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哥哥,你現在相信了吧,這個水兒看起來單純,其實心機很深,一定是信派過來的細作……”柳天秀見宇文曜雙眼冒火,一副要殺人的模樣,心中自然是無比開心,在旁邊繼續煽動起來,“虧了你我還如此信任她,沒想到她竟然是這種人,簡直是太不可原諒了!”
“哼!”宇文曜自然不相信凌雲是她說的那種人,可是眼前的情景卻又令他萬分惱怒。雖然他不相信凌雲是愛上了宇文信,但卻又害怕她爲了出宮而故意假意討好利用宇文信,不過這種結果同樣令他不能接受,難道在雲兒心中,自己竟然還比不上信麼?
就算是還有其它理由,但不管怎麼樣,他也不能接受凌雲竟然跟除了他以外的男人如此親密!看到眼前的情景,他真是怒火中燒,一刻也不能忍了。
他再也沉不住氣了,不再理會柳天秀的嘮叨,繃着臉,握緊了拳頭,徑直向前面的兩人走了過去。
“曜哥哥,你急什麼?不如躲在這邊先看看好戲,看看他們到底想幹嘛再說。”柳天秀見狀連忙拉住宇文曜,勸他不要太心急。
“……”雖然理智告訴宇文曜,凌雲不可能跟信發生什麼事情,但聽了柳天秀的話,他卻仍是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腳步。
在花園中,宇文信卻仍和凌雲摟抱在一起。
原來,宇文信在白天的時候突然收到凌雲託人送來的信,信中凌雲約他晚上在後花園商量關於宇文曜的事情。宇文信本來就對凌雲有些念念不忘,現在見她突然相邀,自然是欣然應允。
不過現在過來,他才發現今天的水兒好奇怪,似乎對他十分熱情呢,竟然主動投懷送抱起來。
“水兒,你叫我來到底有何事要談?”宇文信對於凌雲突然的主動,覺得有些不適應。
“小乖…,不是你派人叫我來的嗎?這些天你到底跑那兒去了?我怎麼到處都找不到你啊?”凌雲雙眼迷茫,俏麗的小臉上有異常的潮紅。
“小乖?”這也太肉麻了一點吧!宇文信突然覺得一陣惡寒,對於主動獻殷勤的女人,他一直都覺得很十分反感。
“你幹嘛都不回家去?非要約我在這裡見面?難道是故意躲我纔不回去的嗎?”凌雲迷迷糊糊間,竟然認錯了人。剛纔喝了那個宮女給的一碗宇文曜特意爲她熬的湯以後,她就覺得自己全身突然變得好熱,頭暈乎乎的,整個人都變得好奇怪了。
“水兒,你到底怎麼啦?你究竟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明明就是你叫我過來的啊,怎麼會是我叫你來的?”宇文信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凌雲,覺得她今天好像真的很不對勁,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陰謀?難道是宇文曜故意派她過來試探自己?宇文信生性多疑,便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不讓凌雲再靠近他。
“小乖,你別走,我有正事要跟你說,我……”凌雲迷迷糊糊間好像看到宇文曜要走,便伸出手胡亂地抓住了宇文信的胳膊,撲進了他的懷中,緊緊地抱住他,不讓他離開。
原本就對水兒有種特殊的感覺,現在溫香軟玉抱滿懷,宇文信也顧不得多想,竟不由得也動了心,反手抱住了凌雲。這個小宮女還真香啊!
可是宇文信的手纔剛伸出來,懷中的女人便被突然冒出來的宇文曜一把給搶了過去,旁邊還跟着滿臉鄙視之情的柳天秀。宇文信頓時尷尬,心虛地解釋,“你們怎麼突然跑過來了?天秀,你相信我,我們什麼都沒做,而且是她主動勾.引我的。”
“信,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你到底想對水兒做什麼?”柳天秀假意維護凌雲,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真是她約我過來的,也是她自己主動撲過來的……”宇文信怕柳天秀誤會,慌亂地解釋起來。
“住嘴,夠了!”迎接他的卻是宇文曜憤怒的拳頭。
“曜!你竟然打我?竟然爲了一個小小的宮女打我?!”宇文信有些難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紅腫的臉,這一摸,更是嚇了一跳,嘴角竟然還滲出了血,他下手也太重了吧!
