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沈南禾車禍,江祁沅到底還是沒走成,司律倒是很開心的對沈南禾道,“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謝謝你,不是因爲你,祁沅也留不下來。
沈南禾撇着司律道,“要不你躺這兒,我謝謝你?”
司律立馬對江祁沅道,“嗐,你還管不管了?這丫頭成天到晚見到我就跟我拌嘴。”
說罷,他又側頭對沈南禾道,“我跟你小舅是同輩,是你長輩,你不叫我一聲小舅也就算了,叫聲哥不過分吧?”
沈南禾叼着棒棒糖,含糊着道,“想當舅你沒託生在江家,想當哥,你也得有個哥的樣子啊。”
司律道,“好,我今天還就跟你較較這個勁兒了,你說吧,我怎麼樣你才能叫我哥?”
沈南禾把棒棒糖拿出來,看着司律道,“我也不指望你能像佟峰哥和斌帆哥對我這麼好,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贏了我,我就管你叫哥。”
司律立馬挑起眉頭,想到了上次在夜店中,沈南禾差點把他弄死。
沈南禾猜出了司律心中所想,她一副無奈的樣子道,“哎,好啦好啦,我不跟你玩技術,我們四個人打鬥地主好了。”
司律再三確認道,“真不跟我玩心眼?”
沈南禾皺眉,不耐煩的點頭,“恩恩,知道了。”
叫人拿來了兩幅撲克牌,司律一算人才發現,屋中五個人,沈南禾說的可是四個人玩,那不算誰啊?
沈南禾攤平了自己腿上的被子,出聲道,“來吧,我跟佟峰哥一起,你跟斌帆哥一起。”
這個你,指的是司律,司律側頭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江祁沅,眼中露出了一絲玩味的光芒,這麼明目張膽的甩人,怕是除了沈南禾之外,還真沒人能幹得出來。
麥佟峰和邵斌帆都不着痕跡的看了眼江祁沅,江祁沅低頭翻看雜誌,目不斜視的樣子,只是沉下的脣角,卻不小心泄露了他心底的不滿。
勾起脣角,邵斌帆淡笑着道,“還是祁沅玩吧,我玩的不好。”
沈南禾淡淡道,“他大忙人,玩不了,還是我們玩吧。”
江祁沅的脣角越發沉了,麥佟峰見狀,出聲打圓場,“哈,兩副牌呢,五個人都夠了,大家一起玩唄。”
沈南禾沒出聲,江祁沅也不出聲,屋中的氣氛安靜的詭異。
司律兩邊都瞥了一眼,然後出聲對江祁沅道,“來嘛,過來玩兩把,看什麼雜誌啊?”
江祁沅垂着視線,出聲回道,“你們玩吧。”
沈南禾道,“看吧,我都說了,人家大忙人,哪有時間陪我們在這兒消磨啊。”
話音落下之後的五秒,江祁沅緩緩合上手中的雜誌,擡頭看着沈南禾道,“我就是該把你自己扔在這兒,你就心裡舒服了是不是?”
沈南禾抿着脣瓣,說不上委屈,但也不敢說話了。
麥佟峰出聲道,“祁沅,南禾小,別跟她一樣的,來吧,我們一起玩,也好打發一下時間。”
邵斌帆也道,“是啊。”說着,他還給江祁沅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太嚴厲了。
江祁沅瞥着坐在牀上的沈南禾,她穿着藍白條的病號服,整個人看起來都比平常柔弱了很多,再加上她那條打着厚厚石膏的腿,說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臉上的表情雖然還是冷漠的,但是眼中的怒意卻消退了,邵斌帆看在眼中,上前拉了一把江祁沅,把他推到病牀邊,然後再拉過兩個椅子,各自坐下,出聲道,“來吧來吧,玩牌的時候時間過得快一些。”
江祁沅半推半就的坐了下來,麥佟峰和邵斌帆一直在活躍氣氛,第一把抓完牌之後,司律就出聲道,“也不能就我們兩個幹比啊,其他人輸了怎麼辦?”
沈南禾一邊看牌,一邊道,“老規矩唄。”
“什麼老規矩?”司律擡眼看向沈南禾。
沈南禾從桌上的包包中掏出一隻比手指還粗的炭黑筆,扔在牀上,只說了一個字,“畫。”
邵斌帆,麥佟峰,司律和江祁沅都擡起頭互相對視一眼,只有沈南禾面無表情的垂目整理手上的牌。
五個人一起玩牌,只能是單玩單的,第一局下來,沈南禾贏了,她拿起炭筆,直接在身邊麥佟峰的臉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圈,速度快的麥佟峰想躲都來不及。
邵斌帆坐在沈南禾左手邊,第二個就是他,沈南禾在他臉上打了個X。
司律和江祁沅都坐在靠牀尾的地方,沈南禾行動不便,只能出聲道,“主動點啊,還等什麼呢?”
