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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這巫蠱之術在宮中本就是明令禁止的,最好別常用。”夢縈說道:“且天子的百根頭髮俱已燒爲灰燼,想要再湊齊百根並非易事。”
“此事要趁熱打鐵,拖延不得。頭髮的事我來想辦法,你只要練好你的巫蠱術就行了。其他事由不得你擔心。”面對勝利在望,如妃眼前一派光明。
夢縈無奈,說道:“是,但憑娘娘吩咐。”
“好,你且歇着,本宮回前殿。”如妃說道。
望着她離去,夢縈遲遲沒有說話。其實,她想說的是,這太上皇的命不久矣。正因爲他年老體弱,她纔有可能受蠱成功,若是像皇上這種年少氣盛武功又高強的人,想要受蠱成功,絕非易事。
金御麒待在熾焰潭內,因傾城遲遲沒有出現,再加上寒病反覆,父皇的事也困擾着他,令他有些困惑,這一個個原本都好好的,怎麼全不對勁了。待他身體恢復,他一定要徹查一番。
清水鎮這座山雖不高,卻風景秀麗。昨夜還落雨,這會兒快中午的時候卻陽光明媚,連傾城的心情都變得開朗起來。因逸湘跟着她哥出去打獵,她因有孕在身被留在了石屋內。
她卻不甘逗留在原地,想着在石屋附近轉轉。地面仍然溼滑,她走得小心翼翼,順手摺了根樹枝,當成了柺杖。呼吸着清新的山中空氣,耳邊是輕輕的樹枝搖曳聲,還有不知名的小花野草肆意生長。
傾城看得歡喜,不禁多走了一段路,沒想到拐個彎,風景越發美麗。而另一頭,卻是一道斷崖。這不看不打緊,她一看就非常意外,那裡赫然有一個人。她悄悄走了過去。
只見一個纖弱的女子蹲在斷崖的不遠處。因爲她背對着傾城,傾城看不清她的容貌,只能從她起伏的背影來判斷,此人正在傷心哭泣。那哭聲透過風聲傳入傾城耳內,格外憂傷。
“你是誰?那兒危險。”傾城出聲,聲音不大,怕嚇到對方。
只見一張梨花帶雨的臉龐轉了過來:“嗚嗚,別管我,讓我死吧。”
死?傾城整個人一激靈,又上前邁了兩步:“姑娘,你有何難事,不妨說給我聽,或許我可以爲你出出主意。人活着不容易,何必尋死呢?”她是過來人,心中深有感觸。
“你?你也是女子,你不可能幫到我的,還是讓我死了算了,死了就一了百了。”女子哭哭啼啼的樣子着實惹人憐愛。
傾城仔細看了看她。她的衣着不算差,模樣也算得上俊俏,只是臉上的淚痕太多,我見尤憐:“你有什麼苦衷吧?”她問得小心。
女子轉身看着傾城:“你怎麼也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她反問。
傾城說道:“是啊,孤單的不只是你,我也是。”她試圖安慰對方:“你能走過來與我說話麼?那裡是斷崖,風又大,我聽不清你說的。”
女子視乎在考慮什麼,見此情形,傾城更向前走了數步,來到她的身旁:“你好勇敢,可以獨自站在這
裡。”她拉她的手:“走,我們去石屋慢慢聊。”
“石屋?”女子問道,雙眼紅通通,可見哭了有一會兒了。
“沒錯,我暫時住在石屋內。”傾城拉着她走:“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兒該說出來,說出來或許就開心點。”
“沒用的,你幫不了我。”女子搖頭,眼中的熱淚好像要落下。
傾城顯得很有信心:“事在人爲,我將自己的故事說於你聽,你也要告訴我你的故事,好麼?”
見她如此誠懇,女子放下了成見。
兩人走到石屋,傾城爲她倒水喝,然後簡單對她述說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末了,說:“你呢?我洗耳恭聽。”
女子收斂悲傷,開始娓娓道來:“我叫林妙瑩,是鎮上林家錢莊唯一的女兒。因有幾分美貌,被王佑虎給看上了。我原本很害怕,可在他一番巧舌如簧與幾分真心之下,我委身於他,幾次往來倒也你情我願。”
傾城聽得入神,不由點頭。
林妙瑩繼續說下去:“那王佑虎本是鎮中一霸,在我面前倒也恭敬,不敢有什麼不是。前幾日,我發覺身子有恙,偷偷找懂醫之人把脈,才知有喜。”
“有喜是好事,只可惜你不是王家明媒正娶的媳婦。”傾城瞭然:“原來你懊惱的是這個啊。”
“也不全是,我將有喜之事告知了王佑虎,他很開心,可王家不同意將我迎娶進門。”林妙瑩不禁又紅了眼眶:“我爹爹得知此事,非要打死我不可。”
“爲何不能進門?難道他家中妻妾衆多?”傾城不禁好奇。
“不是,王佑虎曾娶過兩房妻妾,一個病死,一個難產而死,連孩子都未保住。王家說了,我的生辰八字與王佑虎相沖,會剋死他的。昨日,爹爹又辱罵我,欲與我脫離父女關係。如今,我是有家不能歸,有門不能投,又有孕在身,我唯有一死,一了百了。”
見她傷心難過,傾城說道:“死了就什麼都沒了,好死不如賴活着,你不是還有孩子嘛,我腹中胎兒就是我活下去的動力。”
林妙瑩擦擦眼睛:“水兒,你如此貌美,爲何會在河裡被石家所救?這石家我知道,開着武館,兄妹倆都是不錯的好人。”
“我沒了記憶,回答不清。”傾城說道:“你看看你,再看看我,還想輕生麼?”