“她現在是我的人,我不許你侮辱她!”宇文曜正好一肚子火沒處發泄。
“那你就管好你的人!不要讓她出來*男人!”宇文信怒極,也揮拳頭向宇文曜揍了過來,這小子竟然敢揍他!
由於扶着凌雲,宇文曜擔心一不小心會傷了她,正準備先將她安置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結果一不留意也捱了宇文信結實的一拳。
“你是要打架麼?”宇文曜冷笑,放開凌雲,拉開了架式。
“是又如何,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宇文信對宇文曜也是萬分的不爽。
“既然如此,誰也不必忍誰了!”宇文曜話音剛落,宇文信的拳頭卻已揮了過來,宇文曜躲閃開,馬上又反擊,兄弟兩人就這樣你一拳我一腿,也不用任何招式,只是胡亂地對着對方那張可惡的臉,狂揍起來。打了百來回合,宇文信漸漸體力不支,速度也就慢了下來,慢慢也捱了不少拳。
宇文曜打了一陣,也累了,終於漸漸地恢復了理智,收住了拳頭,“信,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弱啊。”
“哼!”宇文信冷哼。
“咦?怎麼會有兩個小乖?”凌雲一直都傻傻地看着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她搖頭晃腦地左看看,右看看,覺得十分奇怪。
宇文曜聽到凌雲瘋瘋顛顛的話,這才發現她目光呆滯,臉色異常潮紅,一看就是中了什麼奇怪的毒的模樣。他心中暗想,難怪她剛纔會直接撲到宇文信身上去,原來是中了毒,不過究竟是誰幹的?!這其中到底有什麼陰謀?
宇文曜狐疑地看了看柳天秀,爲什麼關於凌雲的事情,她都這麼一清二楚?這件事情也許跟她有關。
“信,你和水兒,你們倆個人最近是不是經常見面?今天沒有外人,我們就說清楚了,水兒她到底是不是你派到曜身邊的殲細?還有,水兒看起來很奇怪,你到底給她吃了什麼奇怪的東西?難道是想讓她故意*曜麼?”柳天秀注意到宇文曜投過來的目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馬上佯裝生氣地責備宇文信,想轉移宇文曜的視線。
“天秀,你就是如此看我的麼?我在你心中就是這樣的人麼?”宇文信聽到柳天秀竟然這樣質疑他,頓時備受打擊,苦澀地笑了。一瞬間,他突然清醒了過來,這個,難道就是自己一直喜歡並時刻維護着的女人麼?爲什麼現在她連敷衍自己都不願意了?玉瑩說的很對,每次總是他追着天秀,而天秀卻追着宇文曜。
“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再多說了,水兒,我就帶走了。”宇文信看了看旁邊的凌雲,突然覺得這個傻乎乎的她,變得異常的可愛起來,便伸手準備拉她回太子府。
“哼!難道你以爲我會這麼便宜放過她?這個殲細我要帶回去親自處置了!”宇文曜鐵青着臉,將凌雲猛地帶到自己身邊,提了氣,使用輕功,快步向華陽宮而去。
見他突然怒氣衝衝地帶走了凌雲,宇文信和柳天秀面面相覷。宇文信不禁有些擔心起凌雲的命運來,在這宮裡誰不知道,凡是背叛或是惹怒了宇文曜的人,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信,真不是你做的?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你的臉痛不痛,我馬上帶你去找御醫。”見宇文曜走了,柳天秀馬上換了一副面容,又假意關心起了宇文信。
“天秀,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宇文信摸了摸自己紅腫的臉,第一次勇敢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原來當你愛一個人的時候,她便是整個世界,但當你不愛她時,她竟然什麼都不是了。
“怎麼突然這麼問?我當然是愛你的。”柳天秀假意心疼地拿出錦帕,輕柔地爲宇文信擦掉嘴角的血跡。
“如果這樣,那曜……又算什麼?”宇文信突然覺得自己有種被愚弄的感覺。
“曜?或許我曾經迷戀過他,但現在我發現,我在乎的人卻是你了。”柳天秀花言巧語,不想就這麼放開宇文信。
“你真的知道我的心意麼?”宇文信心中立刻又升起了一絲希望,有些猶豫地說,“既然知道,那你爲何還天天往華陽宮跑?”
