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說道:“多謝娘娘關切,屬下沒事。倒是您,心裡一定不好受吧?”
傾城表情平靜,心裡卻苦到不行,想起剛纔的一幕,若他真的動手,她已做好了死的準備。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出宮的時候皇上還是好好的,這怎麼就••••••”無恨懊惱便再也說不下去。
“皇上有可能是中了誰的巫蠱之術。”傾城悲涼說道:“短短時辰之內,他已經變了很多,連與我的往日情分都忘光了,我是失憶之人,可他比失憶更慘,整個人性都變了。”她走上去,摸了摸御麒的臉龐,說道:“御麒,你醒醒吧,你用心看看我,我是傾城啊,你最愛的傾城啊。”
金御麒冷漠說道:“朕只知道我是皇上,至於女人,朕要什麼樣的沒有?哼,你們今天將朕綁了,只要朕還有鬆綁的時候,就一定治你們的死罪!”
傾城流下淚來:“御麒,你這說的都是什麼啊?”她實在無法忍受,自己最愛之人如今會變成這種模樣。
“住口,快給朕鬆綁!你聽見沒有?快給朕鬆綁!啊!啊!啊!”金御麒大吼着發泄心中的窒悶。
傾城捂住了嘴巴,眼淚順着指縫流下來,她是不想哭的,尤其是在他面前,可她就是忍不住,女人總是脆弱,她承認自己是個脆弱的女人,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堅強。
金御麒掙扎了很久,傾城告訴自己千萬別再心軟,雙方一度僵持着,誰都不肯認輸。金御麒見實在無計可施,就只能閉目養神,待頭痛減弱,人才稍稍恢復神志。
而此時,傾城已經坐在桌案前看了一個時辰的治國之道。身爲女人,她很慶幸自己有這樣的機會博覽羣書,宮中藏書頗豐,她心裡難過的時候大可以此打發時間,甚至治療心傷。
“你在看什麼?”金御麒平和許多。
傾城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御麒,你現在是清醒的嗎?”
“朕一直都是清醒的,是你們太糊塗了。好了,將我放開吧,我不會亂來的。”金御麒說道。
傾城放下書,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雙眸,眸光還算清澈,於是,她決定再冒一次險,況且臨近午時,也是時候用膳了。
金御麒再次被鬆了綁,這次,他沒有一反常態,而是安靜走到桌案前,看着她剛纔翻動過的書,瞟了一眼她,說道:“原來你對治理國家也有興趣。”
“打發時辰罷了。”傾城輕描淡寫,其實,她心中另有打算,以備亡羊補牢之用。
金御麒不屑,說道:“就算你看得再認真,學得再多,你也只是一個女人,是朕的後宮之一。難道你還指望當女皇帝麼?”
“皇上誤會了,臣妾可沒有這麼想過。”傾城搖頭想要辯解。
“皇上,娘娘,午膳已備下,請兩位主子享用。”御書房外,玉明的聲音傳了進來。
“皇上,你一定餓了,走,我們出去用
膳吧。”傾城說。
“朕不餓,朕還要批閱奏摺呢,免得讓你這個女人覬覦了皇位。”金御麒顯得非常生疏。
傾城選擇暫退,說道:“那好吧,臣妾出去吃,你的膳食臣妾讓玉明她們送進來吧。”
“去吧。”金御麒不帶一絲情感。
傾城委屈得又想掉淚,可還是忍住了,出了殿,對玉明交代了幾句,就有氣無力地回了自己的添福殿。
冷宮內,西門詩羽比往日安靜,正在給自己梳頭,想到難過處,還會不時抹着眼淚。正在幽怨之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她一喜,向敞開的門外探望,見是納蘭秀慧,趕緊哭着迎了上去:“母后,您可來了,救命啊,母后,這裡又陰又冷,還有蟑螂老鼠,我不想再待在這裡了,母后可有法子救我出去?”
“詩羽啊,你比上次母后見你時瘦多了。”納蘭秀慧撫着她的臉頰:“你悄悄,這臉上都沒肉了,這怎麼行呢。回頭我讓御膳房悄悄給你送點好吃的,補一補。”
“母后,您能來詩羽很高興,吃食就算了,是我沒有胃口進食,若能將我放出冷宮,我保準長得白白胖胖的討人喜歡。”西門詩羽拉住她的手:“母后,您是最疼我的,這冷宮我也待了一陣子了,皇上的氣也該消了吧?”
“你還說呢。”納蘭秀慧找了一塊乾淨的地方勉強坐了下來,對她說:“上次偷偷留在你宮中的那個女人到底哪兒去了?”
