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叔叔來到身旁的石頭坐下,經過談論瞭解,這位叔叔家中有個兒子與女兒,都是在市裡讀書,姐姐是高一,弟弟是初二,因爲他們母親幾年前得了絕症離開人世,所以現在就只剩下他一個人支撐着這個家。
他說,他每月都要打生活費去給孩子,儘管家中比較貧窮,但賣米賣糧食也要籌齊孩子們的生活費。還問了他的孩子是不是與她是在同一個學校的,不知道她認不認識。
檀苑搖搖頭,很顯然,她對他口中所說的學校與名字都很陌生。
“來,餓了吧,吃點紅薯。”那叔叔從衣兜掏了幾個紅薯出來給她,然後自己選擇一個小的剝開吃了起來。
農村裡這種精心澆灌成熟的紅薯比大型農產出來的要好吃得多,無論是大米還是雞鴨魚肉,在城裡都是很少買得到的。那些不是轉基因,就是大型養殖,使用化學肥料,食用化學飼料,吃的時候沒了原有的濃香與嫩滑。
興許是坐了很久的車,想到早上也只是寥寥草草的喝些粥下肚,檀苑難免感覺到有些餓了。她挑了顆紅薯剝開皮吃了起來,面對美食,她沒有太大的抵抗力。
“小芿,來~”她呼叫在那旁蹲着的小芿,待它來到腳下時把手裡的紅薯分了一半給它吃。說實話,農村個人種植的東西是真的好吃~
“小姑娘,你一個人來這裡時做什麼的啊?”男人啪嘰啪嘰手中殘留的食物,然後雙肘撐着大腿問道。
“呃,是來看望朋友的。”她回答。
“哦?是村裡的麼,或許我認識。”
她擦擦嘴巴用手指向不遠處嶄新的墳墓說:“不是,是逝去的人...”
“啊哈哈...對不起啊。”男人撓撓頭道歉,爲自己的無禮感到不好意思。
“沒事...”
再經過小會聊天后,檀苑便起身道別說要回去了,那位叔叔也是笑呵呵的說路上小心點。
她抱起小芿,才記起今天來還帶了些水果,拍了拍腦子怨自己太笨,然後撿起袋子把裡面的水果都送給了那位叔叔,經過一番推遲後才他不好意思的接下。
“再見啦~”
說完,她往山腳的道路旁走去。
農村的景色真的很美,陰下涼爽的空氣也不知道比城裡清新了多少倍,如果在城裡呆了一段時間再回到鄉下,絕對會明顯的感覺到十分的舒爽。
道路旁的植物也是五花八門,黃色小顆的野菊花長得遍地都是,還有些紫色淡雅的鈴鐺花,與比人還高的芒草,天然的景色讓她不禁停留了會。
“喵...”
懷中的小芿打了個哈欠眯上眼睛,似乎在這溫暖的陽光下有不可抵擋的力量催使它入眠。
檀苑順順毛對懷裡的小芿不禁輕笑起來,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她與它的感覺彷彿就是一見如故,感情不斷的正在升溫。
升溫的不只只是感情,似乎還有她的體溫,不知道是不是太陽略大的原因,她感覺到身體非常燥熱。
“呼~”
檀苑伸手捂捂腦袋,感覺自己腦門十分的滾燙,行走的步伐也越來越慢,她停留在了身旁的大樹那休息了會。
怎麼回事,是不是中暑了?今天的太陽也不是很大啊,她先前也沒有感覺到熱,不知道有沒有水...她尋望四周,除了遍地荒野,哪裡能有水源,或許道路旁的水利會有河水流動吧。
她用盡力氣穩住身子,慢步向不遠處的水利走去,可是現在的她感覺到身子十分的巨熱,眼中的景色漸漸重疊,腦袋也逐漸模糊起來。她放下懷中的小芿與手中的袋子,得到了減重,可是還是無法減輕身體的壓力,最終倒在了地上。
她身體的知覺緩慢慢消失,僅存的只有那殘缺的意識支撐。迷迷糊糊中,她看到有個人來到她身前,然後眼睛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
“唔...”
意識逐漸恢復,可劇烈的脹痛還在不斷的侵蝕她的腦袋,沉重的眼皮也無法拉開。恍惚中,她發覺自己身邊似乎有人,很多人。身體上的疼痛緩緩襲來,她的聽覺開始恢復了些。
“哎,你可真厲害的啊?就這麼,小小的紅薯,就能把一個小姑娘給騙倒!”
“嘿嘿,那是,你們可學着點,感情是最好的武器,不要強行,得多累。”
“行行行,你厲害,這小姑娘賣出去得有不少錢。”
“這都是我的功勞,要不是我發現她在路旁後面偷偷跟着她,再把她弄暈,不然怎會有那麼好的事,輕輕鬆鬆生意就上來了。”
“好,到時候錢你多拿點就是了,真是的!唉?話說有生意了沒?”
