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懸崖之上的黑衣人們,只能是站在邊上,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墜崖,直到消失不見。
“這懸崖這麼深,就這麼摔下去也不會活着了,我們撤。”爲首的黑衣人咬着牙,看着眼前看不到底的懸崖,手一甩,也是無可奈何,也只能離去了。
他從懷中再次掏出了短笛,湊到嘴裡吹響,這次的旋律很是輕柔,而黑衣人們就如同萎縮的氣球一般萎靡了下來,雙眼無神,攏拉着身子,只能本能的跟着爲首的黑衣人離去。
而就在他們離去不久之後,全身是血的葉鋒與香葉互攙扶着,一步一個腳印朝懸崖邊走來。
自從王妃引走一半的黑衣人之後,他們那邊的黑衣人因爲遠離了控制者,動作已經沒有之前那麼敏捷,他們兩個人只能邊戰便追。
而因爲兩人邊跑還需要對抗着對手,因此不能很快追上君諾與初心,方纔他們落崖之時,他們兩個人就在樹林的外源,黑衣人再次靠近了控制者,動作又快了起來,所以兩人只能浴血奮戰,根本無力支援,只能眼睜睜看着王爺與王妃掉下懸崖。
而當君諾他們落崖之後,他們認爲目標已死,便不再理會葉鋒與香葉,兩人這才能騰出手來。
“王爺,王妃……”
“都是我們保護不力。”
兩人在懸崖邊上跪了下去,一向冷清的香葉,甚至留下了眼淚,那個唯一一個會將她當成姐妹,那個愛笑的女子,還有那個將年少便成爲孤兒的她帶回王府的王爺,都已經不復存在了,這讓她怎麼能不傷心?這世上她發誓用命保護的兩個人都已經不在了,她活着又還有什麼意義?
香葉站起了身子,眼中有着決絕,擡腳就要往懸崖邁去。
葉鋒見此,也馬上站起了身子,將她拽了回來。
“你瘋了嗎?”他雙手抓住她的肩膀,語氣很是憤怒,甚至還有一絲的後怕,若是他方纔的動作慢了一些,那她……
“放開我,王爺王妃已經不在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香葉掙扎着,眼神迷茫,就像是一個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
“不要這樣,你還有我啊。”葉鋒一下子將香葉抱入了懷裡,情真意切的說。
“我……”香葉擡頭,迷茫的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說,王爺那麼厲害,他們一定不會有事的,你要是貿然跳下去,等他們回來了,那你不是白白犧牲了嗎?而且,就算他們不在了,也有我陪在你身邊,我們還要爲他們報仇呢。”葉鋒放開了她,微微將目光轉向了懸崖,只是,真的會有生還的可能嗎?
他從小陪着王爺一起長大,心又何嘗不痛呢?只是,他不能放棄希望,不然……
香葉重重的點了頭,就如同落水的人突然抓到一塊浮木一般,不願意放開。
“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好好休養生息,明天我們便繞到山下去找他們。”葉風的情緒平靜了下來,香葉也是。
兩人相對一視,雙雙跪落,朝懸崖出重重的磕了個響頭,便互相攙扶着離去。
而這一夜的殺戮,總算是有個一個終點,月亮漸漸隱入了雲層,隨着清晨的來臨,太陽衝破了雲層,照射大地。
就在懸崖的底下,因爲陽光的照射,初心的雙目緊皺,本以爲不會再有命活着看到陽光,她微微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藍藍的天空,還有陡峭的懸崖,昨夜的記憶漸漸回到了她的腦海中,她伸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君諾……”她突然想起一事,最後君諾將她護在了懷裡,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
初心一動,身上便傳來鑽心的疼痛,她倒吸了一口氣,疼得齜牙咧嘴,而手底下的柔軟,卻讓她愣住了。
她用力滾開了自己的身子,卻見君諾一直被自己壓在身子,臉色蒼白,雙眼緊閉。
她坐起了身子,手指顫抖着,靠近了君諾的鼻翼,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來,還被她壓着,她實在不敢想象。
所幸的是,有着溫熱的氣息噴在自己的指尖,她總算是露出了笑容了,還好,他還活着。
“你說過你不會死的,現在我們做到了,你還不快點醒過來?”初心抓起了君諾的,將手搭在他的脈搏之上,一邊說着。
然而,就在下一刻,她的笑卻僵住了,這脈搏……
她的眼神不可思議的看着君諾,他的脈搏……
而此時的君諾已經睜開了眼睛,一雙眼睛深邃的看着他,嘴角微動,見她的表情,並沒有太過吃驚。
“你發現了?”雖是疑問句,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
初心就像碰上了一塊燙手的山芋一般,用力將他的手甩開,一臉呆滯的看着他。
