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詩羽又說:“我本想看看貴妃的膝蓋,她卻防着我,以爲我要害她,她就推了我一把,她力氣大,自然將我推倒在地,幸好我福大命大,不然,說不定就見不到母后您了。”她依偎在納蘭秀慧懷裡。
傾城渾身冷氣森森,看着她賣力表演,真心覺得這個皇宮有多可笑:一個殺人如麻的皇帝,一個整天想着害人的皇后,還有一個見不得皇后受到傷害的皇太后。
“傾城,你有什麼可辯駁的?”納蘭秀慧說道:“母后想做到一碗水端平,給你申辯的機會。”
“母后,所謂日久見人心,對於皇后的所作所爲,我無話可說。沒有做過的事我也不會承認。”傾城說道:“我的膝蓋的確被皇后惡意弄傷,請母后明察秋毫。”
“你們兩人能不能消停一會兒。”納蘭秀慧不免有些生氣:“傾城纔回宮多久,就搞得宮內雞犬不寧。長此以往,這後宮還有沒有安定可言了?”
“就是。”西門詩羽落井下石:“母后說得言之有理。就是她總是興風作浪,還霸着皇上不讓他來嘉福殿過夜。”
“我沒有,皇后冤枉我。”傾城纔不管她是誰,有話說話。
“先不說誰冤枉誰,傾城,這就是你的不是了。”納蘭秀慧說道:“母后也正想說你呢,你別的什麼都好,就是這吃醋的本事有長進了。大家都是後宮的女人,何必做得這麼過分呢。”
“我過分?”傾城不僅膝蓋疼,心也疼了起來:“母后,我不認爲自己有錯,腿是長在各自身上的,誰都不能左右誰。”
“你這是在埋怨母后嘍?”納蘭秀慧說道:“今天你們的事本宮不想追究,若御醫來了,給看看就是了,不過,母后就是介意你總是獨佔鰲頭,霸着皇上也該有個限度。可你的限度呢?”
“對,母后,她連宮規都記不住,還能指望她什麼?”西門詩羽不屑得說:“我身爲皇后,也在替她着急呢。這後宮若是來幾個新人,還不被活活折騰死啊。”
“對了,詩羽啊,你不是要考傾城宮規嗎?考了沒有?”納蘭秀慧哪壺不開提哪壺:“正好,母后也想聽聽。”
“本來是想考的,她的膝蓋有傷,我不忍心就擱下了。”西門詩羽上前一步,說道:“既然母后想聽,那我們就考考吧。傾城,你不會反對吧?”
清風又氣又急,不禁說道:“太后、皇后娘娘,貴妃娘娘腿傷加重,奴婢求你們高擡貴手,,還是等娘娘的腿傷痊癒再考吧。”她下跪,匍匐在地上,說道:“奴婢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
“求本宮也沒用,她的傷是在腿上,又不是在腦子裡,說話總是能說的。”西門詩羽說道:“你想護主這沒錯,可也不能膽大包天啊。你是不是想拖延時辰?”
“奴婢不敢。”清風縮了一下,領教着皇后的威力。
“不敢就好。行了,你先退下,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兒。”納蘭秀慧出聲道:“傾城,你是不是接受皇后的考問?”
“
皇后想問就問吧,我就算疼死也會回答的。”傾城回道。她對自己的記憶力還是有把握的,想來皇后是難不倒她的。
果然,無論西門詩羽出什麼關於宮規的難題,傾城總是可以輕鬆作答,就算再刁鑽的問題,雖然沒有十足把握,她也回答得滴水不漏,讓對方找不到任何錯處可抓。
問得多了,西門詩羽自己都覺得不耐煩,她看了一眼太后,說道:“母后,看來是女官大人有功了,教授宮規如此之細緻,回頭該好好賞賜一番。”
“嗯,回答得倒是面面俱到,不過,要說到做到哦。”納蘭秀慧說道:“既然你們兩個都在,那母后就不拐彎抹角了。”
“請母后直言。”西門詩羽說了一句。
傾城沒有說話。
“既然皇上讓本宮做主,那這後宮馬上就會熱鬧起來的。不管皇上的意思如何,你們都要欣然接受新人的到來。祖制上寫得很清楚明白,只有接受皇上的一夫多妻,後宮女人才算真正做到了賢良淑德。”
西門詩羽苦下臉來,無奈說道:“母后,真要如此嗎?”