“有,村中的蘇老闆啊,最喜歡這種水靈的小姑娘了。”
這些聲音...有女人,有男人,還有個較爲熟悉的,像是之前和她說話的那位叔叔...
“嗯哼...”她痛哼着,努力的睜開眼,發現了身旁有幾個人聚在桌子前飲酒食肉。而她,身體正被粗大的麻繩綁着動彈不得。
“你們...這是...幹什麼...”
她軟弱無力的聲音快連自己都聽不到,這樣的情況下,內心感到無比害怕起來。
她只記得在回程路上時身體發熱口乾舌燥,想要起身去尋找水的時候就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本以爲是大熱天中暑了,可目前的情況看,顯然不是。
“喲,小姑娘醒啦?來,餓了吧,嚐嚐我精心做的龍虎湯~”一位肥胖的女子盛起碗湯走了過來,蹲在她面前捻起勺子吹了吹,然後遞到她嘴前。
這女人油膩的臉加上作踐的表情讓檀苑感到陣陣噁心,她轉過頭,不喝女人親手喂的燙。
女人見到她不喝,連忙嬌聲說道:“這可是貓肉與蛇肉熬成的燙,不僅清熱解毒,盛陽補陰,還有保卵潤宮的效果,乖,喝了它,保證你白白胖胖的~”
“貓肉?”檀苑心驚膽顫的看向女人:“你們,殺了小芿?”
“小芿?”那女人愣了一下,似乎對她的問題感到疑惑,不過很快就眉笑開來,使得臉上的肥肉隨着笑容擠成一堆,粗大的鼻子鼻孔不斷的伸縮。
女人塗抹濃豔妝容的臉龐與大紅的嘴脣靠近過來,對正在期待答案的檀苑緩緩張開:“是的哦,真香哈哈哈哈~”
怎麼會!
檀苑聽到女人的答案後心房開始急速顫動,她一臉不相信的搖頭,使自己不要相信女人所說的話,可是淚水不知何時迷糊了雙眸,在她面前的這散發誘人香氣的濃湯,就是剛纔還在她懷裡的小芿!!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她哽咽失聲哭道,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明明今天還在懷裡撓動的小貓咪,轉眼間就成爲了他們的盤中餐。昨夜纔剛剛取好名字的小芿,現還要喂她下肚,他們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情。
“哎這姑娘怎麼哭了。”在桌前與其他人猜拳的男子,也就是今天中午與她說話的叔叔走上前來。他嘴裡叼着煙,臉上的溫柔早已不見,替代而來的是盛氣凌人與陰險狡詐。
男人伸出粗壯充滿肌肉的手臂捏住她的下巴,對於面前女孩痛苦不堪的表情似乎刺中了他的興奮點。他接過女人手裡的碗喝到:“小姑娘挺可愛,喝了!”
見檀苑不喝,男人顯得有些暴躁起來,通紅的臉與裸露的半身汗水流露,應該是飲下了不少酒。他濃密的眉毛擴張,眼珠子瞪得死大氣呼:“嘿...”
“我就不信了都!”
他說着,狠掐檀苑面窩,疼得她被強制張開嘴巴,然後把整碗湯不管燙不燙全都灌了下去。對於男人魯莽的動作,她不斷掙扎,湯汁弄得渾身都是,飄散香氣的湯水毫不留情的流入她的胃中,使得方纔還在咕咕叫的肚子得到了充飢。
“咳咳!!”
男人一連套的動作下來,嗆得她大聲咳嗽,雖然湯水被強制的灌輸進了胃裡,但她心知這是用小芿熬成的,頓時低下身來嘔吐不止。
“哼...小芿...”
她啼哭着,臉上殘留的湯汁混雜淚水流入嘴角,鹹澀與油香充滿整個口腔,沉悶的胸口讓她感到斷氣般的不斷起伏。如銀線絞繞的心臟,嗡嗡直響的大腦,還有喉嚨舌頭燙傷的麻木感,時時刻刻想要她昏迷過去。
“你還是關心你自己吧!”男人狠笑道,隨後轉過身與女人並同回到桌前與那些人繼續喝酒起來。
猜拳的吵鬧聲不斷入耳,她在一旁落淚,身體被綁着無法動彈,沒有人關心她的啼哭。她哭着哭着,是面對現在的處境感到恐懼不知如何是好,也爲了小芿的死去。
不知多久,淚乾了,哭啞了,那幫人收拾桌子走了出去,只留下她一個人然後滅了燈。
漆黑的房間裡,她逐漸產生對黑暗的恐懼,時鐘滴答滴答再跑,她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也不知道那幫人後面要把她怎麼樣。
聽說是要把她賣了,是碰到了傳說中的人販子嗎。
她要怎麼辦。
“姐姐...”
“姐姐...”
她呢喃道,想要呼喚體內姐姐,希望能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