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如今她已經二十四歲了，而季未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小毛孩子。
雖然修真界修行之人只要不是資質太差動不動的都能活個三五百歲，她這二十幾歲的年齡說起來也實在是不算大，以她如今的修爲也可以數百年容顏不變。
但是，這也不能抹煞她比季未整整大了一輪的事實。
季未有些尷尬地別開臉，誰來告訴他，爲什麼他高冷的師父大人現在越來越像個孩子了。
請把他高冷霸氣的師父還給他，至於面前這個撒潑賣萌的人，還是收走比較好。
“師父，您一點兒都不老。徒兒不是說過嗎？您永遠都是十八歲。”季未信手拈來，說的順溜極了。
默璃滿意地拍了拍季未的頭，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乖。”
三年的時間，讓默璃成爲了對季未來說十分重要的人，只是離愛情貌似越來越遠了。
默璃並沒有帶着季未回神華山，而是帶着他去尋找最後那捲人界的天荒經。
這一找，便尋了整整兩年。
只是令默璃沒有想到的是，那最後一卷天荒經竟然化成了人形，成功的與季未定下了契約。
這讓默璃心裡不可抑制的出現了一絲惶恐，就好似有什麼事情出乎了她的預料一般。
默璃又一次看到站在季未的肩膀上忽閃忽閃蹦着的小女娃娃，又一次嘆了口氣。
“師父，您不喜歡荏姝，對嗎？”十四歲的季未已經長的比默璃還要高一些了，少了點青澀，多了幾分成熟和穩重。
默璃一噎，眼神一黯，她能說她的任務之一就是毀了天荒經嗎？“沒有，你想多了。”
“師父，你騙人。”季未直直的看着默璃，斬釘截鐵地問道。
看着這個樣子的季未，默璃的心裡滿是煩躁。就好似她費盡心思，親手養大的白菜馬上就要被一頭來歷不明的豬拱了一般。
“那你想讓我說什麼？如果我說我一定會毀了這卷天荒經，你會怎麼辦？”
季未的身子一震，目光復雜的看着默璃。“師父，荏舒修出神智，化爲人形，實乃艱難。徒兒不知，師父爲何這般討厭荏舒。”
“她不死就是我死，現在你懂了嗎？”默璃現在是一點兒都不想應付季未了。
她養了五年的孩子，親手教他知識，教他武學，朝夕相處，竟然被一個突然出現的經書給勾走了，還有比這還糟心的事情嗎？
“以師父通天徹地的修爲，荏舒絕對不可能是您的對手。若師父想動手，徒兒也攔不住，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荏舒也是個純白什麼都不懂的孩子，還望師父三思。”
季未直挺挺的跪了下來，倔強的看着默璃，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默璃錯開季未的眼神，看向了他肩頭的小女孩兒。她確信，這卷天荒經有詭異。而這個女娃娃也不是什麼都不懂，她可沒有錯過方纔這小女孩兒眼裡的輕蔑和不屑。
超出劇情的東西最是可惡了，默璃在心裡很恨的說道。她能說她無比的後悔沒有在毀了三卷天荒經之後再去找季未嗎？
本以爲掀不起什麼風浪的東西，如今卻讓她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默璃深深地看了季未一眼，說道“季未，你知道我不會做你不喜歡的事情，所以你這是在要挾我，對嗎？呵呵，恭喜你，你贏了。”
季未聽着默璃自嘲的話，心裡閃過一絲痛楚。他不知道爲什麼，從接觸到荏舒的第一眼，他就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就好似他們是命中註定要相遇的。
默璃看着依舊跪在她面前的季未，突然大笑了起來，甩了甩衣袖便向前走去。
那平日裡張揚，囂張的紅衣，如今竟多了幾分落寞。季未看着心裡一緊，剛想追上去。
“主人，師父老人家是不是不喜歡荏舒？”荏舒眨巴着眼睛，吸了吸鼻子，豆大的眼淚便落了下來，整個人看起來可憐極了。
季未手忙腳亂的把荏舒雙手捧在懷了，安慰着說道“荏舒，師父很善良的。”
“可是，她剛剛說要荏舒死，荏舒死了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主人了，嗚嗚嗚，荏舒不要死，荏舒捨不得主人。”沒有看到這個趴在季未大哭的孩子眼裡劃過的志在必得。
荏舒一哭，季未的一顆心就亂成了一團，就好似因爲荏舒的流淚，他的心也在流淚一般。
“季未，我先行一步回神華山了，你可自行趕來。”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季未耳邊響起，只是不復以往的溫柔笑意，只餘無邊無際的清冷。
師父這是生他的氣了嗎？五年來，師父從來沒有拋下過他，留他一人。
“主人，荏舒會一直一直陪着主人的，絕對不會離開主人。”荏舒又適時冒出來刷存在感了。
季未的心裡一暖，笑着揉了揉荏舒毛茸茸的頭髮，說道“我不放心師父一人，所以，我們還是快些趕路吧。”
在趕路的同時，季未也在思考爲什麼他會對一個突然出現的人，哦不，荏舒也算不上一個人，這麼上心。
但是，思來想去，絞盡腦汁，季未都沒有得出任何答案，只能歸結於眼緣了。
默璃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長老在神華山充滿了神秘色彩。
“晨曦長老，如今你的修爲連本座都看不清了。”神華山的掌座看着一襲紅衣的默璃，眼裡閃過一絲驚豔。
“掌座謬讚了，晨曦身爲神華山長老五年來卻不曾爲神華山出過一份力，實屬不該，還望掌座莫怪。”默璃淺淺地笑着，氣息卻仍是清冷一片。
“無數弟子可是對傳說中的晨曦長老很是傾慕啊，五年前你一手出神入化的煉丹之術，可是讓所有人記憶猶新啊。不知晨曦長老可有意願收徒？”掌座笑呵呵的說道。
默璃想都沒想便要拒絕，但是話到嘴邊卻成了“收徒之事，最重要的便是眼緣了，資質倒是其次。一切隨緣吧，強求不來。”
“晨曦長老說的是，仙靈峰本座早已派弟子收拾妥當，長老可先去休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