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這才正色道:“皇上,你覺得皇后的品行如何?”
“她?”金御麒心裡有了一絲眉目:“西門詩羽怎麼了?太妃該不會是抓住她的把柄了吧?可以告訴你,用這招要挾朕是行不通的。”
柳如煙看着他的神情,說道:“本宮可沒有這個意思,皇上幫了本宮,本宮自然也要幫着皇上。你可知道,這皇后心裡有鬼?”
金御麒摸了摸下巴,爽朗一笑,說道:“西門詩羽向來刁蠻,這宮裡人人都知道,至於心中有沒有鬼,太妃又從何得知呢?”
“說出來皇上可能不信,但這是事實,是月華親口告訴本宮的。”柳如煙煞有介事地壓低聲音:“月華說她看到有個男人在天明時分從嘉勤殿的偏殿出來,神色慌張,邊走邊整理着衣衫。”
金御麒一聽,壓抑着內心的怒火,說道:“此事可當真?”
“當時我也不信,堂堂一國之後不可能做出有傷風化之事,可聯想到自己。”說及此,柳如煙不自覺紅了臉頰:“本宮年老色衰況且如此,更別提她一個風華正茂的年輕女子了。”
“知道男子是誰麼?”金御麒問。
“本宮也問了月華同樣的問題,她說天未明看不真切,只覺得這男子身量不矮,修長修長的,又穿着長袍,頭型梳得不像是宮中之人。”
這句話引起了金御麒的注意:“難道這人會是銀寧國的?”轉念一思量,說道:“不可能啊,皇后與他們從無往來,何來如此犯渾之事。”
“這可難說。”柳如煙說道:“皇后在御花園內盛情款待貴客,此事早已在宮中傳開了。”
“即便如此,那也不能肯定就是皇后與男子私通啊。這嘉勤殿可不小,來來往往的宮女也不在少數。”金御麒說道:“西門詩羽貴爲皇后,想來會有自己的分寸。”
“什麼分寸啊,就是一個小妮子。”柳如煙不恥道:“說句不中聽的話,她的本事遠不及貴妃傾城,傾城當皇后本宮是心服口服,可換了這個西門詩羽,嘖嘖。”她搖頭,說道:“真不敢苟同啊。也只有皇太后姐姐會喜歡她哦。”
金御麒這下子是徹底想明白了,柳如煙這麼做,無非就是向他討要人情。既將自己的醜事掩蓋過去,又抓住了他的小把柄。畢竟,皇后犯事他這個皇帝也脫不了干係,同樣臉上無光。不過,他怎能讓她如意?
“皇上在想什麼?”柳如煙看着他陰晴不定的表情。
“此事先不說真實與否,就算是真的,朕也不可能偏信了喜福宮的單面之詞。”金御麒鎮定說道:“誣陷皇后也是重罪哦。”
“本宮哪裡會誣陷皇后。”柳如煙說道:“月華就在殿外,問清楚便是。”
“宮女處自然要問,可皇后那裡,朕也要有個交代。”金御麒說。
月華很快被柳如煙傳喚進殿,由皇上親自過問。她說的與柳如煙說的一致,且言辭鑿鑿,雖未明說是皇后與男子私通,卻讓聽的人能往那處想。
“好了,此事朕已知曉,朕自有定奪。”金御麒對月華說道:“你且下去。記住,若敢走漏半點口風,你的小命休矣!”
月華膽戰心驚,回道:“是,皇上。奴婢不敢的。”
“皇上,那您的意思?”柳如煙試探道:“這皇后該當如何啊?”
“急什麼,八字未有一撇,待事情水落石出,朕自會給相關之人一個交代。”言下之意,你這個太妃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柳如煙鬧了個冷臉,只好說道:“既然皇上心中有數,那本宮就不說什麼了,請皇上秉公辦理吧。”
“朕要怎麼做不用你來教。”金御麒說道:“太妃最近過得如何?”
“多謝皇上關心,本宮吃得下睡得着。正所謂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本宮經逢此事,已經修身養性了。”
“如此甚好。爾等安妥也算是幫了朕的大忙。朕顧着朝廷之事已是卯足了勁頭,後宮之事能少就少吧。”金御麒這是提醒也是警告:“倘若太妃閒得無趣,大可到御花園賞賞花、到御書房看看書,也可以與宮女敘敘話,不可再有亂七八糟的想法,否則••••••”
“皇上還是放心本宮吧,你最該管的還是自己的後宮哦。”柳如煙說道:“對了,本宮還沒有恭喜皇上呢。”
“恭喜什麼?朕還晦氣着呢。”金御麒不屑。
“皇上又將擁有自己的後宮新人,不該恭喜麼?”柳如煙想到了自己受苦受難的兒子,心中那個痛啊,卻不能有任何不滿情緒。
“朕連傲龍堂都不要,還會在意這些?哼,走了!”金御麒不願再待下去,徑直走人。
九真在殿外迎了上去:“皇上,您身上有傷,慢點兒走。”
“再不快走,朕會被她氣死的。”金御麒邊走邊說:“朕又不是泥塑木雕的,哪那麼容易散架,走,去熾焰潭,傾城該等急了。”
“奴才好奇,太妃娘娘都給您說了什麼?”
