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南京（三）
“唔，這倒是和我們在歐戰初期很象，當初在加利西亞，我們的四個集團軍一下子就全部被打垮，第3集團軍幾乎全軍覆滅。幸虧了皇帝陛下帶着第六、第七集團軍趕到增援。”
在南京的司令部裡，林格爾正在和吳子玉在聊着天，現在這位統帥正在調兵遣將，意圖在廣德城下給冒進的日軍第一一六師團點教訓。
“你們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似乎你們的皇帝從來沒有打過敗仗？”吳子玉在手裡端着一個造形很奇特的水煙壺。
“也不能這麼說，我們與俄國人在加利西亞的爭奪還是很激烈的，曾經數次被俄國人佔領了加利西亞，但自從皇帝陛下接管了東線的指揮權，部隊再也沒有遭受過重大的損失。當時皇帝曾說過，戰爭的戰果是爲了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而不是爲了保衛城市，從而喪失了軍隊的機動性。如果爲了保持一座城市的控制權，陷入敵人圍困，結果是軍隊也被敵人消滅了，城市也無法保住。但無果一直保持着軍隊的實力，不斷消耗敵人的力量，那麼最終還是會得到這些城市的控制權，而且軍隊還能保持完整。”
“存地失人，人地兩失。存人失地，人地兩得。你們的皇帝是不是讀過曾文正公的治兵語錄？”吳子玉給林格爾解釋了那兩句話的意思。
“啊，原來你們早就知道這個道理，可爲什麼還要死守一些戰略意義不大的城池呢？”林格爾說。
吳子玉不由一時語塞，確實如此，啥事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吳將軍，實際上我來中國之前，對於中日之間戰爭的結果持有很樂觀的態度。現代戰爭的結果實際上在開戰之前就已經決定了。比如中日之間的戰爭潛力對比，他們的工業能力大約是中國的三倍，但人口只有中國的七分之一，而且中國的戰爭資源要比日本豐富得多，根據我的估計，你們的戰爭能力應該是日本的三倍左右。但是。爲什麼現在你們反而一直處於被動的地位呢？這實際上也是現代戰爭的一個特點，工業和裝備能力強的一方會在戰爭初期佔據優勢，但在長期的全面戰爭中雙方慢慢會拉回到均勢狀態，之後，戰爭潛力大的一方會逐漸佔據優勢，而且這種優勢會越來越大。實際上，你們現在還有德奧兩國的援助，戰爭爲什麼會打成這樣？主要是因爲你們第一在戰爭之前沒有作好應對戰爭的準備，軍備和軍隊都無法應對一場現代戰爭。另一方面，你們還沒有學會怎麼去利用你們的人口優勢，到現在都還沒有建立起完整的兵役制度和現代戰爭動員體系。也就是說，你們的政府效率非常低下，還沒有在國內建立起現代國家所具有的完整組織體系。”
“我們現在正在大量招募後備兵員進行訓練。”吳子玉說道。
“可他們在之前從來都沒有接受過任何軍事訓練，這是你們需要更長時間調整的主要原因，沒有經過嚴格訓練的部隊不但會造成更大的傷亡，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們會誤導參謀部的判斷。比如對付日軍一個大隊。我們一般認爲一個團就足夠了，但實際上這些沒有受到過訓練的部隊卻需要一個師。我們希望在戰事緩和下來的時候。能對所有的軍隊進行重新的調整和訓練。”
“我們正準備這麼做，現在陸軍部正準備重新整編國內的軍隊，統一番號和裝備。”吳子玉說道，現在中國並不缺乏普通的陸軍裝備，但軍隊的重整和訓練還需要時間。
日軍的攻擊速度很快，中路日軍迅速突破中方在無錫至江陰之間構築的防線。開始向南京方向推進。南京周邊炮聲隆隆，殺聲震天，戰火已經瀰漫到了鎮江、丹陽到金壇一線。日軍沿長江兩岸向西進軍，但受阻於鎮江和儀徵一線。
由於日本海軍艦隊受阻於江陰，在鎮江的中國海軍江防艦隊在陳士英的指揮下。用艦炮爲陸軍提供火力支援，現在反而是輪到日軍在吃海軍的苦頭了。
日軍派出戰機轟炸在鎮江的中國江防艦隊，而在南京、蕪湖、安慶、合肥等機場起飛的中國戰機也在襲擊進攻的日軍，雙方在鎮江上空展開了激烈的空戰。中方雖然戰機數量只有日軍的三分之一，但性能較日機稍佔優勢，雙方在空中的爭奪十分激烈，每天都會有數十架戰機的損失。
庫科奇上校奉命趕往南京，負責南京防空的陸航第3師在句容空戰中遇到使用一種新式飛機的日軍戰鬥機中隊，飛行員們判斷應該是美製的p-26戰鬥機。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情況，日軍有可能得到了美國的軍事援助或是軍火。
吳子玉下令防守句容的部隊把收集到了飛機殘骸送到南京，在12月6日的空戰中，有兩架這種飛機被在句容上空擊落。
當庫科奇抵達南京省司令部旁邊的一個院子裡後，就看到了院子堆了一些飛機的殘片，發動機已經摔壞，不過有兩個起落架還算完整。尤利西斯.林格爾將軍也趕到了現場，正在低頭觀察一臺損毀的發動機銘牌。他的身旁還站着幾位中國將軍，另外還有幾位身着陸軍航空兵制服的軍官。
“應該是美國飛機，發動機的銘牌顯示生產廠家是愛立生引擎公司，這種飛機是美國人制造的‘玩具槍’？”?林格爾將軍說道。
“沒錯，p-26採用的是固定起落架，在空中看起來非常引人注目。”一位年紀並不大的中國陸航軍官說道，不過它們似乎經過了改進，速度比日本的96式陸戰還要快。”
“不是波音公司的p-26，應該是寇蒂斯公司生產的p-36，它們有一部分是採用固定起落架，稱之爲霍克-75，美國陸軍航空兵訂購了大約有360架，我想這應該是這一款飛機。”庫科奇說道，“看來日本人由於飛機的產量不夠，向寇蒂斯-霍克公司購買了一批這種飛機。”
“反正不是好狀況，這需要立即向國內進行報告。”林格爾說道，然後他轉向一位中國將軍，“看來你們想要打敗日本人，還有很長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