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眼前的是石逸航,傾城說不出的滋味,恍若隔世:“你怎麼會在紫竹國的?”
“有一批藥材販賣到此,我是來收賬的。”石逸航看着她:“孩子還好嗎?你怎麼一點都沒胖。”
傾城被他護着走到一旁,看着他依舊清瘦的身形:“你也沒胖啊。”
“我住在客棧內,離這人不遠。”石逸航的視線久久停留在她臉上,她的美依然動人心魂。他說:“你怎麼一人在此閒逛?這兒人多,有危險你不知道?”
傾城正要答話,李荃急衝衝來到身旁:“你是何人?離我師傅遠一點!”
“師傅?”石逸航看了一眼李荃,又看向傾城:“你收徒弟了?”
“水生師傅是我們小姐的女紅師傅。”阿香說得理直氣壯。
“哦。”石逸航弱弱應了一聲。
“你是我師傅的什麼人?”李荃又問了一次。
傾城替他說道:“李荃,他是師傅的義兄,之前我就是住在他們家。”
李荃恍然:“原來你們是他鄉遇故知,師傅,不如這樣,你們坐下來慢慢談吧。”她看了看前面,手一指:“前面的酒家是附近最出名的,你們先過去,稍後我與阿香去與你會合。”
傾城答應了。石逸航也跟着往前走,還不忘護着她。
兩人坐定,石逸航點了幾樣小吃,邊等邊問:“看你氣色不錯,我也就放心了。”
傾城不敢看他的眼,低頭看着桌子:“你什麼時候回去?”
“明日。”石逸航不捨的眼神:“水兒,不如與我回石家吧,高大人已經不再追究此事,一切都已平息。”
“義父和逸湘都好麼?”
石逸航說:“爹爹還是老樣子,湘兒不只一次提起你,她很掛念你。我、我也很掛念你,沒有想到,能在這兒遇見你,真是老天爺開恩啊。”
“石家我不會再回去,就算要回去,也是恢復記憶之後。”傾城話題一轉:“今日是百食節,你可有買好吃的?”
她如此輕鬆應對,令石逸航心中酸澀。恰巧,店小二送來了吃食,他將一碟糕點推到她眼前:“我記得,這是你喜歡吃的。”
“謝謝。”傾城覺得窩心,她記得他對自己的好。
石逸航爲她倒茶水:“什麼時候生?”
傾城臉上微微泛紅,過了一會兒才說:“快入冬的時候吧。”
“可惜,到時候你生產石家沒有人在你身邊。”石逸航極力控制自己不去關心她,免得造成她的負擔。
“若有緣,我們會再見面的。”傾城看着外頭人來人往:“人與人之間容易擦身而過,你不會知道哪一位纔是你的良人。”
石逸航手一縮,抓住了自己的茶杯:“你還是如此,心裡的事還是沒有放下。水兒,這是你心中的結,只有你自己才能解開,旁人無法幫你,儘管,我很想幫你。”
堅強都是僞裝,在熟人面前,尤其是在他面前,傾城無需僞裝:“我的心思你再明白不過,我
也只是徒發感慨而已。”
“你這麼好的女子老天爺會憐憫的。”石逸航說道:“倒是我,可怎麼辦啊。”
傾城終於正眼看他:“你?你怎麼了?”
“除了你,已無其他女子能入得我的心裡。”他和她說着知心話:“就連爹爹那裡,我都沒有說過。”
傾城心一涼:“逸航,你別這樣,我受不起的。我的過去是我無法介懷的始終,我終究會回到過去的生活,對你我除了感激還是感激,石家人是我今後一輩子的牽掛。”
石逸航深深吐出一口氣,喝下一口茶,平緩心緒:“水兒,試問這世間能有幾個你呢?我怕是要萬劫不復了。”
傾城手裡的茶碗翻了,水灑了半桌子,猶如她的心情。
石逸航緊張起來:“有沒有燙着?怎麼這麼不小心。”
傾城一下子就流淚了,眼淚迷濛了雙眼:“逸航,我求求你,忘了我吧,我不想成爲你心裡的負擔,這個罪名我背不起的。”
石逸航看着身旁同意喝茶吃點心的人:“你別放心上,就當我與這些人一樣,從此以後與你再無瓜葛,都是陌生人。”
傾城心裡不好受,努力吸着鼻子。她不記得以前的自己是否如此軟弱,起碼現在的她就是愛哭鼻子,動不動就會哭鼻子。
見她難過,石逸航心內更加焦急,像做錯事一般:“別,你別哭啊,是我不對,我亂說話。”
傾城依舊難過。
“你怎麼讓我師傅哭了?”李荃不放心,還是儘快趕來了,一見這種場面,對着石逸航就是一通吼:“她有孕在身,你怎麼能讓她傷心呢?看在你是我師傅義兄的份上就算了,不然,這裡我可認識很多人的哦。”
“李荃,算了,別說了,我沒事,逸航,你還是走吧。”傾城濃重着嗓音。
石逸航心裡狠狠揪痛着,本以爲今日見面,會是溫馨感人的場景,卻沒想到,自己的一意孤行會給她與自己帶來這種境地。他緩緩起身:“水兒,對不起,我不該打擾你的。”他又對李荃行禮:“有勞姑娘照顧石某的義妹,多謝了!告辭。”
看着他離開,傾城軟在座椅上。不是她不肯放下過去,而是根本放不下。這樣也好,該斷的就真的斷了。
眼見她難過,李荃將手裡的吃食放下:“師傅,你瞧,我買了好多好吃的給你,別哭了,笑一笑,這樣寶寶纔會漂亮哦。”
傾城穩了穩情緒,過了一會兒才說:“謝謝你,我已經沒事了。”看着桌上各色美食,她終於露出笑意:“你想將我喂成肥豬嗎?”