“我們可真是同病相憐啊!”林妙瑩說道:“可惡那王佑虎,花名在外,卻對父母極爲孝順,連個屁都不敢放!”
傾城被她逗笑了:“也只有你能罵他,旁人斷然是怕他的,不過,我可不怕他。”
“他就是一隻紙老虎,好色,卻孝順,人倒是不壞。”林妙瑩肯定說道:“若讓他娶了我,我一定將他收治得服服帖帖的,看他敢不敢在外頭惹是生非。”
傾城又是一笑,明眸一轉,說道:“你真想嫁給他麼?”
“孩子都懷了,不嫁他我還能怎樣?他對我挺好,可以說百依百順,不像原先
想的那麼壞。”林妙瑩不知想到什麼,臉紅了起來:“不怕說句難聽的,他那活兒可厲害着呢。”
傾城一陣羞臊。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若肯聽我的,我有主意讓你順利嫁入王家,若成了王家少奶奶,你的父親也就不會那麼決絕了。”
“真的麼?姐姐真的有法子救我?”林妙瑩喜出望外。
“試上一試總比不試強。”傾城對她說:“那王佑虎的生辰八字你可知曉?”
“我知曉,爛熟於心。”林妙瑩說了一遍王佑虎的生辰八字。
傾城努力算了算,然後對她說:“有門!”
“多謝姐姐成全!多謝姐姐成全!”林妙瑩跪下謝過。
傾城將她扶起:“你我都是有孕之人,別動不動就下跪。此事其實很簡單。”她看着林妙瑩的容貌:“我好像懂些易容的門道,不如這樣?”她一陣耳語。
林妙瑩聽了,半信半疑:“如此真能成功麼?”
“事成之後可別忘了我哦。”傾城說笑起來。
見她如此篤定,林妙瑩放下心來。適逢石逸航兄妹滿載而歸,石屋內一番熱鬧。
“你是林家錢莊的小姐我早就知道了。“石逸湘對她說:“認識水兒姐姐說明你與她有緣,她可好着呢,樣樣都強。”
“你也不弱啊,與逸航打了這麼多獵物回來。”傾城看着地上各種野味:“這幾天我們都不愁餓肚子了。”
“因剛下過雨,野獸都出來覓食,加上哥哥的本領強,收穫頗豐。真是好呀,我們可有口福嘍!”石逸湘說道:“哥哥說了,這些皮毛留下來曬乾了還有用處呢。”
“他是心細之人。”傾城看着石逸航在石屋外忙碌,他正在搭建樹枝架子,用來烤肉。
他聽到了,一個回眸,與她對視。傾城趕緊將目光撇開。
飽餐肉食之後,林妙瑩下山去準備傾城要用的物件,再次上山,已是翌日。她換了衣衫,還是全新的,說是用身上帶的銀子悄悄買的。傾城一番巧手,將林妙瑩易容成更加美豔的模樣,讓人一見就不能忘懷。
在傾城與逸湘的鼓勵下,林妙瑩回了鎮上,在王佑虎經常出沒的地方守株待兔,心裡不斷念叨着傾城瞎編出來的生辰八字,說是與王佑虎的生辰八字十分完美。
皇天不負有心人,那王佑虎還真的出現了,見易容後的林妙瑩美麗不可方物,他很快就動心了。林妙瑩本就對他知根知底,一番調情,眉來眼去之下,王佑虎竟然同意了她的建議,帶着生辰八字回了王府。
一切都在傾城的預料之中。兩日後,林妙瑩親自帶着兩件玉器作爲謝禮上了山,一見傾城就下跪,喜極而泣:“姐姐真是神人,王佑虎同意娶我了。這玉器就是嫁妝之一,不過,他還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莫急,只要你們拜過堂成了親,你再揭開真容,到時候水到渠成,他想反悔都來不及,你有肚子裡的孩子在,不怕他敢亂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