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上下打量了有希一番,原本總是一身的白衣,有着些許的紅色花樣,如今雖然也是白衣服,不過卻變成了金黃色的桂花流線花樣,這跟皇甫弈的月白色衣服放在一起,還真有些像情侶裝的味道。雖然頭上還是戴着銀狐送的那個水藍色的簪子,不過髮髻卻不一樣了,以前有希總是梳一個最簡單的髮髻,可如今的髮髻雖然相對其他夫人來說還是簡單的很,但是與她之前比起來,還是相對複雜了些。如今這臉上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與她以前的溫柔的笑容不同再加上兩頰上的一抹緋紅,似乎真的就是一天而已,有希變的比成親前更有風韻些了。
阿璃雙手撐着下巴,嘟囔着嘴說“或許那種感覺真的很奇妙吧!不過我應該是體會不到的。”
“爲什麼?你也總要嫁人的啊!以前你還可以拿我跟弈當擋箭牌可如今我們已經成親了,你看你還能想出什麼理由來拖着離歌。你若喜歡他,爲什麼就是不願意嫁給他呢?我想以離歌對你的喜歡,即使成親了,只要你願意,他還是會給你自由的啊。”
話雖如此,可是阿璃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或許是因爲跟離歌在一起,總覺得少了些什麼,離歌不會讓他有想要嫁給他的想法,一刻也沒有過。或許真的只是因爲她太愛自由了吧。
有希似乎看出了阿璃心裡這些個小九九,“別拿你愛自由當藉口,離歌本身也是個瀟灑的人,弈跟我說,若不是因爲你在,離歌還從沒有在第一樓一次呆這麼久,第一樓的二公子出了名的是不喜江湖事,就愛遊山玩水。若要說自由,他也是個愛自由的人,即使你們成親了,你們也可以一起遊山玩水啊。”
“哎喲,我現在才19誒,19歲不就是應該吃喝玩樂享受年輕,做些瘋狂的事情的時候嘛!我纔不要像你一樣19歲就被一個男人給綁死了,怎麼說!我也要再玩幾年。”
阿璃只能找這種話來搪塞,有希將她心裡最後給自己的一條路給堵死了,確實自由不是一個理由。她是在逃什麼,是在躲什麼?就連她自己也一時不得知。
“你喜歡他嘛?”
阿璃毫不猶豫的說“那當然啦!”
有希又逼近一步說“那你愛他嘛?”
阿璃似乎聽到腦袋裡有什麼東西被敲響了,發出嗡嗡的聲音,震的她腦袋一陣麻木。
我愛他嗎?愛嗎?腦海中有這個聲音不斷的詢問着自己。可阿璃卻回答不出口!爲什麼回答不出口?
她喜歡離歌她很確定,可是!愛呢?愛是什麼感覺?
“愛不就是喜歡嗎?”阿璃一直這樣覺得着。她不像有希,人生第一個動心的男人就是皇甫弈。而她小時候也是有暗戀過別人的,她一直覺得那個就是喜歡了,而對離歌的感覺比那個要強烈,那應該就是愛了吧。
只聽見有希嘆了口氣說“愛到底是什麼感覺,我無法用語言說清楚,但是我只知道,絕對不是你現在這個樣的。看來你們真要成親的話是需要等些時日了,你要搞清楚自己心裡愛的是誰,才能真正嫁給誰。”
要說認識和相處的時間,若是排除有希跟皇甫弈那第一次的相遇的話,真要算起來,她跟離歌相處認識的時間,要比有希還有皇甫弈要多才對吧。可是爲什麼有希跟皇甫弈卻能在差不多的時間裡就已經深愛着對方,並且決定一輩子在一起,爲什麼她現在連自己是不是愛離歌都無法確定呢?
難道說,是因爲他們兩個經歷的事情不如皇甫弈還有有希多嘛?想想也是,有希跟皇甫弈雖然從認識到現在還不足一年的時間,但是兩人也是經歷了許多的波折才走到現在這一步的,每一次波折都是對他們愛情的考驗,每一次也讓他們更愛對方。可是她跟離歌能夠回憶到的波折,貌似就是被秋家關起來的那一次了吧。然後之後的相處就平平淡淡完全沒有激情了。或許再多給她些時間,多跟離歌經歷一些事情,她就能愛上離歌了吧。
一個時辰後,阿璃跟有希才前往引香閣。果然洛楚一的藥奏效了,身子已經不覺得那麼痠痛了。來到引香閣門口,果然皇甫弈的身影已經矗立在那了,不過身邊還多了一抹青色的身影。阿璃看到站在皇甫弈身邊衝自己笑着的離歌,心裡覺得突然漏拍了一下,或許是明白了原來自己還沒有愛上離歌這個事實,竟覺得自己對離歌有些愧疚跟抱歉。
有希察覺到阿璃的不安,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等很久了嗎?”
