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不見動靜,孫錦添睜開了眼睛,見她手拿劍光是顫抖卻不動,心裡鬆了口氣,“小清,我知道的,你不會殺我的,跟我走,我帶你離開這裡,咱們去雲國,過我們自己的小日子。”
“你憑什麼以爲我不敢殺你。”楊秀清大聲吼道,就算不爲自己,也要爲蜀國。
孫錦添淡淡一笑,凝望着楊秀清,帶着笑意,“我知道的,你不會的,你那麼善良,你不會殺了我這個兒時的玩伴的。”
“那你可要算錯了。”楊秀清的手輕輕一推,長劍便刺入了孫錦添的心臟。
“小,小清......”孫錦添機械地低下頭,睜大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已刺入心臟的劍鋒,慢慢閉上了眼睛。
李繼瀟聽到聲音不對勁,忙進了帳篷,看到已經垂下頭的孫錦添,一探鼻息,已經沒了鼻息,“你怎麼把他殺了?”
“他想死,我就成全他罷了,你怕不好跟皇上交代?”楊秀清嘲諷一笑,冷冷地看了一眼孫錦添,“此人若是留着,日後必定是個禍害。”李繼瀟像看個怪物一樣看着楊秀清,“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殺了一個該殺的人。”楊秀清丟了長劍,長劍與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那聲音也敲在了李繼瀟的心上。
李繼瀟的心好像大浪淘沙,被重重撞擊到了,那個一向善良的楊秀清,今日可以毫不留情地殺了一個人,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慌張,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下手竟是如此狠絕,他忽然害怕,怕自己哪一天落在了楊秀清的手中,是不是也像這個孫錦添一樣的下場。
雖然覺得這個假設實在荒唐,但是李繼瀟卻真實地感受到楊秀清的狠厲,她童年的玩伴,就可以這麼毫無顧慮地將劍刺進了他的心臟。
“你先去休息吧。”人已經死了,他還能夠說什麼。
楊秀清轉身便走,微微側過頭,“王爺,招降這件事日後還是不要讓我去了,我可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再說了,來邊境,我是迫不得已,王爺還是指望着我不會壞了什麼事情纔好。”
經過了這件事,他還敢讓她做什麼嗎,李繼瀟知道,楊秀清正是以這件事來跟他宣戰,這就是讓她來邊境的下場,她不會善罷甘休,不會乖乖就範。
回到了自己的帳篷,楊秀清坐立難安,過了好久,李繼煊纔過來,“快,快去幫我救一個人。”
李繼煊詫異地看着她,“救誰?”
楊秀清讓他附耳過來,李繼煊的眉頭緊緊糾結在一起,“你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一聲口哨聲,楊秀清忙出了帳篷,看到正在拐角的李繼煊,“事情怎麼樣了?”
“跟我預期的一樣,三弟將孫錦添的屍體丟在了一個山洞裡。”李繼煊指了指那個山洞,“離這裡不遠,跟我來。”
“等等,李繼瀟在做什麼?”楊秀清倒是怕他忽然之間就來找她。
“放心,三弟正在休息,那麼多事情要處理,暫時沒空來搭理你。”李繼煊的語氣中帶着一抹酸味。
楊秀清擂了他一拳,“你出去一年,別的沒學會,倒是學會編排我了。”
李繼煊淡淡一笑,眼裡帶着一絲苦澀,“不然呢,難道我要哭喪着一張臉嗎?”
邊境天寒地凍的,幾乎有水的地方都結了厚厚的一層冰,楊秀清好幾次差點跌倒,虧得李繼煊忙扶住了她,她纔沒跌倒,李繼煊自己卻滑倒了,四腳朝天躺倒在了冰上,很是狼狽。
楊秀清看着他的模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陰雨連綿的臉上這纔有了絲生氣,“沒想到我這一摔,倒是換的了美人一笑,也值得了。”
“你果真學壞了,這一年出去,竟然學的這麼油嘴滑舌的。”李繼煊的改變讓楊秀清大感驚奇,在外面呆過的人是不是真的會不一樣。
李繼煊一撐地站起了身來,身手矯捷讓人驚歎,“你這一去,還成了武林高手?”
“我的武功本就不弱,是你自以爲我不會武功罷了。”李繼煊拉了楊秀清的手,“你太慢了,照你這個速度,天黑都到不了山洞。”
楊秀清扯了扯嘴角,平生第一次被人鄙
視了,那個鄙視她的人,還是李繼煊,“你們兄弟幾個是不是都會武功?”
李繼煊淡淡一笑,“那是自然,不會武功在這宮裡如何生存。”
楊秀清忽然覺得自己有種被騙了的感覺,“那你小時候怎麼......”明明是個不會武功的,怎麼忽然之間告訴她是個武林高手,那之前不是在騙她是什麼。
“我的武功,自然是被你激的。”李繼煊習慣性地摸摸她的頭,就像一個很會照顧妹妹的大哥哥,“那時候我確實不喜歡練武,所以纔會被欺負,但是你這麼厲害,我怎麼能輸給你,所以回到了宮裡,我便開始勤練武功,雖然比不上三弟和四弟,但是在皇子們中間,還能排上個名次。”
楊秀清沉默,原來她也曾不知不覺地影響了一個人,忽然覺得這個身體原先的主人是個不錯的女子,只是卻紅顏薄命,讓她撿了個便宜。
“快到了吧。”楊秀清立馬轉移話題,不想再從李繼煊的嘴裡說出自己這個身體之前的事情,那不是她的回憶,所以她也無法給出迴應。
若是之前的楊秀清會怎麼做,那個似乎對李繼煊頗爲傾心的女人,如今早已煙消雲散了,剩下的她這個冒牌貨,一次又一次傷害着這個癡情的男子。
楊秀清忽然想到,若是她告訴了李繼煊她不是楊秀清,李繼煊會不會奔潰。
“就在前面了。”李繼煊知道楊秀清有轉移話題的習慣,想着她定是不想再提起以前的事情了,“快到了。”
山洞就在眼前,這個山洞黑漆漆的,李繼煊拿出了火舌子率先進了山洞,裡面乾燥而陰冷,若是在這裡長眠,定是淒涼無比的。
越到裡頭,山洞越小,李繼煊拉着楊秀清往前走着,走了一段路,終於見到了人,一羣早已死去卻還保存地完好的人,就像一個個雕塑,駭人而恐怖,有些人的眼睛還是睜開的,讓人倒抽一口涼氣。
李繼煊雖然怕,還是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屏住了呼吸,“找到了。”好不容易在一羣人的最上頭找到了剛被丟棄的孫錦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