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飛語問玉芝:“除了太子,還會有誰作陪?”她可不想與太子獨處,他太可怕了。
“皇后娘娘未明說,奴婢不知,公主請見諒,奴婢告退。”玉芝行禮後不急不緩得走出。
流飛語望着她離開,心事重重的樣子。
“唉,怕是要惹下禍端了。”流驚天說道:“皇后娘娘如此行事,無疑是爲了加深你與太子之間的印象,你若拒絕,就是悖了她的旨意,你若答應,她自然會以爲你是喜歡這門親事的。”
“我會與他一道遊玩,但還是不能嫁給他。”流飛語堅持。
流驚天瞪了一眼愛女,起身而去。
時間過得很快,縱然流飛語心中有着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可皇后的旨意她還是接納了。離定門內,停着一輛馬車,車內是女扮男裝的六公主金御婷。聽說三公主要與皇兄出宮遊玩,她好說歹說終於得到了此次出宮出遊的機會。一來,監視三公主的舉動,替皇嫂把關;二來,許久未曾出宮,可好好玩上一玩。
馬車旁站着一身便裝的金御麒與同樣便裝瀟灑的慕容尚安。將慕容尚安招來是他的主意。他本不想出宮陪伴三公主,無奈母后以種種堂而皇之的藉口壓制,他不得不應承下來,卻靈機一動,打上了慕容尚安的主意。
慕容尚安此次因戰勝冷剎國有功,已加官進爵,算得上是金鎏國的翹楚人物,又儀表堂堂,若他能得到三公主的歡心,自己這人情大可以轉送。這便是金御麒的一招好棋。
“瞧,公主來了。”金御麒遠遠看着三公主在侍女侍衛的保護下款款走來:“這便是流川國的三公主流飛語,容貌俏麗,婀娜有形。”
“我知道。”慕容尚安看着遠處而來的三公主,喃喃自語:“她令人過目不忘,魂牽夢繞。”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得厲害。
“你說什麼?”金御麒沒有聽清楚。
“哦,屬下是說,三公主果然人如其名。”慕容尚安趕緊回神,想到她將是太子的平妻,心中不禁苦澀起來。
“可你知道,我的心裡只有你的妹妹,有她足矣。”金御麒小聲說:“今日就看你的了。”
“啊?什麼?”慕容尚安有些搞不清狀況:“太子的意思是?”
“你是嫣兒的兄長,又尚未成親,公主雖與我訂了親,可我是不會納她爲妃的。”他看看四周,無人注意。繼續說下去:“尚安,這裡沒有外人,我就與你直言了吧。若你喜歡公主,我會想辦法讓你美夢成真。”
“當真?”慕容尚安驚喜。
金御麒不禁看着他:“我身爲金鎏國太子,你又是我的妻舅,什麼時候說過誑語?”
慕容尚安突然跪下,行禮:“多謝太子殿下,有殿下的這句話,我?”
“是你!”流飛語心中狂喜。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唸的男子會出現在此。老遠,她就看到了他。那一身青黛色袍子,修長的身形,微風吹飄的發,將她的心泛起陣陣漣漪。
“見過三公主!”慕容尚安轉而向流飛語行禮:“在下慕容尚安!”
“慕容尚安。”流飛語忍不住笑容恬靜:“好名字。”她對着他笑得癡然:“請起身說話。”
慕容尚安像被定住一般,癡愣得注視着流飛語。她眉間的淡淡哀愁依舊,卻平添了幾分陰柔之美。她如一汪清泉,不經意間,流入了他的心田。
“嗯哼。”金御麒打斷他們的四目相對:“公主,今日尚安將與你我同行出宮,至於這些侍衛,就別帶了吧。”
“還有我呢!”馬車簾子掀開,金御婷伸出頭來:“皇兄,你們快點兒,我真有點迫不及待了呢。”
“好。”流飛語轉身,對絮兒說道:“絮兒,你且帶這幾人先回宜賓館,有太子親自護送,出不得大事。”
“是,公主。”絮兒應允,和那幾個侍衛一道回去了。
“公主請上馬車!”金御麒手一揚,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來扶你。”慕容尚安自告奮勇上前。
流飛語嬌羞了一下,緩緩伸出手來:“好。”他扶住了她,隔着布料,她可以感受到他大手的力道恰到好處,一定溫暖無比。踩着踏蹬,在他的扶持下,她安然入了馬車,與金御婷坐在一起,還換了男裝。
金御婷看着流飛語清秀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流飛語看看自己這身裝扮,也覺得可樂,不禁跟着笑。
金御麒坐在了馬車外,由慕容尚安趕車。
一輛馬車,四個遊人,緩緩向京城最繁華的街道而去。
“公主,爲何太子妃沒來?”流飛語問金御婷。
“她說不想來。我們微服遊玩,你還是別喊我公主了,就喊我御婷吧,你我年齡相仿呢。”能夠出宮遊玩,金御婷別提有多興奮:“我就喊你飛語,如何?”
