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雨柔聲道:“你相信我一次,如果我這次錯了,可以任憑你處罰。不過,也要千萬小心,不要讓簡柏年抓到你的把柄,你這麼厲害,我想一定可以兩者兼顧。”
顧斐還是看着她,不爲所動。
姚若雨皺着眉頭看了他一會兒,終究紅着臉靠過去,精緻柔軟的脣貼在他的緊緊閉住的脣角,一觸即離。
卻遠比別的親密更能讓人引火,顧斐當即喉頭艱難地滾動了一下,想去抓住她。
但是,姚若雨卻飛快地躲開了他,笑了下道:“希望你能是我心目中的那個顧斐。”
說完,竟然翩然離開,她走到門口,顧斐忽然道:“你這招美人計太敷衍了吧?”
姚若雨聞言,微微一愣,感覺他語調輕鬆中帶了幾分調侃,心裡便一鬆,心裡想他大概是答應了。
顧斐又靠着沙發上坐了一會兒,等那蓬勃的慾望消退了才鬱悶地嘆了口氣。
就好像一個按鈕在他被下藥的那晚打開了,最近他見到那個女人,就恨不得撲上去。
他淡淡地嘆息道:“紅顏禍水啊,紅顏禍水。”
不過,其實,他內心早就有了決定,既然那個以前的自己選擇喜歡她相信她,那麼在他發現新的問題之前,他也會給她同樣的信任。
更何況,和她相處的感覺還相當不錯。
一連幾天顧斐都沒有回來,而他每天做了什麼事情,見了什麼人,沒有人知道,奶奶只是將自己的人手都派去幫助顧斐了。
姚若雨每天和杜一在網上聊一會兒,杜一到處黑王佳雲和姚敏兒的手機和電腦,想從裡面找到一點姚傅年殺害他們母親的蛛絲馬跡,但是,很有限,畢竟那麼多年的事情,還這麼隱秘,就算王佳雲參與了,肯定也不會到處說,現在姚傅年也已經傻了,更沒有人能指證她。
姚若雨這天和杜一一起準備去療養院見見姚傅年,這是他們找到證據後,第一次來看他。
他好像一個活死人一樣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竟然還胖了好幾圈,好像一個又白又胖的怪物。
杜一皺着眉頭走過去,將那張照片遞給他道:“這是我從你前妻的骨灰裡找到的骨頭殘片,看到裡面的黑色嗎?那是我用化學藥劑提煉出來的,你給她下毒的證據,想不到你這麼狠毒,爲了能拜託前妻和小三結婚竟然下毒害她!!”
姚傅年一點反應沒有,但是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扭頭看向姚若雨道:“小小,我要吃飯。”
小小是姚若雨母親的乳名,想不到,他現在什麼都忘記了,智商只相當於五歲小孩卻還記得她的母親。
姚若雨卻只覺得他活該:“小小和你已經沒有關係了,姚傅年,我會養着你因爲你生理上還是我的爸爸,但是,你做的事情是永遠抹不掉的,如果你還有點良心的話,就告訴我,當初你怎麼拿到那個藥的?從哪裡拿到的。”
姚若雨將照片塞到姚傅年手裡,還有一張母親年輕時候最美麗的照片一起放在姚傅年的膝蓋上。
希望姚傅年還能有點良知,想起點什麼能告訴她。
杜一此時正在和照顧姚傅年的小護士聊天,小護士被他逗得格格直笑,杜一最後還送了小護士一個紅包,拜託她如果姚傅年想起什麼,能通知他,順便將自己的名字和電話寫在了紅包上。
姚若雨有些佩服地道:“哥,其實你挺會撩妹的嘛,以前怎麼這麼老實啊。”
杜一呵呵笑着抓了抓頭髮,心裡想,我怎麼不會撩妹了,那時候不是把親情當愛情了嗎?爲了你我眼底哪裡還有別的女人。
不過這話,說着實在尷尬,所以他就是傻笑了。
結果還沒笑兩下,就看到有個人黑着臉從林肯裡走出來,杜一道:“喔,咦?”
