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如天神般揮動着雙翅,從天空中緩緩落下的陸易,所有人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直以來,陸易都不太愛出風頭,因此身上總是披着寬大的披風,將那一身絢麗的鎧甲遮了個嚴實,可是現在,由於斗篷被他甩出去了,身上的鎧甲再無任何遮蔽,在明亮的陽光下,閃耀着讓人迷醉的光芒。
如果說,雷帝是陽光和帥氣的極限的話,那麼此刻的陸易,就是酷的顛峰,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陸易雙腳終於輕輕的落在地面之上,身後那對碩大的翅膀猛然一張之間,幽雅的收斂了起來,斜斜的拖在陸易的身後,與此同時,陸易緩緩的邁開腳步,朝着雷帝逼了過去。
面對着緩緩逼近的雷帝,雷帝猛的站起身來,剛纔那一摔雖然很重,但是對於雷帝來說,除了狼狽了些外,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損傷。他依然有一戰之力!也正因爲這樣,所以陸易更是要逼過去,徹底將戰鬥結束掉。
猛的抓緊了手中的長槍,雷帝猛然扭頭朝雷馬看了過去,只要騎上雷馬,他就依然可以扭轉局面,只要施展出雷鎖,那麼陸易即便再強上一倍,也只有一死。可是當雷帝終於看到雷馬時,入目的一切,讓雷帝目瞪欲裂!
在雷帝的注視下,雷馬那一身銀白色的長毛此刻已經盡數被燒焦成灰,原本體態優雅的雷馬,此刻的形象還不如一隻禿毛狗,醜的讓人髮指。
不僅僅如此,在粘稠的毒漿覆蓋下,雷馬的馬皮已經被侵蝕出了一道道嬰孩小嘴般的裂縫,裂縫中滲透出嫣紅的血水,儘管雷馬還在掙扎,但卻越來越是無力,眼看着是進氣少,出氣多,若不盡快救治的話,怕是活不了多一會了。
“不!”瘋狂的吶喊一聲,雷帝猛的捏緊了手中的長槍,惡狠狠的朝陸易看了過去,無論如何,他要給雷馬,給他的好搭檔報仇!
就在雷帝轉頭朝陸易看去的同時,陸易猛的跳了起來,半空中……一雙巨翅瞬間展開,全力一扇之間,陸易的身影瞬間化做一道流光,呼嘯着朝雷帝躥了過去。
面對着陸易的衝擊,雷帝長槍一橫,悍然應戰,下一瞬間,陸易已經自半空中躥了下來,右手戰戟呼嘯着砸了過來。
“鏘鏘鏘……”劇烈的鏗鏘聲中,陸易先是一戟轟開了雷帝的銀槍,隨後另一隻戰戟呼嘯着朝雷帝的咽喉切割了過去,在雷帝倉促的橫槍檔架的同時,右戟已經呼嘯着劃過一道曼妙的弧線,朝着雷帝的襠下挑斬而去。
在所有觀衆瞠目結舌的注視下,陸易手中的戰戟上下翻飛,身體更是閃轉騰挪,雙翅忽展忽斂之間,對着雷帝發動了鋪天蓋地的攻擊。
面對着陸易全力的攻擊,雷帝先還可以抵擋得住,可是隨着陸易越來越快,力量越來越大的攻擊,雷帝漸漸的羅入了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的境地了。
終於,在陸易一連三戟狂轟之下,雷帝再也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力量,防禦頓時崩潰,下一刻……隨着陸易一記重戟,雷帝的身體猛的被砸趴在地面之上。
“呼……”銳利的呼嘯聲中,在雷帝倒地的同時,陸易右手一揮之間,戰戟那尖銳的好比錐子的戟尖直指在了雷帝的咽喉間。
陸易很想直接殺了他,可是在這種情況下,若真的殺了雷帝的話,且不說雷帝的家人,單就王國的法律就不允許,這已經屬於故意殺人了,即便陸易逃得掉,可是他的商隊完了,和他有聯繫的蒙塔也完了。
森冷的看着雷帝,陸易一字字的道:“原本,我並沒打算贏你,可是你卻不該對我下殺手!現在……雖然我不能殺你,但是你的雷馬卻必須因爲你的罪孽而送命!”
說話間,陸易左手慢慢擡起,手中犀利的戰戟指向了二十米外,依然在毒漿中痛苦掙扎着的雷馬,雷帝知道,只要陸易甩手一擊,雷馬必死無疑。
“不!”看着痛苦掙扎着的雷馬,雷帝雙目一片血紅,瘋狂的吼叫了起來。
這匹雷馬對雷帝的意義非同一般,從剛記事起,雷帝的父親就騎着這匹馬,縱橫不敗,隨着父親實力逐漸的提升,雷馬已經滿足不了父親的需求了,因此這匹雷馬被送給了當時年僅八歲的雷帝。
雷馬不僅僅是他的坐騎,更是他童年的夥伴,是父親交給他的,而且他將來也要傳給子孫的家族守護!
雖然雷馬現在實力並不強,可是雷馬的壽命是非常長的,足可以活千年之久,現在才六十多歲的雷馬,纔不過嬰孩期而已,成長起來的雷馬,將是無比強大的存在。
實力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無論是雷帝,還是雷帝的父親雷蒙,雷帝的全家人,都已經把雷馬當成是一家人了,完全沒有把他當成一個畜生,對於雷帝來說,雷馬是他的夥伴,他們的感情,就象是兄弟一樣!
現在,雷馬卻要因爲他的野心,而喪命,雷帝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他寧肯用自己的命去換雷馬的命,也不願意雷馬因爲他而被殘忍的殺害。
猛的探出手,抓住那尖銳的戟尖,雷帝怒聲道:“要殺你的是我,你對着我來就好了,我一命還你一命,不要殺我的雷馬!”
