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撒了謊,那你明天就和樸明秀結婚。”金孝淵掃了一眼龍至言。
“好毒的詛咒啊。”李順圭攤了攤手,“不過,我表示同上複議。”
崔秀英瞧了一眼龍至言,然後道:“大家都這麼說,那就這樣唄。”
此時,衆人的視線都停留在剩餘的金泰妍一個人身上,不僅僅是八個人的等待,不僅僅是龍至言的等待,那是少女時代這個整體的等待聲。
對於很多人來說,這一句“相信”或是“不相信”不僅僅點頭那麼簡單的一回事兒了。
似乎,這不僅僅是對龍至言是否對其它成員有什麼“不軌行徑”與“不軌想法”的認定或否定,而是宣訴出龍至言在少女時代之中是否依舊存活着“龍智妍”式的信任感,像是那一句在初舞臺時刻的那一句“你不參加,我不參加”,像是第一次拿到一位歌曲獎盃時候的“現在是少女時代,以後是少女時代,永遠是少女時代”的振臂一呼,像是到達新宿舍時候的那句“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在衆人的想法之中,隨着日子的疊加,對於這些所謂的“看過”,或是“沒看過”,這些不過是口頭上的話語而已,真正纏繞聯繫着衆人的,是信任感的延續。
龍至言的視線凝聚着,千絲萬縷的情感、希冀在其中,那晃盪了許久的情緒直直的投向此刻沒有尚吭聲的金泰妍。
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抽空了每一層的氧氣,龍至言覺得自己的心跳即將躍動到心臟無法負荷的的速度。
“允兒,你不是說要問他電影的事情嘛。”金泰妍的話語說出。卻是完全無關於這一切的詞語。
“這個待會兒再說吧。”林允兒偷瞄了一眼金泰妍,很識相的將話題一轉:“我還有問題,以前你和權志龍前輩傳緋聞了,你們倆是不是真的……那個啥?”
“允兒,最近你和玉澤演傳緋聞了。你和他是不是真的那個啥呢?”沒有接收到金泰妍回覆的龍至言心中纏繞不知名的情緒,在聽到林允兒的問題之後,更是一番無法理解的表情。龍至言不可思議的反過來問道,想想後又修改了說道:“不對,應該說你和西卡被拍到很多粉紅的照片。以前在宿舍一直叫她老婆老婆的。那麼你是不是真的和她那啥了?”
“我和澤演哥是假的,和西卡是真的,所以呢?所以說你和權志龍前輩也是真的?”林允兒嘻嘻問道。
“你覺得我是喜歡男人的人嗎?”林允兒的無厘頭回答讓龍至言頗爲頭疼。
“難道不是?”林允兒“呀”了一聲。
“好了,允兒,別玩了,大家都問正經的事情呢。”權侑莉止住了林允兒的話。
龍至言看着衆人,慢慢開啓了口。
往事如同一張平鋪的畫卷在衆人的面前展開。龍至言踏入少女時代的第一步是在不知情之中的,而後的一切就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一樣。在他的不知情之中慢慢的滲透引發,之後到了不得不的地步。
龍至言曾經後悔過,曾經痛恨過。但是輾轉過後的那一顆星光告訴了他一切。
如今的他不會後悔自己曾經加入過少女時代,不會後悔自己和這麼一羣少女一起笑過、一起哭過。曾經像個娘們一樣的被淚水刮花過臉龐。曾經很娘泡的想要牽着她們的手一直走下去,曾經就那麼脆弱的被她們單純的話語、簡單的行爲感動過,曾經的一切行爲都是他這個一直自認爲很男人的人最討厭的,但是,這一切最討厭的事情集結在一塊,卻成了讓他永遠都不想放下的珍寶。
時間很快劃過,不留任何思考的縫隙。
清晰的聆聽着這故事,這個將自己完全帶動到其中的故事,權侑莉感覺自己甚至能夠清清楚楚的聽到龍至言忽而躍動忽而停滯的心跳聲,而這一切的心跳都是因爲這個永遠烙在她們心中的名字——“少女時代”,而存在着。
她很清楚龍至言從進入公司擔當團隊預備生到以少女時代的名字一起出道,再到最後沒有任何預兆的離隊。她是最早知道龍至言身份的人。她曾經爲龍至言的經歷而感慨,但是她的雙手最終卻沒有緊緊的拉住龍至言。曾經她以爲自己深深的瞭解他,瞭解他的一切,但聽着此刻嘴角正揚起、訴說着過往雲煙的龍至言的話,她卻知道,她遺漏了很多很多。她遺漏了那個曾經在舞臺上差點摔跤時緊緊抓住的他的溫暖掌心,她遺漏了在他腳傷時候依舊會教她跳舞的呵斥聲。他曾經給過她們很多很多,而她們回覆給他的,是懷疑,是質問。
友情和愛情一樣,永遠是不成比例的。當你在爲對方付出的那一刻,你永遠都不知道下一刻對方究竟會爲你付出多少。
於是,在各種誤會的堆積情況下,少女時代的宿舍之中少了龍智妍這個人,一天、兩天、一個星期、兩個星期、一個月、兩個月,從她們的知曉,到如今,那個她們曾經說過的“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的那個宿舍,沒了龍智妍的身影。
當龍至言等於龍智妍,那是否就意味着少女時代開始等於九個人?她們曾經這樣質問過自己。
誰也未曾這麼直面的接觸到龍至言的一切。當她們知曉這身份的那一刻,龍至言對於她們而言是如此的陌生,就像是一片雲霧,伸出手來,觸摸不及。而此刻,一切的過往都真真正正的在她們的眼前出現,從不認識的路人,到相互淘汰的勁敵,再到一起奮戰的隊友,而後成爲緊緊牽着手的朋友。龍至言的話語像是將衆人拉入了少女時代的成長史一樣,心酸、努力、微笑、浮躁、勞累、歡鬧,有淚有笑。在故事劇終,驀然回首的那一刻,她們才發現,現在她們正面對着的,依舊是以前的那幫人。
時間變了,妝容變了,那麼她們的人呢?她們的友情呢?是否在無情的歲月流逝之中慢慢磨平磨碎?
