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28夜夜強歡

v028:夜夜強歡

餘式微慢慢地被推了出來,權振東根本不敢看她,他側過臉,右手緊緊抓住陳瀚東的肩膀,語氣痛惜而又悲傷:“再看她最後一眼吧……以後……”

以後就真的再也看不見了。..他哽咽的,幾乎說不出這後半句話。

他不敢看陳瀚東更是不敢看,也根本不想看餘式微死去時的樣子,他早已緊緊地閉上眼睛,彷彿不看着她離去,她就能一直留在自己身邊。

淚水順着緊閉的眼角滑落,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他多想大哭一場,不顧什麼面子不顧什麼身份,放肆的宣泄着自己的悲傷。

可他不能,他怕餘式微聽到了,會走的不安心。

他以前聽人說過,剛剛死去的人她的靈魂還是有意識的,她能夠聽見最愛的人的哭泣聲,聽到了她就會不斷的回頭,會走的很不安心。

從前,他都是不信的。

可是現在,卻不敢不相信,他不想讓餘式微走的時候還在爲別人擔心,所以他硬咬着牙,不發出一點聲音。

任由淚水打溼了整張臉龐。

兩個大男人,泰山崩於前也能面不改色,此刻卻都哭成了淚人兒。

他們兩個都擋在路中間,護士長不滿地吼道:“兩位先生,麻煩讓一讓。”

陳瀚東渾身都在顫抖,嘴脣顫抖的不像話,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他深呼吸了幾次,極力壓下那鋪天蓋地的絕望:“她……她……她走的時候,還安詳嗎?”

“誰走了?”護士長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們兩個,“你們快點讓開,病人還要進重病監護室。”

“什麼?”聽到這句,權振東猛得回頭,卻看見病牀上的餘式微身上都插滿了管子,臉上還帶着氧氣面罩,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種白布蓋過頭的場面。

他無比凌亂的看着護士長,然後結結巴巴的問到:“這……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護士長沒時間跟他們解釋,一把推開陳瀚東然後帶着大家把餘式微往重病監護室送。

她的力氣不是很大,幾乎只是隨手一擡,居然就把陳瀚東給推了出去,他的身子還打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韓柏遠已經和其他幾位醫生商量完畢,大家都散了,他走過來滿臉歉意的對陳瀚東說:“對不起,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可是還是沒辦法……她身體的各個器官都停止了運作,我們拼盡全力也只是勉強讓她保留最後一口氣……所以,現狀病人陷入深度昏迷的狀態,這是她對自己身體的一種保護……但這種保護也是有期限的,她最多還能再活三個月。”

“什麼?她沒死?”權振東失去了往日的冷靜,竟然失控的大叫起來,“你他媽不是說……不是說死了嗎?你現在又說沒死?”

權關長竟然連髒話也彪出來了,可見他的內心是多麼的……草泥馬……

陳瀚東終於回過神,他擡眼看向韓柏遠,眼裡寒光閃爍:“你……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餘式微沒死,她只是深度昏迷,雖然這和已經死亡沒多大區別,但多少還是有些區別,區別就是……”韓柏遠扶了扶眼睛,正準備從醫學角度分析一下死亡和深度昏迷的區別。

可是陳瀚東已經猛的衝過來,雙手緊緊地鉗住他的肩膀,咆哮着質問到:“你說的都是真的,她沒有死?餘式微沒有死?她還活着?”

韓柏遠身子極力往後仰着,不然他的耳朵就要被震聾了:“當然是真的,你不都看見了?餘式微剛剛被推進重病監護室了,她的情況不容樂觀啊。”

陳瀚東一把扔開韓柏遠,然後立刻拔腿就追,他飛快的朝餘式微跑去。

餘式微已經快被推進icu,陳瀚東飛奔過去也只來得及摸到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他甚至都看不到她的臉。

不過,這就夠了,因爲他摸到,那隻手是熱的,是有溫度的。

他終於確定餘式微的的確確還活着。

他的小微還活着,餘式微還活着。

他看着自己的手,吃吃的笑着,而且越笑越大聲,到最後幾乎是狂笑了,估計中了兩個億的彩民也沒他這麼興奮。

“她還沒死,她還活着,是真的,餘式微真的沒有死,她真的還活着,我老婆還活着,小微還活着!!!”

