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在一瞬間,一個人的生命就終結了。
有時候,在一刻間,一個人就從死亡死亡線上走回來了。
冰冷的救護車“嘟嘟”地將子倩帶到了一個更冰冷的地方,那新年的新衣服仍在街道上吹着寒冷的北風,新年將至的北京城仍被呼呼的西伯利亞寒流侵襲着,而且風勢愈加強勁。
子倩被120車帶走,帶到了醫院裡的病牀上,帶到了傳說中的手術檯上。
一番艱難的複雜手術,子倩的命算是保住了!
看着靜靜躺在手術檯上的子倩,葉旭撕心裂肺地痛,痛苦的表情比醫院裡任何一個病人的表情都難受,看到葉旭那痛苦的表狀的人,我想,他的心也會痛苦起來,這也許就是痛着別人所痛,傷別人所傷,難過着別人的難過吧。
“親愛的,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千不該萬不該丟下你一個人,我不該爲了公司的獎勵的離開你身邊!你快醒來吧!別睡了!親愛的,我求你了!”
葉旭守在子倩身旁,臉上絲毫沒有血色,只有兩道長長地淚痕。
“先生,病人剛動完手術,你就不要在這裡驚吵病人了,病人現在還不穩定!”
一位護士小姐輕聲地對葉旭講到,手裡還遞給葉旭一份手術報告。
看着手術報告,葉旭咬着嘴脣,直搖着頭,感覺天真的要塌下來了,地真的要陷下去了。
子倩的右腿髕骨受到了嚴重損傷,動完手術後還不能確定是否能夠痊癒,這就意味着子倩也許這餘生也得與輪椅爲伴了,但也並不是沒有康復的可能,關鍵還得靠子倩的意志力與生活的合理性。更爲嚴重的是,子倩的頭顱內腔充血了,在緊急手術下,總算是控制住了血管,但如果在恢復期內運動不合理的話,仍有復發的危險。但此刻最嚴重的問題是子倩還躺着沒有醒來,醫生說,如果在半個月內病人沒有醒來的話,病人就可能會成爲植物人了,永遠地睡下去。
看到這些惡魔般報告,葉旭軟癱在地,表情僵硬得可怕,眼睛緊緊地盯着熟睡着的子倩。
子倩有一個後媽,親父親在她大一那年因犯盜竊國家機密,透入國家機密的罪名被槍決了,後媽也就離開了這個家,這樣說來,子倩算是一個孤兒。
我和葉旭他爸爸,還有如喊等人都來到了醫院看望子倩,前幾天還一起去機場送葉天,那是的我們每個人都是健健康康的,而今天,子倩就被各種醫療設施裝備着,被各種藥物爬摸着,子倩只能沉睡着。此刻的我算是體會到了生命是那樣的高貴,絲毫不能怠慢。
我們都安慰着葉旭,也安慰着我們自己。
葉旭爸爸走到葉旭身邊,拍了拍葉旭的肩膀,細聲地說:“兒子,沒事的,相信子倩能康復的!”
“爸,我——都怪我,看不到事情快另有個結果!”葉旭抱着頭自責道。
“這不是誰的對誰的錯,要怪也只能怪那個輕狂少年,家裡有錢就胡作非爲!碰上這種人也只能算是自己倒黴!!孩子,子倩會醒過來了,別擔心哈!”
“如果子倩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的!”葉旭哭着說。
葉旭爸爸走到子倩牀前,看着子倩說:“子倩是孤兒,我就是他的親人,子倩能感覺得到我在呼喚她的,她會聽到大家的聲音的,我們也要相信子倩。”
“對,沒錯,子倩最疼大家了,她還沒寫完她的小說《飛向我的夢》呢,她一定會醒過來繼續寫她的夢的!”望着被氧氣罩捂住的子倩,我相信子倩還在醞釀,醞釀一個更大更純潔的夢想,就像再次身臨婺源,身臨自己的夢想。
如喊也細聲地說:“子倩是個好孩子,子倩一定會醒來了。”
是啊,子倩一定會醒來的,而且會不久就醒來。
葉旭靜靜着看着子倩,等待着子倩的醒來,等待着子倩的康復。
看望了子倩後,葉旭爸爸把我們都叫出來了,我們都散了,都忙自己的事去了,忙着新年的到來。
新年前的各大商場和街區,到處都是洋溢着喜慶的氛圍,人羣蠕動,好一番熱鬧景象。
葉天打來電話告訴我,他在上海也正準備着過年,上海的人流量更多,寸土寸金的上海幾乎容不下暫且歇腳的地方。
我問葉天關於他和他爸爸媽媽的事情,葉天告訴我說:“我很好,我也沒有和她們說太多,既然是過年,那我就得把這個年過好,就算要說那件事也得過完年以後!”
