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兩天自己的境遇,再想到自己尚未完成的目標,又想到金御麒的一舉一動,傾城流淚更兇,她沒了方向,徹底失去了信心。若可以,方纔她就能成功,只要她狠狠心,她一定會成功的。
只是,她爲什麼會心軟呢?傾城不斷問着自己,她甚至忘記了哥哥的千叮萬囑。果然,她還是不夠狠,不夠絕情,未能將家醜國恨放在第一位。
可是,怎麼會如此呢?傾城越想越不懂,面對自己的大仇人,她明明應該心如止水的,可爲何對他上心了,這種上心就像一個女人愛慕一個男人。天啊!傾城不敢再想下去,她竟然會對開始愛慕自己的仇人?難道是因爲自己成了慕容傾城的替身嗎?真是悲哀啊。
傾城停止哭泣,開始發呆,不願再想他、也不願再想他對自己這個替身的好。忽然,她覺得頭部開始隱隱作痛,一陣抽痛緊接着一陣地痛着,逐漸蔓延開來、她吃痛得拍打自己的頭,這該死的頭痛又來了,既然記不起,又何必再給出希望呢。
“娘娘,您怎麼了?”茹小雅剛巧進入,見狀很是擔心:“娘娘,您一直將自己關在殿內,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我、我頭痛。”傾城斷斷續續說:“小雅,你、你有何事?”
“哦,九真來了,正在殿外候着。”茹小雅說道:“奴婢不敢擅自讓他進來,特來問問。”
“他來做甚?我頭痛得厲害,你讓他回去吧。”傾城婉拒:“就說我身體不適,就不用特意探望了。”
“可是,九真前來定是奉命辦事,難道皇上的命令娘娘也敢不聽?”茹小雅看着被頭痛折磨的娘娘:“娘娘,奴婢去叫御醫吧。”
“用不着,這是失憶後遺症,總是作痛又總是想不起任何事。”傾城看着她:“我倒是羨慕你呢,除了喜歡吃就是做事,簡簡單單就好。”
“娘娘,您說的這是什麼話,您是娘娘,怎能與奴婢相提並論,奴婢不敢的。”
瞧她低眉順眼的樣子,傾城不滿道:“我有這麼可怕嗎?爲何你們總是不正眼瞧我,除了清風與明月。”
“這自然是不同的,她們自小就是娘娘的貼身侍女,奴婢與芷欣等人都是剛入宮不久的宮女,且又是剛剛開始服侍娘娘。不過,奴婢等人定會盡心竭力伺候好娘娘。”
傾城的頭痛似乎好了些,她這才說道:“也罷,難爲你說了這麼多,就讓九真進來吧。”
“是,娘娘。”茹小雅心中甚是覺得這娘娘果真是通情達理之人。
沒過一會兒,九真進殿,對娘娘行了禮,然後說道:“娘娘,因皇上龍體不適,特命奴才前來探視娘娘,娘娘久跪於雪地,不知娘娘的膝蓋是否有損?皇上特命奴才帶來特效膏藥一瓶,抹於患處可加速身體恢復。”
傾城見九真從懷中取出一個赤色瓶子,心中一暖:“多謝了。小雅,趕緊收下吧。”她略一遲疑,本不想問起,卻終究忍不住:“那、皇上怎麼樣了?”回想起他之前的
氣色,她心中竟然透出重重的擔憂。是她出手打傷了他。
九真眼珠子一轉,撲通跪地,說道:“皇上剛剛吐了血,總有小半碗呢,他氣色不好,說自己、說自己••••••”他欲哭的樣子。
茹小雅一驚,不由說道:“呀,不會是皇上病重了吧?”想到自己失言,慌忙跪下:“娘娘恕罪,奴婢該死。”
傾城從椅子上站起來,膝蓋的痛根本沒有這個消息來得強烈:“皇上他怎麼會••••••怎麼會這麼嚴重?明明還好好的,這、不行,我得去看看。”她頭腦發脹。
“嗯,娘娘是該去看看皇上。”茹小雅附和:“不如讓奴婢陪您去吧,這天也快黑了。”
“可是。”傾城一個轉念,有了退縮的意思:“還是算了吧。我、我還是不去爲好。”傾城重又坐下,內心撕扯糾結不止。
眼看小計謀就要得逞,九真可不容她退縮,索性哭將開來:“嗚嗚,娘娘,皇上很可憐的,嗚嗚,他都吐血了,身邊也沒個知心知意的人陪着,嗚嗚,皇上還說,只要娘娘身子康健,他就算••••••嗚嗚嗚。”眼淚,很好的掩蓋了他的心虛。
傾城被說動了:“九真,你別哭了,哭得我心裡真不是滋味。”
有門!九真心中一喜,繼續裝作愁眉苦臉,說道:“可是,皇上心裡的苦又有誰知道呢?他日盼夜盼,好不容易盼來了娘娘回宮,可如今自己又病倒了,皇上這是舊疾,已經復發多次,一次比一次嚴重,恐怕,唉,奴才該死,不該如此說皇上的不是!”