“我到華陽宮還不是爲了你好麼?我只是去打探宇文曜的動向罷了,我爹和我都答應過皇后,要幫你好好守住這太子之位的。”柳天秀說的情真意切。
“天秀,你喜歡的人……,真的是我麼?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麼?”宇文信仍是有些不敢相信。
“當然了,因爲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對我最好的人。”怕宇文信不相信,柳天秀佯裝羞澀,踮起腳,吻上了宇文信微涼的脣。
“天秀,天秀,我真是太幸福了。”宇文信激動地抱緊了懷中的女人,以爲自己的真心終於得到了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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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曜急衝衝地帶着凌雲回到了華陽宮。一路上,他發現凌雲的體溫好像越升越高,而且她的神志也越來越不清了,問她任何問題,她都是答非所問,只知道對着他傻笑。更可怕的是,她竟然還不斷地在他身上亂蹭,並拼命撕扯自己的衣服。她的舉動令宇文曜尷尬不已,怕她出了什麼意外,也怕自己分心,宇文曜只好狠心點了她的穴道。
一趕到華陽宮,迅速將凌雲安放在*上後,宇文曜便立刻命人去叫了御醫過來。
太醫很快便趕到,詳細爲凌雲進行了診治,“大皇子,看這姑娘的症狀該是中毒了。時間拖得越長,對身體越有害,如果不盡快治療,她將會全身精血逆流,七竅流血,後果將不堪設想……解毒的方法便是嫁接毒藥……但是被嫁接的人會很痛苦……但不會有生命危險……”
“如何嫁接?”
太醫耳語了一陣。
“什麼?除了這種解毒的辦法,就別無它法了嗎?”宇文曜一聽,不禁又急又怕,他心知凌雲個性剛烈,如果是用這種方式,她寧可選擇去死。
“暫時別無它法。”御醫無奈地搖了搖頭,同情地看了看躺在*上痛苦萬分的凌雲,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御醫走後,宇文曜見凌雲全身都冒出了大汗,十分心疼地爲她解開了穴道。
穴道一解開,凌雲就開始在*上胡亂地滾動起來,並繼續用力拉扯着自己的衣服。
看着被折磨得死去活來的凌雲,宇文曜心中充滿了憤怒,到底是誰?竟然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凌雲?如果他沒有跟蹤她出去,那她不就要跟信在一起……
越想越覺得後怕,宇文曜使勁搖了搖頭,搖去了心中的不安,用力握緊了拳手,心中暗自發誓,若被他查出了幕後黑手,他絕對不會放過他!凌雲今日受的苦,一定要對方百倍千倍地償還!
“水,水……小乖,唔…”躺在*上的凌雲迷迷濛濛地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無意識地呢喃起來。
“雲兒,你醒醒,你覺得怎麼樣?你別急,水來了,我餵你喝點水吧。”宇文曜看到凌雲臉色潮紅,目光迷離,仍是在*上滾來滾去。想到剛纔御醫所說的話,宇文曜不心中暗忖,難道自己真的要在這種情況下冒犯他最心愛的女人麼?雖然他一直都渴望着,但怎麼也不希望是在這種情形之下的。
“小乖,小乖,你在哪裡…?我好難過,你爲什麼都不肯見我?”恍惚中聽到宇文曜的聲音,凌雲揮着手,開始胡亂地抓起來,想要抓住他,嘴裡也不停地胡言亂語着。
“我在這裡,我沒有不肯見你,我只是怕見了你,你就要離開,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宇文曜心中悲傷,嘆了一口氣,握緊了凌雲胡亂揮舞着的手,將她的手放在脣邊,輕輕吻了一下,“我抱你去洗個冷水澡,你會好起來的。”
他的脣冰冷柔軟,令凌雲覺得十分舒服。
“雲兒,雲兒……”
“小乖,我好難過……救我……
凌雲的舉動,簡直要逼瘋宇文曜,他頭腦一熱,根本無法再思考,便自我安慰道,罷了!一切以性命爲主,先救她再說!
