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以後的夜,有些颼颼的涼,可此時玉瓊山莊的人卻是熱火朝天地四處奔波,只是,心是涼的。
最終,裘二良的屍體在山莊的後山找到,死因爲縱酒過多猝死的。
而在他身上也找到殘留在大火現場的物質,能證明他的確剛纔去過彥烽的住所。
大家也一致認爲縱火的兇手就是這個裘二良,認爲他在酗酒過後闖入彥烽住所,然後將其殺害後再縱火把他燒死。
一切都聽上去順理成章,人們也都沒有懷疑。
但是——
“妖狐,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對麼?”雖是疑問,卻語氣堅定。
回到房中,關上房門,有人便直奔主題。
聿宣那雙妖媚惑人的鳳眸,輕若蟬翼地斜斜一掃婺妃月,吐氣如蘭,“的確。”
妃月走至雙人榻椅,懶懶坐下,望向這盤下到一半的棋局,“我覺得我這兩天表現挺好的,所以,你應該考慮下告訴我那真正的目的了吧?”她特意強調了“真正“二字。
似是在作思考,片刻後,聿宣點了點頭,沉呤道,“好吧。”
走到妃月的對面坐下,捻起一枚黑子,接着道,“舉辦這場全民宴的目的,一個就是確定我所懷疑的恆宇夜暝在江湖上的人,還有,就是除掉彥烽,不,應該說是彥烽的總管。”
“你的意思是,參加宴會的這個彥烽是假的?”妃月有些驚訝,凝眉垂眸思考着。
聿宣置下黑子,又伸手取了枚白子,輕描淡寫地說着,“彥烽的管家在彥烽身邊跟了十年,對彥烽的狡詐刻薄一直都不滿,在一天夜裡他將彥烽殺害後,就易容成
他取代了煥金山莊莊主的位置。”
“看來你調查得很清楚嘛,不過這個假彥烽明知道彥烽在被人追殺,還冒險假扮他,看來他的野心還真不小啊。”
“這時候,彥烽已經和恆宇夜暝談好交易,所以他知道有人在暗中保護他。”
婺妃月聞後擡眼,輕輕一睨從容自若,一個人下棋的聿宣,淡笑中染上了一層譏諷,“妖狐,我看這個彥烽是假彥烽的事,連恆宇夜暝自己也還不知道吧?你知道地那麼清楚,想必……”微微一頓後,語氣肯定,“你已經得到了那東西,要麼就是已經備份好了一份。”
彥烽和恆宇夜暝談好交易的時候,恆宇夜暝一定會派人在暗中保護他,不,明確的來說應該是派人監視他。在這種情況下,這隻妖狐還能知道這些事情,不是他派人混入恆宇夜暝監視彥烽的人手當中,就是他另外派了幾個更強大的高手,避開更是阻撓了恆宇夜暝的人,在暗中另外監視彥烽。
而他會關注彥烽,不也是爲了那東西麼?
※
黑漆漆的房柱,殘敗的廢墟,在月光的侵蝕下仍舊透着一絲淡淡的焦味。
衆人都早已經散去,這裡顯得格外的森冷。
“少主,我們給他的黃金通通不見了!”靺鞅查視了下彥烽的住所,皺眉彙報。
恆宇夜暝踩在被燻黑的地板上,沉默着。
怎麼會?眯了眯眼,他低沉着聲音說道,“明天看看誰在離開的時候帶的東西最多,爲防有人偷運出去,所以派人暗暗監察賓客們的舉動,一有異常立馬來通知我。”
“是!”
陰沉着臉,恆宇夜
暝握緊了拳頭。
※
“不知道如果恆宇夜暝知道那個彥烽是假的會怎麼樣呢。”婺妃月托起下巴,一臉期待。
“我想他很快就會發現了。”聿宣視線始終都不離棋盤,悠然自得地在那裡下一個人的棋。
妃月歪了歪腦袋,不解道,“怎麼說?”
“這個假彥烽怕時間久了事情敗露,那個裘二良當日撞見了他掩埋真彥烽的屍體,所以我們纔會看到昨天的那場鬧劇。”聿宣將被圍的白棋收在手心,繼續說道,“而這個假彥烽參加完這次宴會,拿了恆宇夜暝的錢是準備逃走的。所以他昨天,找了個要出遠門的藉口,將一千貫金葉,向知木灝兌換成了銀票。”
“用一千貫金葉找知木灝兌換成銀票。”妃月細細地喃道,哼了一聲,又挑動眉角,接着道,“不過,我有一點不明白。恆宇夜暝得到拿東西之後自會把彥烽除掉,以絕後患,你又何必出手呢?”
“你認爲恆宇夜暝會怎麼把彥烽除掉?難道就明目張膽的就把他殺掉,讓人有所懷疑,再接着追查?他定會造一個意外把彥烽除掉,然後把他的死推到玉瓊山莊身上。”
婺妃月掛着殘笑,深深地看了聿宣一會兒,在聿宣擡眼之際,又一臉嬉笑,“哈,你這隻妖狐夠狡猾的,這次宴會你一石几鳥了啊?得到了江湖上人人都渴望的寶貝又不被人懷疑,除掉了彥烽,確定了恆宇夜暝在江湖上的一部分眼線,最後還賺盡了一千貫金葉!嘖嘖,真是。跟這隻妖狐多呆一秒,就覺得不安全啊。我還是回房休息去了!”
說罷,她跳着便起身,像是要快點遠離某隻無敵腹黑的妖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