姚若雨感覺杜一的眼神又異,跟着回眸一看,就看到顧斐長身玉立,淡淡地站在臺階下,仰起頭看着他們,一陣風吹來,他黑色的眸子裡彷彿閃耀着無數光彩,實在帥得天怒人怨,那一刻,姚若雨甚至生出一種,自己想將他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到的錯覺。
該死,男色誤我。
她馬上露出討好的笑容,扔了杜一好不遲疑地跑向顧斐,她走到他面前,正好比他矮了一個頭,眼睛裡彷彿佈滿了滿滿喜悅:“老公,你來接我?”
不過,她如果能站得更近點,或者直接擁抱上去會更好。
顧斐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兩個人的距離,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他確定,自己的小妻子,自從自己失憶後是對他有很大的意見的,現在這麼殷勤也只是爲了他在幫她跑腿而已,還真是隻狡猾的小狐狸。
顧斐還挺有心情地和杜一打了個招呼,兩個人還高興地聊了幾句,但是,杜一問他案子的事情如何,他卻隱晦地道:“這件事情外面不方便談,以後再說。”
急得杜一抓耳撓腮,恨不得將顧斐暴打一頓。
姚若雨心裡想回去她一定要想辦法問出來。
等兩個人回到顧家,剛剛進門,顧斐的目光就有些直勾勾地落在姚若雨的身上,無論是她在換衣服還是給他準備茶。
姚若雨被他看得心慌,忙道:“你的事情是不是忙完了?”
這就是很隱晦地催促他說結果了。
“呵。”顧斐呵呵了一聲,垂眸慢慢喝茶。
姚若雨咬了咬脣道:“你別逗我了,快告訴我結果如何?”
顧斐就放下茶杯站起來,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她咬着從脣顏色非常誘人,而且微微溼潤。
姚若雨訝異地退後一步,似乎想再說什麼顧斐卻沒有給她機會,直接繞過茶几,走到她面前將她抱住。
“我幫你搞定了,怎麼謝謝我?”他說完,不容拒絕地將她抱上牀壓住,從上面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好像在考慮如何進食,從那哪裡開始吃。
“夫人,先生吃飯了。”林媽見門沒有關,一下子推開門,正好看到顧斐解開姚若雨的一片衣領,吻在香肩上的情形,她忙飛快地關了門,拍拍心跳劇烈的胸膛,輕聲笑,“這年輕就是好,然我這老婆子都想變年輕了呢。”
姚若雨開始死死咬着牙不肯放開,被他在腰間捏了兩下,不知道是因爲癢癢還是害羞,竟然鬆了口氣,瞬間就被侵入細細糾纏了一番。
知道她呼吸不過來,嗚嗚叫着顧斐才放開她。
他的呼吸也分外粗重,粗糲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抹上她的臉:“我都和那幾個法官說好了,會給你媽翻案,而且,當年辦案的一個人,現在也是法官之一,他一直就覺得有疑點,當年有人呢壓下這個事情,他內心耿耿於懷,而且他留了些證據,當年沒敢拿出來。”
姚若雨大吃了一驚隨即臉上浮現出驚喜的神情,想不到還有這麼戲劇化的場面。
那害人的兇手有更大的可能浮出水面了。
她哼了一句道:“謝謝你。”
但是想到他剛剛那句怎麼謝,就不爭氣地更加胸悶氣短,更是感覺臉燙得彷彿可以煎蛋。
她慢慢伸出手,就在顧斐以爲她會再次推開他的時候,她卻微微迴轉,觸碰自己的衣服,一點點解開自己的上衣和內內。
但是見顧斐一直用這麼明亮的目光看着她,她又露出羞惱的神情,有些慌張地想擋住胸前。
被他抓了手,扯開,仔細地欣賞了一番後,他臉上露出讚歎的神情,用力閉了閉眼,這才睜開眼,附身再次壓了上去。
他的動作十分急切,姚若雨閉着眼,感覺到覆在自己的身上的那具年輕力壯的身體似乎要燙傷他的靈魂一般,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麼道:“對了師傅那裡——”
她本來想說師傅那裡有沒有說你的病如何,卻不想,顧斐卻會錯了意,不悅地道:“這時候你還想別的男人。”
姚若雨剛想說不是,只覺得自己的脣上被他狠狠咬了一下,痛得她眼淚將出不出,心裡想,你是狗嗎?
