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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111

時光飛逝,又是一個月過去,英國,醫院。

到處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異常刺鼻。

病房裡,一片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牀,充斥在滿是消毒水的房間裡。

一名護士走進來,往輸液管裡注射了一味白色藥劑,用體溫計測了病人的體溫,又面無表情地走出去。

很久之後,一個男人踏進這個病房,男人一身白色的西裝,裁剪成最凌厲的輪廓,皮膚白皙,眉梢一顆血紅的的淚痣在他踏進病房的那一剎那迸射出一絲妖異的光。

白弈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才,找到這裡。

前前後後,他請了七八個偵探,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跨越三個國界,終於讓他見到了聶之言口中的陸以恆。

卻是,在這樣的地點,這樣的場面,這樣一個他。

他走過去,蹭亮的皮鞋踩踏地面的聲音莫名地刺耳。

那個男人,躺在病牀上,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彷彿已經死去。

病房裡,安靜地只剩下呼吸的聲音。

“陸、以、恆,呵,想不到我們第一次見面是這樣的場面,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聶之言半生半死地活着呢?”

“陸以恆,言言生病了,她以爲你還活着,總是看見你的幻影,你起來去告訴她你是不是還活着,可好?”

“你一直這麼躺着,或許等你終於醒來的那一天,你等了整整七年的女孩子,已經死在自己的幻覺中。”

輸液管裡,晶瑩的**一滴一滴往下滴落,宛如生命在一點一滴地漸漸逝去,他的聲音,就像磁震一樣傳進那人的耳膜。

帶着石破天驚的力量。

“陸以恆,聶之言,就要死了。”

細微的風從敞開的窗柩吹進來,房間裡,光影疏離,白弈轉身,消瘦的身影漸漸淡去,病牀上,那人的手指,竟然輕輕地,顫動了一下。

中國,a市。

聶之言已經不知道距離陸以恆離開過了多久的時間,她一直不敢去想,那天是什麼時候,是什麼日子,或者是什麼樣的天氣。

她的生活在繼續,但是,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漸漸遠離,落進她眼底的風景,傳進她耳膜裡的聲音,聞進她鼻翼裡的味道,那些感知能力,莫名地在一點一點退化。

連着一起退化的,還有她的生命。

她坐在高高的看臺上,是當時陸以恆坐的那個位置的旁邊,她有一種他就在旁邊的錯覺。

很久之後,那個白皙的男子從車上走下來,一步一步踏上臺階,在她旁邊站定,問她:“言言,你這副樣子,是在等死嗎?”

是嗎?是在等死嗎?她用盡了所有的藉口瞞過陸以恆的父母他出事的消息,但是,怎麼都瞞不過自己。

她望着他,說:“小白,我好累啊,你知道嗎?我真的累了。”

以前他不在身邊的時候,至少知道他還活着,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和她有同樣的呼吸和心跳,期望着,某一年的某一天,或許,他就能站在自己的面前叫她一聲言言,但是,現在,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期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