“誰?”西門詩羽說道:“冷嬛這個賤人,若我找到她一定對她不客氣,哼,就這麼讓她跑了,我還賞過她好多銀兩和首飾呢。”
“她到底是什麼人?爲何來去匆匆?”納蘭秀慧說道:“詩羽啊,你不會是被人利用了吧?”
“這••••••”納蘭秀慧哭喪着臉,說道:“當初也是您同意,再加上母后的暗中相助,冷嬛纔會來到我身邊,可沒想到,她、她竟然害我做出有違綱常之事,真是讓人大卸八塊也不解氣啊!”她恨得牙癢癢。
“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何用,錯都已經錯了,你和高上進的事母后不想再提,既然西秦國有此先例,母后這邊你倒是不用擔心,你還是擔心擔心皇上吧。”
“皇上?皇上怎麼了?”西門詩羽緊張起來:“難道皇上不想我出冷宮了?還是,他想將我砍了?不,我不能死,我還不想死呢!母后,您要救我,您一定要救我!”她撲到納蘭秀慧懷裡撒嬌:“在這冷宮裡,我過夠了冷清孤寂的生活,我不該待在這裡的,我是皇上的女人,理應受到厚待,我還想着伺候好皇上,給他生個一兒半女呢。”說到傷心處,她又開始哭泣。
“好了,好了,詩羽啊,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現在皇上性情多變,母后求了他幾次,他一直無動於衷,還說讓你一直待在冷宮裡。”
“什麼?”西門詩羽在她懷中擡起頭來:“不可以,我不要。母后,您是太后娘娘,是皇上的親孃,
就算皇上不顧及西秦國的面子,也要顧及您的面子啊。”她含着眼淚說道:“哦,對了,母后,詩羽請您幫一個忙,行嗎?”
“你說吧,你的事母后一定相幫。”
“幫我稍信給西秦國我的母后,將這邊的事說明原委,懇求她出面幫我說情,興許還會有用。母后,其實我是沒錯的,錯的是高上進,他該砍頭纔對,我是無辜的,我是受害者啊,母后!您一定要幫我這個忙。”說得激動,她又淚流了。
“好,母后會幫你的,其實,母后早就有這個打算,只是你沒說,母后與皇上也僵着,纔沒有動作。明日母后一定派人送信去西秦國。”納蘭秀慧停了一下,又說:“詩羽啊,母后有一件事想要問你,你可要老實說啊。”
“什麼事?母后。”西門詩羽吸吸鼻子,收起了眼淚。
納蘭秀慧一本正經,問道:“你可知那冷嬛會什麼巫蠱術?”
“巫蠱?什麼巫蠱,我不知道啊。”西門詩羽一時摸不着頭腦。
“唉,母后與你實說了。皇上近來性情大變,一改往日的脾氣作風,變得連傾城都不喜歡了,還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連自己都傷。我們一合計,估摸着中邪的可能較大,母后就想到了你宮裡的這個人。”
“這我可說不清楚,也不好說。”西門詩羽想來想去,說道:“冷嬛這個人說穿了就是一個騙子,她在酒裡下藥,企圖讓皇上喝下,好對我••••••”她欲言又止,又說:“唉,總之她這個人心計重,連我都不是她的對手,如今她跑得無影無蹤,就更無從得知了。”
“母后認爲多半是她在搞鬼!”納蘭秀慧說道:“只可惜人證物證全無,難以分辨真僞。”
“母后,那皇上會如何呢?”西門詩羽不禁焦急地說:“若皇上一直性情變下去,會不會在哪天下令將我給砍了啊。”她又開始發愁。
“胡思亂想是沒有用的,眼下就是要儘快醫治好皇上的怪病,就算真是中邪,中了那巫蠱之術,一定要找個對策,讓皇上化險爲夷。”
西門詩羽犯難,說道:“宮裡這麼多人,難道就沒有一個想到對策嗎?慕容傾城不是自詡聰明嗎,她呢?該不會躲在哪裡哭鼻子吧。”
“詩羽,有時候你是嬌氣了些,傾城除了霸着寵愛不說,其他地方還是遠遠勝過你的,她不惜違背夫君的聖意,不惜拿自己的性命相博,也要穩住夫君的性命,這樣的女子,實乃大勇啊!”
聽到她誇獎傾城,西門詩羽不說話,心裡暗暗不服氣。
“怎麼,難道母后說錯了?”納蘭秀慧反問。
“只要讓我出去,她慕容傾城可以做到的我一樣能夠做到。”西門詩羽說道:“不就是中邪嘛,只要找個高明的江湖術士,做幾次道場,皇上的病就全好了。我知道西秦國有名的術士有很多,母后不妨在心中與我母后聯絡,定能找到一個安全可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