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清伺候了老夫人躺下，老夫人似乎想起了什麼，“你的凌波院着實有些小氣了，只是府裡還沒有像樣的屋子，明日我派人來在你後院再修整，該置辦什麼，該買什麼的，楊秀雲有的，你一個也不少。”
楊秀清連連搖頭，“這倒是不用了，凌波院雖然比不得大夫人和大姐的，但是也足夠我容身了，祖母就不要破費了。府裡開銷那麼大，爹在邊境過的那悽苦的日子，做女兒的，怎麼能不體諒爹呢，都說爹英勇善戰，得了多少功勞，背後是如何的艱辛，看了讓人忍不住落下淚來......”楊秀清並不喜歡奢侈，加上真正經歷了戰爭，這些東西怎麼得來的，也是楊玄光拼死拼活得來的。那日兩人交心之後，楊秀清忽然覺得自己有了點義務，要爲楊玄光做點什麼。
老夫人欣慰地點點頭，“難爲你這麼有孝心，若是她們母女有你一半，我就心滿意足了。趁這個家還沒有敗光，趁還能給你點嫁妝，是要整頓一番了。你爹拿命換來的東西，怎麼能夠讓她們這麼揮霍。”
老夫人的意思，楊秀清也明白，這些年府裡開銷極大，母女倆沒有節制，老夫人雖然說是楊玄光的娘，畢竟年紀大了，想管也管不了，若是大夫人一生氣，抽走了老夫人的一兩個丫頭，找個理由折騰老太太也未可知。
老夫人看到楊秀清回來了，一來是楊秀清在宮裡的兩年，做出了點成績，就算再怎麼不濟，回到了府裡也不會任由着別人欺負。二來是感念楊玄光的身體，年紀大了，這次在邊境受了傷，讓老夫人真真覺得日後若是還只靠楊玄光一人撐起這個家是難了，這家裡的一切都是楊玄光得來的賞賜，倘若有一天他倒下了，回到了府裡，豈不是淒涼。老夫人定是要爲日後打算打算的，趁現在還沒有發生那樣的悲劇之前。
這些年，大夫人雖然將府裡打理地有條不紊，但是卻揮霍無度，更加沒有居安思危的意思。
“祖母，您放心，這是一場硬仗，還需要慢慢來。”楊秀清
寬慰老夫人道，“孫兒既然回來了，就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敗光了爹好不容易得來的家產。”
老夫人點點頭，“秀清，你儘管放手去幹，若是她們母女找你們麻煩，一定要來告訴我，我替你撐腰。”
“嗯，祖母你睡吧。”楊秀清替她掖好被子，見她睡着了，這才離去。
到了凌波院，意外看到了一個熟人，是李嬤嬤。
“二小姐。”李嬤嬤見到了楊秀清甚是高興，忙跪在了地上，“二小姐你可回來了。”
楊秀清忙扶起了李嬤嬤，兩年不見，李嬤嬤更加蒼老了，身子似乎縮水了一般，瘦了很多，似乎只有兩年前的一半了，“李嬤嬤快起來，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李嬤嬤聽楊秀清問起，便潸然淚下，楊秀清和雲芳忙扶着她進了屋子，聽李嬤嬤講述這兩年來的遭遇。
楊秀清走了之後，李嬤嬤的日子便不好過了，那對母女把所有的過錯都怪到了李嬤嬤的身上，時不時找她的麻煩，生生把她折磨到這個地步，這兩年過的是豬狗不如的日子。李嬤嬤原本還想塞點銀子打點一番，誰知道不是被騙了，就是遇到了大夫人的人，大夫人知道之後，便又是一頓毒打，李嬤嬤年紀大了，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又一次差點就死了。
“二小姐，李嬤嬤一直在撐着等着二小姐回來，如今可算是盼到你了。”李嬤嬤又要哭了。
楊秀清心裡甚是愧疚，吸了吸鼻子，抱住了李嬤嬤，“李嬤嬤，都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日後我定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委屈。”
楊秀清從兜裡拿出一張銀票，“李嬤嬤，這銀票你拿着，這些都是你該得的，不要有什麼負擔。”
李嬤嬤拿過銀票一看，生生嚇了一大跳，五百兩，“二小姐，這，這太多了。”
“不，我進了宮，府裡的事情就管不上了，你變成這樣，都是我害的。”楊秀清握住了李嬤嬤的手，“李嬤嬤，你可是願意跟着我。”
李嬤嬤熱淚盈眶，也緊緊握住了楊秀清的手，“奴婢願意。”
“紫苑呢。”楊秀清想到了紫苑。
李嬤嬤眼眶又紅了，“紫苑那個丫頭沒有福分，大夫人抽走了給她爹治病的銀子，他爹又是個極爲恐慌的人，生生是被自己的病給嚇死的，紫苑去找大夫人理論，被大夫人打了一頓趕出了府去，在自己家裡躺了幾天，也就去了。”
楊秀清心裡更是內疚，“那紫苑可還有什麼親人了嗎。”
“倒是有的，我開始還能接濟她，後來自己都自身難保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李嬤嬤越說越哽咽，最後哭出了聲音來。
“改天定是要去瞧瞧的。”楊秀清垂下頭去，楊秀雲她們母女實在是欺人太甚。
管家帶着幾個丫頭進來，“二小姐，這是老夫人讓奴才帶來伺候二小姐的丫頭，二小姐選幾個吧。”
楊秀清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多謝管家了。”
雲芳走了過去，看着幾個丫頭，在宮裡那麼年，雲芳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在幾個丫頭中選了一個叫錦繡的丫頭，便讓管家將其他人帶走了。
“二小姐，老夫人說了雲芳小姐也是需要丫頭的。”管家提醒道。
楊秀清面上一喜，老夫人的意思，把雲芳也當成了府裡的小姐，有着小姐一樣的待遇，“雲芳姐，你要不再選一個。”
“我是伺候人的命，倒是不習慣被人伺候的，很多事情我還怕所託非人，還是我自己親自做才放心。”雲芳這話，也是說給有心人聽的，意思是她不大相信這些人。
楊秀清明白雲芳的意思，看起來雲芳的覺悟比自己剛進將軍府的時候要高多了，其實雲芳也是很警惕的一個人，卻獨獨對自己那麼信任，能讓雲芳信任的，雲芳定是會不顧一切的吧。
“既然雲芳姐都這麼說了，那就先從削減丫鬟開始好了，府裡可沒有那麼多閒錢，養這麼多沒用的下人。”楊秀清已經有了主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