他已經將她扯開,欺了過來……
一晚上起起伏伏,她覺得自己好像是被雨不斷敲打的葉子,開始還能感覺到自己乾渴地吸收,但
到了後面,被打得又痛又痠軟,但是越掙扎,那雨就越放肆,只好放軟了,等待那雨能自覺地停止。
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他終於從她身上起來,一臉滿足地躺在她身邊,眼底還滿意地掃了她一眼又一眼。
姚若雨有氣說不出,只能躺着閉着眼睛裝死。
就在她裝着裝着變成真的要睡的時候,忽然聽到林媽在外面敲門道:“陸先生,外面有人找。”
姚若雨這才驚訝地再次睜開眼看了下時間,很好,第二天了。
顧斐這纔不耐煩的嘖了一聲,竟然從牀上一躍而起,一點看你不出其實他大戰了一晚上。
姚若雨都佩服他的體力,簡直不是人,在這方面。
看顧斐要出門,她忽然又想起上次林媽收拾的時候,在地上撿起一堆紙團的事情,她現在好像剛剛被大卡車碾壓過一般,自然不想起來,所以,她就誒誒了兩聲。
顧斐回頭看着她,姚若雨道:“地上的紙團你撿一撿。”
顧斐看了她一會這才明白過來,臉上浮現出一絲邪氣的笑容:“什麼紙團?”
姚若雨瞪着眼,沒來由地又是一陣羞赧:“你知道的,就是地上——你用過的。”
顧斐淡淡地道:“沒有紙團。”
姚若雨纔不信呢:“怎麼可能沒有。”
但是她半撐起身子,在地上真沒有找到一個紙團,她一臉茫然,這次明明他比上次還要——
顧斐看着她表情的變化,最後低笑了聲道:“這次的都沒有浪費。”
說完,他走過來將大掌壓在她的小腹上總結道:“都存到你這裡了。”
姚若雨忽然覺得有什麼在腦子裡爆炸了,她驚呼一聲,一下子鑽進了被子裡,只露出一個紅彤彤的額頭。
顧斐伸手進去壞壞地掐了下她的臉,這才轉身離開。
……
顧斐和杜一聯手,案件終於再次被翻開,很快一個月後,立案偵查,而姚若雨終於接到很久沒有聯繫的艾雪迎的電話。
她還是有些感動的,自己和雪迎是沒有以前那麼好了,但是,自己有事,她還是會來關心,就爲了這個原因,她也不能因爲靖嘉的事情,就和雪迎生分。
不過,姚若雨也沒辦法再像以前那樣沒心沒肺地對她,她已經能分清楚雪迎的有些話該聽,哪些不該聽。
兩個人約的地方是一家新開的私房菜館,雖然不大,但是裝修得很漂亮,姚若雨和雪迎很久沒見,難道好像以前一樣,各種拍照,看起來也算是和樂融融。
“我老師現在被簡伯年聘用爲他的私人醫生,過幾天我也得去幫忙,以後可能公司裡能和你見到。”雪迎帶來了一個驚天的消息。
姚若雨頓了一下,猶豫道:“你不能不去嗎?我們家和簡伯年關係不好。”
雪迎淡淡地道:“那是商場的事情,我和老師只做我們分內的事。”
於是,姚若雨就沒再說什麼,其實雪迎說的也未必不對。
“對了你不是男科嗎?怎麼能去給簡伯年。”姚若雨心裡不免有些覺得怪異。
雪迎笑了:“我選修的中醫,你不知道吧?”
