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強顏歡笑：“嗯，只要孩子沒事，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你這皇后當得一點都不輕鬆啊。”金御麒用手在她臉頰上摩挲：“你可別掉眼淚，我會心疼死的。”
傾城捂住他的嘴：“別死啊死的，你我都不許死，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呢。”她又振作起來。
“沒錯，我們的存在對敵人就是一種威脅，只要我們還活着，他們也別想好過。”金御麒忽然眼神冷凝，頭痛開始發作，他捂了捂腦袋：“敢攔朕的人都得死！”
見他有些反常，傾城立即提醒：“御麒，別想了，你再想又要發病了，來，還是先吃點藥吧。”
“好。”金御麒放開她，重新坐下：“我能控制的時候就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若控制不了，你們再想辦法阻止我吧。”
傾城去取藥，心裡的無奈只能自己知道。
看着她忙碌，金御麒說道：“你還在研製解藥嗎？”
“嗯，事情都趕到一塊兒去了，不抓緊不行啊。”傾城說道：“幸好有花師傅和陳御醫能幫我，我也虛心求教，收穫總是不少的。”
金御麒一陣安慰，說道：“好，回頭我命玉明和九真多來幫幫你，那些新來不久的宮女就別指望了，說不定還想着如何除掉我呢。”
“好吧。”傾城應了一聲。
午膳之後，金御麒去了御書房批閱奏摺，而傾城在添福殿內翻看醫書。天漸暗的時候，九真讓兩個內侍押着一個宮女來了。
傾城見到她，覺得有一些眼熟，但記不起對方究竟是誰。
“娘娘，奴才來交差了。”九真行禮後轉身，對兩個侍衛說道：“你們讓她跪下！”
“跪下！”兩個侍衛一陣推搡，手裡押着的女人這才跪下。
“見了娘娘還不叩首。”九真催促，對娘娘怠慢之人他最爲不屑，口氣也強硬起來：“你快如實招來！娘娘仁慈，方可饒你一命。”
“見過娘娘，娘娘萬福！”宮女跪說：“奴婢實在不知所犯何錯，請娘娘明示。”
“你叫什麼？”傾城也不惱，心平氣和地問。
“奴婢柳絮。”
“對，就是她，奴才找了老半天，還是被我查到了。”九真顯得有些傲氣：“娘娘，您可不知道，這個柳絮可狡猾了，還想將罪名按在別人身上呢。”
“娘娘明察，奴婢什麼都不知道。”柳絮還算鎮定。
“你先伸出手來。”傾城命令。
柳絮緩緩伸出雙手，手上的確是皺巴巴的，指甲縫裡也都是暗沉色的染料遺留。
傾城看了不爲所動，對九真說：“九真，你如何確定要找的人就是她？”
“奴才找了很久，這織染署宮女很多，可不是個子矮小就是體型較胖，要不就是雙手乾淨，符合條件的只有三人，哦，對了，奴才也問了管事宮女，說沒有人缺勤。”
“另外兩人呢？”傾城又問。
九真說道：“一個被蜜蜂蟄了正在醫治，一個口吃，就只有這個柳絮非常可疑。”
“柳絮，你還有何話要說？”傾城說。
“奴婢不服，奴婢什麼都沒做錯，憑什麼將奴婢押了？”柳絮說道：“宮裡的宮女有上千人，爲什麼會是奴婢？”
“你敢說你不心虛嗎？”九真對柳絮說：“爲何我一到織染署，你就顯得很拘謹？爲何其他宮女做事的時候你卻想着躲懶，爲何在你的包袱裡會搜到槐花蜜？”
“就算我偷懶，也不意味着我有罪。”柳絮有點語無倫次：“娘娘，奴婢是冤枉的，九真他這是誣陷！”
“是不是誣陷很快就可以知道。”傾城說罷，對九真說：“你去將十一公主請來，就說本宮這裡有好吃的招待她。”
“是，娘娘。”九真領命而去，臨走還看了一眼地上的柳絮，對兩個侍衛說：“你們將人看好嘍，不能讓她傷害娘娘。”
“柳絮，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傾城扯着閒話。
柳絮顯然被問懵了，愣了一下，說道：“呃，娘娘您這是？”
傾城也不回答，繼續說：“哦，反正閒來無事，我們聊聊家常吧。你來宮裡當宮女，家裡怎麼辦？”
不只柳絮有些意外，兩個侍衛也感到不可思議，這是在審問嗎？
“奴婢是從小生長在皇宮裡的，至於家人在哪兒，奴婢也不清楚。”柳絮說，心裡感覺這娘娘還是有些人情味的。
傾城更加放低姿態：“那宮裡發的俸銀每次都有如數到手裡嗎？一個人夠不夠用？不夠可以與本宮說說，本宮替你想想法子。”
“娘娘？”柳絮一時不知道如何回話。
“好了，你們也別押着她了，讓她起來回話吧。”傾城對兩個侍衛說：“你們先下去，諒她不敢亂來的。”
兩個侍衛互相看了兩眼，這才行禮：“是，娘娘。”
殿內只剩下傾城和柳絮。
“好了，我知道你是誰了。”傾城放着煙幕彈：“你是他派來的人，是吧？”
