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以身相許

到了樓下,見凌天和暮清秋兩人好像聊得還蠻愉快的,傻大個也開心地湊了過去,“哥哥,姐姐,早。”

“早。”暮清秋點了點頭,靦腆地笑了。

凌雲怕哥哥因爲昨晚的事情而怪罪傻大個,便馬上跑過去拉開了他,“吃早飯了,吃早飯了,吃完後,大家一起出去逛逛好了。”

“你們去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辦。”凌天想先到鳴鳳閣去看看。

“好啊,娘,我不想吃早飯,我們現在就去吧。”傻大個最怕凌天了,現在聽到他說不去,自然十分開心。

“暮姐姐,我們一起去吧。”凌雲其實也是小孩性格,也喜歡熱鬧的。

“我……”暮清秋雖然盡力克服,但仍是不太習慣與人太過於親近,她怕別人嫌自己沒見過世面,又擔心別人覺得自己刻板無趣。

“清秋,去吧。”凌天覺得她還是太拘謹,便微笑着鼓勵他。

“好,那我們就一起去吧。”暮清秋終於點頭同意了。

“那就走吧。”傻大個已經等不及了,迫不及待地先出了門。怕他有意外,凌雲趕緊也追了出去。

凌天也跟着一起出了門,往路的另一邊走去。

走到大街上,傻大個見了什麼都覺得很新奇。天鳳鎮本是一個大集鎮,往來商賈極多,街上聚集了各種小貨郎,有賣煙脂水粉的、冰糖葫蘆的、刀劍棍棒之類的……,種類繁多,一應俱全,再加上雜耍賣藝的,真是熱鬧非凡。

凌雲三人都很少來逛這樣的集市,所以都覺得驚奇萬分,一會兒看別人耍猴,一會兒見別人表演皮影,無不感到驚奇萬分。

突然,凌雲在人羣中發現了一個十分眼熟的身影,淡藍色的衣衫,溫文如玉的氣質,正是上次在鏡虹山莊見到的那個呂樂公子!

他明明就長得很像律哥哥啊!或許是他改名換姓了?上次因爲傻大個突然暈迷,所以並未與他當面詳細求證,或許應該讓哥哥見見他。

凌雲心中一動,便快步追了過去。不管怎樣,今天一定要找他問個清楚明白,就算他不是律哥哥,但他既然和風無痕認識,或許會知道他的下落?

可惜街上人實在太多,等到凌雲追過去的時候,那呂公子卻早已不見了蹤跡,凌雲四處尋找了一番,卻仍是一無所獲。

難道他真不是律哥哥?凌雲不禁十分失望,呆在了原地。

站了一會兒,突然有人從後面拍了拍她的肩膀,凌雲心中一陣狂喜,猛地轉頭,卻發現後面站的是傻大個。

“娘,你搞什麼啊?爲什麼突然不見了?嚇死我了。”傻大個臉上寫滿了擔心,“有人欺負你了?你爲什麼這麼不開心?”

“沒什麼,見到了一個熟人而已。”凌雲苦笑着搖了搖頭,幫傻大個擦去了滿頭的大汗,“走吧,我們去找暮姐姐,你還想吃什麼?我請你吃。”

“我還要吃一個糖葫蘆,然後還有麥芽糧……”說到吃,傻大個立刻什麼都忘記了。

“行,全都買給你。”

**

凌天從客棧出來,便直接去了天音寺的鳴鳳閣,他想趁那太后還未到來之前,先去打探一下週圍的情況。

天音寺面積極大,應該是整個北武國最大的一個寺廟了,是北武國建立後才修建的,裡面的和尚專門爲皇家祈福。北武皇室爲了積福,天音寺也對普通香客開放,意喻着與民齊福之意。

凌天扮成普通香客的模樣,往功德箱裡放了一些香油錢,便虔誠地拜了拜,本是想許個願,卻一時也不知道許什麼好,便什麼都沒有許。

在寺廟附近看了看,凌天發現天音寺武僧也極多,在天音寺前面大殿裡,都可以聽到後面院子裡傳來武僧練功的喊聲,他心想,這皇太后若是到了天音寺,應該還是十分安全的。

四處打量了一番,凌天便覺得在天音寺動手的可能性極小,便搖了搖頭,離開了天音寺。

經過一條小巷的時候,凌天被一個穿黑色衣服的人影所吸引,他快步上前一看,那個卻是間接害死陳子淵的福海!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凌天強忍住心中的憤怒,慢慢跟了上前。

走到小巷的盡頭,卻見那福海慢慢向前逼進,好像正要捉拿一個穿粉色紗衣的少女。

那少女不過十七、八的模樣,一張清麗白希的臉龐,看起來嬌憨可人,圓圓的大眼十分清澈明亮,白晳的臉龐此刻正鼓鼓的氣得通紅,模樣實在是討喜可愛。

少女見福海逼近,便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大聲地叫道,“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死給你看。”

