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對她的熱情和迷戀就還和當初一樣。皇甫弈久久不願起身,就像是看不夠一般,直到有希嚶嚀一聲慢慢睜開眼睛,正對上皇甫弈的一臉柔情。
有希幸福的揚起嘴角,接着閉上眼睛輕聲說道:“怎麼還不起來。今天會很忙,不會來不及嗎?”
似乎聽到皇甫弈深吸一口氣的聲音,他低下頭在有希額角親親吻了吻,“你先睡吧,中午我會讓人來來叫你。”
似乎是已經進入了睡夢中,有希的的“嗯!”的一聲應和,都有些聽不清了。
皇甫弈起身收拾了一會,便聽到了推開門又關上的聲音。
待下樓的腳步聲已經聽不到了,有希才又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她支起身來坐在牀邊,眼神裡清醒又精明,一點不像是剛醒的人。她打開窗戶,看到皇甫弈走遠的身影,轉身拿起一件披風隨意的披上,走進裡屋掀開門簾。兩個孩子還正在熟睡當中,有希放輕腳步走過去,生怕吵醒了兩個小傢伙。
她站在嬰兒牀邊,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抱起了熟睡的女兒。
羽陌感覺到自己被抱起,小傢伙也睜開了眼睛。一睜開眼睛就看見自己的娘正看着自己,被吵醒她並沒有哭鬧,反而望着有希咯咯的笑了起來。
有希看到羽陌這無邪的笑容,頓時覺得心裡有一道暖流涌過。她抱緊羽陌,用臉蛋貼着她的臉蛋,似乎是在自言自語的說道“陌兒,我不知道作爲娘這樣對不對。可是,我不能明明知道你爹可能出事還什麼都不做的乾等着。”
小羽陌似乎是聽懂了有希的話一般,睜開大眼睛看着她,發出“啊!啊!”的聲音。
剛過一個時辰,洛楚一與阿璃便來找有希。進到房間時便看見有希抱着羽陌坐在窗戶邊發着呆。
“有希你怎麼了?幹嘛抱着羽陌坐在窗戶邊啊。”阿璃心裡有些警惕,怕是有希知道了些什麼。
有希回過頭對她做了一個小聲點的動作,輕聲說道:“羽席還在睡,陌兒一早就醒了,我是怕她吵醒席兒,所以才抱着她。你要不要進去看看,現在這個時間,他應該也差不多醒了。”
阿璃也趕緊不再說話,躡手躡腳的進裡屋看睡着的羽席。羽陌睜着大眼睛,一直髮出咿咿呀呀的聲音。一會笑出聲,一會舉高雙手想要抓什麼似得。
阿璃抱着羽席走了出來,抱着羽席樂呵呵的說道:“我一進去看見他睜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我就趕緊把他抱出來了。真是難得!平常這兩個孩子都被他們幾個搶着抱着,我都一直沒有機會這樣好好的抱抱他們呢。席兒!席兒!我是你乾孃哦!”
阿璃抱着羽席包轉轉悠着逗着他玩,可是羽席卻不像羽陌這樣愛笑一般,只是睜大着眼睛看着她,臉上也沒有過多的表情。
見自己的熱情半天都得不到一丁點的迴應阿璃才皺起眉頭說:“有希!我怎麼覺得這羽席的眼神是不是跟皇甫弈有些像啊!這可不行啊!他老爹的那可以殺死人的眼神我可已經受夠了,這小子小小年紀可不能遺傳了他爹的那套啊!”
洛楚一聽着在阿璃身後偷着樂,想起每次皇甫弈看阿璃就像一幅看情敵的眼神盯着她。如今他兒子也這樣的眼神盯着她,看來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有希奇怪道:“怎麼會呢!我每次抱他都看他笑眯眯的呀,我還一直覺得席兒比陌兒還愛笑呢。”
阿璃不甘心,抱着羽席坐在有希身邊,有希側過腦袋看着小羽席,輕聲說道:“席兒,這是你乾孃,快衝你乾孃笑一個呀。”
這小子當真就像是已經聽得懂話一樣還是怎麼的,果然就笑了起來。可是這笑可不是衝着阿璃這個乾孃的,而是一直望着自己親孃在笑呢。
阿璃又抱起羽席,讓他看不見有希了,結果不出一會,他又恢復了那個冰冷沒有感情的眼神望着阿璃再也不笑了。阿璃叫喚了起來:“有希你看!你兒子現在是小,所以眼神狠不起來!你看這看着人心裡冰涼的眼神不跟你那皇甫弈是一模一樣的嘛!”