“這是你該問的嗎?”金御麒打了一下他的頭:“快走,朕要去見傾城,而你,朕有事安排。”
“哦,何事?請皇上吩咐。”九真停下腳步。
“到熾焰潭入口再說。”金御麒說完,自顧自走着。
九真跟隨在後,也不多問,只要皇上願意說他就願意聽。到了熾焰潭入口處,金御麒凝重地在他耳畔低語了一番,末了,叮囑道:“此事切不可讓旁人知道,後果你知道的。”
“奴才膽子小,可不敢亂說,且奴才不說夢話,請皇上儘管寬心吧。”九真說道:“皇上,奴才這就去辦事。”
“嗯,你吧。明日一早讓三位女官到御龍殿候着。”
“是,皇上。”九真疾步而去,不敢耽誤皇差。
熾焰居內,傾城正細細玩賞着遊雲劍,見他進來,放下了劍:“聽清風說,這劍有靈氣,不是它的主人很難駕馭,可我怎麼覺得它好似認得我。”
“我說了你是慕容傾城,你可以不信
我的話,總該信這遊雲劍吧?”金御麒將劍迅速拿起,鄭重交到她的手中:“物歸原主了。”
傾城舉在手裡愛不釋手:“人會看錯,這劍也會認錯的,只能說我與慕容傾城很相似而已。”
金御麒無奈地朝天翻白眼,放棄遊說,說道:“罷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多說無益,從今往後,我就不在這裡兜圈子了。”
傾城衝他一笑,笑容甜膩,問道:“難道你就不怕我再次殺你麼?”她將劍出鞘。
金御麒用拇指與中指在劍身上彈了一下,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無妨,我隨時等着你來殺我,只要你心中還有仇恨,都可以衝我來!”
傾城一陣動容,眼眶發熱,她放下劍,扶着金御麒坐下,說道:“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我發現熾焰潭內有幾種草藥對癒合傷口有奇效,不如採來試試。”
金御麒讓她檢查自己的傷口:“一點點劍傷,不必放在心上,倒是我身上的寒病,你必須負責給治好嘍,這舊疾困擾多年,總拖着也不是個法子。”
“那之前呢?寒病總是發作嗎?”傾城小心翼翼檢查完傷口,包紮妥貼,說道:“我在法悟寺的藏書閣看了不少醫書,本想着用來治療失憶症,興許能在你這兒派上大用。”
金御麒一陣欣慰:“別說治不好,光聽這話我就舒坦。”他一把抱住了她的柔軟身子:“你的身上依然這麼香,還說不是傾城,打死我我也認了。”
“有花名爲並蒂蓮,有人名爲孿生子,說不定慕容傾城是我失散在慕容家的姊妹呢。”傾城打趣:“此事我不願去想。”
“對了,等你我傷勢好轉,我們就去慕容府小住,答應你的事兒我一定要做到。”金御麒捏着她的臉龐,戲謔道:“所謂君無戲言哦!”
“那你調戲良家女子就可以?”傾城頂了回去,一想糟糕,給說漏嘴了。
“良家女子?你本來就是我的女人,我調戲你那是天經地義之事。”金御麒得寸進尺,索性讓她坐在自己腿上:“說吧,我的寒病你打算如何治癒?”
“哪有這麼快啊,就算有方子也不一定一次成功,要不斷嘗試的。”傾城坐在他腿上渾身不自在:“我還是起來說話,別你的劍傷沒好,又被我壓垮了。”
“你這麼輕哪裡壓得垮我!”金御麒眉眼帶笑:“難道你想壓垮我嗎?好啊,那我們就來試上一試!”說罷,一個用力,將她整個兒抱了起來。
傾城驚呼:“皇上,小心你的傷口。”她的心糾緊不少。
金御麒已經不管那麼多,將傾城打橫放在了被子上。錦被是鋪開的,如同盛開的燦爛花朵。她在中央手足無措,兩人之間經歷了這麼多,她還是放不開,心中總有結沒有解開。
傾城不明白的是,爲何金御麒會口口聲聲說她就是真正的慕容傾城?爲何哥哥的意思與他的說法全然背道而馳?爲何她與慕容傾城的特點會如此之巧合?難道真是巧合嗎?還是有着某種聯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