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輕聲笑道:“沒關係,我會照顧你。”
蘇晴聞言心裡卻一絲高興也沒有,她要的不是照顧,她想離開他,想做一個像祁溪那樣能夠自立自強的女人,這樣,當有一天她和他在街頭偶遇,看見的則是一個閃着光的自信的蘇晴,而不是這般每走一步路都需要人提醒的廢物。
這是她僅存的自尊了,但是他永遠不會明白,永遠。
半決賽淘汰掉了四個選手,剩下的四個國家的選手共五個人,將在接下來的五天內重新休頓,開始最後的比賽衝刺。
而經過半決賽上祁溪的那一番話,社會輿論對於比賽規則在繼醜聞風波之後又引起了輿論熱議,主辦方迫於輿論壓力不得不按照輿論所向,開始修改比賽規則,公開所有的比賽流程。
這種制度正像是祁溪和烏黛經歷過的國內淘汰賽,但比之更甚的是,所有選手在比賽開始內所有的動向都由攝像師跟蹤拍攝並公開,甚至包括生活,這也是避免真的出現選手收買工作人員的事情發生。
新規則下來,其他選手們當然沒有意見,或者說,是不敢有意見,因爲畢竟大勢所趨觀衆所喜,其實不過也就是不到半個月的比賽時間而已,對他們來說也只剩下最後這場比賽了,而且這樣的監控說起來對他們也有利無害。
在半決賽結束後的第二天,節目組就派人來選手的酒店內安裝攝像頭,除了洗澡之外,全程有人監控,想做什麼事情都做不出來。
對此,祁溪和烏黛自然是喜聞樂見,但有的人可就不是那麼高興了,就比如何明偉。
“啪”柺杖在地板上敲出刺耳的聲音,正如它主人的心情。
“這個祁溪,真是好大的膽子!她以爲我就奈何不了她了?”
“她確實聰明,知道用這一招牽制我們在比賽上無法動什麼手腳。”
說話的男人正是布利斯,他心裡其實對這個祁溪倒沒有太大的敵意,反而他十分欣賞這個後輩的機敏聰明,可惜如果不是老師執意因爲關雅小姐去打壓這兩個人,其實他倒有心培養,畢竟以往那幾屆冠軍徒有其表能力卻是不足,沒幾年就湮滅了,實在是扶不上牆。
而這個關雅雖然有些天賦,也懂得爲人處世,但他總覺得她渾身上下都透着算計,並不像是表面看起來這般無辜,只是作爲學生和下屬,不過也是拿錢辦事罷了,自然也不會對老師的決定多做干預。
他想了想只能建議道:“老師,不如就這麼算了,聽說安東尼對這個祁溪十分中意,她的同伴烏黛更是最近跟羅伯特來往甚密,其實讓她們奪了冠,對我們來說也沒什麼壞處。”
“我偏不叫她如意,以往也就算了,現在還反過來想將我一軍,我何家還從未有人敢如此輕視過。”何明偉踱步走了一圈,擡起頭冷笑道,“我倒要看看她有多硬的骨氣,把她給我找來,就說我要見她。”
索菲特酒店內,祁溪正和烏黛談論大後天的總決賽。
“哎,你說咱們將了他們一軍,他們會不會一怒之下……”
“你想多了,他們比我們更看重名聲。”
祁溪說着看見烏黛正一直拿着手機噼裡啪啦敲着鍵盤,臉上還一會皺眉一會笑呵呵的,忍不住調侃道:“又在和何啓耀聊天?”
烏黛下意識點了點頭,發完一句話擡頭看向祁溪,發現祁溪一臉“你跟他有事兒”的表情看着自己,頓時睜大了眼解釋:“喂喂,你那是什麼表情,我不過是在問他問題而已。”
祁溪不置可否:“問問題笑得這麼開懷?”
烏黛放下手機,想起什麼一般哈哈笑道:“你是不知道他說了什麼,他說關雅有心理障礙,是典型的偏執型人格,說白了就是有病哈哈~”
祁溪搖了搖頭,半晌問道:“其實何啓耀是個不錯的男人,你要不要考慮他?”
烏黛漫不經心的繼續打着字,聽到她這句話仿若聽到什麼好笑的話似的,“喂喂,我只當他是哥們好吧,我可是發誓這輩子都不戀愛不結婚的。”
祁溪倒是很少聽到她說起自己的婚姻觀,聞言不禁繼續問道:“爲什麼?”
烏黛翻了個身,語氣依舊漫不經心:“可能是因爲看多了吧,無論幸福的或是不幸福的,總歸過程太累。”
雖然漫不經心,但祁溪還是聽出了她語氣裡的幾分落寞,她想起來烏黛從未跟她提起她的家鄉,她的父母,和她的過去,總是看她大大咧咧的,脾氣直率隨性,但也許背後也隱藏着什麼無法對外人言說的過去吧。
就像蔣茜。
“你明天就回國?和厲睿明?”正在祁溪發呆時,烏黛突然問道。
祁溪一愣,點了點頭,其實她也不確定,這段時間她幾乎沒看到厲睿明的影子,應該是忙着開巴黎珠寶分司的事情,她是打算待會就上樓問問厲睿明,是不是明天真的要一起回A市。
然而在她還沒出門時,卻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喂?”
“祁溪小姐。”
這道男人聲音有些熟悉,但她怎麼也想不起來是誰,便問道:“你是?”
“我是布利斯。”
祁溪一驚,布利斯導演,這個時候他給自己打電話幹什麼?
她頓時提高警惕,忍住疑惑裝作平淡道:“布利斯導演,不知道你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
電話裡的中年男人低笑了一聲,“祁溪小姐,你不用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其實說起來我倒很是欣賞你的聰明和勇敢,只不過我們兩個道路不同而已。”
“你不用跟我說這些,布利斯導演,我只想知道您打這通電話的目的,可別說你只是想跟我聊一聊這些無聊的話題。”
布利斯挑了挑眉,說實話他自從做到今天這個位置之後,還真的沒見過如此不買他面子的後輩,不過他確實也沒打算跟她多說,便單刀直入道:“祁溪小姐,何先生想見你一面,今天下午請你親自去一趟何家。”
祁溪心底一震,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何先生,何家會通過布利斯約見她的只有兩位先生,顯然布利斯說的是何明偉。
何明偉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