“哈哈哈哈……”他整個人已經陷入一種瘋魔狀態。

權振東生氣了,他有些憤怒的對着韓柏遠說到:“那你剛剛說什麼非常抱歉,還一臉沉痛的樣子,害我們還以爲餘式微不行了!你該不會是故意耍我的吧?”

韓柏遠一臉驚鄂的看着他,說:“我可從來沒說過餘式微已經死了,我們感到抱歉是因爲餘式微雖然暫時保住了性命,但是整個人陷入了深度昏迷的狀態,三個月以後,還可能有生命危險。如果再找不到救她的辦法,我們真得再也無能爲力回天乏術了。不能讓病人完全康復就是我們的失職,難道不應該感到抱歉嗎?”

“……”一萬隻草泥馬呼嘯而過,把韓柏遠踩了個稀巴爛。

韓柏遠疑惑的看着他:“你那是什麼表情?”

權振東有些無奈的說到:“我勸你還是先走吧,要不然待會兒陳瀚東很可能要把你狠狠的揍一頓。”

雖然這也不能怪他,不是他說錯了是他們理解錯了,但……他真的也好想揍一頓這個傢伙。

韓柏遠想了想,還是朝陳瀚東走了過去,然後很誠懇地對他說道:“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陳瀚東的眼睛一直盯着重病監護室裡面的餘式微,整個人幾乎都要貼進玻璃裡面了,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穿透這層玻璃,走到餘式微身邊,握着她的手輕聲說一句:“親愛的,你還在,真好。”

韓柏遠又說到:“讓你們誤解了我感到非常抱歉。但是病人能堅持到現在這種情況也是非常了不起的,手術很兇險,好幾次我們都以爲她快不行了,可最後她都一一撐了過來,病人的求生意志非常的強烈,她必定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人或者事。”

陳瀚東還是沒有反應,靈魂彷彿已經出竅去了餘式微身邊,留在這裡的不過是一具軀殼。

韓柏遠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又說到:“你知道我們是用什麼方法鼓勵她繼續活下去的嗎?”

聽到韓柏遠的問話,陳瀚東這纔回過頭來看他:“你說什麼?”

“我說,手術的時候餘式微好幾次都快撐不過去了,我便讓助手不停的在她耳邊大聲喊你的名字。真的有用,聽到你的名字,她的身體機能有明顯的恢復,聽到你的名字的時候她的心臟跳動的也非常的激烈。是你救了她。”

“……”陳瀚東怔怔的看着韓柏遠,他只覺得自己從來沒這麼傻過,要不然,他爲什麼一個字都聽不懂呢?

什麼快撐不下去了,什麼又堅持下來了?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看着陳瀚東一副傻掉的樣子,韓柏遠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小子,這還不懂嗎?她愛你啊。是愛情創造了一次奇蹟。”

陳瀚東終於動了一下,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狂喜的表情可是眼底卻是星光灼灼。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猛地一把抱住韓柏遠還把他抱了起來,有些瘋狂的轉了一個圈,激動萬分的說道:“我知道了,她愛我,她愛我……她是真的愛我……她根本捨不得我……她放心不下我……她說了要和我白頭到老……都是真的……”

等把韓柏遠放下來的時候,他忍不住再次淚流滿面,眼眶又紅又溼:“她說的一生一世,白頭到老,是真的,她沒有騙我……沒有騙我……”

一旁的權振東手在口袋裡一陣亂翻,這種時候要抽根菸才能平復他過山車般忽上忽下的情緒,可是摸了半天只摸到一個空了的煙盒。

他手一用力,把煙盒捏扁,罵了一句:“靠。”

想用眼睛被煙燻了這個理由來掩飾自己想哭的事實,看來是失敗了,他側過臉疾走了幾步,等到離陳瀚東較遠的地方,這才偷偷把眼淚給擦乾了。

陳瀚東又狠狠抱了一下韓柏遠:“謝謝,謝謝你幫我把她留了下來。”

他纔沒權振東那麼虛僞,就算哭的跟個孫子似的也不怕被人看,反正現在小微沒事了。

“可是她三個月以後……”韓柏遠還要再說卻被回來的權振東給打斷了,權振東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權振東拍了拍陳瀚東的肩膀,說到:“好好陪陪她吧,餘式微很有可能醒過來。”

陳瀚東放開韓柏遠,又貼到玻璃窗上面,眼神癡癡的看着裡面那個人,彷彿那是世上最稀有最罕見的珍寶,怎麼看也看不夠。

陳瀚東早已向部隊請了長假,一開始就是爲了能夠一直陪在餘式微的身邊,現在還能這樣靜靜的看着她真不錯。

她還在自己身邊,真好,真的很好,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最美好的事情。

餘式微還活着,她沒死,這個消息傳出來的時候大家都是高興的。

陳夫人心裡卻有些遺憾,但想到她三個月之後還是要死的,又不怎麼在意了,轉而問起了別的事。

她對權振東說:“對了,上次不是讓你找一下那個救了瀚東的人嗎?怎麼樣,找到了沒有?”