姚若雨點點頭,她確實不知道,畢竟那時候,自己沒怎麼關心醫學的事情。
兩個人又聊了一下,雪迎道:“姚敏兒和簡愛又搞在一起了,簡直好像簡愛身邊的狗,她和她媽這次有簡伯年支持,你小心點。”
姚若雨聽到這裡,眼底溢出一絲堅定:“無論是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對了,我聽說法官裡面有個叫做吳輝的人,以前是你媽案子的負責人?”雪迎慢慢地喝了口檸檬紅茶,看着姚若雨。
姚若雨忽然很不想和雪迎談這件事:“是嗎?我沒怎麼管,都是我哥和顧斐在弄。”
雪迎頓了頓,笑了一下道:“若雨,你現在覺得幸福嗎?哥哥也找回來了,顧總——似乎對你也不錯。”
姚若雨當然覺得幸福,但是,也不知道怎麼的,她開口卻道:“就那樣,顧斐不記得了我了,一切都回到原點,這次的事情,他原本不肯,我答應將姚家珍藏的醫學手稿給他,他才同意。”
“什麼手稿?”艾雪迎看着他,好像是單純的好奇。
姚若雨看着雪迎那張貌似很單純的臉,笑了一下道:“這是個秘密,但是,顧斐願意花一切代價來得到。”
艾雪迎好像不是很在意地喔了一聲,就沒有再問,而是開始和姚若雨說了別的八卦。
姚若雨感覺雪迎比她還要討厭姚敏兒,心裡其實是有些奇怪的,她現在不會自戀地以爲雪迎是因爲她所以才恨姚敏兒,她不會再這麼傻了。
所以,爲什麼艾雪迎這麼恨姚敏兒,她想不通。
和雪迎聊完,若雨拒絕了雪迎送她回家的建議,自己坐計程車匆匆回家。
剛剛推開顧家的大門,就看到顧斐背對着他站在客廳的酒櫃旁邊,她有些高興,跑過去抱住他結實的腰,開心地道:“你回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
然而,這句撒嬌的話在說完後,就瞬間凝固。
姚若雨慌不迭地鬆開那人,不似顧斐,觸感不對。
男人慢慢轉身,目光在若雨白皙細膩的臉上停留了一瞬。
姚若雨垂眸,輕輕叫了一聲:“堂兄。”
顧凜笑了一下,點點頭道:“不用緊張,我不會告訴顧斐的,他和我身材差不多,以前也有人把我們認錯過。”
雖然顧凜這麼說,姚若雨還是有些心虛,正準備胡亂打了個招呼就回房,正好奶奶從裡屋出來,看到他們兩個就笑着招呼道:“顧凜來了,若雨啊,去削點水果給顧凜吃。”
顧凜忙道:“不用,我就是來看看奶奶你,一會就走了。”
“削個水果又不麻煩,若雨的水果削得挺好看,還能削成小動物,對了,若雨你上次削的那個小兔子和小金魚就挺好。”
顧凜就笑了一下,沒有拒絕,姚若雨就心裡了有氣這個堂兄怎麼這麼不懂事,讓給你削就真讓削啊,不是坐坐就走嗎?
但是,她又不好反抗奶奶的命令,就跟着奶奶走到沙發那裡,林媽送了好幾個大紅蘋果,這種蘋果味道清香甜美,而且顏色很紅很漂亮。
削出來肯定挺漂亮的,姚若雨就低着頭慢慢削,一邊聽顧凜和奶奶說簡家的事情。
“簡伯年找了一個幫手,是一個醫學高手,很有名的,一般的人很難請動,叫做李三。”顧凜道。
“我懷疑當初阿斐的腿出問題就是這個李三搞鬼,還有阿斐頭部被人刺針,這個李三就是中醫。”
奶奶臉色一冷,厲聲道:“簡伯年最近膽子真是越來越大,竟然敢殘害我顧家的子孫,哼,當初如果不是我丈夫提拔他,他哪裡來的這種富貴,哼,只怕還在衚衕裡當他的修表匠呢。”
姚若雨聽到李三的名字,心裡很不舒服,因爲這個李三就是艾雪迎的師傅,不過,雪迎說剛剛纔跟着師傅跟了簡伯年,所以之前那些下毒的事情,估計她沒有參與。
對了,自己母親中毒的症狀和顧斐的很像,不知道會不會也是那個李三乾的。
杜一已經將媽媽的骨灰拿去化驗了,如果在裡面檢驗出銀的元素,肯定就是媽媽也是中了毒針。
那百分之九十和害顧斐的是同一個人乾的。
會不會就是那個李三。
“小心。”姚若雨的手被一隻陌生的大手一把抓住。
她嚇了跳,接着手裡的刀子就被顧凜奪走。
剛剛抓她手的也是顧凜。
顧凜緊張地道:“你怎麼了?我看你剛剛一刀對着自己的手指就去了。”
奶奶聞言,也嚇了一跳,關心地看着若雨道:“是不是嚇着了?沒事的,顧斐不會有事,他有李三那種沒有醫德的人渣,我們不是有你師傅和你嗎?”
