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何以見得?”金御麒不解,當時他沒在場,沒聽太子妃或者任何人提及。
金天翔微笑着說道:“太子妃所點的三柱清香在祖宗面前都燒完了,而香灰卻原封不動!這是千百年來難得出現的現象,意味着她的到來將是金鎏國的大幸!”
金御麒不知道,原來他的太子妃還有這麼大的能耐。難道是他之前對女子有偏見才導致識人不清?看來,往後的日子不會太無趣了。
“國主,太子與太子妃接受羣臣的朝賀時辰到了。”蘭心進來提醒。
“嗯,知道了,你且退下。”國主衝蘭心點頭,然後對金御麒說道:“皇兒,你與太子妃去早朝殿接受外臣的朝賀,父皇與母后就不出席了。這也是規矩哇。”
“是,父皇!”金御麒應道:“孩兒告退!”
金御麒叫上傾城去了早朝殿。羣臣早已在大殿內等候。對於新任太子妃,大家表面上充滿了敬重,可心底裡,多少還是有些磕磣,爲何?就因爲太子容貌欠佳,太子故意未出席祭天儀式。
接受朝賀的第二天,太子與太子妃馬不停蹄得接見了後宮妃嬪、皇子、公主與外戚,來來往往人流如織,好不熱鬧。好在有太子在,沒人敢當着他的面給太子妃不敬。尤其是四位候妃,也只能對她俯首帖耳的。
而傾城也極爲配合,應對自如,談吐從容,展現了太子妃該有的禮儀與風範。只不過,她的容貌始終受到他人的詬病。
而到了晚上,傾城所擔心的事也沒有發生。金御麒很有分寸,總是當着宮女的面讓兩人共處一室,可等到夜深人靜之時,他就會離開御龍殿,悄悄去了熾焰潭。待早上再回到寢宮。令他不明白的是,每次他悄悄回殿,太子妃就已經起牀。
一連三日,兩人相安無事。傾城心裡卻徒生出負疚感。她自然以爲,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添福殿早上,傾城從鳳儀宮請安回來就坐在殿內發呆,頭腦裡亂糟糟的一片。
怡青與清風進來。
怡青手中的托盤上放着幾本冊子:“娘娘,這是鳳儀宮派人剛送來的,請您過目。”
“娘娘爲何發呆?心中有何不快嗎?”清風問。
傾城搖頭,接過冊子看了看。這些冊子,母后已經對她提及過了。
一本是寫有所有大臣名諱和官職的冊子,一本是整個皇宮宮室分佈圖冊,一本是父皇所有妃子名諱和封號的冊子,最後一本是太子的羣芳冊。
傾城將前面三本仔細流覽了一遍,憑着過人的記憶力,輕易就記住了八九分。然後,她翻開太子的羣芳冊。看着上面一個個的人名與畫像,她的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似乎喜怒哀樂都有。
“娘娘在想什麼?”怡青問道。
“清風,怡青,陪我去趟傲龍堂。”傾城對她們說道。
“娘娘,您要去傲龍堂?”怡青顯得很驚訝。
“怎麼了?”
“娘娘,您可知道那裡是?”
“我知道,所以纔要去。”傾城說得淡然。
“可太子殿
下他?”怡青欲言又止。
“無妨,若他怪罪下來,本太子妃一力承當。”
“娘娘,我們去就是了。”說話的是清風。
傲龍堂傾城之所以只帶着兩位丫環前往傲龍堂,是不願驚動其他人,況且,大張旗鼓也不太適宜,怡青對皇宮路線十分熟悉,三人抄了近路,很快就到了傲龍堂殿外。
“清風,怡青,你們聽着,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說出我的身份。”
“是,娘娘!”兩位丫環欣然接受。
傾城走了進去。由於太子不在,這兒顯得很是冷清。傲龍堂內可謂別有洞天。小橋流水,亭臺樓閣一樣都不少。還有許多女子走出屋來,在這園中撫琴,下棋,賞花,一派春色豔麗。傾城仔細觀察了幾位。這些女子個個容貌倩麗,各有千秋,真算得上是百花齊放。
由於傾城的到來沒有通報任何人,再加上侍妾是不允許去拜見太子妃的,所以沒有人認識她,更沒有人會去注意資色平平的她。
見有個涼亭,傾城走過去坐了下來,身後站着清風與怡青。就聽見有個女子在對着另外兩人說道:“太子好久都不曾來傲龍堂了。”
“是啊,太子大婚已有數日,怕是被太子妃纏住了吧。”另一位美貌女子說道。
“那太子妃一定是個國色天香的大家閨秀,太子怕是要過些時日再來傲龍堂了。”女子滿臉愁容。
“太子啊太子,您何日才能再來?奴婢期盼與您相見。哪怕只是說上一句話也好。”該女子悵然,欲落淚。
“你是誰?我沒見過你!”終於,有人注意到了陌生女子慕容傾城。說話的是一個身穿藍色衫裙的女子,她明亮的雙眼上下大量傾城,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不友善。
“我是新來的。”傾城回答。這沒錯,她本來就是新來的。
“新來的?”藍衣女子正是前些時日正得寵的陸容珍,她疑惑得看着她。太子才大婚,怎麼會有新的侍妾進來,難道是其他邦國送的賀禮?