傾城終於忍受不住,離開椅子,人已邁出數步:“小雅,陪我去趟御龍殿吧。”
九真衝茹小雅悄悄搖頭。
茹小雅本想點頭,見狀,說道:“娘娘,您還是與九真一道去吧,奴婢忽然想起,還有事沒做完呢。請娘娘恕罪!”
傾城心急得很,也不強求,邊走邊說:“九真,還不快走。”
“好嘞!”九真迅速從地上蹦躂起來,跟了上去:“娘娘您慢點兒,外頭天黑了,小心摔着,您的腿還沒好利索呢。”
顧不上許多,心中一個聲音正在呼喚着她的腳步。傾城不想去深思,只想跟着自己的腳步走。
九真緊緊跟隨,時不時說上一句安慰的話,爲自己的主意而沾沾自喜着。
御龍殿離添福殿並不近,礙於膝蓋紅腫,傾城走得有些吃力,卻絲毫不減步伐,好似沒事一般。
金御麒心神疲累,正在假寐。忽然聞到一陣香風襲來,以爲是傾城來了,急忙開口道:“嫣兒,你還是來了!”一睜眼,大失所望:“皇后,你怎麼來了?”
西門詩羽打扮得格外吸引人。粉面含春、身姿搖曳,發間的首飾添了些許俏麗。她靠近龍榻,軟言說:“皇上,臣妾不放心皇上,就忍不住過來看看皇上,原來貴妃沒在這兒啊?”她心中格外欣喜,看來,自己的機會怕是來了。
她正說話,冷嬛悄然進入,站在了
皇后一側。
“你們、你們給朕出去,朕想好好歇息,不可受你們打擾。”金御麒閉上眼睛,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西門詩羽看了一眼冷嬛,似在徵求她的建議。冷嬛也不含糊,三兩步走至前面,手一伸,忽然對着皇帝灑出一抹香氣,然後唸唸有詞了幾下。
西門詩羽定睛看着,大氣不敢出,隔了一會兒,試探問:“皇上,您覺得哪裡不舒服麼?”
冷嬛看了幾眼雙目緊閉的皇上,也沒有十層把握,就走至皇后身邊,小聲說道:“娘娘,請把握時機姑且試一試。我會在殿外等候,若有人靠近,以兩聲咳嗽爲號。”
“嗯,快點出去,將門關嚴。”西門詩羽有些緊張,又有些激動,這個時刻,她必須盡力爭取。
冷嬛很快就出了殿門,將門重重關上了。
“皇上,您睜開眼看看我嘛。”西門詩羽撒嬌起來:“您病了都只想着那個慕容傾城,我會吃醋的哦。”
金御麒聞了香味後先是一陣暈乎,緊接着雙眼迷離起來,眼前的人臉變得不再清晰,聽力也變得格外脆弱。
“皇上,皇上!”西門詩羽輕喚了兩聲,膽子更大,坐在了他的身側,她用手撫摸着他的臉頰:“皇上,您瘦了呢。”
金御麒忽然抓住了她的右手:“嫣兒,你來了!”
嫣兒?西門詩羽暗氣不已,可又不能發作,只好將錯就錯,說道:“是啊,皇上,我是你的嫣兒,我來陪你了,良宵苦短,我們還是及時行樂吧。”
不由分說,金御麒猛然振奮精神,恍惚間,看到傾城對他笑嫣如花,他如火中燒,伸手攬住了她,一把將她拉入懷中,整個人一帶,將西門詩羽帶在了自己懷中。
“皇上~”西門詩羽壓抑着自己,儘量不露出破綻,她看着他迷離的眸子,主動送上紅脣,吻住了他微涼的薄脣。一番滋味在心間。
金御麒閉着眼睛,只感受到她的熱情,心中更加亢奮,他的嫣兒終於回來了,又變成了可人兒。他吻着她,恨不能將她立即吞下肚去。
兩人一番舌戰,如膠似漆,不願分開。
“你是誰?怎麼在這兒守門?”九真與貴妃娘娘趕至,見有人攔門,他率先上前質問:“你是哪個宮的?玉明她們去哪兒了?”
冷嬛淡然說道:“皇上有令,想要獨自歇息,閒雜人等一律不見。”
九真可沒有那麼好騙,上下打量着她:“我好像見過你。你絕對不是新來的宮女,會是誰呢?”他不斷想着,忽然說:“哦,我記得你,你是皇后宮裡的。”
“皇后人呢?”傾城問話的同時,想去開殿門。
冷嬛攔了下來,乾咳兩聲,說道:“請貴妃娘娘回去吧,皇上只允許皇后娘娘入殿伺候。”
傾城的心沒來由一哆嗦,她一推:“你給本宮讓開,本宮是貴妃,你算什麼東西?”她就是看這個宮女不順眼,她眼裡的冷談氣息讓傾城覺得非常不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