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誤闖 補齊
沈漠的話讓韓暖聽得一頭霧水,總覺話中有話,卻又聽得雲裡霧裡。
似乎自從再次相遇後沈漠便總會說些似是而非的話,話裡話外絲毫不隱藏對她的不屑,在她面前,他總在有意無意間流露出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
他看不起她韓暖是心知肚明的,她雖然不是什麼聰明的人,但是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且不說他自小尊貴的出身與她的卑微貧窮格格不入,就衝着她三番兩次以那些不甚光明的手段竊取華意的商業機密,他已經有足夠的理由瞧不起她。
本就兩個世界的人,她也不期望有朝一日他能對她另眼相待。
這些東西早在幾年前就已經看得透徹,因而韓暖對於沈漠對她的態度倒是很看得開。
自從得到他的金口玉言在此住下之後,韓暖也就正式開始了她的保姆生涯。
沈漠雖然不待見她,但是天生的良好家教讓他不至於整天對她擺着臭臉,或是一天到晚聲言色厲地呵斥她,對她百般挑剔。
他只是將她當空氣而已。
雖然同個屋檐下,平時擡頭不見低頭見,見了面他也只是淡淡一眼掃過,然後慢悠悠地移開。
她開始時還是本着同個屋檐下友好相處的原則,擠着笑與他打招呼,他也偶爾會從鼻孔裡擠出一聲“嗯”,鬧得她好像真成了卑躬屈膝的奴才,只能仰望他鼻息以生存似的。
她雖然是葉琦琦請來照顧染染的保姆,也沒他那麼好的命含着金鑰匙出身,但她自認和他還是平等的,拿錢辦事,沒有誰比誰高貴。
因而一次兩次之後,韓暖也乾脆把他當空氣。見了面看一眼,然後自己忙自己的,就是偶爾碰巧她陪染染嬉鬧得開心他突然走過來時,韓暖也是假裝沒看到人,兀自陪染染嬉鬧。
染染年紀雖小,卻是非常的乖巧聽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母親在身邊的緣故,整個人特別的安靜,也鮮少哭鬧,早上甚至是自己爬起來安靜地穿衣洗漱,看得人特別心酸。
家裡有鐘點工定時打掃,一日三餐有林嫂負責,韓暖工作其實很簡單,就是負責照顧染染的生活起居及照看好她而已,做的也只是母親的工作。
韓暖雖從未有過照顧孩子的經驗,但做起這些事來卻意外地得心應手,仿似生來就該這麼做似的。
染染也很快習慣她的照顧。最近幼兒園也開始放寒假,整天待在家裡,特別喜歡黏着她,她雖天性乖巧安靜,卻好奇心特重,整天不是趴在插座前研究各個插孔就是盯着各個房間的門鎖看,每次看她盯着那些小插孔韓暖就特擔心她一個好奇直接把手指戳插孔去。
好在沈漠大概早發現女兒喜歡盯着插孔的習慣,特地讓人將插孔裝得老高,也再三叮囑她不要用手去碰那些東西,也不要拿東西去戳。
染染記在了心裡,除了反覆問爲什麼不能戳外,將每次也只是安靜地盯着那些插孔看而已。只是那些門鎖,就沒有這麼幸運。
大概沈漠沒叮囑過她門鎖小孔不能戳也不能塞東西,染染盯着那鎖孔越發的好奇,趁着韓暖不備,找了根尖牙籤往裡一戳,來回搗弄了會兒,再用力一掰,牙籤斷在理裡面,取不出來了,於是默默地繼續去研究另一道門鎖了。
韓暖正在廚房忙活着,也沒留意這邊,林嫂今天請假,晚餐的事由她代勞。
搬進來住之後韓暖偶爾會下廚給染染做飯,染染也總喜歡纏着她做吃的。她廚藝一般,看染染喜歡吃,也就樂意爲她下廚,現在早餐都是她準備的。
沈漠從不吃她做的東西,即使同桌吃飯,也會細心問林嫂,哪些菜是她做的,只要是韓暖做的菜他從來不碰。
每次看到沈漠挑剔的筷子從她做的那些菜上擦過時,韓暖總有股將整盤菜端起來扣他臉上的衝動,這是怕她下毒還是信不過她的廚藝呢。
以往韓暖都忍住了,只是這次看着沈漠端着一碗白米飯對着一桌子菜皺眉,“這都是你做的?”,然後在她微笑點頭後他放下飯碗,冷靜吩咐,“幫我叫份外賣!”。
一股子無名火從心頭竄起,韓暖“啪”的放下筷子,“沈先生這是怕我下毒?”