“沒關係,我們也剛到。”
有希一走過去皇甫弈就輕輕攬着她的腰,這樣的舉動進行的特別自然,雖然以前兩人也總是這樣出出進進,不過此刻再看到時,兩人臉上相視彼此時都多大了份幸福的喜悅。
有希看到離歌一直看着阿璃,可阿璃卻一直不吭聲的在發呆,有希笑笑的對離歌說“你怎麼也來了,今天是我跟弈回門奉茶啊!”成親後,新娘要跟新郎二人回到新娘的孃家給新娘的長輩奉茶,可是有希是從引香閣出嫁的,而且要說這長輩,本來算起來孃家應該是藍水教,可是如今連藍水月都在引香閣,所以便回引香閣奉茶。
“我剛跟弈辦完事,便一起來看看了。怎麼!嫂嫂是怪我打擾到你跟弈兩人單獨相處了嗎?”如今這嫂嫂跟小叔子的名稱算是叫的實至名歸了,以前離歌就愛叫有希爲嫂嫂開她玩笑,可如今這嫂嫂的身份已經坐實了,可他還是用那種打趣的語氣。
有希知道阿璃現在是需要些時間來弄清楚自己的感覺,可她這樣一直像丟了魂一樣,會讓離歌起疑心的。
有希也拿出了嫂嫂的架勢,故作生氣說“你還說呢!早上弈告訴你說我還沒起牀,你到底把這事給多少人說啦!我剛纔在屋裡還在說阿璃來着呢!”
聽到是這個事情,離歌想笑又不敢笑,卻還是忍着看了眼皇甫弈又看了眼有希低着頭說“嫂嫂我錯啦!你就原諒我吧。是我先告訴小璃的,你就別怪她啦!再說,我也只是想早日盼着能有人叫我叔父啊。”
阿璃說的有希又是一陣臉紅,作勢瞪了他一眼,便也笑笑的跟皇甫弈向裡走去。只叫讓離歌以爲,阿璃的心不在焉是因爲有希的責怪吧。
兩人進屋後,藍水月早已坐在一樓大廳的正中間等候多時了。接過芸萱還有巧兒呈上的茶,有希跟皇甫弈兩人雙雙跪在藍水月面前。
有希遞茶給藍水月,甜甜的喊了聲“爹爹喝茶。”藍水月自是高興的馬上接過茶,“丫頭乖!”意思意思的喝了一口便放下了。然後他轉向看着同樣跪着的皇甫弈,這纔是他期待的。
皇甫弈也遞過茶,面無表情的說了兩個字“喝茶。”而藍水月則是一臉不屑的就是不肯接茶。
兩人僵持了一會,有希向皇甫弈使了個眼神。皇甫弈輕嘆了一口氣,想着皇甫弈把令牌都給有希了,他強扯出一絲不太好看的笑容,醞釀了半天才擠出來“爹!喝茶。”
雖然這聲“爹”叫的不如有希的甜,甚至不太好聽還有些勉強,不過這輩子能被皇甫弈跪自己兩次,一次是昨天成親的時候,一次是現在,還能讓皇甫弈叫自己爹,藍水月的心裡其實還是挺爽的。他也故作勉強的單手接過茶,回了聲“嗯!”,不過他卻把那茶水都喝完了。皇甫弈親自奉的茶,一輩子恐怕就這一次機會了。
不知怎麼的,喝完這杯茶藍水月的心情大好。不過他還是故作鎮定的問剛剛起身的二人,“你們怎麼來的這麼晚,我可等了一早上。”
有希有些尷尬的說“那個!我!我睡過頭了。”
果然藍水月是過來人,立馬便反應過來了,他瞪着皇甫弈說“一定是你!明知道希兒丫頭身子弱,你還讓她那麼累。”聽到藍水月這樣說皇甫弈,有希心裡卻還覺得挺暖的,真的像個父親一樣維護着自己的女兒,可是下半句就不一樣了。藍水月走近些皇甫弈,聲音小了些說“這種事情是要講究質量的!我知道你們猜剛成親,不過你們還年輕別把身體搞壞了,要養精蓄銳,這樣子成功的機率纔會大。我跟你說!”
有希不可置信的看着藍水月跟皇甫弈兩人,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皇甫弈在藍水月面前這麼認真受教的表情,完全沒有了平日兩人見面時的不爽或者敵意,還好藍水月說話的聲音只有靠他近的有希和皇甫弈兩人聽得到。
身後的阿璃跟離歌都好奇藍水月跟皇甫弈再說什麼,怎麼兩人像完全變了一個樣。最後兩人終於在有希的怒視下停止交流。
藍水月看有希生氣了,討好的笑了笑“丫頭你也要體諒一下你爹爹我啊,你現在是第一樓的夫人,定不可能回藍水教做教主的,所以我只能盼着你們早日生個孩子,等孩子長大了接替藍水教啊。”
皇甫弈側目撇了藍水月一眼“接替你藍水教了,那誰來接替我第一樓?”
藍水月思考了會,說出一句讓有希吐血的話“那就多生幾個,這樣就不怕不夠分了。”而皇甫弈也還應和着點點頭。
有希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怎麼成親後多了這些個莫名其妙的壓力啊。不過想想也好,如今這下子,是不是皇甫弈與藍水月的關係,可以變得融洽些了?
禮儀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藍水月說是乏了便回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