這件事權振東本來不想再提,因爲他怕陳夫人還有別的什麼想法。

但發生了昨晚那件事,他想,即使說出來也沒什麼關係了。

救瀚東的那個人已經找到了,副團長把照片發了過來。

權振東掏出手機,點開一張照片,然後遞給陳夫人,照片是一個人無意之間拍到的,但拍的很清晰,可以看到一個女人把陳瀚東扶進了醫院,而那個女人正是……

陳夫人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怎麼可能是……是她?”

“是她沒錯,照片不會有假。”權振東淡淡的說到。

“怎麼會是霍殷玉呢,如果真是她,那她昨晚在現場的時候爲什麼不說出來?說出來的話大家就不必鬧的那麼僵了。”陳夫人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她和瀚東也是見過面的,如果真的是她救了瀚東,爲什麼不把瀚東給送回來?”

“我們找人的動靜那麼大,她不可能不知道。怎麼又把人扔到那麼一個小醫院去,讓我們擔心了那麼久。”陳夫人越想越覺得不對,她猜想裡面肯定還隱藏着一個巨大的陰謀。

她問權振東:“這霍殷玉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權振東含糊的說到:“不清楚,霍家人個個不簡單。”

陳瀚東挑選妻子的事他是知道的,也知道陳夫人最屬意的就是霍殷玉,不管是樣貌家世學歷背景都和陳瀚東很相配。但是沒想到陳瀚東卻選了突然殺出來的餘式微,又加上最近餘式微的病一直不見好,陳夫人有了不該有的念頭。

他怕說出來之後陳夫人又覺得霍殷玉好,這纔沒第一時間說出來,不過,現在那些都不重要了,相信經過昨晚的事,陳夫人是不好再去見霍家人,也更不好再提霍殷玉和陳瀚東的婚事,所以他纔敢把結果告訴陳夫人。

陳夫人思索半天,最終還是覺得救命之恩不能不報,她讓權振東打電話聯繫霍殷玉,說想見見她。

權振東有些訝異:“不太好吧……要不過段時間再……”

陳夫人很堅持:“這沒什麼,我相信她是個理智的姑娘,肯定能把私人恩怨和家庭恩怨分開來的。再說我們是去報恩的,她還能不來?”

權振東心想,你都送上去給人打臉了,人家能不來?

不過她和霍家的矛盾越深,陳瀚東這邊就越輕鬆。

“好。”最後他還真打了電話約霍殷玉,說陳夫人想見她,謝謝她救了陳瀚東。

這頭霍殷玉掛斷電話,妖嬈的面容的浮現一絲絕美的笑意,她回頭看向正在一旁喝悶酒的霍殷容,眯眼說到:“哥,我前段時間去湖邊寫生的時候救了一個男人。”

霍殷容沒什麼表情,繼續喝酒。

霍殷玉起身奪過他手裡的酒杯,逼視他:“現在這個男人的家人找到我了,說是要報恩,你……想不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霍殷容又把酒杯搶了回去,無比冷淡的說到:“沒興趣。”

“陳瀚東,竟然是陳瀚東。”霍殷玉自己重新取了個酒杯,慢慢的倒了半杯酒,“竟然是他,也就不枉費我辛苦救他一場了。”

霍殷容停下了動作,擡眼看她:“你打算怎麼辦?”

霍殷玉挑了挑眉,拿起酒杯晃了晃,然後放在鼻尖輕輕的嗅了一下:“你不是喜歡那個丫頭喜歡的要死?那我就幫你把她奪回來!”

