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言,你站在大門口乾嘛?站崗啊!”同事笑眯眯地問她,之言條件發射地嗯嗯兩聲,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連忙改口道:“啊,不是,我在等出租車。”
上了出租車,司機問她去哪裡,之言悶悶地將手裡的地址遞給司機,心思飄飄然地神遊着。
司機是個中年男子,身體胖胖的,看起來很憨厚的樣子,見身旁的小姑娘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憨憨地問道:“姑娘,你誰人住院了?”
聶之言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似的,應道:“哦,我一個同學。”
司機似乎很無聊,想找一個說話解悶,又問:“姑娘,是心上人吧?”
聶之言壓根沒聽清司機問什麼,下意識就嗯一聲,然後目光又看向窗外急速倒退的風景。
司機見這姑娘似乎不怎麼想說話的樣子,也乾巴巴的閉上嘴不說話了。
很快就到了醫院,聶之言給錢的時候忍不住怨念,這司機也開得太快了,居然這麼快就到了,她看一眼手機,怔了怔,居然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
難道是自己的手機壞掉了?
明明還是新的啊……
醫院到處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難聞,穿過大廳繼續往住院部走,隨處可見穿着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和麪色不佳的病人,之言低着頭,經過了長長的走廊和樓梯,終還是站在了513室的病房門口。
房門虛掩着,就留下了一條縫,之言藉着那條縫隙看進去,只看見陸以恆微微有些蒼白的臉和一個女孩子的背影,那女孩子不知道對他說了什麼,陸以恆輕輕笑了笑,然後伸出手寵溺地摸了摸女孩子的頭。
恍若一盆冰水從頭頂灌下來,聶之言僵硬地站在原地,臉色甚至比病牀上的陸以恆還要煞白幾分。
聶之言,你爲什麼要來?
你憑什麼來?
他怎麼樣,都與你無關!
可是,還是那麼難受,心臟像是被什麼割扯着一樣,難受地想哭。
“……言言?”一聲不是很確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居然和多年前一樣,帶着慈愛。
聶之言分明看到病牀上的陸以恆倏然向她看過來,眼神銳利地如同被反覆打磨過的刀刃,像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她慌亂地轉過頭,如同做了錯事害怕被家長懲罰的孩子,滿面驚慌。
“阿,阿姨,”聶之言緊張地說話打結。
“言言?你回國了?”
“我,我,”聶之言攪着手指,眼角的餘光瞥見到陸以恆開始拔針管,她心中一痛,說:“阿姨,我還有事,對不起……”
聶之言匆匆下了樓梯,拼命地向醫院外跑去。
後面摻着的聲音被她拋在腦後,很快消失在耳邊。
下了出租車回到公寓,慢慢地往樓上走,樓道里的燈光很是昏暗,聶之言心不在焉地從包裡摸鑰匙,好不容易摸出來,剛準備開門,手腕卻突然被一隻手很用力地握住,聶之言驚愕地擡頭。
他的臉一半隱沒在陰暗裡,一半顯露在燈光下,有些暗淡,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帶着她不知名的怒氣。
“你……”
“聶之言,你什麼意思?”她的話被他打斷,之言愣愣的,完全不明白現在到底什麼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