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微臣倒是有一個主意。”女官龔玉貞進言:“皇上離不開皇宮是事實,可皇后娘娘卻可以。皇后娘娘與皇上本就龍鳳情深,由她代爲守孝也在情理之中。”
“我?”柳落英錯愕,手指着自己。
“皇后?”納蘭秀慧思慮開了:“皇后娘娘若代爲行孝倒無不妥,先皇在時,對傾城也是讚譽有加。”她又尋思了一會兒,說道:“好,此事就這麼定了。”
“可是,我。”柳落英想反駁:“我不能?”她該怎麼說?
納蘭秀慧不悅的臉色:“怎麼?你不想爲先皇守孝?”
“不是的,我。”柳落英心中煩亂,對此,她毫無準備,若真離開一年,這毒殺行動可怎麼辦?
“好了,此事休要再議,就此定下。”納蘭秀慧說道:“皇上可有疑議?”她問也是白問,給皇上面子而已。
事實擺在眼前,金御麒就是想替自己皇后說話也沒了立場。難道要爲了自己的兒女私情置孝道於不顧嗎?那會讓百姓恥笑,落下千古罵名的。只是他心中清楚,分開這一年,他會十分想念她的。這一年,勢必度日如年。他點頭:“罷了,傾城,你就按母后說的做吧。”
“皇上!”柳落英不服。
“皇后娘娘請三思!”三位女官不約而同說話。
“你們!”想她柳落英公主當慣了,在宮裡哪裡遇到過這種強迫陣仗,她忽然說:“母后,兒媳是不願離開兩個年幼的孩子啊。”
“若你擔心他們,母后就親自守着他們,這樣總可以了吧?傾城啊,你是懂進退識大體之人,爲何這次會一反常態?”
“呃,我。”柳落英語塞。她還能說什麼?連皇上都未能站在她這一邊,她註定是弱者。無奈,她只好硬着頭皮答應下來:“是,傾城領旨,去皇陵爲先皇守孝一年!”
陳女官說道:“皇后娘娘仁德,定能成爲效仿孝道的榜樣。”
龔女官也誇:“娘娘本就是我等女官及後宮女子的榜樣,此次爲先皇守孝,功德無量,娘娘千歲之名定能名揚四海。”
“極是,極是,我等一定爲娘娘準備妥當一切用度,請娘娘安心爲先皇守孝。”
金御麒看着傾城:“你看,她們多擁護你,這一年,只好辛苦你了。”
柳落英氣得牙癢癢,卻不能表現出任何蛛絲馬跡,違心說道:“皇上乃萬民之表率,臣妾只是盡微薄之力而已。”
“如此甚好,事發突然,你們都下去準備吧。”納蘭秀慧對衆人說。
“是。”大家剛要退下,金御麒就被納蘭秀慧喊住了。
“母后,還有何事?”
納蘭秀慧單獨對兒子說:“麒兒,母后知道你愛傾城愛到離不開她,可你是皇上,要以大局爲重。還有,你父皇喪期,你們不能過分親密,魚水之歡就免了吧。”
金御麒失望,嘆氣說道:“是,母后,孩兒遵旨。”
納蘭秀慧露出一絲笑容:“衝進往後,母后只有仰
仗你了,你不會讓母后失望吧?”
“母后是唯一的母后,生母之恩孩兒怎能忘記。孩兒國事纏身,就此告退,請母后節哀。”金御麒行禮。
“好,去吧,等傾城一年後回宮,你們再恩愛不遲。如今後宮實在冷清,等她一離開,這後宮的重擔又要落在母后身上了。”納蘭秀慧停了停,又說:“對了,又該選宮女入宮了,皇上有何打算?”
“母后做主吧。”金御麒再次行禮,然後離開鳳儀宮。
柳落英正在殿外等他:“皇上,母后與你說了什麼?是不是不用讓我去了?”她還心存僥倖。
“就算我有一萬個捨不得你離開,這次還是要放手。你放心,你不在身邊,我不會移情別戀的。”金御麒取笑:“若你不放心,可以派清風明月留在這裡看住我。”
“她們也可以跟去嗎?”