“雲兒,雲兒,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我也會對你負責的,希望你清醒了不要恨我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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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微微亮。
凌雲口乾舌燥地從夢中悠悠轉醒,她擡頭想起身找水喝,卻發現全身上下都痠痛無比,整個身子痛得就像被巨石碾過一般。
她昨天竟然做了一個好奇怪的夢。想到那個令人面紅耳熱的夢,凌雲不禁又羞紅了臉,
“你醒了啊?怎麼不多睡一會兒?身體好點了沒有?”正當她在胡思亂想之際,一個低沉悅耳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了過來,嚇了她一跳。
“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凌雲見他在自己身邊,不禁覺得有些彆扭,雖然他受傷的時候,他們也有躺在一個*上過。
“哦,我昨天回來的…最近有點事情..”宇文曜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撒謊。
“既然你回來了,那我也要走了。”凌雲想到昨天做的那個奇怪的夢,怕自己會想要得更多。她留下來照顧他這麼多天,已經是十分對不起父母,對不起兄長了。
“你真的要走麼?”宇文曜在心裡已經下了決定,不管怎樣,他都不要放開她,因爲他同樣能感受到她的真情。
“嗯,我離家很久了,是到了該回去的時候了。”凌雲點了點頭,逼自己狠下心來。
“就算我們昨天發生了那種關係,你也要離開嗎?”宇文曜覺得受到了很大的傷害。
“……”凌雲臉色立刻變得煞白,難道說昨夜的夢竟然是真的?
“雲兒,其實事情應該沒你想的那麼糟,如果我說我願意放下一切,你願意跟我一起浪跡天涯麼?”宇文曜決定,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留下凌雲。
“……”凌雲卻完全聽不到他的話,只是捲起衣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臂看,原來上面的守宮砂竟然已經消失不見了,自己真的已經失了清白了嗎?還是失於仇人之子的手中,這讓她有何臉面去面對九泉之下的父母,有何面目去面對一直在爲光復東凌而努力,一心想爲父母報仇的哥哥?她還配做東凌的子民麼?
想明白了這些,凌雲頓時面無死灰,從*上起身,猛地抽出了宇文曜掛在牆上的一把寶劍,拿劍指向他,“宇文曜!你竟然趁人之危,毀我清白,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雲兒,你先不要激動,昨日的事情,你聽我解釋……”宇文曜見凌雲真的生氣了,不禁急了,馬上也從*上跳了下來,低聲安撫她。
“你休得再花言巧語!如果還是個男人,就拿起劍來與我決鬥。”凌雲捂住耳朵,不聽他的解釋,想到昨天晚上的夢,凌雲覺得他的解釋只會讓自己更加不堪。
“我死也不會跟你決鬥的,因爲你是我最深愛的女人。”宇文曜苦笑着搖了搖頭,凌雲現在情緒很激動,他說什麼,她都不會相信的吧。
“你別以爲這樣我就會心軟!快出劍!”凌雲拿劍向宇文曜逼近,想逼他出手。她現在真是恨透了眼前的男人,爲什麼他總是將她的生活攪得一團糟?但她更恨的卻是自己,爲何不聽哥哥的話,非要上京都來找這個男人?
“如果殺了我,真的會讓你開心,那你就殺了我吧!”宇文曜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他決定賭一把,或許賭贏了,她就會留下來?他不相信凌雲真的會忍心殺他。
“宇文曜,你別逼我,我已經給了你機會!”凌雲再三在心中告誡自己,千萬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語所迷惑!
“你爲什麼不能相信我一次?昨天真的只是一個意外,而且活着的人,非要爲死去的人受一輩子折磨嗎?”宇文曜試圖跟凌雲講道理,一個國家的開始,一個國家的結束,註定了會有流血犧牲。
“你閉嘴!除非你死,或者我死,不然我們的仇恨永遠不會了解!”凌雲情緒越來越激動,拿劍對着宇文曜直刺而去。
“如果非要死一個,那你就殺了我吧,我這條命本來就是你救回來的,死在你手裡,我也甘願了。”宇文曜見凌雲好像真的再也不會再理他了,苦笑一聲,竟然真的有了求死之心。她不知道的事是語文曜昨夜經受的是多大的疼痛。
一瞬間,時間突然凝固,凌雲手中的劍就那樣直直刺進了宇文曜的胸膛。
鮮血一下就噴涌而出,染紅了凌雲身上的白色綢衣,也染紅了她的雙眼。她原本只是想逼他出招,她本來只是一心想求死,她明白自己的武功其實遠遠及不上他,卻萬沒想到,他竟然沒有躲開!劍刺到他身體的那一瞬間,凌雲雖然收住了所有的功力,但這柄寶劍仍是狠狠地刺進了宇文曜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