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聽到“恐怕沒有什麼時間參加舞會”時,何氏夫婦正想發火,但聽到後面的兩句話,兩人頓時話都被堵在胸口無法發出,只暗道這個後生果然厲害,這話堵得他們幾乎無話可反駁。
最可氣的是他們那個什麼都還不明白的兒子何嘉誠,聞言只好脾氣的呵呵笑道:“既然沒事,那睿明晚上就到我書房裡,我倒是有不少事情想跟你聊一聊。”
他從生了不孝子何啓耀之後,一直遺憾沒能生一個對脾氣且對商業感興趣的兒子,這次遇到了厲睿明自然喜從中來,恨不能好好聊個一整夜。
關雅低頭不語,在何老夫人報以歉疚的目光時還回了個乖巧的微笑,但放在桌下的手指卻已然被捏的發白。
飯後,何嘉誠直接便帶着厲睿明上樓進了書房,高興的連他父親的怒火都沒注意,何老夫人心疼的拍了拍關雅的肩膀,只能勸她以後有的是機會。
厲睿明跟着何嘉誠進了書房,仔細看了看並未找到關於祁溪母親的痕跡,能看見的照片裡幾乎都只有何家四口人。
最終他將目光放在了何嘉誠身上,據他所知,何嘉誠並不似他父親何明偉聰明,如果將何家比作世襲君王,那何明偉應當算的上殺伐果斷的開國皇帝,而何嘉誠則忠厚卻無爲,屬於想上進卻天資不夠的守國王。
雖然現在何氏集團名義上是由何嘉誠管理維持,但實際上掌管生殺大權的仍舊還是何明偉,不過比起何明偉,何嘉誠倒是溫和的多,當然,也好套話的多。
正在他皺眉思索時,何嘉誠卻拿着一瓶紅酒和兩隻酒杯走了過來衝着他笑道:“喝一點?”
厲睿明點了點頭接過酒杯,看着醇厚的酒液緩緩被注入杯中。
何嘉誠端着酒杯坐在沙發對面,見厲睿明看着牆上的一副婚紗照片,便揚眉笑道:“那是我的妻子,在啓耀兒時就病故了,說來可惜,如果她現在還活着,啓耀應當還會有好幾個兄弟姐妹。”
厲睿明從婚紗照上移開目光,轉而去看何嘉誠,半晌突然開口問道:“伯父沒有兄弟姐妹?”
何嘉誠聞言一愣,腦海裡閃過一個明媚的笑臉,他目光暗淡了一瞬,有些喃喃道:“算是有一個吧……”說完他似是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便立即神色尷尬道,“這件事情太過久遠,不提也罷,你權當沒聽過吧,尤其是在他們面前千萬別提起這件事情。”
厲睿明聞言眸光深了深,終究沒說什麼,何嘉誠見他沒有多問,便鬆了口氣,將話題引到別的地方去了。
次日是主辦方宣佈複賽規則的日子,祁溪和烏黛老早就等在了賽場門口,而賽場卻還沒開門,在初賽中勝出的選手們也有不少已經等在了賽場門口,經過初賽一戰,他們幾乎沒人再敢小瞧對方,尤其是在初賽中大放異彩的祁溪和烏黛兩人。
再往年的比賽中,Z國從未有選手破過順利進半決賽的記錄,就連破初賽的記錄都很少,在這個奇特的組合出現時,幾乎所有人都在等着看Z國的笑話,但誰知道這兩個人不按套路出牌,設計大膽走秀也大膽,但偏偏還收穫頗豐,甚至還在巴黎帶起了不小的漢服風潮。
現在全球的華人都以兩人爲傲,走到大街上稍微說點兩人的壞話被人聽見都是一頓怒懟,搞得選手中想出點幺蛾子的也及時收手了,因爲粉絲太過強悍根本惹不起。
但這不代表他們看好兩人接下來的比賽表現,Z國選手向來在巴黎服裝設計比賽上成績都是墊底的,就算初賽勝利也不代表什麼,興許就是評委們覺得兩人設計新穎大膽粉絲輿論強悍才允許通過罷了,複賽可就不一定了。
祁溪和烏黛兩人不知道這些人的心思,也不在乎他們用什麼樣的眼光看待自己,在她們看來只要無愧於心就行。
而這時烏黛看着馬路用胳膊碰了碰祁溪的肩膀,“哎,你看看,那是不是你老公厲睿明的車?”
祁溪擡眼看去,果然見是厲睿明的車正停在馬路邊,這車還是他前不久剛買的,因爲要在巴黎開辦珠寶分司,他往後勢必會經常來出差,爲了方便特意去挑了一輛,這個男人一向不喜歡在這種小事上面浪費時間,所以挑的款式跟國內他經常開的那輛一模一樣,只不過車牌號不一樣罷了。
但是這個時候他怎麼會開車來這裡?
昨天晚上她特意又去了樓上敲過門,他還是不在房間裡,那昨晚他又去了哪裡?
正在她疑惑時,副駕駛的車門突然打開,只見一條白嫩勻稱的腿從車上跨了下來,然後往上便是玲瓏有致的腰身,最後是那張無比熟悉的美麗的臉。
關雅。
他昨晚跟關雅在一起?
祁溪的目光驟然冷了下來,心臟在急劇的收縮着,手指更是狠狠掐入掌心,她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她恨不得跑過去將關雅那張得意的臉給撕下來。
旁邊烏黛見此倒抽一口冷氣,頓時拉住明顯神色不對的祁溪道:“別激動,別激動,興許湊巧了。”
關雅遠遠看見祁溪的身影,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本來正打算關門的手卻立即又將門推開,她挑了挑眼角,轉身換上一張溫柔感謝的面孔又將頭探進了車內,對面色淡漠的厲睿明道:“睿明,謝謝你送我過來。”
厲睿明淡淡看了她一眼,只回道:“不用謝。”
這聲比之以前語氣冷漠許多,關雅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這段時間厲睿明似乎對她十分冷淡,但她此時也顧不得什麼,只強扯了扯脣衝他笑了笑,便轉身關上了車門。
而這些看在祁溪眼裡,卻十分像是關雅伸頭向裡面的男人甜蜜告別,那矯揉造作的彎腰動作,是女人都能看的明白,頓時她怒火更甚,那表情說想提刀殺人都不爲過。
烏黛心中叫苦,只不停在她耳旁勸慰,以達到對其進行心靈慰藉的作用。
“祁溪,你要冷靜,你要相信你老公,咱們這馬上就進賽場了,你可得給我憋住了,別讓這麼多人看咱們笑話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