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調查的關於孫梓淮所做的那些壞事,雖然涉嫌違法,但還不至於危及性命。
從他身上尚看不出有什麼讓他死不開口的事兒來。
而阮三條,雖經常打架鬥毆,但都是一般的治安事件,也沒有涉及到命案,最近一起就是耿浩志的那起車禍了。
純屬車禍,只是事故,要涉嫌故意,就是謀殺了。
如果此事與孫梓淮有關,那將大有文章。
莫偉楠與硯司墨一番分析,將懷疑點落在了耿浩志車禍一案上。
說不定那個孫梓淮真的就是幕後指使人。
項楊梅或許懷疑錯了幕後對象,她只是根據之前耿浩志與郎佔坡在工作上有過矛盾,而導致他辭職。或許他猜測郎佔坡依然懷恨在心,在他競聘公司總經理一職之際因耿浩志破壞他名譽,而將其害死了。
那麼耿浩志與孫梓淮之間到底有什麼矛盾呢?這個必須調查清楚。他們之間是否有關聯,這是關鍵的一步。
莫偉楠和硯司墨決定去找項楊梅當面談談。
當二人到達興旺小區時,那像楊梅剛從法院歸來,卻沒有看到她昔日常見的愁容,她的臉上反而帶着一抹淡淡的喜色。
莫偉楠初時不解,直到後來才明白,那是因爲她到法院見到了老張頭,兩人在一起談了很久,聊的很開心。
且不管項楊梅和老張頭的夕陽戀如何進展,莫偉楠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而那項楊梅卻說,她根本就不認識誰叫孫梓淮,更不知道他是泡泡堂娛樂會所的老闆。耿浩志生前也從沒有提起過這麼一個人,他們之間應該從沒有打過交道,甚至耿浩志也從來沒有去過泡泡堂。
耿浩志和孫梓淮本就不是一路人,像孫梓淮那種地位的社會人根本就不可能結識耿浩志一流,無論是工作上生活上所有社交面上從無交集。
他們之間應該沒有任何矛盾。
項楊梅的兒子也剛好在家,他也說父親從未提過孫梓淮,自己也不認識他。
看來從他們這裡根本得不到有關孫梓淮的任何可疑點。
從興旺小區出來,車行至路口,莫偉楠一打方向,扭頭看見了化肥公司的門牌,忽然有了想法,便將車停在路旁。
“去找郎佔坡?”
硯司墨好像猜到了他的心思。
“知我者,墨墨也!”
莫偉楠一笑,下車給她開了車門,兩個人進了化肥公司,再次去見郎佔坡。
郎佔坡見他們到來,依舊是滿臉堆笑,將他們請進辦公室。碧螺春沏好,華子遞上,一邊談話,依然是自顧自地擺弄他的撲克牌。
幾句寒暄之後,莫偉楠向他打聽孫梓淮。
郎佔坡竟然說他認識,但彼此之間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交往,只是因爲工作關係,去參加過幾次宴會,在酒桌上認識的。
這個還是因爲他的叔叔,畢竟他叔叔在瓊洋縣也是響噹噹的人物。郎佔坡去縣裡開會經常碰到他,一回生二回熟,逐漸的與他叔叔便熟了起來。
他叔叔很好客,好結交社會名流,隔三差五的會組織一場宴會,邀請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去參加,哪怕這些人跟他並沒有經濟往來,他也會下請柬的。
像化肥公司,一個國有企業,公司的領導在瓊洋縣裡也是有一定的社會地位的,自然也在孫梓淮叔叔的邀請之列。
而郎佔坡作爲化肥公司的常務副總經理,也有幸去參加過幾次。
孫梓淮是他叔叔的親侄子,雖算不上社會名流,但是參加那樣的宴會卻是順理成章的。他叔叔有幫他的意思,讓他多認識一些社會上層人物,以增加人脈。
郎佔坡說他與孫梓淮認識歸認識,但彼此沒有深交,談不上多麼熟悉,除了酒桌上的那幾杯酒之外,從沒有交過心。
對於孫梓淮的爲人,郎佔坡向來不恥,他看不上那一類人。人聰明有頭腦卻沒走正道,即便是賺了錢也走不長遠。如不是他叔叔背後支持,他那泡泡堂或許早就關門歇業了。
至於他做過什麼違法亂紀的壞事,郎佔坡表示也只是道聽途說罷了,哪一件他也只是聽來的傳聞,不敢妄下結論。
“你去過泡泡堂嗎?或者說孫梓淮到化肥公司專門找過你嗎?”
莫偉楠之所以來找郎佔坡,是想看看他和孫梓淮之間是不是有過親密接觸。
“從來沒有。說句見笑的話,別看瓊洋縣城不大,我都不知道泡泡堂的大門兒朝哪兒。那種場合我是從來不會光顧的。即便是有機會去,我也不會涉足。那孫梓淮倒是來過幾次化肥公司,可他不是來找我的,而是來找總經理或者是書記的。我們只是偶爾碰個面而已,打個招呼罷了。即便是我想請人家到我的辦公室來坐一坐,喝杯茶,人家都說比較忙,婉言謝絕。”
說到這裡,郎佔坡笑了。放下手中的撲克牌,重新遞給莫偉楠華子,他也燃了一支。
“爲什麼呢?”
郎佔坡看不上孫梓淮,難道孫梓淮也看不上郎佔坡?莫偉楠想問個究竟。
“那還用說,雖說認識,其實人家根本就看不起咱這號人。”
果真如此!
從語氣和態度上,莫偉楠看得出來,郎佔坡更恥於與孫梓淮這號人爲伍!
既然郎戰頗與孫樣的淮之間沒有打過什麼實質性的交道,也就談不上有什麼往來,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可以確定,很疏遠。
莫偉楠由此認爲,即便是耿浩志車禍與孫梓淮有關係,也難牽扯到郎佔坡身上。
或者說他們二人就沒有關係。
那耿浩志與孫梓淮也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難道說我懷疑方向又錯了嗎?
莫偉楠疑慮重重,既然從這裡得不到相關的信息,他沒有心思再跟郎佔坡扯下去,便起身告辭。
頭出辦公室門之前,郎佔坡禮節性地在後面送他們,說了一句,“莫警官要想了解孫梓淮,可以去找我們的總經理晉常在,他們之間接觸的比我多。”
莫偉楠心想,對呀!自己一直盯着郎佔坡來着,怎麼忘了,剛纔他還提到過孫梓淮經常來找晉常在呢!
二人馬上就去了總經理辦公室。
晉常在沒在辦公室。
公司辦公室人員告訴他們,晉總出去了,打上午出去下午就沒回來,說是有重要事情要去縣裡,沒有極特殊的情況不要打擾他。
莫偉楠問他們,晉常在去了縣裡哪個部門?
辦公室人員搖頭不知。
被訪者不在,莫偉楠便離開了化肥公司,打算明日再來。
他們回到縣局,到辦公室還沒有坐下,侯吉嶺便找了過來,進門就說:
“對於孫梓淮的事情調查的怎麼樣了?有沒有確鑿的證據?如果沒有的話,還是按規定把他放了吧。”
一向鐵面無私的侯大隊長竟然下了這樣的一個命令,讓莫偉楠着實有些驚訝。
“這是侯隊您的意思?”
侯吉嶺右手食指指向天花板,“上頭的意思,有人在爲他說情。”
“他的疑點很大,暫時還不能放。”
莫偉楠自然堅持他的原則。
侯吉嶺的臉依然板着。
“那就儘快調查!查不出來明天放人!”
說罷,他也不管莫偉楠是不是答應,轉身摔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