沈漠往兀自吃得香甜的女兒望了眼,“我要是怕你下毒就不會把我女兒交給你照顧。”
“那沈先生是吃了我做的菜會噁心?”韓暖直直地盯着他,繼續道,瑩潤的大眼眸裡隱約有些受傷的神色,她也不知道爲什麼這麼憤慨,甚至有種受辱的感覺。
沈漠往她望了眼,在桌上坐下,端起米飯,拿起筷子,筷子沒伸到菜盤裡,卻“啪”的一聲被韓暖給攔了下來。
“沈先生,既然我做的東西讓您這麼噁心,何必委屈自己。”
將他的筷子隔開,韓暖端起桌上的菜,往染染碗裡倒了些,然後轉身,“啪”的一聲,把所有的菜全部倒進了垃圾桶裡,反正他家錢多,也不在乎浪費這麼一星半點。
“韓暖!”沈漠皺眉,盯着她。
韓暖頭一撇,“沈先生要想吃請自己叫外賣,我是被請來照顧染染的,不是照顧你的。”
邊說着邊端起桌上的飯,旁若無人地喂染染吃飯。
染染小心往垃圾桶裡望了眼,又朝沈漠望了眼,下巴輕點着桌子,奶聲奶氣地道,“爸爸,是你不要吃的。”
沈漠深吸一口氣,望向韓暖,面色有些沉。
韓暖無辜地聳聳肩,不忘捏了捏染染肉嘟嘟的臉蛋,兩個梨渦在臉頰上若隱若現,“染染真乖!”
染染小臉上亦漾出兩道小酒窩,偏着頭,大張着嘴,“昂”的一聲,美美地吃上一口飯。
沈漠望着那幾乎一模一樣一大一小兩個酒窩,有些失神。
染染一回頭便見沈漠盯着她望,小嘴還一鼓一鼓地嚼着飯,眼眸卻彎成了月牙兒,“爸爸,你也要吃嗎?”
沈漠眯了眯眸,雙手往桌上一撐,直勾勾地望向染染,“染染,這才幾天你怎麼就全面倒向暖暖阿姨了?”
自韓暖住進來後染染便一直叫韓暖爲暖暖阿姨。
染染嘟了嘟小嘴,“我怕你把暖暖阿姨嚇跑。”
韓暖怔了下,擡手替她抹了抹沾了米粒的脣角,“阿姨不會走的。”
說到後面聲音卻不自覺地弱了下來,連自己都覺得心虛。不過是來這裡一個月而已,等她完成她的事也該走了。
這麼一算,果然是在利用染染了……
韓暖捏着勺子的手不自覺緊了緊,垂下眼眸,不敢去看染染突然雀躍的神色。
沈漠望她一眼,脣角又不自覺地勾了勾,隱約帶着譏誚。
韓暖一擡頭便觸到他脣角的譏誚之色,不自覺地抿了抿脣,垂下頭安靜地喂染染吃飯。
沈漠卻已收起了笑,轉身出門,卻也不是去外面吃飯,也沒叫外賣,只是上樓拿衣服,轉身進了浴室沖澡。
他有輕微的潔癖,每天下班回來都習慣先洗澡,洗去一身塵埃。
韓暖沒留意,只當他出去了,因而喂染染吃完飯後,轉身去洗手間時,心裡想着事,也沒留意裡面的燈光和隱約的水聲,手擰着門把直接推門進去,“啊”的一聲尖叫,韓暖手指着裸着身子站在噴頭下的某人,結結巴巴,“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沈漠望她一眼,神色未變,“韓小姐,這種時候你不是應該先轉身或者先閉眼?”、
邊說着邊伸手關了噴頭。
“我……我……”韓暖徹底石化中,呆愣地站在原地未動,震驚過度的大腦未能及時消化他話中的意思。
沈漠又是一眼掃過,譏誚在脣角泛起,“韓小姐,還沒看夠嗎?”
說話間長臂一伸,扯過一塊幹大毛巾,往腰間一系,遮住了重點部位。
韓暖終於反應過來,視線卻是條件反射地隨着他的動作而望去,而後對尺寸壯觀的某處驚鴻一瞥,臉“轟”的一下子全燒了起來,急急地背過身,緊閉着雙眼,又羞又惱,“你洗澡幹嘛不鎖門,難道你不知道這屋裡還有女人在嗎?”
“抱歉,我忘了這個女人是沒心的,竟還以爲她長了心眼。”
譏誚的嗓音從身後響起,他已走近,裹着浴室蒸騰的熱氣而來,讓她一下子紅了耳根,無暇顧及他話中的諷刺。
“門鎖壞了,不知道我是否可以理解爲某個女人爲了製造些旖旎風景故意往鎖裡塞東西?”
他在她身側停了下來,一手扶着門框,突然低頭,在她耳邊淡聲低語,微熱的氣息在耳邊繚繞不去,那話聽在耳裡卻帶了刺,讓韓暖憤憤睜開了眼,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臉時俏臉還是紅了紅,往後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窘迫而憤然地道,“沈先生放一百個心好了,我要誘惑男人也不會對您下手的,您還不是我的菜。”
沈漠瞭然地點點頭,“當年也不知道是誰主動黏上來,一整晚在我身下哭着求我……”
“我喝醉了!”韓暖羞窘地打斷他,“而且你中了那些藥,要不是因爲我我纔不會管你死活。”
一聲冷哼,“記得倒是挺清楚,不是把過去撇得這麼幹淨嗎?還以爲你真忘了。”
話完,沈漠已收回手,轉身而去。
碼字速度奇慢奇慢,崩潰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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