阿香捂嘴笑了起來。
李荃坐在她身邊:“師傅,你的義兄是不是很疼你?”
“你別這麼說,我心裡已經很對不住他了。”傾城輕聲說着。
“恕我直言,你爲何不嫁給他呢?你的過去是存在,可也不能委屈自己啊,更何況,你要爲自己的孩子綢繆。”
“這道理我自然懂,可我做不到,真的沒有辦法做到。”傾城
面對自己的心,她指着心口:“我的心裡住着一個人,又怎能說變就變呢。”
“看來,你是常情之人。”李荃看着她:“若是我,我一定做不到。”
從店外忽然闖進來幾個男子,爲首之人雖年輕,卻面相猥瑣,身形高大。他一見傾城就再也邁不動步子,嬉皮笑臉說道:“小娘子原來在這裡,讓本少爺一通好找!”
李荃啊了一聲,躲到了傾城身後:“師、師傅,他好無禮!”
傾城心中有數,看來又遇上了登徒子。她將李荃與阿香護在身後,呵斥道:“條條大道朝天,你我各走一邊,請別來騷擾我們。”
店內有客人見狀,有的趕緊付錢走人,有的躲得遠遠的看着熱鬧。
店老闆討好得走了上來:“呦,三少爺,好久沒見您來了。您請坐。”他笑着說道:“今日是百食節,店裡做了好多美食,您想吃什麼,本店請客。”這位是惹不起的主兒,他只能陪着笑臉。
“本少爺今日看不上這些亂七八糟的吃食,留着給你自己吃吧,不過,這小娘子好面生,以前怎麼沒見過?”
老闆呵呵笑了笑,說道:“呵呵,百食節熱鬧,這良家姑娘自然都出來過節,您不也出來了。”
“廢話,本少爺是男的,能比麼?”他盯着傾城的臉,一臉淫笑:“小娘子是哪家閨女?本少爺怎麼從不知道這兒還有如此美佳人。”
“我怕說出來,嚇死你!”傾城心生一計,端起了架子。
“說來聽聽。”他湊了上去。
“本宮是銀寧國公主,此次只是路過紫竹國,若你敢亂來,定當身首異處。”傾城繼續嚇唬他:“你別不信,莫怪我沒有及時提醒你,外面好多都是我的隨身保鏢。”
他掂了掂話裡的分量,說道:“你唬誰呢?銀寧國公主大的早已出嫁,小的尚未成年。也未聽說有哪位公主長得如此傾國傾城。”
“現在知道也不遲啊。”李荃壯着膽子說。
“對,我們小、呃,我們公主就是銀寧國的公主。”阿香也幫腔。
男子身後的隨從將信將疑。爲首男子一時也莫不着頭緒。雙方僵持了一會兒,傾城起身想離去。
他拉住了傾城的去路,猛然看到她隆起的腹部:“嘿,原來是個二手貨!”
此言惹惱了傾城,她伸手就給了對方一個耳光:“你給本宮住嘴!”
男子被打,身後的隨從一擁而上,也不等命令,直接向傾城下手。
傾城退開數步,左躲右閃,趁機出手,不消片刻,所有人均被點住了穴道:“若你等再敢糾纏,小心命不久矣。”
“哎呦,客官,您請住手,這、這不是要讓本店爲難嘛。”老闆一臉苦相。
“你爲難什麼?我們又沒有摔壞東西,這喝茶吃點心的錢也不會少你一個銅板。”李荃有氣,發在了老闆身上:“你光明正大做生意,連幾個女子都保護不了,真沒用。”
“姑娘,你可知道他是誰?”老闆反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