柳絮搖頭，說道：“娘娘，奴婢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這麼做是對的，倘若交代了就會害了你真正的主子，倘若你不說，你那主子還是安全的。”
柳絮憋着沒吭聲。
傾城看着她，說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一個人活着有很多活法，可以轟轟烈烈，也可以平平淡淡，可不管是轟烈還是平淡，本性是不能變的。變了就已經不是原來的你了。”
“奴婢不懂。”
傾城繼續說下去：“倘若你交代了，受罰的是你背後的人，你頂多是連帶罪，不會太重。可你不交代，本宮也可以查出來，到時候就不單單你有事，你背後的人全都要坐牢或者砍頭。你自己想想吧，本宮不希望你死。沒有人疼愛就更要自己疼愛自己啊。”
柳絮站着沒動。
“十一公主很快就要來了，你還是想清楚爲好，本宮雖然仁慈，可對敵人絕不姑息。本宮也清楚你一定是有苦衷的，是不是？”
“我••••••”柳絮有些遲疑了。
傾城繼續攻擊她的軟肋：“你現在可以不說，本宮自然拿你沒轍，可哪天皇上將他拿下，你也逃不了。你的年紀
也不小了，難道不想着有朝一日出宮成親生子嗎？你若說了，本宮保你沒事。”
“不，我、我沒有，不是，娘娘，其實我••••••”柳絮說着撲通下跪：“娘娘，我、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聽到她鬆口，傾城一陣輕鬆，說道：“說吧，他是誰？”
“呃，娘娘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柳絮反問了一句。
傾城也不笨，說道：“沒錯，本宮只想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機會此刻就在眼前，稍縱即逝哦！”
“這個，奴婢受了他很多恩惠，不得不答應他，幫他做事。”柳絮說道：“不過，奴婢的確不知他真正的用意，他只說一切按命令行事即可。”
“於是你就找上了十一公主，讓她成了傳遞毒物的最佳人選？”傾城試探着問。
“嗯，沒錯，他是這麼吩咐奴婢的。”柳絮說道：“奴婢也不知道其中緣由。十一公主很好說話，奴婢給了她木匣子，她很快就接受了，還很高興呢。”
“他的用心實在歹毒啊！”傾城說道：“你可知你拿給十一公主的是什麼蜜蜂？”
“奴婢不知。”柳絮說道：“不過，當奴婢親眼看到織染署的姐妹捱了蜜蜂的叮咬，奴婢這才清楚了一些。”
“本宮來告訴你吧，這些都是金赤黃蜂，被它咬傷的人如果沒有得到及時醫治，隨時都會死的。柳絮，你已經成了他的幫兇了。”
“什麼？還會死人啊？”柳絮這下子慌了：“不，娘娘明鑑，這，不是，奴婢沒想到會害死人啊。”
“柳絮，你想想，就算你幫了他，到頭來他還會放過你嗎？”傾城對她說：“你只不過是一枚棋子，最廉價的一枚棋子。可本宮不這麼認爲，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寶貴的，就算你不知道親人在何方，他們一定也希望你好好活着。”
“可是，我都這樣了，還能出宮嫁人，還能有孩子嗎？”柳絮一陣心慌。
“你也別太害怕了，事在人爲，有本宮爲你做主呢。”
“真的嗎？娘娘真的可以爲奴婢做主嗎？”柳絮看到了希望：“奴婢不想死啊，真的不想死。”
“現在你可以說他是誰了吧，本宮要聽你親口說出來。”
“是錢必湛錢大人。”柳絮說。
“娘娘，十一公主駕到。”九真領着公主前來。
傾城已經得到了答案，臉上一陣輕鬆，說道：“十一公主來了，正好，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吧。”
“皇嫂萬福，什麼遊戲？御希最喜歡玩遊戲了！”金御希雀躍着：“咦，她是誰啊？”
“柳絮，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柳絮應了一聲，將自己的臉用布蒙上了，然後伸手對十一公主說話：“公主，你知道我是誰嗎？”
金御希想了一會兒，嚷起來：“是她，是她，皇嫂，沒錯，她就是送我蝴蝶和蜜蜂的人。”
再次得到確認，傾城眼前雲開霧散，說道：“御希，你既然來了，就吃點皇嫂這裡的糕點吧。柳絮，你可以回去了，記住，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你什麼都沒有說過，懂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