姚若雨忙搖搖頭::“我沒事,就——聽你們說話聽得太入神。”
顧凜笑了一下道:“要不別削了你也提點建議。”
姚若雨低頭削蘋果,表情還是淡淡地道:“謝謝堂哥,你們這種大事我不懂,我就懂醫術方面的事情,林媽你給堂哥拿一個那種驗毒的儀器來。”
奶奶聞言笑道:“是了,我真是老糊塗,一直說要給你送過去,卻忘記了,還是若雨記性好。”
顧凜眼睛一亮,笑着看姚若雨道:“謝謝弟妹。”
姚若雨擡頭看了他一眼,非常禮貌地笑了一下道:“沒什麼,剛剛你不是也救了我嗎?”
“哎,看你們兩個謝來謝去,都是自己人,不用這麼客氣。”奶奶有些好笑。
姚若雨就繼續低頭擺佈手裡的蘋果,其實她對顧凜的第一映像是很糟糕的,後來知道他竟然是顧斐的堂哥兩個人感情還非常好,而且他現在對她也特別正常,沒有露出以前那種充滿露骨曖昧的眼神,但是大概因爲一開頭的影像太深刻,她最這個人總是不大感冒。
包括剛剛自己報錯了人,明明顧凜表現得挺大方磊落的,可她就覺得渾身不對勁,如果不是奶奶讓削蘋果,她這會想回去徹底洗澡,身上的衣服也不想要。
所以在後面的一段時間,她就一直沒怎麼吭聲,儘量讓自己不起眼。
顧凜和奶奶聊了一小會就起身去洗手間。
他走進去,卻並沒有上廁所,而是走到鏡子前面扯了扯褲子,然後非常鬱悶地嘆了口氣,只是被姚若雨抱了一下,他就把持不住了,剛剛一直拼命忍耐,但是,跟奶奶聊天還能一心二用地讓自己硬了。
他將額頭靠在冰冷的鏡子上,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卻因爲沒有人打攪,思緒更加肆無忌憚地回味剛剛她抱着他的觸感,揮之不去。
姚若雨削了些兔子,又削了些金魚,其實並不難,就是切一塊,將皮削掉一部分,然後做出形狀就行。
等她做得差不多,那位堂兄捂着肚子從洗手間出來,有些爲難地說胃疼。
奶孃着急想讓若雨給他把脈,顧凜卻不肯,堅持回去了。
姚若雨就慢慢地一個個將剛剛自己削的蘋果再吃掉,不但自己吃還招呼奶奶吃。
奶奶一邊吃還一邊擔心:“顧凜那樣子不像是中毒吧?你說簡伯年會不會對付他?”
姚若雨道:“不像,我看他好像是血氣過旺,皮膚泛紅,應該是氣血上涌導致的,至於爲什麼,甚至這位堂兄今天和什麼女人吃了什麼稀奇古怪壯陽的東西。”
不過,若雨照顧顧凜的樣子,沒有在奶奶面前點破。
她不大想聊顧凜,最好不要常見到他,對於剛剛將顧凜錯認成了顧斐,她還有些耿耿於懷。
於是,姚若雨撿了另外一件事情說:“奶奶,我有個好閨蜜叫做艾雪迎,你還記得嗎?”
“記得記得,以前阿斐身體不行,不是還找艾雪迎看過病嗎?醫術不錯。”奶奶馬上道。
姚若雨臉色就有些古怪,治好顧斐的是她好嗎?而且,奶奶對於孫子不行,好像不是很擔心,還這麼大方地說出來,這是親奶奶嗎?
她偷偷在心裡吐槽,覺得挺好笑。
忍了會兒笑,她纔想起要提醒奶奶:“她醫術確實不錯,不過,她就是那個李三的學生,現在李三被簡伯年正式聘用,而她作爲學生,現在是李三的助手。”
奶奶頓了下,看了若雨一眼問:“你和她關係如何?”
“我覺得有點看不懂她,不過,今天是她主動給告訴我這件事情。”姚若雨儘量客觀地回答這個問題。
於是奶奶想了想道:“她不告訴你,你也馬上能知道,你這個朋友——如果沒有把握,儘量少接觸,如果要接觸,不要去人少的地方,和她多聊聊衣服化妝品,其他的不用說。”
“知道了。”姚若雨暗自記下。
奶奶今天心情有點低落,晚飯的時候,顧斐沒有回來,她就讓人給她準備了點紅酒。
微醺以後,她擡頭看了姚若雨一眼道:“陪我去花園裡散步?”
