不稀奇,因爲我曾經被選中了,仙靈界就是用這種方式,來通知我們這些被選中的惡靈的,這跟你們人類的錄取通知書性質一樣。但我因爲後來沒有去仙靈界,他們就收回了我這個‘可視’的能力。”水墨笑笑得意道,“不過學到手的知識,他們是收不回去的,所以,我還是有讀符的能力。”
“那我呢?我能看見仙靈符怎麼解釋?”我問他。
水墨看了看我,眯起眼睛,“小白,難道你也被選中了?”
“胡說,你見過像我這樣被選中的?”
“我還真沒見過,你說你......”水墨打量了我一下,“身無長處,平淡無奇,不見經傳,連喚靈都沒轍……仙靈界再怎麼人員緊缺,寧可重召我回去,也不會找到你頭上的。”
我白了他一眼,加快腳步。
水墨追上來,勾住我的脖子,“你別急啊,我還沒說完呢,雖說如此,但是我們小白長得好看啊!我估摸着,現在仙靈界可能是老齡化比較嚴重,急缺新生代偶像類的年輕人,所以看中你了。我不是也跟你說過嘛,拋開他們的德行不談,單從客觀的角度來說顏值,那些個仙靈,一個個長得可是真沒話說。”
“滾蛋!”我甩開他的胳膊,“我還指望在天上出道啊!”
“這做人要有夢想,只要你敢想,那就不再是夢!”他皺了下眉,“不過話說回來,即使你被選中了,那也是在選靈當年才能看到這些符文,你怎麼會提前三年多就看到了?”
“所以你說的那些都是無稽之談!”我說道,“估計是上仙爲了給我們傳遞消息,用了什麼方法,使得我暫時能看到而已。”
“那他幹嘛不直接讓我看到,這樣不是更方便快捷?還省得我們倆一個筆譯一個音譯。”
我笑道,“上仙一定是知道你不靠譜唄!”
“哎哎哎小白,你這一路走過來,有沒有注意看周圍的牆壁啊?我們上仙沒再亂塗亂畫了?”水墨煞有介事的瞧了過去。
“你把洞壁看穿了也看不見的,費什麼力氣!”我說道,“估計這條路是安全的,所以上仙就沒再提示什麼了。你以爲他跟你一樣是話嘮啊,走幾步就發一個彈幕出來。”
水墨突然按住得我肩膀,我轉過頭,發現他此刻表情嚴肅,正側耳仔細聽着什麼。我心說不妙,難道是那些飛翼虎哭完後想起了正事?
我剛想問他,只聽水墨又是大吼一聲,“跑!”接着一溜煙的向前跑去。
我依舊慢了半拍,慌忙的跟上去,“是不是那些畜生哭夠了,想起來還有兩道菜等着它們呢?”
“是啊,而且還帶了一家子來赴宴。”水墨加快速度。
一家子?那最起碼是三口人起步了!我也加快步速,心裡祈禱着,千萬別跑着跑着沒路了……剛想到一半,水墨突然停了下來,我一時沒剎住,狠狠地撞了上去。
站穩後發現,還真他孃的怕什麼來什麼,前面沒路了……
“往上爬!”水墨一下跳起,抓住一根藤蔓向上爬去。
我這才注意到頭頂有風,難道上面還有出路?我也連忙抓了一根藤蔓,吃力的爬着。
頭頂的光線越來越好,看來現在已經是白天了。
後面的飛翼虎也追了上來。
我向下看去——有兩隻正仰着頭,朝我們不斷的怒吼。
片刻,又有一隻飛翼虎從後面竄了出來,它一口咬住藤蔓用力的搖晃着,我的身體不停地撞向周圍的牆壁。如果這時候我兩手一鬆,一準掉到它的嘴裡。
水墨比我幸運,他爬的是另一根藤蔓。
由於洞穴太小它們那對翅膀伸展不開,又都想擠上前,沒一會,其中兩隻飛翼虎就互相撕咬了起來。
“神經病!”我回頭罵了一句。
還真像水墨說的,這鬼東西說翻臉就翻臉,自己人都咬!趁着它們內訌時,我連忙加快速度向上爬。
突然,我手中的藤蔓再次被飛翼虎咬到。我心說,你他孃的就不能換一根嗎,再咬就斷了......然後,預言再次應驗......
我瞬間失重,向下掉去。
水墨見狀,剛想伸手抓住那根藤蔓,結果一下抓了個空,他大叫,“小白!”
慌亂間,我一把抓住了旁邊的一根藤蔓,心臟狂跳。我擡頭笑着看向水墨,對他挑了下眉,心道,老子牛逼吧?
水墨臉色鐵青的看着我,吼道,“你還要在那歇會喝口茶啊,快往上爬啊!”
這時,身下的一隻飛翼虎向上一跳,一口咬住了我的揹包,跟我一起懸吊在半空。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它那兩個大鼻孔在我的脖頸處呼着氣,我猛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連忙脫下左右手,揹包跟那隻飛翼虎一起掉了下去。
我又向上爬了幾步,“快爬快爬!老子要放彈了!”
“放什麼?放屁?你放唄,反正我又不在你下面,要是能薰死它丫的,就再記你大功一件!”水墨說道,“快出去了,還有幾步了,小白堅持住啊!”
我從兜裡掏出打火機,抽出腰間的啞彈,在那飛翼虎再次向上跳的一瞬間,我把點燃的啞彈扔了下去。我剛向上爬兩步,一聲巨響,隨之一股熱浪,把我跟水墨直接衝了出去。
我飛出地面數米後,重重的摔在地上,頓時頭昏腦脹,耳鳴目眩,隨即吐出一口血沫子,緩了好半天,纔看清楚周遭的事物。
轉頭看向水墨,他也沒好到哪去,整個人蜷成一團,趴在地上劇烈的咳嗽。
我艱難的向他爬過去,水墨看到我後破口大罵,“你個狗日的當自己是竄天猴呢!你要上天那是你的事!別帶上我啊!你放個屁差點把我的屎蹦出來!”
“你不是說啞彈嗎?”我懵逼的看着水墨。
“啞你妹妹!我說我這個是啞彈,說你包裡的也是啞彈了嗎?你還真是長了雙要命的欠手!”水墨又一陣猛咳,“還好白爺摳門,火(藥)沒放夠,不然當初要是聽了我的,那我真是折自己手裡了!”
我踉蹌的站起來,發現我們正位於高處。此時豔陽高照,眼前不再是綿延的沙丘,取而代之的是,乾裂的泥土和大小不一的石塊。
“我們現在是又穿越到其它地方了?”我問水墨。
“你以爲你一個屁能炸出個任意門啊?還在沙漠!”水墨坐起來正了正帽子,看了下週圍,“這裡是唐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