“她人都已經死了,奪回來還有什麼用?她的心裡,從來就沒有我。”越想越覺得苦澀,他又把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還想再倒一杯,酒卻被霍殷玉給搶走了。

霍殷玉把自己的酒杯推到霍殷容面前:“那丫頭命大着呢,還沒死。”

權振東爲了防止霍殷玉有什麼不該想的想法,就提前給她打了預防針,意思就是餘式微還沒死呢,她是正牌大老婆,你自己放聰明點,別稀裡糊塗的做了小三。

“什麼?”霍殷容手一抖,酒杯裡的酒全部灑了出來,順着桌面流到了他幾萬塊一條的手工縫製西褲上,冰涼的液體滲透布料黏在他溫熱的肌膚上,涼意漸起,可他卻像沒感覺到一樣,只愣愣的盯着霍殷玉,“你說什麼?你說餘式微她……她沒死?她還活着?”

“她真的還活着。看你,知道她還活着激動的連話也不會說了,”霍殷玉戲謔的看着他,“不過我還以爲你會更激烈一些呢,比如跳起來什麼的?”

霍殷容已經做好跳起來的準備了,聽到她這麼說又坐了回去,極力做出一副鎮定的樣子說到:“餘式微沒死,最激動的人也不會是我,最開心的,就更輪不到我了。”嘴上這麼說,可心裡其實已經樂開了花吧,自從回來之後就一直緊蹙的眉頭終於送來,緊繃的下顎也有了一絲鬆懈,連帶嘴角也不可抑制的揚了起來。

霍殷玉輕笑一聲:“哥哥你還真是深情,只要她還活着,不管那幸福是不是你給的就都很滿足是嗎?難道哥哥你不想再貪心一點?不想讓她永遠留在你身邊,每天都可以看着她,抱着她,光明正大的愛着她?”

她每說一句,霍殷容的眼神就亮一分,說到最後已經是目光灼灼。

愛情就是毒藥,不知不覺上癮,然後越來越渴望,直到有一天再也離不開。

可是……他卻不是餘式微的毒藥,沒辦法讓她愛上自己。

璀璨如星光的眸子一點又一點的黯淡了下來。

他搖了搖頭:“她快樂,比留在我身邊更重要。”

霍殷玉一怔,沉默半晌,輕笑着說了一句:“哥哥你還真是個情種,我知道怎麼做了。”

她會去赴約,但是會改變決定。

第二天餘式微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到達花岸咖啡館。

爲了讓陳夫人對她眼前一亮,她還特意改變了一下穿衣風格,平時那些露胳膊露大腿的衣服一件沒敢穿,裡面穿了一件冬款連衣裙,配個打底褲,外面再穿一件白色暱子大衣,保守又不會太古板,依然美麗動人。

她進了咖啡館,慢慢的走着,每一張有人的桌子前她都會刻意停頓那麼一兩秒,有人擡頭看她她也看過去。

一直看到第五張桌子的時候,陳夫人出聲喊了她一句:“殷玉,這邊。”

霍殷玉優雅的笑了一下:“伯母,我沒遲到吧?”

陳夫人心想,還對自己有笑臉,那就說明她真的沒有把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可真是個心胸寬廣的姑娘。

這麼想着,她又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沒有,你很準時,喝點什麼?”

有服務員過來,霍殷玉點了一杯和陳夫人一樣的咖啡,這明顯就是討好的意思啊。

陳夫人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嗔了一聲,說到:“你這孩子真是,救了瀚東這麼大的事也不說,怎麼,難道你還真想當活雷鋒。”

霍殷玉笑笑:“我的確是不想承你們的恩情,畢竟,大家的關係太尷尬了,我要是巴巴兒的把人給你們送了回去,你們可不就要誤會我了?”

“這……這怎麼可能呢。”陳夫人立刻一臉堅定的說到,“其實我可喜歡你了,真的,雖然我們無緣做婆媳,但我真把你當自己的孩子看。以後有空的時候就到伯母家裡來玩,伯母給你做好吃的。”

霍殷玉笑笑,沒回答。

陳夫人摸不透她的意思,話頭一時就停在那裡,沒有繼續,氣氛略略有些尷尬。

陳夫人咳了一聲,然後試探性的看向霍殷玉,又說:“其實我們瀚東也不是冷血的人,你多來家裡走動走動,多和他親近親近,他自然也就會對你慢慢的熱起來的。”

霍殷玉端起咖啡杯,淡淡的呷了一口,這才擡眸,不緊不慢的說到:“伯母您這話我可就聽不懂了,您兒子已經結婚,可我還未嫁,讓我們兩個多親近,這不太好吧?”

