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柳芯兒一同用過飯之後,君諾便有事要處理,與葉鋒到書房去了,留下初心與香葉陪着柳芯兒。
初心扶着母親,在庭院之中散步。
“娘,你今天與王爺說了什麼?還不許女兒旁聽。”初心小心翼翼的扶着柳芯兒,語帶撒嬌的說。
柳芯兒憐愛的用手摸了摸女兒的腦袋,卻是笑而不語。
初心也不再追問,就當是自己糊塗了,多問了這麼一句。
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天氣也相對涼爽了一些,初心扶着柳芯兒坐在了石椅上。
“初心,你恨你爹嗎?”沉默了良久,柳芯兒突然出聲,認真的看着初心。
初心一愣,有些許的差異,緊接着淡淡一笑,反問道,“娘呢?恨嗎?”
“不恨。”柳芯兒卻是沒有絲毫的猶豫,堅定極了。
初心有些不理解,若說這麼多年來,在相府所受的傷害,爲何孃親能這麼灑脫的說不恨呢?
若是仔細一看,還能看到柳芯兒嘴角掛着一絲溫暖的微笑。
“娘,爲什麼?”初心不解的看着柳芯兒,一直以來,她以爲母親是恨極了相府,她拼了命想把她們帶出來,卻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
“這次在鬼門關徘徊了一圈,才明白要珍惜所擁有的,以前是孃親被矇蔽了雙眼,對不起。”柳芯兒平和的說,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這麼心平氣和的提起那囚禁了她半生的地方,“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當你遇上值得你付出一切的人的時候。”
初心盯着母親的雙眼,只覺得裡面水光盪漾,美麗不可方言,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溫柔美麗的母親,一時之間,竟有些看呆了。
“既然孃親都不恨了,女兒又有什麼資格去恨呢?只是,女兒真的不想遇上這麼一個人。”初心有些賭氣的說。
她不是不明白孃親的意思,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是啊,最有資格恨的人,都不再恨了,她又何須苦苦執着。
“傻孩子,辛苦你了。”柳芯兒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兒,這麼多年來,最對不起的人,就只有她了,“其實,在那種環境下,不理不睬,也是一種保護的……”
柳芯兒試圖解釋,她原先也恨過怨過,在生死交接的那一瞬間,她才知道,沒有愛,就不會有恨。
“娘,別說了,我不想聽。”柳芯兒的話還沒說完,初心就淡淡的打斷了她。
柳芯兒嘆了一口氣,也不再說什麼了,只是伸手將女兒抱住,初心趁勢躲進母親的懷抱,這是她渴求了多久的了。
“初心,你會比孃親幸福的。”
軟軟的話語,飄散在空中。
君王爺,比當年的那個少年,堅定多了。
“娘,等過幾天,我想把你送到天狼那邊去,不能再呆在王府了。”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初心撐起身子,講起了這幾日一直盤據在自己心中的計劃。
“好。”柳芯兒只是微微一笑,“答應孃親,若是有危險就回來,要好好的,孃親永遠會守着你的。”
俗話說知女莫若母,柳芯兒本就是極其聰慧之人,哪能不知道女兒的心思,只是,她沒有那個能力去阻止,只能偷偷的期盼,女兒能好好的。
初心點了點頭,對着母親傻笑,總覺得,這次母親醒過來之後,變得不再鑽牛角尖了,也不再那麼嚴厲了,就像多年前的,那個溫柔的母親。
真好呢,她所求並不多,平平淡淡的生活,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只可惜,總有人不讓她如願。
一思及還有數不清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初心的心情便有些低落了。
“初心,你覺得君王爺如何?”柳芯兒試探一問。
“他是個很不錯的人。”初心中肯的說,何止不錯,那個人簡直是優秀過了頭,只是,也是幼稚到了極點。
“如果要你一輩子留在王府呢?”似是毫不在意的隨口一問,語氣中不經意帶上了期盼。
“娘,不可能的,我們之間的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初心咬了下嘴脣,輕描淡寫的說。
她對君諾,真的是很純潔的關係。
柳芯兒瞭然,點了點頭,也不再追問了。
“起風了,回房吧。”柳芯兒站起了身子,穩住有些搖晃的身體。
“誰?”伴隨着風聲,一聲破空聲響起,虧得初心耳尖。
她快速伸手到懷中,這纔想起因爲要入宮,根本沒有帶着暗器,微微一蹙眉,她反應極快的拉開孃親。
只見暗器險險的擦過柳芯兒的脖子,直直的插入粱柱之間。
柳芯兒重重的喘着氣,只差分毫,便會穿過她的脖子,只怕不死也是重傷。
“來人啊,有刺客!”不願意冒險,初心放聲大喊。
初心不敢走遠,將母親護衛在自己的身後,警惕的看着四面。
許久卻不再有動靜,似乎是一擊失敗了,便沒有了動作。
“王妃。”一聽到王妃的喊聲,離醉菊軒最近的護衛們迅速趕到。
“搜查四周,看有什麼嫌疑人,給我把這裡團團圍住,保護起來。”初心拿出王妃的威嚴,冷靜的吩咐下去。
“是。”衆人不敢不從,皆領命。
“初心。”柳芯兒拉了拉初心的衣服,見她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之後,指向剛剛暗器落入的地方。
並不是一般的暗器,而是一把飛鏢,上面還有一張紙。
一名侍衛上前將飛鏢拔起,將紙恭敬的遞到初心的手中。
初心慢慢打開紙張,看清楚上面的字之後,只是微微挑起了眉。
隨後將上面的字展示給母親看,只見上面只寫了三個字,“蝶清宮。”
蝶清宮,蝶太妃的寢殿,有人想要引她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