“好。”流飛語欣然同意:“待在宮裡好無趣,憋得慌。”
“沒錯,我也覺得如此。身爲公主,雖有錦衣玉食,可,唉,還是不說也罷。”金御婷透過馬車上的簾子探看外面:“京城裡可好玩了,我都不記得上次出宮是什麼時候了。”
“我也是。”流飛語深有同感:“整日待在流川國宮廷內,猶如身處金色的鳥籠,想飛卻怎麼也飛不出去。”
“沒想到我們倒是同病相憐呢。”金御婷看着飛語:“飛語,若不是你要嫁給我的皇兄,或許我們可以成爲朋友。”
“之前是,可如今不是了。”
她的話令金御婷一頭霧水:“什麼意思?你倒是說說清楚呀。”
“御婷,你有喜歡的人麼?”流飛語問。
金御婷不假思索得搖頭:“沒有。不過,我喜歡的男子一定要像皇兄這般文武全才,且只能獨寵我一人。”
“願得有情人,白首不相離。”流飛語看着馬車前依稀的身影,問道:“慕容尚安是什麼人?”
“你還不知道吧?”
金御婷回道:“他是皇嫂的兄長,也是金鎏國年輕有爲的勇士,還是新晉的爵爺呢。”
流飛語的一顆心更加託付了出去。
金御婷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自顧自說着:“慕容尚安是皇兄得力部下,至今尚未娶妻。皇嫂聰穎,想來她的兄長也不會差勁。皇嫂孃家人丁興旺,和睦安樂,慕容大學士也是人人欽佩的大學問者。”
流飛語細細聽着,心中的期翼越發強烈,濃到連她自己都抑制不住,或許是老天爺憐她,讓她在這個時候重逢他。
而馬車上的慕容尚安渾然不知身後那一雙熱忱的明眸正盯着自己看,而是和太子說話:“殿下。”
“噓,宮外一切從簡,你我以兄弟相稱即可。”金御麒說道:“慕容老弟,有何指教?”他半開玩笑的口吻。
“金大哥。”慕容尚安毫不含糊得喊了一聲,然後說道:“那明王被關在牢中已有數日,可大哥的父親遲遲沒有最後下令,這其中會不會有變?”
“父親是什麼人我很清楚,大哥已被流放,父親是下不了這個狠手。可身居高位,不是我死就是他亡,我們要想個辦法引他出手。”金御麒說道:“容我再想想,一定會有辦法的。”
“不如你與妹妹商議商議,她雖爲女兒身,可謀略並不比你我差。”
“這個我自然清楚,你的妹妹啊,是天底下最大的寶貝,是我一個人的寶貝。”金御麒說着說着,脣邊泛起得意得笑容。
“也是老天自有定數,她什麼男人都不能碰,唯獨你可以。”慕容尚安想起過往,不禁深有感觸:“那時全家人還擔心她會觸犯大罪,終究是有驚無險,虛驚一場。”他依然不急不緩得駕着馬車。
“回去替我向岳丈岳母賠個不是,我身不由己,卻總是害得他們擔驚受怕。”金御麒由衷表示:“太子不易當啊。”
“別。他們都理解,況且,身爲臣子,惟命是從是本分。”慕容尚安說道:“他們是明理之人,不會怪你的。你是太子,誰敢不從?不過,說心裡話,自從你娶了我妹妹,心性倒變了不少,沒從前那般狂傲了。”
“縱有錚錚鐵骨也化爲了繞指柔。”金御麒笑得更加暖心:“若你有了心上人,怕也會如此的。”
“是麼?”慕容尚安瞟了一眼馬車內,卻依稀看得出裡面的人兒也在看着他,他不由心中一喜,笑容浮現:“那就借金大哥的吉言啦。駕……”
馬車一路而去,很快就到了京城大街上。
金御麒有意讓慕容尚安陪伴三公主,自己則與妹妹走得親近。無形中,兩位女子各有護佑之人。他們邊談笑風生,邊欣賞路邊的景緻,殊不知,他們個個俊逸清秀,儼然成了別人眼中的風景。
因爲街上的店鋪太熱鬧,想看的太多,流飛語一個不小心,險些滑倒在地。慕容尚安眼明手快,攬住了她的腰身:“公、公子請小心!”因他們此時都是男子裝扮,他趕緊改了稱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