“這是當然嘍。你是皇后,理應做出表率。”納蘭秀慧說道:“這後宮女人越多宮裡才越熱鬧,本宮也會越開心的。自從先帝駕鶴西遊,這成了母后心中一件頭等大事。”
“是,母后。”西門詩羽幽幽說道:“只要母后記得詩羽的好,詩羽就開心了。”
“你呢?”納蘭秀慧問傾城。
“我?”傾城心裡一涼,說道:“既然有了一個皇后,再多幾個妃嬪又如何。”她分明看到自己搖頭嘆息的樣子。
“好,宮規果然沒白念,你比以前順從多了。”納蘭秀慧說道:“此事就這麼定了,春天到了的時候,這後宮就會春色滿園了。”她一語雙關。
“母后,您這麼快就趕來了。”金御麒從御書房趕來:“她們的事解決了?”
“皇上!”見到金御麒,西門詩羽眼中都是崇拜之色:“臣妾特意過來看看貴妃,只是一場誤會,現在沒事了。”
“皇上,娘娘的膝蓋更腫了。”清風心疼道。
金御麒眉頭皺緊:“怎麼回事?朕離開之時還是好好的。”他走了過去,當看到傾城的受傷部位時,聲音都變了:“西門詩羽,這是不是你做的好事?”他狠狠瞪視她。
西門詩羽渾身一激靈,害怕地向後退步:“皇上,冤枉啊,臣妾沒有做過什麼,是、是貴妃自己不小心纔會這樣的,與臣妾無關。”
“麒兒,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再兇她也沒用。”納蘭秀慧護着西門詩羽:“你瞧她,都快被你嚇哭了。”
“她會被我嚇着?”金御麒手指自己:“母后,她這是裝的,傾城纔是那個被她弄哭得人吧。”
眼見他護着自己,傾城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他爲什麼要幫自己呢?爲什麼總是維護自己?如果他心狠一點、如果他對她無視一點,她或許就會硬下心腸不管不顧了。
“好了,好了。”納蘭秀慧盡力打着圓場:“這兩人都好好的,你就消消氣吧。母后這次誰也不偏幫,你們看着辦吧。反正,該說的我都已經說過了。蘭心,回宮!”
“是,娘娘。”蘭心伸手扶住了娘娘:“娘娘,請。”
正在此時,陳御醫趕至:“微臣見過皇上、太后、兩宮娘娘!”
“陳御醫,你來得正好,快來看看貴妃的傷勢。”金御麒說道:“若有任何閃失,朕一個都不放過!”他的聲音冷冽,如寒冬的北風。
“是,皇上。”陳御醫戰戰兢兢。
“本宮也傷到了,先給本宮看看吧。”西門詩羽說道。
金御麒一個白眼丟過去:“你能站能走,有什麼毛病?就算有病,也是自己折騰出來的。”
“麒兒,注意你的言行。”納蘭秀慧訓斥:“身爲一國之君,成何體統!”
“來人,傳御醫到嘉福殿去,最好多叫幾個,就說娘娘有病亟待整治。”金御麒衝着宮門口嚷道:“快去,現在就去。”
“麒兒,你真是,唉。”納蘭秀慧承受不住:“母后老了,經不起你們的瞎折騰,蘭心,回宮!”
這次,納蘭秀慧是真的走了。
金御麒見西門詩羽還站着,不耐煩道:“你還在這裡做甚?還不快走?”
“皇上,晚膳能到嘉勤殿享用麼?”西門詩羽眼巴巴地問。
“朕怕消化不良呢。”金御麒說道:“怎麼,那些奴才沒有告訴你麼?朕的貴妃傷到了膝蓋,朕想要儘快醫治好她。”
“那什麼時候皇上有空,臣妾好有所準備。”西門詩羽又說。
“你就等着吧。”金御麒也不說破:“只要你乖乖聽話,朕會去看你的。”只是“看”而已,他很清楚這一點。
西門詩羽一陣高興:“是,那臣妾就等着你哦。臣妾告退。”
見她喜滋滋地走了,金御麒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你的皇后可真是喜歡你呢。”傾城對他說:“做人也不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下次你見到她,躲着她點就是了。”金御麒說道:“只要她不過分,我都不會對她怎樣的。”
“不過分?那什麼纔算是過分呢?”傾城指着自己的腿:“我若是瘸了,就是拜她所賜。別看她年紀輕輕,一肚子的壞水兒。”
陳御醫檢查着傷口,然後說道:“皇上,娘娘的傷勢尚可,只是看上去可怕了些。疼痛也只是暫時的。微臣這草藥非常有效,娘娘應該也感覺到了。”
“嗯,的確。若不是方纔有人存心找茬,這傷的確好了許多。”傾城說道:“我這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皇上,娘娘的紅腫雖有所加劇,可不全是壞事。”陳御醫說道:“只有淤血紅腫全部散發出來這傷纔會好得快。”
傾城諷刺道:“真是託了皇后的福啊。”她看了一眼金御麒:“這就是你的好皇后,還真能爲我着想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