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我已經下了到南昌的飛機,又坐上了去往婺源的大巴,隨着大巴的疾駛,到婺源時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暖冬的地球使江南今年春旱,婺源四周都是山,山很蔥鬱,山區時常又灑春雨,這時就顯得異常的飄逸起來,真不失爲修仙求道的好地方。
我隨便找了一個旅店把行李放下就出門去了,絲毫沒有感覺到疲憊而暫且休息。
婺源給我的第一個印象就是黑頂白牆,四面重巒疊嶂,梯田上是一片波浪狀的黃花油菜,流水來去清澈無聲,鳥鳴山頭悅耳動聽!這時我想起了宋代理學家朱熹的一篇描寫婺源的山水詩篇:
鬱郁層巒夾岸青,
春溪流水去無聲。
煙波一棹知何處,
鶗鳩兩山相對鳴。
“葉天啊葉天,茹晗啊茹晗,你們不來真是可惜啊!幸好我無牽無掛,無拘無束!原來閒着的時候纔是最靠近夢的時候!”我心裡暗暗笑道。
我一人拿着相機,漫步在我的夢境裡,夕陽西下時的美好,與芬芳的油菜相呼應,坐在石頭上,感受我的夢,與我的夢想吻,感覺快要麻醉。
晚上回到旅店,旅店的燈並不是很亮,卻很有感覺。
旅店是閣樓,木板的聲音很好聽,很清脆!
在有月亮的晚上,從小閣樓上下來散步去,邊走邊聽見蟲兒的吟唱,一路很暗,只有遠處隱約的光束打擾了周邊的一切,水聲淡淡,微風陣陣送來河邊屢屢花香,彷彿一切都可以忘記一切都沒什麼了••••••
早上醒來,就可以聽見賣豆腐的在叫喚:“豆腐,新鮮豆腐••••••”偶爾就會有人應和道“這裡要!”早上的霧氣很大,朦朧裡看不見人的面孔,只能看見人的影子,確切來說是衣服的影子!這裡的人的早餐不吃饅頭,吃的和午餐晚餐一樣,都吃米飯,另外做新鮮菜,通常是素的,當想吃肉時就會早早出門去剁肉,早餐喝肉湯吃米飯。
很喜歡早上看日出,很早天邊只出現紅暈一塊,透過霧氣,跟燈籠一樣發出微微光芒,很耐人尋味。日頭照在白牆上,好一塊金黃!清澈的水裡,分明地能看見太陽在水裡搖晃。
街上有個買臭豆腐的,我走過去買了好一些熱的。
“你的臭豆腐怎麼賣啊?”我問大媽。
“一塊錢一大塊,坐好就是二十小塊,你要嗎閨女?”大媽高興地應對我說。
“給我做倆塊錢吧,我買兩塊錢!”
“哎呦,聽你的口音像是外地的吧?我多給你做些,算我送給你的!呵呵!”大媽臉上的皺紋有所平拂了,慈祥地說。
走在清一色的青石板上,有一種看電視劇般的感覺,感覺自己生活在安逸的古代,河邊有老人和小孩坐着編竹筐,老人一邊編竹筐一邊編故事!小孩一邊撐着下巴一邊望着天邊••••••
聽當地人說,到婺源來旅遊,看的是景色,看景色就應該去城外邊,因爲大部分的景色都在城外。
出了城,在山間,我看見的是煙雨中老綠,是田埂裡的油菜黃,是藏有故事的粉牆黛瓦,是漆黑天幕中圓圓的月亮。我眼中的是崖壁間嬉戲的水流,是清渠邊默默浣洗的姑娘,是雞犬相聞的農居小院,那橘子黃了,月季開了,有瘦狗左右找東西吃,貓兒敞開肚皮曬着太陽••••••
忽然間,我記得我身上還帶着相機,終於馬不停蹄的東走西竄,東拍西攝!
回到旅社,又是一天的傍晚。
當我已經洗漱完了,拿起一本小說準備讀起來時,門被敲響了!“篤篤篤———”這麼晚了還有誰來敲門啊,再說旅社規定晚上不能打擾客人的啊?“誰啊?”我問道。
“姐姐你好,我們晚上去看皮影,你去嗎?”一個稚嫩的聲音從門的那一邊傳來。
我一打開門,一個六歲上下的男孩站在門口不動。
“我叫阿貓,我爺爺讓我來叫你的,他知道這家旅店來了很多外地人,肯定對皮影很陌生,這就叫我來請你們去看戲的!我爺爺演的可好了!”小男孩認真的說。
“皮影?你爺爺?現在在哪啊?在哪表演啊?還有你爲啥叫‘阿貓’啊?”我問小男孩。
“就在河邊祠堂門前,已經去了好多人呢!我也不知道我爲啥叫‘阿貓’,我的夥伴還有叫‘阿狗’、‘阿牛’的呢!”阿貓孩開心地說。
“那好吧,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去看皮影!”
阿貓蹦蹦跳跳地帶着我走到了河邊的祠堂前,果然很多人,好大一塊布掛在那裡,布背後有一些影子隱隱在動。
“砰!”的一聲鑼鼓響了,一蒼老的聲音從布後面傳來:“西施啊•••••浣溪沙,溪前水清無暇•••”隨着二胡也拉響了,忽地出現一女子,端着足盆,緩緩走到河邊,蹲下,雙手有節奏地••••••“好!好!”觀衆好一聲喝彩!
印着月色,看着皮影,聞着古色古香的婺源味兒,一個女子,婀娜身姿,浣洗於河旁••••••
婺源!在這一刻屬於我,我也屬於婺源,我終於實現了我的夢,不是激情澎湃,也不是狂風暴雨,只是淡淡的甜,淡淡的美,好想沉浸其中,與婺源深深相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