“恩!”看着雷帝瘋狂的面容,雖然戟尖被握住了,可是那戟尖可是雙面開刃的,隨手一揮就可以將雷帝的手指切斷,根本阻攔不了什麼。
在雷帝用力的握拽下,尖銳的戟尖瞬間便切開了雷帝的掌部肌肉,涔涔的鮮血汩汩的流淌着,匯聚成流,順着戟尖流淌到地面之上。
見到陸易猶豫,雷帝猛的亮起了眼睛,急切的道:“得罪你的是我,我也不求你原諒,有什麼對着我來就好了,無論如何,請你饒過雷馬,他只是聽從我的命令而已,他是無辜的。”
“嗤……”聽着雷帝的話,陸易嗤笑一聲,不屑的道:“你知道現在的狀態下我無法殺你,所以纔會這麼說的吧,我不管那麼多,既然你剛纔對我下了殺手,那就要付出代價,我無法殺你,就只好殺你的馬!”說話間,陸易猛的揚起了左手,做勢欲投。
“不!”猛的仰起上身,完全不顧尖銳的戟尖已經刺破了咽喉的肌膚,雷帝聲嘶力竭的道:“不要殺雷馬,不要啊……我願意爲我的過錯贖罪,什麼條件都可以,只求你不要殺雷馬。”
“嗚……”完全不聽雷帝的辯解,陸易左手猛揮之間,手中戰戟呼嘯着狂旋而出,化做一團烏黑的光影,朝着雷馬轟了過去。
“不要啊!噗嗤……”沉悶的聲響中,戰戟瞬間插在了雷馬的咽喉……前,鋒利的戟尖距離雷馬的咽喉只有不到一釐米的距離。
“哎呀!”鬱悶的搖了搖頭,陸易苦笑着道:“你看,太久不練,手生了,這麼近的距離都沒刺準。”
原以爲雷馬已經死定了,現在猛然見到那一戟竟然偏了,雷帝頓時有種大難不死,絕處逢生的感慨,他很清楚,陸易若真要殺死雷馬,是絕不會手偏的,而且即便真的殺了雷馬,也不會有任何人責怪他,學院沒這個烏龜屁股(龜腚)!
看了看地上的雷帝,陸易收起了右手中的戰戟,時到如今,比賽其實已經結束了,被人比住了咽喉,是不能再反敗爲勝的,就算雷帝現在忽然起身把陸易打倒,那也是他敗了,而且他若賽後還動手,那就要受處罰了。
揚起了右手中的戰戟,對着不遠處的雷馬比了比道:“好了,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偏了,你信不信?”
見到陸易移開了戰戟,雷帝慢慢坐起身來,大聲道:“好吧,我知道你現在不想殺他了,有什麼條件,你儘管說,只要我雷帝能做到的,我都會爲你去做,只求你放過雷馬。”
“不不不不不……”微笑着搖着頭,陸易雙眼看着正朝場內走來的裁判道:“現在不是我要說服你,而是你要說服我,別說我沒給你機會,若在裁判踏入場中時你還沒有說服我,那我依然會殺了雷馬,你應該知道我爲什麼要這麼做,雷馬太強了,若不是你大意,我絕無戰勝你的可能,只要殺了雷馬,你就再也威脅不到我了。”
說到這裡,陸易猛的低下頭,看着雷帝道:“其實,我根本不需要多此一舉的去殺他,我只要不救他,那雷馬就必死無疑,且不說有沒有人可以救他,關鍵是雷馬沒那麼多時間了。”
聽到陸易的話,雷帝猛的扭頭朝雷馬看去,入目所見,雷馬的掙扎已經幾乎沒有了,周身冒着嫋嫋的白氣,眼見是不活了。
猛一咬牙,雷帝翻身爬了起來,半跪與地,左手按膝,右手撫胸,慢慢垂下頭去,以最莊嚴的騎士之禮,沉重的道:“雷帝宣誓,自此追隨陸易大人,百死不悔!”
隨着雷帝嘹亮的聲音,整個競技場頓時一片寂靜,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巨大的競技場內,陸易傲然佇立在那裡,一身絢酷的戰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手中的戰戟寒光閃耀,冷酷的佇立在那裡。
在他的身旁,雷帝半跪與地,一手按膝,一手撫胸,在超過三萬名觀衆的見證下,高聲的宣誓了對陸易的效忠,這……這是什麼世界?
雷帝雖然並不是出生在豪門,家裡也不是什麼顯貴,只能說是旺族而已,可是想要得到他的追隨,怎麼也得是公爵之子吧?可是現在……他卻對着陸易宣誓效忠了!這……
滿意的伸出手,輕輕的按在了雷帝那低垂的頭顱之上,這個舉動,就代表着陸易接受了雷帝的效忠,從這一刻起,雷帝將成爲陸易的騎士,一生都爲守護陸易而活!這是騎士的戒條,同時更是騎士的榮耀!
在按住雷帝頭顱的同時,雷帝身上的綠色泥漿也瞬間順着鎧甲流淌,紛紛鑽入了陸易的手中消失不見,雷帝那一身閃亮的銀甲再次放射出了億萬道銀色的光芒。
不得不說,雷帝的這套銀甲太強了,除了面部外,完全是封閉的,泥漿雖然粘滿了,但是卻沒有一絲泥漿能進入盔甲之內,而且泥漿的侵蝕力,也完全無法侵蝕這套盔甲。
慢慢收回右手,陸易沒有多說什麼,在全場超過三萬人的注視下,陸易轉過身,氣度沉凝的朝場下走去,一直到陸易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口,沒有任何一個觀衆發出哪怕任何一絲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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