怎麼可能?方纔他的脈象,分明與那日在始皇陵墓之中的冥夜殤一樣的,這樣的脈象,不可能在兩個沒有關聯的身上出現。
“你……你可認識一個名叫冥夜殤的男子?”初心有些結巴,還是不相信這個事實。
君諾微微嘆了一口氣,用力坐了起來,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還好昨晚下落的時候,降低了衝力,不然非受重傷不可。
“你不是已經猜出來了嗎?”他看着她,知曉她是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個事情,而他也還沒準備好要跟她坦承,一時之間,什麼也說不出來。
“可是,腿……”初心將目光轉移到了他的腿上面,她也曾經懷疑過,但是冥夜殤是可以行走的,而她也爲君諾鍼灸過,知道他的腿不能行走不是裝出來的。
因此,才一直沒往這方面想,如此一來,很多事情便能說得通了,爲什麼冥夜殤一個江湖人在始皇陵墓之中,會知曉皇帝的皇冠的形狀。
“我們找個地方吧,我等下再告訴你。”他需要時間去整理一下思緒,雖然早已經料到會有攤牌的一天,但是沒有想到一切會發生得這麼的突然。
初心沉默着,站起了身子,彎下了腰,將君諾扶了起來,而雖然動作有些勉強,卻還是能站起來。
初心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的光芒,卻一下子又暗淡了下去,她就這樣攙扶着君諾,兩個人去尋找可以落腳的地方。
而就在兩人的不遠處,有一個山洞,初心猶豫了一下,便決定先在裡面休息一下,再做打算。
這山洞是一天然的洞穴,以前估計有着野獸在裡面居住,裡面還有一些小動物的骨頭。
將君諾扶着在一塊石頭上面坐下,初心木着一張臉,沒有絲毫的表情。
“我去找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拋下這麼一句話,她就轉身要離去,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此刻的君諾。
而君諾卻準確的抓住了她的手,不讓她離去,初心就站在原地,背對着君諾。
“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他的眼睛鎖定在她的身上,她此刻的心情他知道,可是,他不敢放她離去,就怕她一怒之下,一走了之。
“若不是騙我的,你爲什麼不告訴我?爲什麼一直要逼我承認喜歡上君諾?把我耍得團團轉,看我糾結痛苦,你很有成就感嗎?”初心的語氣很冷,就這麼一直背對着他。
“這都是有原因的,你聽我解釋,好嗎?”君諾也不放手,就那麼執着的抓住她的手,態度也不敢有絲毫的強硬,就怕刺激到現在的初心。
初心搖了搖頭,緩緩的說:“我現在很亂,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你。”還有昨晚的事情,她親口承認了既喜歡君諾有喜歡冥夜殤,她怎麼有勇氣面對他?
“我知道,就是因爲你現在很亂,我纔想要解釋。”他一臉希冀的看着她。
一陣沉默之後,初心經歷着一場內心的鬥爭,而君諾也不打擾她,就那麼定定的看着她的背影。
“好,我聽你說,你可以放手了嗎?”終於下定了決心,沒有被抓着的手,撫摸着自己臉上的胎記,她也沒有完全對他坦承,又怎麼有資格怪他呢?
君諾聞言,馬上放開了她的手,就怕她再次反悔,而獲得了自由的初心,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才轉過了身子,就這麼對着他。
“坐下來,我慢慢跟你說。”君諾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地,執意要初心坐着。
初心無奈,既然已經決定給他一個機會,自是不會再離去了,他到底在怕什麼?
不過她還是走到他的身邊,就在他滿懷希望的時候,挑選了一個離他遠一些的相對乾淨的地方,拍了拍地上的塵土,這才坐下。
君諾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初心只能低頭裝作沒有看見,現在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了,而以冥夜殤那冷酷的氣質,作如此表情,一時她竟無言以對。
“說吧。”初心開口催促道,不得不承認,自己內心還是想要知道他有什麼苦衷要騙自己的?
“咳咳……”君諾低頭輕咳了兩聲,初心的神色馬上變得緊張了起來,而他只是目光看向洞口,似乎在回憶着,初心也安靜的等着,直到他理清了思路,這纔開口說道:“關於我中毒之事,你已經知道了,我也不想多說了,事情發生在我中毒的一年之後,就在那年……”
隨着君諾的回憶,五年前的事情呈現在了初心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