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拉開,風從一側鑽入,吹到了龍至言的後腦勺上,有些陰涼。
他揚起的嘴角對於過往的回憶依舊是如此的輕描淡寫,卻在衆人的心中重重的抹下了一筆。像是回望的錄像帶,清晰分明的從過去慢慢的推到現在。
他或許在講述的是自己的故事,但是帶動他人生的方向盤卻是少女時代。
涼風席捲過,權侑莉可以切身的感受到眼角的一陣溼涼,緩緩的轉過頭,很多人的眼眶都氤氳着霧氣。
“哎呀,眼睛吹到沙子了。”林允兒看到權侑莉在注視着她,立刻紅着臉,揉揉眼睛道。
“我……我的眼睛也吹到沙子了呢。”崔秀英咳了咳,然後也學着林允兒揉起眼睛來,她的眼眶比起林允兒來更加的紅潤,作爲少女時代如今最高的也是最愛哭的一個,她的淚腺最發達,昔日被稱作明朗女孩的她淚水卻是所有人之中最多的成員。
“真巧……”李順圭哈哈笑着,一隻手抹着眼淚,一隻手則是做着扇風狀,扇着自己因爲謊話而通紅的臉。
“我也……”一連串的類似話語紛紛冒起,在相互對視之中,衆人都不禁破涕爲笑。
“小龍哥哥,手帕。”下彎着嘴巴的徐珠賢遞過來紙巾,眼角的淚痕顯示她的眼眶也被淚水打溼。
在龍至言的身後,正好背對的發現,金泰妍方纔試圖伸出的手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收了回來,嘴角彎起,恬然寧靜,將手帕轉而遞給了金孝淵。
“啊哼!”金孝淵接過手帕,爽朗的直接將手帕哼哼着吹起鼻涕來。
“我的手帕……”金泰妍苦笑不得,自己的手帕可不是用來吹鼻涕的啊。
龍至言看着徐珠賢遞來的紙巾,嘴角莞爾道:“我的眼睛可沒有吹到沙子。”
“批鬥大會還沒結束呢!”崔秀英也不管自己的妝都哭花了,朝着龍至言說道:“你去臺灣帶的什麼東西啊?好難吃!”
“呃……很難吃嗎?我試過啊,感覺還不錯的。”龍至言抓了抓頭,說道。
“比你做的東西難吃多了!”崔秀英說道。
“呵呵。”溫熱感在胸口像是無盡的暖流,慢慢驅散曾經有過的陰霾。
林允兒舔了舔嘴脣,眼神若有所思,遐想到:“有點懷念南瓜餅了。”
“喂喂,這是批鬥會呢。”金孝淵急忙拉住有向着敵方倒去的林允兒。
“呵呵,這次去青島也有不少特產送到,現在都在經紀人那邊,等下午我再給你們送去。”龍至言彎起嘴巴道。
“我要吃南瓜餅……”林允兒依舊不依不饒。
“南瓜麪包要吃不?”李順圭對林允兒道。
“我……我飽了。”立刻,便有了這樣的回覆。
這一次看似她們來這邊“圍攻”龍至言,向他尋思着如何報復如何批判,但真實真正的卻是並沒有多少爲難龍至言。
其實衆人的心中早就有了一副定論,友情會跨越性別嗎?
衆人離開時候的那一枚微笑或許是最好的解答。
“這是我們演唱會的vip貴賓票,不是給你的,是給你助理的。十二月份十九號,首爾奧林匹克公園擊劍競技場,記住了。”金泰妍將票扔在龍至言的手中,然後邁着不回頭的步子離開了。
少女時代亞洲巡迴演唱會?龍至言看着票上的名字,揚起笑容,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