“姐妹們,大家快來看呀,她說她是新來的!”陸容珍喊了一聲。
好多女子都圍了過來,把個涼亭圍了個水泄不通。大家都用異樣眼神看着新來的慕容傾城。甚至有些露出鄙夷的神色。
“你想在這傲龍堂待下去可不是容易的。”陸容珍用一種過來人的口吻說道。
“瞧你這模樣,簡直是在侮辱太子!”穿着淺綠衫裙的虞潔兒根本不正眼看傾城“真不知道是誰將你送進宮的。”
“是嗎?太子不會喜歡我嗎?”傾城故作無知。
“連這個也不明白?”一個粉衣女子笑道:“你容貌毫不起眼,就註定在這宮中孤老終生吧。”
“難道你們都甘願待在宮中,了此一生嗎?”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簡直胡言亂語。”虞潔兒將眼看向一邊。
“那你們都被太子臨幸過嗎?”
傾城的問題一出,衆人出現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一種是理直氣壯地點頭,一種是羞愧且哀怨得低頭不語。
同樣身爲女人,傾城
開始同情她們的處境。她們原本可以有一個不一樣的命運,卻都來到了皇宮,成了太子的女人,或許有的還算不上是太子的女人。她只是她們中最幸運的一個罷了,卻也逃不出和她們共同服侍一個男人的命運。
“你們覺得太子如何?”傾城問道。
“太子是最英偉的男子!他是將來的國主,他從未打過敗仗!”虞潔兒無限崇拜地說道。
“太子是最優秀的男子!他最喜歡的是我陸容珍。”陸容珍高傲得說道。
她的話音剛落,立即引起虞潔兒的反駁:“你別大言不慚的!太子最喜歡的是我。上次見到太子時就是你惹怒了太子,還好意思說。哼,也不去照照鏡子!”
“太子最喜歡你?那爲何不封你個妃子噹噹啊?”粉衣女子拔高聲音說道。
“舞蝶,你是不是眼紅太子現在最寵愛的人是我啊?”虞潔兒顯得非常自信。
“哈哈,笑話!太子已經娶了太子妃,他還會寵你?哎呦,我勸你還是別做白日夢了。”舞蝶反擊。
“你又沒有親眼見過太子妃,休要在此胡說八道!說不定她還不如我呢!”虞潔兒說道。
看着她們在自己眼前爭風吃醋,傾城不禁想着:她們在此針縫相對,唯一的矛盾源頭就是太子,難道每一個地位高貴的男子非得有三妻四妾才甘心嗎?真是可惜瞭如此之多的女子,那麼好的青春年華,全都在你爭我奪中虛度了。
“聽說這個太子妃長相平平,選妃大典時被排在應選女中的末位。”不知是哪位侍妾說了一句。
“當真?”陸容珍問道。
“好多人都在傳吶,錯不了。”
陸容珍有些眉飛色舞:“姐妹們,我們傲龍堂的女子又有希望了!”
“何以見得?”傾城問。
“真蠢!這太子妃不盡人意必定得不到太子的喜歡,太子就會回到傲龍堂來。”虞潔兒這次倒和陸容珍一個鼻孔出氣。
多善變又可憐的一羣女人啊!她們所有生活希望就是能得到太子的寵幸。傾城自然知道她們最大的敵人就是她,她該恨她們的,可她卻怎麼也無從恨起,一切的源頭都是那個叫金御麒的男人!
傾城正想着,爾彤卻突然一路小跑而來:“娘娘,奴婢總算找着娘娘了。”
“爾彤,慢慢說,別急。”傾城對她說道。
“四位候妃前來拜會娘娘,此刻正等在添福殿。”
涼亭內的空氣似乎凝滯了。大家的反應都是不可置信得看着傾城。然後有人率先下跪,跟着所有女子都跪了下來,戰戰兢兢的一羣人等候太子妃發話。
傾城說道:“都平身吧。怡青,清風,回宮!”
“恭送娘娘!”
傾城心裡清楚,礙於自己的身份,她們纔會如此恭順,可如果自己是她們的其中之一,還會得到這種待遇嗎?
陸容珍與虞潔兒目送太子妃離開。眼中不約而同地出現輕視與不屑。這麼長相醜陋的女子也配做太子妃?傲龍堂內哪位女子都比她強上數倍。看來,這個太子妃不足爲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