司律抿抿脣,看了眼臉上帶着痕跡的邵斌帆和麥佟峰,不老情願的擡起屁股,傾身到沈南禾面前,遞上自己那張狐狸般的面孔。
沈南禾勾起脣角,拿着畫筆從司律的下巴開始,圍着他臉部的輪廓,畫了一個巨大的圈。
司律瞪着眼睛道,“喂,沈南禾,你有沒有太過分了啊?!”
沈南禾收回手,看着自己的傑作,抿脣淡笑道,“我忘了告訴你了,贏的人每次畫東西只能有一筆,至於這個一筆怎麼用,那就看個人了。”
“你……你給我等着,你千萬別讓我贏了啊!”
司律瞪着沈南禾,氣的牙根癢癢。
到了江祁沅被畫,沈南禾拿着畫筆,看着那張面無表情的俊美臉龐,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動手。
司律翹着二郎腿,不滿的道,“幹嘛?這麼明目張膽的想要放水啊?”
沈南禾道,“誰說我要放水了?”
說罷,她傾過身子,伸長手臂,畫筆到了江祁沅面前,在他的左眼框處畫了一個圈。
“噗……”
麥佟峰坐在江祁沅對面,見狀,立馬笑出聲來,江祁沅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滑稽,沉默三秒,他看着麥佟峰道,“還笑我?你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什麼樣嗎?”
麥佟峰聞言掏出手機,黑色的屏幕上,映照出自己那張帥氣依舊的臉,只是這張帥臉上,此時多了一個不合時宜的大黑圈。
沈南禾看着圍坐在病牀邊的四個男人,徑自笑得歡。
到了第二局的時候,是麥佟峰贏了,他拿起畫筆,依次在另三個男人臉上添彩,到了沈南禾,只見她嘟起嘴,一副賣萌的樣子,出聲道,“佟峰哥,我知道你最好了。”
麥佟峰拿着畫筆的手,當時就軟了,司律在一邊叫號的道,“佟峰,畫她,不畫她我瞧不起你!”
沈南禾瞪着司律道,“要你瞧得起啊?”
司律立馬咬牙看着沈南禾,沈南禾跟司律瞪完眼之後,再看向麥佟峰的時候,立馬又換上了另一幅面孔,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司律不由得嘖嘖兩聲,開口道,“你這是要表演變臉還是畫皮啊?”
沈南禾不搭理司律,只是可憐兮兮的看向麥佟峰,麥佟峰沒骨氣的嘆了口氣,在沈南禾臉頰處一筆畫了一顆小心,然後道,“沒辦法,心太軟。”
沈南禾已經感覺出麥佟峰畫了什麼,她笑眯眯的道,“還是佟峰哥好。”
江祁沅盯着一個黑眼圈的右眼皮,突地一跳,眼底深處露出了一絲自己都不易察覺的慍怒。
在這之後連玩了好幾把,一直都是沈南禾,麥佟峰和邵斌帆贏,江祁沅和司律壓根沒贏過,司律把牌一扔,出聲道,“你們三個合起夥來出老千了嗎?”
沈南禾道,“可別輸急了就亂噴人啊,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出老千了?再說了,誰家玩個鬥地主還跟你出老千啊,殺雞用了宰牛的刀!”
司律道,“你別讓我贏了啊!”
沈南禾瞥了眼司律那張都快要看不清楚五官的臉,回以一個輕蔑嘲諷的笑容。
再洗牌,沈南禾直接皺眉,這是天要亡她的節奏嗎?
司律看着牌,脣角故意誇張的翹起來一邊,瞄着沈南禾,笑的一臉意味深長,沈南禾沉着臉道,“幹嘛?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特別像那種變態大叔嗎?”
司律微微眯起眼睛,出聲道,“你見過這麼帥的變態嗎?還有……我哪裡像大叔了?你眼睛長到後腦勺去了?”
兩人從見面開始就不停的鬥嘴,滿屋子就聽他們兩個不停的叨叨了,從麥佟峰開始出牌,幾輪下來,發現這局贏的人竟然是江祁沅。
司律扔下手中的牌,看着江祁沅道,“我們兩個誰翻身都是翻,祁沅,趕緊給我往死裡畫這臭丫頭,可把我氣死了。”
沈南禾可以跟麥佟峰和邵斌帆撒嬌,但卻沒法給江祁沅撒嬌,最起碼不能當着別人的面撒嬌,她面無表情的遞上自己那張不是星星就是心形的小臉,一副你隨便的架勢。
江祁沅心中就不爽了,平時成天跟在他身後小舅長小舅短的,現在有了別人,就一口一個佟峰哥和斌帆哥叫着,當他是死人啊?
沈南禾瞄着江祁沅的神色,不懂他幹嘛皺眉看着她,難道她長得很難看嗎?
司律見江祁沅遲遲不動手,他皺眉道,“喂,等什麼呢?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下不去手啊,你拿鏡子照照你那張熊貓臉!”
沈南禾和麥佟峰給江祁沅補足了兩隻熊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