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長的夭櫺山脈綿延而深沉,無處不透着絲絲神秘之感。傍晚時分,夕陽已在山頭徘徊,原本明淨的天空似被潑上了橘紅色的墨汁,在天際慢慢暈染開。
此時的鳳瑤山上更是一片血光,壓抑着斑斑死亡的氣息。
鳳瑤山對面山頭上的一座小亭子中,一抹渾身透着傲氣和縷縷氣度的赭色身影正背手而立,放目天邊。
遙望着遠處鳳瑤山上的一派死氣沉沉,恆宇夜暝眯起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精光閃過瞳眸深處,他稍稍擡手,吩咐靜立於身後的靺鞅,“你去打探下鳳瑤山上現在是什麼情形。”
“是。”靺鞅領命退下。
恆國的人馬已經上了鳳瑤山,而恆宇夜暝在這靜觀其變許久,就等着伺機而動。
之前,鳳瑤山上閃現出一道奇異的紅光後,便開始一陣地動山搖,山石滾落,灰塵飄涌。過了許久,才歸於平靜。可平靜下來的鳳瑤山,卻散發着一股抑人的死寂。而且之前他派上山的人手卻遲遲了無音訊。
大概半柱香的時間,靺鞅小跑着趕回來,來不及定氣,他便將所知的事彙報給恆宇夜暝聽,“之前鳳瑤山發生了山崩,在山上的人無一逃過此劫,沒有找到任何活口。”
什麼?也就是說所有上山去爭奪寶藏的人都死了?詫異在他眼中一閃而逝,瞬間,他又轉爲了愕然。
如果說聿宣也在山上,那麼她應該也在吧!?
恆宇夜暝厲聲啓脣,接着吩咐靺鞅道,“派人再仔細搜尋下整座鳳瑤山,看看到底還有沒有活口!”轉而,他眼中又燃起了希望一般,他又補充道,“另外,再派人把守在在鳳瑤山的各個有可能的出口,有任何人經過都給我攔下!”
那聿宣那麼厲害,不會就那樣命喪於鳳瑤山的!
靺鞅再次領命下去,這座亭子只留恆宇夜暝一人在默默等待消息。
鳳瑤山,山洞內。
外邊山崩所造成的一陣劇烈的搖晃,聿宣他們在山洞內也感受到了。這山崩,是在聿宣拿下盒子不久後開始的。
洞外地動山搖,洞內卻穩如泰山。
等恢復平靜之後,聿宣便帶着歌月順着山洞唯一的出口走去。
順着這條同來路一樣窄小陰暗的小路走了一段時間,終於走到了出口。
這洞口堵着一塊灰色巨石,外界的光亮和新鮮的空氣透過石縫鑽了進來。
“妖狐,把石頭移開。”歌月的聲音迴盪在山洞內,在暗沉陰溼的地方呆久了,她迫切想要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
聿宣食指抵在脣瓣間,“噓。”
歌月乖乖不作聲,沒有了他們的腳步聲,洞內立刻安靜下來,洞外絲毫動靜,他們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失去功力的歌月當然聽不清外面到底有何異樣,聿宣道是遠遠的就能感覺到任何風吹草動。
果不其然,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隨後又慢慢路過。
等確定人走遠後,聿宣伸出手掌,強烈的氣流股股而出,那塊堵住出路的巨石就在這股有力的氣流中緩緩移開。
隨着巨石的移開,歌月沒有感受到久違的新鮮空氣,涌來是伴着濃濃血腥味的氣息。
走出山洞,觸目的是滿地屍骸,皆是血肉模糊,要麼就是缺胳膊少腿,與那夕陽殘照相映,更是慘不忍睹。
歌月厭惡地輕輕皺眉,爾後她又微微嘆了口氣。
他們所要找尋的邪傾寶藏沒有得到,卻落得了一個死無葬身之地的地步。
在山上走了一段路,沒有見到一個活人。看來,此次各國派來奪
取寶藏的人沒有能倖免於難的啊,他們通通都命喪於此。
剛剛從巨石前走過的人,應該是被派來確認現場的。那就說明一定還有人在守株待兔。
“這裡有沒有一條不經過鳳瑤山山路,直接到山脈另一端的路?”聿宣思量了片刻出聲問道。
歌月想了一會兒,神色有略微的古怪,她微微皺起秀眉,淺淺道,“有倒是有,只不過……”她明白聿宣何出此問。
天色漸沉,彎月初上。
歌月帶着聿宣來到了另一塊巨石前停了下來,“移開它。”
移開巨石,又是一條密道展現在他們眼前。這裡的密道,都是用巨石作掩蓋。
“這條密道我記得是我族人爲了日後躲避災難而開鑿的。”歌月垂下眼眸,眼中閃爍憂傷和和一絲恨意,可是他們沒能用上,就遭遇了滅頂之災。
滴水敲打磚塊的回聲在洞內充斥着,越往裡走,就越感到潮溼不堪。“轟轟”的響聲也一併傳來。
前面是……
聿宣放緩腳步,靜聽着似流水的聲響。
這條密道通往的,原來是一條瀑布!
在洞穴的盡頭,有一道湍急而下的水簾,在這裡能清晰地聽到它宛如野獸嘶吼的聲響。
“順着這條瀑布而下,就能出夭櫺山脈了。而這條是唯一能不經過風瑤山腳離開夭櫺山脈的路。”但是這瀑布如此湍急,而且下面又是一條大河。不知她現在的身體能否承受的住呢?
聿宣看出歌月眼中的隱隱擔憂,他緊緊握住她涼涼的手,聲音堅定充滿了一股讓人安心的力量,“相信我。”
歌月擡眸看向聿宣的眼神也很堅定同時充滿幸福地笑意,她淡笑着,“嗯。”
深吸一口氣,他們便縱身一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