姚若雨點點頭,站起來攙扶住奶奶。
這天晚上月色特別好,奶奶的興致也挺好,和她說了下顧斐和F先生小時候的事情。
“顧斐特別霸道,總是欺負人。換成F的時候,他又會去照顧被欺負的那些夥伴,所以,他的朋友只覺得他反覆無常,讓人難以摸透,然而在他面前都挺老實。”奶奶帶着笑回憶道。
“F先喜歡你的,經過學校看到過你,看到你背地裡偷偷地整你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姐姐。覺得你很可愛,慢慢就喜歡上了。後來他就來求我,說要娶你,只要娶了你,他什麼都願意做,哪怕一輩子當顧斐的影子,給顧家賣命,反正,他也呆不久,我甚至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總有一天會消失。”奶奶忽然話峰一轉,說出一個驚天的秘密。
姚若雨驚呆了,圓瞪着雙眼看着奶奶。
奶奶嘆了口氣道:“我告訴你,是知道你心裡有了顧斐,應該不會再變,換做以前是不會說的,可是F也很可憐,我和顧家欠了他那麼多,那孩子消失了以後,我就算死了去地下也看不到他,因爲他不是一個完整的人。”
奶奶說到這裡就哽咽了起來。
姚若雨忙抱住奶奶輕輕地拍着,心裡也跟着難受,如果她不是覺得,顧斐如果好了,這兩個人格會合一的話,肯定會比奶奶更難過千倍萬倍,但是幾遍如此,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不由得眼眶也通紅起來。
奶奶哭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道:“我欠了那孩子的,因爲怕他會消失,不想太記掛他,所以也不肯給他取名字,只是給了F這個代號,他小時候,很希望能得到我的肯定,什麼都想比顧斐做得更好,每次他都用亮亮的眼睛看着我,期待我哪怕一句表揚或者肯定,可是,我——我這個狠心的奶奶——竟然一次都沒對他說過你真好,你是這世界上最厲害的!!我——一次都沒對他說過啊!!”
姚若雨聞言,只覺得心如刀割,也明白了,爲什麼F先生每次笑的時候,那種笑容裡都帶着一絲孤獨和落寞,因爲這個世界上,沒有人需要他也沒有人期待他。
他無法從任何人身上找到認同感。
“奶奶,其實你還是很愛他的吧?不然你就不會這麼難過。”姚若雨輕聲道。
“我是疼他的,怎麼可能不疼他呢?人心都是肉長的,有次我生病了,他守着我一天一夜,後來被我傳染了,發着高燒,我那時候忍不住照顧了他,可是,到後來才知道,他高燒昏迷後醒來就是阿斐了,那孩子一定還是以爲,我只是照顧阿斐,根本不是爲了他——”
又過了一會兒,奶奶哭夠了這才從若雨的肩膀上起來,擦了擦眼淚,愧疚地看着姚若雨道:“若雨啊,我不能對他心軟,我不能心軟,我一心軟就兩個孩子都害了,可都是好孩子啊,還有顧家,如果沒有了阿斐,顧家就算斷了,我以後怎麼去見顧家的祖先?!”
姚若雨能體會奶奶的心情,她只能默默陪伴,別無他法。
奶奶最後說了一句:“我看着時候應該快到了,那孩子出來得越來越少,你——”
她看了一眼姚若雨,眼底閃過遲疑和掙扎:“如果可以的話,你如果還能見到他,就多陪陪他,讓他知道還是有人記得他的,不過,不要讓顧斐知道——”
姚若雨點點頭,心裡難受得要命,掙扎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道:“奶奶,我會的,我都會做好的,你放心。”
奶奶這才點點頭。
這時候,忽然一個狐疑而低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你們在哭?”
奶奶和姚若雨瞬間身體同時一僵,心虛地彼此對看了一眼,奶奶先擦乾淨眼淚,朝着顧斐伸出手道:“哎,都是些老話,剛剛說你爸小時候呢,那時候你簡伯伯和你爸關係都好啊,好得就如同你和顧凜似的,想不到,你爸走了,簡伯年變成了那樣,我心裡難過,若雨這個孩子就是實在,怎麼就陪着我哭了呢?”
姚若雨低頭擦眼淚,心裡說不出的心虛,感覺好像自己背叛了面前的男人一樣。
啊,仔細想想,自己今天一連做了兩件對不起顧斐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