我才明白,原來葉天回上海還沒有問起他媽媽關於改嫁的事情,葉天想陪她們過完這個新年再說,很純潔的想法。
我也把子倩出車禍時的事情告訴了葉天,葉天表示出了極大地同情和傷感,還說:“親愛的,我們必須好好的,好好的!”
我回答他:“恩,親愛的,你開車得注意點,還有在街上也得注意點,我在北京等你回來!”
葉天幸福地答道:“會的,親愛的別擔心,過完年我就過來!好好陪爸爸媽媽過年哦!”
看來這麼多天以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我總是害怕着葉天會與家裡反目成仇,害怕他與他媽媽發生衝突以至於母子相離,同時也擔心着葉天的生命安全,害怕與子倩一樣••••••
看來這些都是不必的了。
與葉天通話後我就放心多了,心裡的一塊大石頭也算是擱下一半了。
我給無憂買了件新衣服,花花綠綠的一身,還有一些幼稚氣息,不過我喜歡,一個寵物就得有一個寵物的樣子,該幼稚就得幼稚,該可愛時就得打扮的可愛點。
下午,我找如喊去逛街,每年的這個時候,我和如喊都得瘋狂購物一番,不買別的,就買我們喜歡吃的零食,什麼臘腸,雞腿,四川麻辣啊,都得買一大堆。
我們買了好多水果,一起去醫院看望子倩,子倩的氣色好多了,儘管還沒有醒來,但已經恢復得很好了。
葉旭還是陪在子倩身邊,沒事幹就看着書。我從封面能認出來,那是子倩寫的小說,叫《生活》,封面是一個少女,端着一杯茶,倚靠在柱子旁,身邊是一副世外桃源般的景色,很有畫面感。
看到我們來了,葉旭把書一放,微微地對我們笑了笑,看來葉旭是已經好多了,不再沉浸在傷感中。
“你們來了?!謝謝啦,還買什麼水果啊,這裡還有好多!”葉天微笑地說,微笑的臉上還是能看出一絲的痛楚。
“這些水果可是給子倩吃的,不是給你的啊!”我看了看依然沉睡的子倩,對葉旭開玩笑道。
“好啊,我保證不會吃的,我就等着倩醒來,我給她喂東西吃呢!”也許苦笑道。
“呵呵,是啊,你看子倩的臉色這麼好,相信子倩馬上就會醒來的!”如喊說。
子倩的臉上的確恢復了紅潤,一點都不像躺臥在牀的病人,俏麗無比的臉上依然是那麼動人,還帶着微微的笑容。
葉旭被他爸爸來替他了,疲憊的葉旭一回去便呼呼大睡了,一覺起來,便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醒來並不是自己生物鐘的結果,而是被一陣陣鈴聲吵醒的!
“喂,爸爸,什麼事啊?
“兒子,子倩醒來了!”
“哦。啊?什麼?子倩醒來了?真的醒來了!?”
葉旭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驚了,當然,這是驚喜。
“對,兒子。子倩剛醒過來了,你快到醫院來吧!”葉旭爸爸高興地用電話告訴葉旭。
葉旭不知所措,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愣了一下,回答道:“恩,好,我馬上就來!我馬上就到。”
就這麼睡了一覺,子倩就醒了,早知道這樣我就多睡會兒,直接讓子倩康復回家得了。葉旭心裡這樣想着,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悅。
回到醫院,子倩已經能半身起來了,靠在了牀上,還一邊和葉旭爸爸在聊天說笑呢。
看到葉旭來了,子倩用虛弱的聲音說:“旭,我沒事,別擔心。”
“寶貝,你總算是醒來了,我對不起你啊,我不應該先行而去!”葉旭責怪自己說。
“沒關係啊,其實這事也不能怪你,都是我太不小心了!”
聊了片刻,子倩已經和葉旭相互抱着了。
醫生聽護士報告說子倩醒來了,匆忙地趕過來幫子倩複查了一下,語氣平和地說:“病人福大命大,總算是醒過來了!但是,你們也不要急着讓病人下牀活動,病人的身體還需要進一步的調養,調養過後才能決定是否可以出院,還有病人骨質恢復得十分好,在這段時間內,最好是別讓病人的腿有太多的活動,出院後也不能急着活動,病人是有可能完全康復的,大家放心吧!”
醫生的一番話,將葉旭和他爸爸驚喜的抱在了一起,我們隨之趕來的一些人馬也都聽到了醫生的話,我們都十分驚喜,彷彿子倩已經康復了,彷彿我們已經看到了一個活蹦亂跳的子倩在和我們打招呼,還喜慶地說:“走吧!回家過年去!”
醫生還說:“病人現在可以稍微地吃一些水果和蔬菜類的了,但不能過多地食用,注意,切記不可以讓病人吃肉食類的東西,以前總是有一些病人••••••”
“我怎麼還是病人啊?”子倩打斷醫生的話說:“你看,我都醒過來了,別總是左一個病人,有一個病人地念道,我都快委屈死了!”
哈哈,感覺十分委屈的子倩開起了醫生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