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一定是我眼花。
我明明聽到的是遲宮裂陰陽怪氣的囂張笑聲呀,爲什麼看見的卻是一張誠懇乖巧的俊臉呢?
我從來沒有在他臉上見過如此認真的表情,遲宮裂,他不是一向對什麼都興致缺缺,毫不在意的嗎?唯一能讓他眼睛有所停留的大概就是他的賽車。
爲什麼?
爲什麼他今天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剛纔我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直到現在才發現遲宮裂昨天明明還是一頭飛揚跋扈的酷酷金髮,這一刻又染回了原始的黑色,雖然還是桀驁不遜難改,但卻少了分反叛的銳氣,多了分沉靜的帥氣。
我不由得想起,這一次見到遲宮裂的情景,也是簡簡單單的兩家人,也是在這一家酒店,只是不同的包廂。
大人們因爲許久沒有見面,於是忘乎所以地敘着舊,把唯一的小孩也就是我晾在一邊。
正當我百無聊賴地獨自一人喝着酸奶時,門“吱”地一聲被打開,男孩帶着陽光跑進來。飄飛的外衣似一對金色羽翼,溫暖充斥着心口。
未拍乾的雪碎微積在衣縫的小角落,聖潔了那一雙湛藍如魅的深邃,北風又一次將門旋轉了270度角。
就像漫畫裡走出來的純情男主角,美的可人的外表,冷冷勾起的嘴角,都有雪的白。
我就這樣見到了我從小指腹爲婚的男孩,而他的名字,遲宮裂。
當時兩個半點大的孩子在聽到大人們宣佈我們各自有着彼此指腹爲婚的信物時,全都是事不關己的不拿它當回事。
畢竟這個年代,誰還會相信這套!
而我更加清楚地記得,遲宮裂那時是漠不關心地在那玩着手機遊戲。再加上這兩個月來,我對他的觀察和了解,他絕對不會是個會聽父母話乖乖任其擺佈的小孩。
所以,今天他究竟是中了什麼邪?
“綠綠,小杉以後也是我的寶貝女兒,到時你可別怪我搶了她喔。”袁阿姨的聲音響起,開心地對自己的好姐妹說道。
“你們家宮裂那張臉那才真叫一個藝術。”這個男孩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藝術品,小杉對於做她的模特老是有很多借口,現在宮裂馬上也是她家的孩子了,她也不用退而求其次的拜託自己女兒。
幸好我沒有讀心術,不然我要是讀出媽媽此刻心裡所想的,肯定是當場吐血身亡。
有這樣嫌棄自己孩子的母親嗎?
還好,我這個笨蛋根本一點都不知道,只是感覺媽媽此時怎麼笑得這麼賊,一定有可疑,便狐疑地盯着她。
媽媽見我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心虛了一下,馬上對我扯出一個非常嚴肅的笑容:“小杉,你以後要向宮裂學習,知道嗎?他比你大些,不像你任性不懂事。”
讓我向他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