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

小晚回家去了,聽她說她堂姐向晴今天結婚讓她回去做她的伴娘。記得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聽人說,一個女孩一生只能爲別人做兩次伴娘,因爲如果一個人做了三次伴娘就再也找不帶自己的幸福了。

還記得我們之間玩笑的話,小晚說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真正幸福,她會牽着我的手把我交到那個人手上讓他延續着她給我的幸福。

她說,小凡我要做你的伴娘。

我說,讓我們做彼此的伴娘。

還記得自己當時感動的一塌糊塗,我不是那種輕易被感動的,從來都不是,小晚也一樣。因爲她說過,我們不要讓眼淚變得越來越廉價,廉價到可以任憑任何人踐踏。

然而,那晚我們卻擁抱着彼此哭得稀里嘩啦。不爲其他,只因爲她那句如果有一天我們其中一個人無法再陪對方走下去,也一定要找到一個人來將屬於我們彼此的幸福延續。

霓虹燈的屋頂,是不夜城裡晴朗的眼睛。許久沒有再去屋頂吹過風的我開始有些懷念那種感覺來。站在公寓的屋頂上,靜靜地吹着風,看着眼前的暮紫把天空侵蝕着只剩下西邊那一小塊明朗,暮紫的邊際開始出現一兩顆閃爍的星辰,忽然我看到了阿添對着我微笑時候的眼睛。

“阿添,你在哪裡呢,直覺告訴我你還在,一直都還在我身邊。”眼淚隨着眼角慢慢地滑下,劃過臉頰漸漸侵襲着快要乾涸的邊際,讓它開始漸漸滋潤那片明朗。

“你知道嗎?很多時候我都會看到那個背影,他是那麼落寞地一點點模糊在我的視線裡,我想要抓住的時候,卻是無能爲力、、、”

“如果每一次都是隻是在夢境裡,卻爲何又是那般的真實清晰。”

“喂,羽晟。”羽晟突然打來的電話把我拉回了現實,被眼淚迷糊的視線也漸漸地變得清晰起來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才接通了電話,因爲我不喜歡別人知道我哭過,即使是羽晟也一樣。

“小凡,我們在八號倉庫,你出來玩吧。”羽晟的電話裡傳出的卻是S的聲音。

“嗯,好,我馬上就下來。”

八號倉庫酒吧是大學城裡裝潢最合學生心意的一間酒吧了,身家也很是清白,所以很多人都很喜歡在這裡喝酒聊天,跳跳舞,或是聽聽歌。他們這裡時常會請到一些當紅明星助陣。

看着八號倉庫那幾個閃爍的打字後,小凡才發現原來自己好久沒有來過這裡了,它是那麼的熟悉卻又是那樣的陌生。迷情的煙燻,迷亂的霓虹,搖晃的吧檯,混雜的菸草滿滿地裝滿了這家叫八號的倉庫。

當小凡出現在羽晟和S的面前時,S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驚愕,更深的卻是讚許的笑意。然而羽晟只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五年了她終於想要做回原來的自己了。這的確是讓人很意外的,她沒有以以往的朋克煙燻妝裝扮出現,今天晚上的她只是穿了一件米白色的外套襯衣,柔順烏黑的長髮放了下來,素淨得像一支剛剛浮出清水面的芙蓉花。沒有刺眼的紅,只有精美的米白色。這是阿添喜歡的顏色,她還記得。

若不是對她太過熟悉,還有她在的眉心並沒有那顆似血一樣的硃砂痣,他們真的會以爲自己眼前見到的是另外一個人。

“今天怎麼穿成了這樣,害我們差點以爲來的是她呢。這樣看就真的有九分了。”S走到小凡旁邊自然地接過她的手提包。

“是啊,也許這纔是真正的自己。”小凡衝的S微微一笑。當初的她爲了和澤慪氣,故意去抽菸,朋克裝,煙燻妝她故意僞裝自己,哪知後來假戲真演也就成了習慣。如今,如今她想要做回她自己了

這一幕很自然的進入了剛從吧檯過來手上端着小凡最喜歡的雞尾酒——Bloody Mary的羽晟的眼裡。

他們之所以回來這家酒吧,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是這裡調酒師能夠調出小凡最愛的Bloody Mary。

“羽晟,謝謝你。”小凡接過了羽晟遞給她的Bloody Mary,她雖然只是輕輕地動了動嘴脣,但羽晟還是聽到了那五個字。

他明白她對他說這五個字的含義,她也知道他明白的。

晚上他們玩得很高興,只要有S在一起,他們每次都玩得很高興的。羽晟並不是很會喝酒的,他每次來酒吧幾乎都不喝酒的,他之所以會頻頻出現在酒吧,從來都只有一個原因。

他每次都每次都只是爲自己點一杯檸檬茶。

羽晟看着小凡笑得很開心,他也會一起笑笑,即使小凡和S每次都表現得似乎比他們之間更投機,可他並不擔心小凡會愛上S,因爲他知道在她心裡一直都只有一個人。最初是阿澤,現在是阿添,從來都不是他,更不會是其他人。

以前阿澤告訴他,其實小凡真正喜歡的人是阿添的時候,他怎麼想都不明白,現在他終於明白了。他想起了戚薇的歌《三個人》,他也知道三人行的結局,只是,只是現在自己的手還是拽得很緊,不願,不願將她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