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過去了,我還是沒有從朽靈符中找到肖愁的“手”。
現在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樣,不計後果的使用靈氣跟它們連接。
有一次,我又沒聽白三的勸阻,在朽靈符中流連不返,靈氣過度消耗後,在湖邊昏睡了兩個晚上。
我醒來時不得不正視一個事實——不會再有人把我撿回去了。
從那之後,只要白三一聲令下,我就會立馬撤回。
用白三的話說就是,“終於學乖了”。
乍暖還寒的時節很舒服,我躺在湖邊望天。
“白三,上仙已經走了兩個多月了,我們朽靈符的進度一點都沒改變,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你說我們離了上仙,是不是真的就玩不轉了?”
小粉走後,白三是唯一一個能跟我說話的人了。
“上仙離開是解脫,如果我能走,我也不願意在這被你拖累着。”白三說話還是跟以前一樣,毫無尊卑觀念,而且我發現,從小粉離開後,這傢伙貌似更勝以往的囂張。
“怎麼說話呢!你是不是又把白氏家規給忘了?”
“你的家規說來說去就那麼一條,想忘都難。”
“聽你這話的意思是嫌規矩少了,你該不會是想過仙靈界那種日子吧?”我問道,“你那天是不是特想跟上仙一起回去?”
白三反問道,“你不想嗎?”
“不想!”
白三道,“你現在是在檢驗,測謊儀有沒有被你養的賊偷走嗎?”
我一聽來了興趣,“你還能測我?”
“試試?”
我一下坐起來,“來唄!上刀山下火海老子都沒在怕的!我還會怕心靈的拷問?”
白三道,“我問你答,還是你自檢?”
我頗有興致道,“我三你三,我先自檢三題,你再提問三題!”
白三道,“獎懲制度。只要測出兩題你說謊,就要接受懲罰。”
“罰什麼?”
“好久沒嚐到腥了,去樹林裡給我抓只野味,生吃。”
我頭皮一麻,嚥了口口水。怎麼隱隱的感覺這個遊戲是個圈套啊,白三像是早有預謀的。
“如果我贏了呢?”
白三道,“不可能。”
我“切”一聲,“你是在質疑我的人品嗎?在你眼裡,我就是那種心裡憋壞嘴裡放炮,火車開的比白爺還塊的人?”
“你太擡舉自己了。”白三道,“開始吧。”
我自己的三題明顯就是白拿分的,但也不能說些什麼“肚子不餓屁股不癢”這種廢話,一來顯得我段位太低,勝之不武,二來避免日後被白三鄙視,有事沒事就搬出來戳我的脊樑骨。
我想了想說道,“第一題,我迫切希望喚出靈王肖愁。”
白三道,“過。”
“第二題,如果可以重來,我還會選擇走今天這條路。”
白三道,“過。”
我笑了笑,頗爲深情的說道,“第三題,白三,你對我很重要。”
半晌,白三道,“過。”
我憋笑說道,“讓我來好好想想,一會該罰你些什麼。”
沒等我得意夠,白三題問開始,“第一題,你迫切希望喚出靈王肖愁,是因爲你對他有愧。”
我一口氣憋在胸口,你大爺的,這傢伙居然用我的問題反攻我?
“……是。”我回道。
“第二題,如果可以重來,你會收回在旁室前對水墨說過的話。”
“不收!”我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你說謊。”白三道。
我猛地站起來,不滿道,“你怎麼就知道我說謊!你這樣評斷我太主觀了,不公平!”
白三道,“我是不是主觀,是不是公平,你最清楚。”
心道,哪有這樣的,接連兩題下我面子!“你繼續!”
白三道,“第三題,在你心裡,上仙比我重要。”
臥槽……送命題啊……答不答都錯,說不說謊都得罪人,白三現在怎麼陰壞陰壞的?
“不玩了不玩了!從頭到尾滿滿的套路!”我說道,“我對你表白示愛,你反過來專攻我要害!受傷了,不玩了!”
白三道,“單方面結束遊戲,算你認輸。”
“不認!沒輸!你不就想吃腥了嗎?用得着這樣嗎?非要撕破臉?走,打獵去!多大點事兒!”
坐上車,摸了摸“迷你粉”,心道,老子去抓條魚回來,也算是沒有食言吧?