“這……”陳夫人心想,這霍殷玉看來還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啊,是自己說的還不夠透徹嗎?她猶豫了一下,然後故意露出一副很傷感的表情說到,“不瞞你說,其實餘式微她……也活不了多長的時間了,醫生說至多還能再活三個月。可能,她沒這種命吧。可是她走了,我們瀚東也不能守着她的牌位過一輩子啊,他還是要結婚的,與其到時候又娶個來路不明的,還不如娶個知根知底的,你說是吧?”

霍殷玉轉着咖啡勺的手一頓,眉心不可抑制的皺了一下,她擡眉,眼角閃過一絲疑惑:“餘式微……不是已經救過來了嗎?怎麼又說她要死了?”

“不是馬上要死,不過也快了,醫生也說沒得治了,其實這孩子也挺可憐的,就是命不好。”說着還假惺惺的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淚水。

霍殷玉怔住,其實餘式微是死是活對她沒有太大的影響,可是一個生活在自己眼皮子的底下那麼多年的人就這麼消失了,還是有點難以適應。

本以爲她已經好了,卻沒想到又陷入一場未知的生死。

所以,大喜即大悲嗎?

她沉沉的嘆了一口氣,感慨生命無常。

見她又不說話,還一臉的高深莫測,陳夫人心裡更沒底了,後來想了想,她覺得肯定是霍殷玉不願意,要不然她那麼聰明的姑娘,怎麼可能聽不懂她的意思?

“你……是不是嫌棄我們瀚東結過婚?”說到這兒陳夫人有些急了,她急忙說到,“雖然我們瀚東是二婚,但二婚的男人更知道疼人是不是?”

霍殷玉已經皺起了眉頭,心想這陳夫人到底是有多不喜歡餘式微啊,這她還沒死她就張羅着給陳瀚東再找一個,而且還是這麼明目張膽的。

她心裡不禁有點厭惡,陳夫人做人太不厚道了,真叫人寒心。

想到這兒她連表面功夫都做不下去了,神色淡淡的,毫無笑意:“沒有,我只是……”

她在想一個可以正大光明的拒絕陳夫人的理由。

“只是什麼?”

“只是……想起了我爺爺,經過昨晚,我想他大概……短時間內都不會再想見到……昨晚那些人了,你也知道,他昨晚是被人推回去的。”

“這個……”陳夫人有些尷尬,“都是誤會,誤會,霍瀝陽的事不應該影響我們兩家的關係啊,再說餘式微不是快不行了嗎?這件事很快就會過去的。”

霍殷玉已經喝不下去了,陳夫人是長輩,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都無需她來指責,不過讓她欣賞的話她也實在欣賞不來。

她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手錶,然後故作吃驚的說到:“啊,竟然都這麼晚了。伯母真是不好意思,我一會兒還有個約會,要不您看……?”

沒談攏,陳夫人覺得有些可惜,她問霍殷玉:“你那約會什麼時候結束,要不晚上再一起吃個飯吧,到時候我讓瀚東去接你。”

霍殷玉心想,你可千萬別,現在陳瀚東的整顆心都撲在餘式微身上,這個時候你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會離開一步的。他們兩個好不容易纔到了一起,你就別再作孽了,讓人家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三個月吧。

她笑着伸手把包摸了出來,掏出三百塊放在桌上,然後說到:“估計要很晚,下次吧,這次就我請了。”

陳夫人哪有付錢的習慣,見狀也沒客氣,兩人並排往外走。

陳夫人還一副極其親熱的樣子,拉着霍殷玉的手,說到:“以後要是有什麼事儘管來找我,你對我們陳家的恩情我不會忘記的。”

意思就是她只欠她個人的恩情而和霍家沒什麼關係了?

這陳夫人算盤打的可真是叮噹響,遇到這麼愛算計又斤斤計較的婆婆,餘式微可真是命苦。

想到還處在生命危險中的餘式微,霍殷玉腳步頓了一頓,嘴角的冷笑也立刻收了起來,然後裝出一副乖巧可人的樣子說到:“伯母您真是太客氣了,能救到瀚東那也是緣分。您想,要不是那天我剛好出去採風,又剛好是在河邊,我怎麼能救到瀚東呢?”

連語氣也恭敬了幾分。

陳夫人眼睛一亮,覺得這事有戲,難道說霍殷玉忽然又想通了?

對此,陳夫人很是滿意,拉着霍殷玉的手連連誇讚:“你這小嘴兒可真會說話,句句都中聽。”

霍殷玉笑了笑:“伯母過獎了。”

“那瀚東的事,你再考慮考慮?”