阿璃在現在眼神鬥不過皇甫弈,只有在皇甫羽席還在襁褓時,從他兒子身上討回來。阿璃看着羽陌,也回以冷酷的眼神,兩人就這樣稚氣的對望着。一旁的洛楚一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接手抱過羽席。“你這都多大的人了,跟個孩子較真幹嘛。這兩孩子都性子安靜,也不愛哭鬧,這跟有希姐還有皇甫樓主性子像。這羽席本來就是皇甫樓主的親生兒子,這不像他能像誰啊!現在兩個孩子纔剛滿月,哪知道那麼多的事情。剛出生的小孩子啊,通常都跟孃親。對於你這個平常都沒有機會抱到他的生人啊,看着你的生面孔沒哭已經是這孩子堅強了。”
阿璃撇撇嘴,還是又從洛楚一手中搶過了羽席。“管他是不是像皇甫弈呢,誰叫她是有希生的呢,不管怎麼樣我都看着喜歡。”
有希聽到這話笑了起來說:“你要是喜歡小孩子,自己生一個唄。你現在的年紀在這裡,都是晚婚婦女了。我看你跟楚一如今感情這樣穩定,不如你們也趕緊成親吧。來年再生個孩子,也好給席兒陌兒湊個伴,說不準還能定個娃娃親呢。”
洛楚一聽到有希這樣說,眼神一亮。可是阿璃卻是通紅了臉:“生孩子多麻煩呀!要是有了孩子我還怎麼到處遊山玩水啊。”
洛楚一的心裡的小小希望稍微撲空了,不過還好,她知道阿璃現在是不會答應這些的。離歌的仇沒報,她是不會跟洛楚一成親的。
“喲,璃丫頭也要成親啦!好事呀!”藍水月看的出是有稍作打理的樣子,不似平日那放浪不羈的模樣。今天畢竟是有希的滿月酒,等會他要出席,藍水教的教主可不能失了體面。
阿璃這還是第一次看到藍水月將頭髮梳了起來,梳成一個簡單利落的馬尾,露出了好看的輪廓還有眼角那顆淚痣,與平日的模樣顯得陽剛精神許多。
不得不說,自從藍水月去下眼罩以後,慢慢的他的說話聲音還有走路的樣子都沒有以前那樣陰柔了。雖然有的時候說話語氣還是跟以前一樣尖酸刻薄不饒人。但是就從外表上看,更像一個風華正茂的帥氣大叔。
有希看到藍水月到來,衝他會心一笑。“爹爹來的正好,我抱陌兒久了,手都有些酸了。你來抱抱她吧。”
藍水月急忙加快腳步上前接過羽陌,又看了看阿璃手中的羽席。“你這丫頭平常都是粗手粗腳的。你還是把我孫子給洛楚一抱吧!”
阿璃抱緊羽席,一副死也不給的表情憤憤道:“我再怎麼粗手粗腳,也絕不會讓你孫子我乾兒子磕着碰着的!我還怕你哪天有希起來,發現羽陌被你拐到藍水教當小毒女了呢!”
阿璃如今對藍水月是半分害怕也沒有,該怎麼鬧就怎麼鬧。藍水月如今也都好脾氣的一笑而過。
他低頭看看羽陌又看看有希,意味深長了說了句:“你這一雙兒女,當真與你還有皇甫弈真像。無論是這神情,還是別的什麼!”
阿璃跟洛楚一交換了一下眼神,似乎察覺到了這空氣中有着些什麼別的不明的意味在裡面。
來不及等他們問,雲萱就來敲門叫有希帶着孩子去宴會廳了。
一路上羽陌由藍水月抱着,一直閉着眼睛睡着,似乎睡的很沉的樣子。而有希則抱着羽陌,阿璃與洛楚一站在她身旁。
進入宴會廳後,全場的賓客都安靜了下來,有的夠着腦袋在看兩個孩子,而有的則是在看有希與藍水月。
有希的腰上帶着藍水月掌門人的銀鈴,那時當年她大婚時藍水月給她的,這事已經全江湖都知道了。而藍水教如今雖沒有再做壞事,並且名聲漸漸好轉。在江湖上雖然不是名門正派,卻不再是邪教。而是被打上了亦正亦邪,非敵非友的這樣一箇中立的標籤。
要說談論起當年藍水月蟲毒的厲害,如今的江湖上都還是聞風喪膽。可是自從有希成親後,藍水教就似乎不問世事,安心過着自己的生活,就像是退隱江湖一般。可是如今對於這四年出來的江湖新秀來說,能見到藍水月如今摘下眼罩的樣子,也算的上是一種值得期待的事情。
而有希,在江湖一直是像一個迷一樣的女人。從一開始崇淵劍莊的武林大會上以藥王谷的人的身份出現,她的美貌就在當時所見到她的武林中人中傳開,到後來入住第一樓。結果莫名其妙竟成了藍水月認得乾女兒,在大婚時居然還接任了藍水教教主的身份。一個看似柔弱又不會武功的女人,是有什麼能力讓藍水月甘願讓這個外界看起來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接手自己辛苦建立的藍水教。又是什麼樣的一段故事,能讓一直以來水火不相容的第一樓與藍水教結爲親家。對於有希,大家有太多的好奇與猜測。
而更多猜測的是,是什麼樣的情分,能讓海澗派的掌門人,親自來第一樓給有希送禮。
上來敬酒寒暄的人絡繹不絕,皇甫弈雖一直不喜歡這樣的場面,可是卻也不能不應付一下。而有希作爲如今第一樓的女主人,她也自然不能免俗,不過好在這樣的場面她也絲毫不會表現的尷尬反倒落落大方,這讓皇甫弈放心不少。
飯席終於開始,可是這說好的海澗派卻一直沒有露面。大家都開始吃東西,上來敬酒的人也慢慢少了。
有希正喝着補湯,便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