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王府。
李繼瀟看着手中的護身符,多少次想要扔掉卻終究沒有忍心。
管家進來,將一張字條遞給了李繼瀟。
李繼瀟打開一看,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時,眼裡閃過一絲狠厲,“弄清楚了,可是寧王?”
管家忙點頭,“回王爺,確實是寧王。”
李繼瀟擺擺手,讓管家下去。
楊秀清啊楊秀清,給你時間親近本王,你卻跟李繼琛藕斷絲連,你若對本王不仁,休怪本王對你不易。
“來人,本王要進宮。”
還願?
楊秀清看着剛指派下來的任務,王賢妃要去還願,還要帶着樑璧君和治沅去,雖然她很想要去,但是王賢妃指明瞭要自己去,還是有些驚懼,不知道王賢妃的葫蘆裡賣了什麼藥。
楊秀清去看了王賢妃,王賢妃的身子越發不好了,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的血氣,面容憔悴,眼下烏青一片。
這纔多久沒見,竟然已經病入膏肓了。
“娘娘,你的身子,怎麼這樣了。”楊秀清擔心地過去攙扶起她,才發現她瘦的跟皮包骨似的,竟是連本分肉也沒有。
王賢妃拿了帕子使勁咳嗽了一陣,聽得讓人心寒,春紅忙拿了痰盂過來,王賢妃吐了,楊秀清分明看到了一絲血色。
“娘娘,找御醫了嗎?”
“已經看過了,御醫說......”春紅提到這個,眼裡就開始泛淚花。
楊秀清蹙緊了眉頭,“前些日子還好好的,怎麼就這麼嚴重了。”
王賢妃拍了拍楊秀清的手背,看到她真摯的關心,眼裡閃過一絲異色,卻又很快消失而去,“本宮作孽太深,這是上天對本宮的懲罰。”
“娘娘,你這一生都在吃齋唸佛,怎麼會作孽呢,是我瞧着那上天不公,讓好人也受到這麼多苦難。”春紅忙說道。
楊秀清無話,看着這主僕二人,心裡百般不是滋味,“娘娘也別太消極了,只要吃好,睡好,這病便會慢慢好起來的。”
楊秀清扶着她到椅子上坐下,“娘娘是不是又沒有睡好,實在不行,讓御醫開幾幅安神藥吧。”
王賢妃點了點頭,“春紅,去給本宮將那件披風拿來。”
春紅依言去了。
王賢妃讓楊秀清也坐下,“秀清,你對本宮的好,本宮看到眼裡,但是本宮也要問你一句,你對本宮的好,難道不是因爲漢王嗎?”
楊秀清心裡一緊,這王賢妃莫不是又想給自己的兒子做媒。
王賢妃一生都在爲別人操心勞神,這會兒病成了這樣,還想着要爲李繼瀟多想着點。
“娘娘,您這麼說,秀清可是不愛聽了,娘娘對我好,我自然也對娘娘好,這是相互的,不是嗎?”楊秀清抿脣含笑道,“娘娘多心了,對娘娘好是因爲娘娘對我好,若是因爲別的對娘娘好,我ri後都不敢上娘娘這裡來了。”
王賢妃的眼神有些恍惚,用帕子捂住了嘴巴又是咳嗽了兩聲,“秀清,本宮的意思,希望你能明白,本宮的用意,也希望你懂。”
“娘娘就是太CAO勞,所以身子纔會累垮的,娘娘倒是要好好聽御醫的話,一切順其自然纔是。”楊秀清依舊笑着,眼裡卻沒有絲毫的笑意,甚至帶着點點不悅。
王賢妃自是看出來了,楊秀清提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王賢妃也不再糾纏,“本宮雖然不出門,倒是聽來往的姐妹們聽說,秀清你這陣子跟寧王爺走得倒是很近......”
楊秀清微微一愣,笑容有些不自然,卻又很快恢復了神色,“跟漢王爺不過是公事罷了,王爺正在查案,這後宮的許多事情都是我在打理,所以不免多見了些面。”
今日的王賢妃似乎不大對勁,怎麼一會兒說道這個人,一會兒又說道那個人,眼神閃爍,好像在預謀着什麼事情,心裡忽然有一種毛毛的感覺。
她最近跟李繼琛走的根本不近,楚歌的事情相信也傳了開來,王賢妃她沒有提到楚歌而是提到了李繼琛,這說明了什麼。以爲她就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就
是李繼瀟,要麼就是李繼琛。
若是自己對李繼琛有意,那麼自己的下場,是不是會萬劫不復。
王賢妃定是知道些什麼的,楊秀清敢篤定。
她生了這麼重的病還能知道這些,定然是李繼瀟告訴她的。
春紅拿了披風過來,是天下第一綢緞莊進貢的布匹做成了的披風,這件披風也是有來頭的,天下第一綢緞莊的老闆娘,也是蜀國最好的繡孃親自繡的花樣,每個人看了都愛不釋手,最後皇帝竟是賜給了王賢妃。
“明日便要去還願,本宮想着你還沒有像樣的披風,這披風,你拿着吧。”王賢妃看到這件披風的時候,眼裡帶着柔和之色,“這披風是本宮在漢王御賜爲王爺的時候,陛下賞給本宮的,如今便給你吧。”
楊秀清忙要拒絕,卻被王賢妃攔住,“拿着吧,本宮也沒給你什麼,這些日子你倒是給本宮做了許多事情,日後也沒機會了......”說道後來,王賢妃用袖子抹了抹眼睛。
“娘娘說的什麼話。”楊秀清以爲她又開始消極了,忙安慰道。
“本宮給你披上。”王賢妃拿起披風給楊秀清披上,繫帶子的手帶着顫抖,楊秀清想要自己動手,王賢妃搖了搖頭。
王賢妃花了好些功夫才繫好,輕輕拍了拍楊秀清的肩膀,似是有話要說,但是終是轉過了頭去。
“娘娘該吃藥了。”春紅端了藥進來,王賢妃這才點了點頭,“本宮也沒什麼要吩咐的,你去接樑王妃進宮來吧。”
楊秀清跪安,要去把樑璧君接進宮來,明日一起啓程去寺廟還願。
王賢妃的話盤桓在楊秀清的心裡揮之不去,她敏感的神經有些緊繃,王賢妃的反常讓她有些恍惚。
上了出宮的馬車,楊秀清看着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心裡微微嘆了口氣。
楊秀清依稀聽到一聲悶哼,一聲一場的拍馬的聲音傳來,馬車越來越快,由最初的平穩開始顛簸,顛簸地也越發厲害,楊秀清警鈴大作,猛地掀開了簾子,看到車伕背對着自己一動不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