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讓烏黛和何啓耀感慨的則是艾米麗,在警方準備將人帶走時, 艾米麗就醒了過來,她仍舊十分純潔善良,即便是她腦海裡多了很多記憶,但那對她來說仍舊只是一場夢。
烏黛看着她無辜的淚眼,心裡十分不好受,直到她被警方帶走,也仍舊無法釋懷。
何啓耀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走到她身邊對她道:“世界上有很多事情總是不那麼完美,她已經無憂無慮的生活了兩年,接下來的日子,就看她的命運了。”
根據法律規定,精神病患者大都不會被判死xing,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艾米麗很可能會在精神病院裡度過。
“那她到底算不算無辜?如果把她當做是一個獨立的人存在,她應該是無辜的對嗎?”
何啓耀看着烏黛望向自己的亮晶晶的眸子,忍不住嘆了口氣,“烏黛,艾米麗只是伊卡將女兒投印在自己身上的一個影子,她根本不能算是一個完全獨立的人。”
他說着忽然頓了頓, 看着外面已經接近大白的天色,“其實在心理學上,人的精神世界本來就存在許多無法定義的現象,就像艾米麗,她就像是伊卡心裡良善的一面,她的存在是起因於伊卡所受過的痛苦,與伊卡的邪惡屬於天平兩端,不能單就而論。所以今後,是她壓過伊卡還是伊卡壓過她,這都要看她自己了。”
烏黛聽得似是而非,這是她從未接觸過的世界,自然也聽不明白,她扭頭看見男人俊朗的側臉,不知爲何,突然想到剛纔在地下室裡的一幕,頓時臉紅了紅,起身往外走去,“行了行了,我可聽不懂你這些心理學大道理,手腕我也幫你包紮好了,回去不要亂動不要碰水,我先回去休息了,改天再聯繫。”
何啓耀看着烏黛仿似逃命一般的背影,忍不住看着自己被包成了豬蹄子一般的手腕苦笑。
這時候祁溪也從門內走了出來,正巧看見落荒而逃的烏黛,忍不住好笑的拍了拍何啓耀的肩膀道:“烏黛這個女人什麼都好,就是對感情有點遲鈍加畏縮,加油,我看好你!”說着也離開了這裡。
何啓耀看了一眼祁溪的背影,然後扭頭看向身後仍舊花團錦簇的夢幻小屋,但主人卻已不在,半晌他收回目光,也離開了這裡。
艾米麗的事情過去後不久,祁溪和烏黛兩人再次投入到了進修當中,與此同時兩人也會偶爾參加一些活動,譬如粉絲見面會或是時尚交流會之類的,有時候是跟着兩位大師一起參加,也偶爾會自己出面。
因爲祁溪天賦極高,跟安東尼進修的也是自己擅長的東西,學起來倒也倒得心應手。但烏黛可就難受多了,爲了磨練她的性格,羅伯特三天兩頭的帶着她出去晃盪,專門從待人接物開始練起,剛開始因爲她的衝動和直白沒少鬧出笑話,但羅伯特居然也不生氣,甚至在她得罪了某個人之後,下次這個人再辦宴會,他仍舊帶着烏黛去串場,生生愣是逼得烏黛學會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一個月下來,竟然效果甚好。
祁溪每天晚上聽着烏黛抱怨,每次聽完都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半天,只暗歎羅伯特大師果然是有手段。
這天祁溪剛起牀,住在安東尼老師家裡時間長了,她也學成了每天早起習慣,這會她起牀見安東尼老師還沒起牀,便自己走到廚房裡準備做早飯,而這個時候她卻聽到院子門口有人按門鈴。
祁溪走出去一看,頓時一愣,居然是厲萱。
厲萱見到祁溪也是一愣,她不看比賽直播自然也不知道她和安東尼的師徒關係,因爲關雅的事情她本來就不是喜歡這個侄媳婦,便警惕道:“你怎麼你在這裡?”
祁溪對厲萱也稱不上喜歡,但畢竟她是厲睿明的姑姑,便仍舊對她微笑回答道:“我在安東尼老師這裡進修學習,現在住在這裡。”
“老師?”厲萱一愣,頗有些嫌棄和鄙夷的看着祁溪,“師公什麼時候受了徒弟怎麼沒告訴我?而且他怎麼會收你這樣的人做徒弟?”
祁溪心底一滯,雖然很想懟人,但最終考慮到安東尼老師的面子,她忍住了。
這時候安東尼也起來了,走出門便看見了門口的厲萱,頓時皺了皺眉,“厲萱?”
祁溪看見厲萱看見安東尼之後,變臉如翻書一般立即眉眼帶笑,跟對她簡直就有如天差之別。
“師公,你不是最喜歡喝普洱,這次我帶了不少,都是特意讓朋友從原產地帶過來的,想送給你嚐嚐。”聽語氣竟還有些討好的意味。
然而祁溪見安東尼面色似是並不太感興趣,但也沒有拒絕,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同意她進來,厲萱很是高興的走了進來,經過祁溪身邊時還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祁溪本來以爲厲萱來這裡只是隨便坐一坐寒暄寒暄啊,但讓她驚詫的是厲萱出乎意料的都不打算提走人這回事,搶着做早飯也就罷了,祁溪倒也樂得自在,但是忙着端茶倒水打掃家務,甚至連着午餐也一塊準備了,就連她這個“可取你的女人她也竟然沒有顧的上給臉色,讓祁溪一度懷疑,她是來應聘鐘點工的。
中午,當祁溪坐在飯桌前,看見那一桌子的豐盛菜色和厲萱那一雙始終注視着安東尼老師的眼睛時,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厲萱,不會是喜歡安東尼老師吧?
果然她看見安東尼老師夾起了一口菜放進嘴裡,臉上露出一絲滿意時,厲萱的眼裡也跟着盪漾出幸福的神色,但是看得祁溪是一陣惡寒。
按照歲數來說,厲萱跟安東尼老師起碼差有二十多歲,她這麼多年待在巴黎不回去,難道爲的就是安東尼老師?但是安東尼老師是她的師公,跟她師母戴秋的感情應該也清楚,怎麼還會明知安東尼老師不會接納她,還這麼固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