霍殷玉立刻嬌羞無比的說到:“哎呀伯母,你怎麼……怎麼這麼直接,人家都要不好意思啦。”

陳夫人心想,得,這事肯定是能成了,她拍了拍霍殷玉的手背,笑眯眯的說到:“放心,等你嫁給我們瀚東了,伯母不會虧待你的。”

霍殷玉露出一個明瞭的笑容,一邊幫陳夫人打開車門,一邊說到:“我知道了伯母,那下次見啊,路上小心。”

忽然峰迴路轉,陳夫人樂不可支,坐上車滿心歡喜的回醫院去了,她要去找陳司令,跟他說一下這個好消息。

看着陳夫人的車子開遠,霍殷玉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的一乾二淨,恢復成那張木然的臉。

噁心,真噁心。

她忽然又同意了陳夫人的意見不是因爲她真的想嫁給陳瀚東,而是想到,如果她不同意,陳夫人肯定又會不停的給陳瀚東介紹女孩子,那個時候他和餘式微肯定再無寧日,與其那樣,不如她先頂一陣子,至少,也該讓餘式微離開的時候,毫無遺憾。她這麼做不是爲了誰,只是爲了那一點點不怎麼值錢的良心。

深吸一口氣,霍殷玉走到自己車邊,打開車門正準備開車走人,車門卻一下子被人攔住了。

霍殷玉順着車門上那隻手往上看去,對上的是一張陌生的男人的臉龐。

當然,認識或者不認識對她來講都沒有太大的區別,她冷淡的收回視線,一臉漠然的說到:她伸手推了推那人的胳膊:“麻煩讓讓。”

“剛剛那位……跟你說了什麼?”男人指了指已經遠去的陳夫人。

“你哪位?”霍殷玉有些不耐煩的說到,潛臺詞就是你算哪根蔥,憑什麼管我的事。

沒想到男人卻異常認真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名片遞給霍殷玉:“帝王集團總裁,周羣。”

沒錯,來人正是周羣,他最近在狂追一小資美女,美女沒別的什麼愛好,就喜歡每天下午到花岸來喝一杯咖啡,追了一個月,今天終於摸到美女的小手了,正得意呢就看到陳夫人進來了,沒一會兒一個美女又進來了,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他也沒在意,心想可能就是老太太找人喝喝咖啡聊聊天什麼的吧。

可是在出門準備帶小美女去兜風的時候他忽然就聽到陳夫人說要這女的嫁給陳瀚東。

什麼?陳瀚東不是已經結婚了嗎?難道他想重婚?那可是犯罪的!

陳瀚東是不會做這種糊塗事的,很有可能是這老太太瞞着陳瀚東自己來找兒媳婦來了。

爲了兄弟的幸福,他暫時把小美女放到了一邊,然後追上了霍殷玉,準備問個清楚。

“現在能告訴我剛剛你們兩個說了什麼吧?”

周羣挑挑眉一臉戲謔的看着眼前這個高挑的美女,眼睛又大又眉,不像是做的。

下巴雖然不算尖,但也不是非常圓潤的那種,弧度剛剛好。

胸麼,看起來也不像是硅膠墊出來的。

喲,竟然是個純天然的美女,真是難得啊。

霍殷玉一臉嫌棄的看着他:“帝王集團?那是什麼皮包公司?聽都沒聽過。”

周羣一個趔趄,他這公司在a市雖然排不上第一好歹也是第二好不好?她竟然說沒聽過?

他上上下下掃了一眼霍殷玉,然後哼笑了一聲:“外鄉人吧?是不是給人騙了?實話跟你說吧,剛剛那老太太我是認識,他兒子就是我哥們兒,已經結婚了知不知道?別傻乎乎的給人當了小三還以爲自己是正房。”

霍殷玉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這句話已經是她第二次聽到了,難道她長了一副小三樣?

懶得再和這種流氓糾纏,她一把揮開他的手:“讓開,好狗不擋道。”

“嘿,你罵誰是狗呢?”周羣火氣上來了,他覺得這女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都說陳瀚東結婚了她還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難不成……是職業小三?

這樣想着,看霍殷玉的眼神已經帶上了幾分鄙視。

“誰應了我罵誰。”霍殷玉冷冷的說到。

“你!”周羣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讓不讓?”