再看到水墨的大橘子時,心頭一顫,整輛車已經是泥濘不堪,還滿是落葉和鳥糞。
看來月頭那幾場雨過後,他一次都沒有來清理過,這回,是真的清心寡慾了。
白三對於我拿條鮮魚來對付它這件事,似乎看得很淡,好像早就料到我會來這麼一招。
晚上我坐在湖邊生起了火,雖然現代科技手段日趨成熟完善,但我還是喜歡這種原始的味道。
烤好後,刷了點自己調製的醬料,嚐了一口,簡直一絕,我舉着魚,對着天喊道,“小粉,你爺爺我現在在烤魚界裡就是一bug!你什麼時候來嚐嚐啊?”
按照水墨之前的說法,小粉現在應該還在跪石頭,近三年的時間,有的受了。
“白三,你覺得我這次的醬料弄的怎麼樣?評價評價!”
“滿分。”
聽聞後萬分驚訝,認識它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到它認可我,“不容易不容易,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從你嘴裡聽到如此悅耳動聽的話。”
“提個建議。”白三說道。
“儘管提,別客氣!”我說道,“我們白三能提出的都是金玉良言,值得細品的!”
白三道,“下次刷醬,生吃。”
我撇撇嘴,一臉的嫌棄,“啊,你的這個建議……我會考慮的。”
白三道,“你說謊。”
我“嘖”了一聲,“職業病了啊!”
原生態燒烤唯一的缺點就是——一不小心就會損壞環境。
第二天早上,我站在窗邊一看,才發現昨晚烤魚的地方,讓我燒焦了那麼一大塊草坪……一個黑洞在平坦翠綠的草地上顯眼的不行。
不知道小粉回來前,這草能不能長出來。
天陰得很厲害,沒一會就來了一場傾盆大雨,我嘆了口氣。
白三也跟着嘆了口氣,說道,“白忙活了。”
“什麼?”
白三道,“昨天剛幫人擦的車,那麼賣力氣,白忙活了。”
“你不糗我會死嗎?我擦大橘子時用你靈氣了還是廢你靈力了?再說了,我們這離樹林那麼遠,他那裡不一定會下雨。”
我盤膝坐在窗前,開始今天的“尋愁之旅”。
我的靈識隨着靈氣進入到了朽靈符中,跟往常一樣,我在五顏六色的手中,努力的尋找那雙會閃着七彩光暈的手,我覺得肖愁的手應該跟他的靈胎一樣。
但凡是靈氣飄過的地方,那些手都會此起彼伏的向上夠躍,靈氣走後它們還會一邊哀嚎一邊跟着“跑”一段,直到被另一片區域的手掌衝開。
每隻手除了顏色不一樣,長的都是大同小異,沒看一會眼睛就花了。
“回來。”白三說道。
聽聞後,我立即收住靈氣,在離開朽靈符前,按照慣例,向裡面推了一道靈力。
今天又是一場徒勞。
我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方法錯了,那些手的位置無時無刻不在變動,即便它們在原地不動,我每次進入朽靈符的時間,也不夠把數以萬計的手完整的看一遍,更別說還要在其中找一雙七彩的手。
想繼續用這種方法找到肖愁,只能憑靠運氣,越想越覺得不靠譜。
除了顏色,還有什麼能去區分那些手呢?光看手,甚至都分不出來它的真身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靠聲音辨別也是行不通的,他們的叫喊聲都跟鬼哭一樣難聽,沒有一個像肖愁的,而我也無法在朽靈符中發出任何聲音。
之前在朽靈符中,感受到的那股像小草一樣的生命力還在,而且也沒有衰減的跡象,說明肖愁還是接收到了我的供養,但是“小草”沒有達到我預期的成長效果,這就表示每次撒糧,肖愁只吃到了一部分。
這就好比每日去拜訪,門是開了,主人卻不出來接客,一手的拜禮大部分都是打賞給了下人。主人能吃到的那部分,應該是發現的早了,收回去了點,或者是碰到了家教好的下人,直接上供給了他。
只是讓我越發覺得奇怪的是,肖愁從來都沒有想過主動找我嗎?
我找他不容易,他搭訕我還難嗎?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我覺察不到他的任何提示,那小子該不會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吧?
要想辦法儘快把肖愁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