“這是當然,在皇陵守孝異常清苦,沒有她們相伴,我怕你哭着鼻子想回宮呢。”金御麒很想摟她,可不時有宮女路過,他只好忍了。
“好吧,你在宮裡可要好好保重。”留着命讓我來終結。這話柳落英是說給自己聽的。
“臨行之前,我只想好好與你過過劍招。”金御麒在她耳旁說:“原本我是想與你雲雨歡愉的,怕對父皇不敬,你我只好忍了吧。”
柳落英一陣耳熱,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想着那種齷齪事。她可是黃花大閨女,怎能真便宜了他這殺人狂魔。
“走,我們去御花園練練劍吧。”金御麒拉住她的手。
柳落英被他拉着走,心中暗暗盤算着劍招與說辭。這外貌可以假冒,可慕容傾城的劍招,她真是一點都不會了。自己的三腳貓功夫能瞞得過去麼?不是自己不懂手段,要怪只能怪這慕容傾城太聰明,什麼都會,什麼都懂,這一點,她爲之氣結。
很快,金御麒青龍劍在手,而柳落英取來了遊雲劍,只是這劍在她手中不怎麼稱手,握着很彆扭。
“嫣兒,你有一陣子未練劍了吧?”金御麒看着她笨拙的模樣。
柳落英不服氣:“誰說的,我只是不想練而已。”她真的覺得遊雲劍不稱手,這劍的主人本就不是她。
“嫣兒,看招,拿出你的本領來,讓我們酣戰一場吧。”金御麒使出劍招,攻向了她。
柳落英不敢輕敵,金御麒的劍術她從未領教過,只是聽說非常厲害,不然也不可能戰勝如此多的對手,傲視羣雄。果然,他的劍招凌厲,呼呼生風,雖然已手下留情,但還是令她非常吃力,她只能全力以赴。
金御麒自然留有餘地,若真將她打傷了,他可捨不得,只是陪她玩玩活絡活絡筋骨而已。他的青龍劍在手中游刃有餘,與遊雲劍比翼雙飛,只是眼見自己愛妻有氣無力得過招,他不得不停了下來。
“嫣兒,今日你有失水準哦。”金御麒略有不滿:“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一種異樣漾上心頭,一嘯而走。
“父皇剛死,我哪有那個心情陪你好好練劍。
”柳落英找着藉口:“你身爲皇上,是不是也該收斂些。”
金御麒挑眉毛,收起了劍勢:“罷了,你心情不好,我也耍得不開心。想到你即將離開,我的心裡不是滋味。”他想讓她知道他又多捨不得她:“若可以,我真想與你同去。”
“別天真了,你是皇上,國事爲重。”柳落英看着他俊挺身姿:“也只好犧牲我了。”
“你放心,我們的孩兒我會天天去看的,見到他們如同見到你。”金御麒深情凝望她:“百善孝爲先,父皇見了,會欣慰的。”
又來了,他的眼神如此膠着,令柳落英無所適從,她趕緊撇開目光:“時辰不早了,我也該回添福殿喂鴿子了。”
金御麒不捨:“還早呢,鴿子就讓清風她們喂吧。”
“不,動物是有靈性的,我自己來。”柳落英說道:“你也該去忙國事了,我可不想成爲誤國誤民的禍端。”
金御麒搖頭:“嫣兒,如今你越來越像個皇后娘娘了,說話總是一板一眼的,讓人生疏得很。”這是心裡話。
柳落英無語,說多錯多,她還是選擇閉口吧。
石家廚房內,傾城正在幫着洗碗筷,不知爲何,忽然一陣心慌。她將一個飯碗打落在地,碎片四散,她彎腰去撿拾,尖銳的碎片刺破了她的手指。
“小姐,你沒事吧?”小素近前,看着傾城。
“沒事兒,只是破了一個手指。”傾城用水將手指沖洗乾淨,然後放在嘴巴里吮吸,試圖止血。
“小姐,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小素認錯。
傾城對她一笑:“小素,別緊張,沒關係,小傷而已。我懂武功,這點小傷不礙事的。只是我不小心所爲,又不是你害的。”
小素衝她一笑:“謝謝小姐,小姐真的好善良。”
傾城手指上的血已經不流了,可心裡那莫名的憂傷仍在:“奇怪了,我總覺得心裡慌慌的,好難過。”
“難過?是不是手指太痛了?”小素看着她的手指:“可惜小姐這麼白皙的手指。”
“手指不痛,是心裡難受,我憋得慌。”傾城如實說。
“小姐,你到院子裡透透氣吧。”小素說:“這裡有我和廚娘呢。”
“也好。”傾城點頭,然後走出廚房,看着庭院裡的花花草草,她的心情還是沒有好轉。
“水兒,在想什麼心事?”石逸航正要出門,見傾城站在庭院內,就走過去相問。
“我也不清楚,心裡悶悶的難受。”傾城捂着心口:“之前可不是這樣。”
“是頭痛引起的嗎?”石逸航很關心。
傾城搖頭:“不是,我的頭不痛,我好想哭。”
她這種莫名其妙得情緒影響了石逸航,他走到她身邊,柔柔說:“若你想哭,我的肩膀暫借於你,不過,要你洗好晾乾哦。”
傾城沒有照做:“算了,有你這句話我覺得好多了,也不知怎的,心裡一慌就摔破了碗割破了手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