“不讓。”

“……”

霍殷玉眼神一掃,不遠處一個小女孩正不停的朝這邊張望,視線更多的落在這個無賴身上,說不定兩個人是認識的。

她下巴一擡,問周羣:“那女的是你女朋友?”

周羣一看,小美女正看他呢,立刻得意萬分的說到:“是我女朋友。”

霍殷玉哼了一聲:“我還以爲是你女兒呢。”

周羣臉一黑,剛要開口罵人,霍殷玉已經動作比他更快的出手了。

她一巴掌狠狠的甩到了周羣臉上:“你丫的怎麼這麼賤啊,都說分手了就不要再見面你還在這兒死纏爛打的有意思嗎?”

“你!”周羣被打蒙了,“你丫神經病吧?”

“求愛不成就罵人,你這種男人最沒品了。”霍殷玉朝他豎起一根中指,“鄙視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不然揍你丫挺的!”

說完一把推開周羣,砰的一聲關上車門,揚長而去。

周羣被車尾的尾氣噴了一身,不由的大罵:“你也別讓我再看見你,要不然……”

“周羣!”背後忽然傳來一聲嬌呵。

周羣頭皮一麻,壞了,剛剛的事肯定都被她看見了。

他急忙擠出一個二百五似的笑容:“嬌嬌,剛剛都是誤會誤會。”

“別再來找我,禽獸!”美女甩了他一個耳光,跑了。

周羣捂着兩邊臉頰,後悔莫及,讓你丫的愛管閒事,現在好了吧,到嘴的鴨子都給飛了。

他看看那小姑娘跑起來又圓又翹的屁股,悔的腸子都青了,還是一隻嫩鴨子。

不行,他這是爲了兄弟做出的犧牲,必須去找他要點補償才行。

而這邊,霍殷玉也打了個電話給霍殷容:“哥,你得請我吃大餐,爲了餘式微那丫頭,我都遇上神經病了。”

再說陳夫人回到醫院之後,先觀察一番陳司令的臉色,發現他心情還不錯,然後狀似無意的說到:“聽振東說那個救了咱兒子的人找到了。”

陳司令放下手中的報紙,從老花鏡底下看了一眼陳夫人,然後問到:“哦?人呢?帶過來了嗎?”

陳夫人立刻說:“我看你是做官做糊塗了,怎麼能讓救命恩人來看咱們呢,應該是咱們上門去看人家啊。”

陳司令抖了抖報紙,然後說到:“你說的對,安排一下吧,我這兩天身體還不錯,可以堅持上門去拜訪一下。”

陳夫人眼珠轉了轉,先幫陳司令切了點他愛吃的水果,然後才柔聲說到:“你身體不好,最好還是別走動,不過,我已經去看過了。”

陳司令擡了一下頭,說到:“我不管你什麼想法,只要人家提了要求,必須全部給我答應下來,不許推三阻四也不許討價還價。”

“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是那種沒見識的人嗎?”陳夫人立刻說到,“而且人家人還挺不錯的,特別的通情達理,更重要的是,那救了瀚東的人,還是熟人,前不久才見過的。”

“哦?誰?”陳司令問,他也有些好奇了,連報紙都扔在了一邊。

陳夫人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他的神色,然後才緩緩的說到:“霍殷玉,霍家的那個大丫頭,昨兒晚上也來了,就站在霍老爺子的旁邊。”

那天陳司令的身體剛好格外的不舒服,所以早早的就睡了,霍剛來的時候他也不知道,後來才聽陳夫人說的,他當時就罵她不懂禮數,竟然都不把他叫起來。

聽到陳夫人這麼說,他自然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不過,既然是霍家的人,那這就難辦了。

陳司令沉沉的說到:“你看你,說話做事都不留三分餘地,現在我們哪還有臉再去見霍家的人?”

陳夫人立刻說:“所以我才說那姑娘大氣,我找她她也來了,一個字沒怪罪咱,胸襟坦蕩,和咱們瀚東真是相配。”

陳司令皺了一下眉頭:“這和配不配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你忘了?當初咱們要和霍家聯姻,選中的就是這個叫霍殷玉的,可惜造化弄人,後來娶了個餘式微回來,不三不四的。”陳夫人不滿的癟癟嘴。

陳司令立刻喝止住:“你怎麼說話的,什麼叫不三不四?她都已經是瀚東的老婆你我的兒媳婦了,你這麼說不是在臊自己的臉?”

“可她又不能陪瀚東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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