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靜洛昏迷過去後,伊蝶一直守在他牀前,直到深夜時分,她才睏倦地趴在牀沿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伊蝶發現自己躺在溫暖的牀上,李靜洛卻沒見到人影。
一早,彩雲被司徒軒安排進了殷府。伊蝶問過她才知道,李靜洛似乎有急事,天一亮就和司徒軒出門了。
吃過早點後,伊蝶一人無所事事地在殷府裡遊蕩。
李靜洛似乎吩咐過冷管家,冷管家不再安排伊蝶做任何的粗活,但是他看伊蝶的眼神更加鄙視冷漠。殷府裡的丫鬟總是揹着她指指點點,遠遠地看到她就跑開了。
伊蝶感到孤獨又落寞,爲了不讓彩雲擔心,她一直都強顏歡笑。
經過客房的長廊時,她遇見神醫辛景天,於是上前請教了關於療養身體的藥膳。之後,她又去藥材店裡買了些藥材,準備爲李靜洛做藥膳。
伊蝶來到了廚房時,沈大娘正在準備午餐,似乎有些忙不過來。
她見到伊蝶後,表情一如既往,淡然地開口:“如果你沒事做,就過來幫忙。”
“好。”伊蝶心中一暖,不假思索就點頭。
其實沈大娘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她的語氣雖然冷淡,但是她從來沒有用異樣的眼神看她。
沈大娘淡淡地看了伊蝶一眼,顧自又忙碌起來。得到沈大娘特殊的“安慰”,伊蝶整個人似乎又恢復了活力,快樂地忙碌起來。
忙了好半晌,一個粉衣丫鬟走進廚房,神情鄙視,語氣惡劣地對伊蝶命令道:“新來的,你幫我熬了這包藥。”
伊蝶揚了揚眉毛,神情也相當不高興,但是她還是忍聲吞氣地走過去,悶悶地接過粉衣丫鬟的手中的藥包。
她認出那個囂張的丫鬟正是霍憐秋身邊的貼身侍女,難道霍憐秋生病了嗎?
那個粉衣丫鬟似乎對伊蝶相當不滿,盛世凌人地逼視道:“那是憐秋夫人的安胎藥,你可要小心看火,如果未來小公子出了什麼問題,爺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昨天伊蝶死抱着爺又哭又鬧,這件事早已在殷府裡傳開了。憐秋夫人雖然沒有生氣,但是她還是看出夫人黯然神傷。爲了善良的夫人,她怎樣也要出這口氣。
“安胎藥?”伊蝶定定地瞪着手中的藥包,神情黯然失色。
霍憐秋肚子裡的娃娃是烙的嗎?如果真是那樣,即使烙恢復了記憶,她還能跟烙在一起嗎?
粉衣丫鬟轉身離開,嘴角邊揚起一抹詭譎的笑容。
午餐過後,伊蝶捧着熱氣騰騰的藥湯,走進霍憐秋的房間。
霍憐秋坐在窗前,專心致志地縫製着娃娃的小衣服。素顏上帶淡淡的微笑,全身散發出柔和的母性光輝。
伊蝶佇立在大門口,內心百味交雜,一時竟不知該用怎樣的表情面對霍憐秋。
霍憐秋並沒有錯,她也沒法去憎恨她,但是她還是不知該怎樣面對霍憐秋……一個可能懷着烙的孩子的女子。
霍憐秋緩緩擡起頭,神情微怔,嗓音依然溫和嬌柔:“伊姑娘,請進來坐吧!”說着她站起身,表情和藹親切地走上前。
伊蝶一瞬不眨地盯着霍憐秋明顯突出的小腹,好半晌才艱難地開口道:“夫人,我是爲你送安胎藥來的。”
霍憐秋接過熱藥湯,柔聲道:“麻煩你了。”
說着,她把藥湯放到嘴邊準備趁熱喝下。
這時,冷管家帶着幾個僕人闖進來,朝着霍憐秋急聲大喝:“夫人,千萬不要喝,那是墮胎藥!”
霍憐秋大驚,慌忙停止了喝湯藥的動作。她定定地看着手中的藥湯,好半晌才擡起頭,心有餘悸地問道:“冷管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伊蝶靜站在一旁,眉心輕皺,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冷管家大步走上前,眼神冷冽地瞪了伊蝶一眼,快速地答道:“夫人,是這個丫頭想毒害你肚子裡的小公子。”
“伊姑娘,她怎麼會……”霍憐秋眼神複雜地看向伊蝶,溫婉的臉蛋上依然是難以置信。
伊蝶輕抿雙脣,一語不發地看向他們。果然她的預感靈驗了,她倒要看看是誰故意要陷害她呢?
冷管家皺了皺眉,一臉好抱不平:“夫人,你的心地太善良了,這個丫頭一直心懷不軌,她存心想取代您。”
轉過身,他對身旁的中年人道:“錢老闆,麻煩你確定一下碗中的藥湯是不是墮胎藥?”錢老闆以前是個郎中,後來積累了一些錢財後,就在京城的旺地開了一間藥房。
錢老闆接過藥湯,聞了聞,經驗老道地肯定道:“夫人,這的確是墮胎藥。”
聞言,霍憐秋心神大亂,猶疑地開口問:“冷管家,就算這碗藥湯真的是墮胎藥,但你怎麼就認定是伊姑娘所爲?”
冷管家直瞪着伊蝶,語氣嚴峻而犀利:“夫人,小荷去藥房爲您買安胎藥時,剛好看到這個丫頭從藥房裡買藥出來。”
粉衣丫鬟從冷管家後面走出來,忿忿看了伊蝶一眼,怒責道:“夫人,當時奴婢因爲趕着爲您買布匹,所以沒怎麼在意她。後來,奴婢去廚房看藥是否熬好時,剛好看到她偷偷地把您的安胎藥換掉。奴婢心疑,就馬上去問藥房錢老闆,才知道原來她買的是墮胎藥。夫人,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請藥房錢老闆一起對質。”
一旁的錢老闆嚴肅地點了點頭。趁着無人注意之際,他的眼神跟丫鬟小荷的眼神詭譎地交接了。
這時,一個男僕人匆匆地跑進來,把手中的半包藥遞給冷管家:“冷管家,屬下在伊蝶姑娘房中搜到半包用剩的藥,經證實是墮胎藥。”
冷管家接過那半包藥,揚了揚,厲聲喝道:“伊蝶,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