福海看着那少女顯得有些進退兩難,不敢靠近,卻又不想後退。

凌天爲人俠義,對福海本身也是十分厭惡,一時生氣,也顧不得許多,便大喝一聲,衝了過去,“你一個大男人,欺負人家弱質女流,算什麼英雄好漢。”

“你快走,再不走我就死給你看!我寧死也不會跟你走的。”少女見來了救兵,便立刻躲到了凌天身後。

福海看了看凌天,又看了看那少女,最後冷哼一聲,便轉身離開了。

等福海走遠了,那姑娘立刻跳到了凌天面前,笑嘻嘻地說,“大哥!你好厲害啊,你叫什麼名字?我喜歡你!我們交個朋友吧。”

“你跟剛纔那人是什麼關係?他爲什麼要抓你?”凌天並不答她的話,只是有些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少女,這丫頭未免也太活潑了一點吧,剛纔還差點被人抓走,現在竟然還能笑得如此開心。

“我哪會知道啊,我好不容易從家裡溜出來玩,沒想到竟然遇到了那個怪人,他什麼也沒說,就要抓我走,我當然不肯了,然後你就來了,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份?”小姑娘語氣十分天真。

“那個人不是好人,你早點回家去吧。”凌天想起上次福海抓了傻大個,今天又要抓這姑娘,心想肯定是見這姑娘長得美麗,想抓到皇宮去獻給那些達官顯貴。

“喂,你很不禮貌啊,我問你話,你還沒有回答我呢。”那姑娘好像並不害怕。

“小姑娘,快回家去吧,當心被壞人抓走,再也見不到父母了。”凌天不是威脅她。

“大哥,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我叫玉瑩,你叫什麼?”小姑娘好像對凌天十分有興趣。

“萍水相逢,何必相問?再說,你問了,我也未必會告訴你真的。”凌天覺得這孩子真是太天真了。

“你是好人,我知道!你就告訴我嘛,只要你說,我一定相信。”玉瑩拉着凌天的衣袖撒嬌。

“我叫凌天。”凌天雖然不情願,但被她纏得沒辦法,還是說了。

“凌天?很好的名字!我喜歡!凌大哥,我們現在是好朋友了嗎?”玉瑩轉着靈動的眼睛,好像在算計着什麼。

“不是,你快回家去,我也要回家去了。”凌天不喜歡惹麻煩。

“不用這麼無情吧?你剛纔救了我,你說我是不是應該以身相許來報答你才行?”玉瑩對高大英挻的凌天越看越喜歡。

“什麼?……這種話怎麼能隨便說?你到底有羞沒羞?”凌天被大膽的言語嚇到。

“爲什麼不行?古書裡面,不是常常有這樣的故事嗎?”玉瑩不以爲然。

“書上的故事都是瞎編的,怎麼能相信?你快回家去吧。”凌天說完作勢要走。

“凌大哥……凌大哥……你送人家回去嘛,人家好害怕……人家怕剛纔那個壞人又來捉人家……”玉瑩撒嬌,用手遮住眼睛,假裝要哭了。

“真是怕了你了,好啦,我送你,你家在哪裡?我們走吧。”凌天想想也有道理,便決定好人做到底,送她回家。

“凌大哥,你果然是好人。”玉瑩開心極了,用力抱住凌天的手臂撒嬌。

“放開啦,成何體統!”凌天爲人一向嚴肅,現在被她這樣粘得,覺得極不自在,便粗聲粗氣地說,“你怎麼跟我家小乖一個德性?”

“小乖是誰?”玉瑩好奇。

“我家的狗。”凌天冷哼。

“凌大哥,你怎麼能這麼欺負人?”

玉瑩哭笑不得,作勢要捶打凌天,凌天見了則惡劣地笑了起來,他覺得自己竟然好久都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說是送小姑娘回家,可惜這丫頭一會兒頭疼,一會兒肚子餓,花樣多的很,哪裡有半點要回家的意思。不知不覺間,凌天居然被他騙着走了好幾條街,逛了好多家店鋪。最後在凌天威脅要丟下她的情況下,玉瑩纔不情願地在一家看起來十分氣派的大宅前停下了腳步。

“凌大哥,我到家了,你住哪裡?我明天還能去找你玩兒嗎?”玉瑩有些依依不捨。

“……”凌天當然不想答。

“大哥,其實,……其實我得了絕症,活不了幾天了,今天跟你在一起,我覺得十分開心,你就告訴我嘛,我也不一定還能出來的……”玉瑩邊說邊要流眼淚了。

“悅來客棧。”凌天心一軟,便將客棧的名字報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