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曜覺得齊安然這話另有所指,臉色猝然一變,張嘴想要辯駁。
齊安然卻已經先一步站起身來:“賈先生除了請家教這事還有別的什麼事要說嗎?沒有的話,我就先走了,陽陽那邊已經快下課了,我得過去接他了。”
顧景曜也站起身來想要挽留,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任何挽留的話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齊安然毫不猶豫的起身離開。
江淮移至始至終都站在顧景曜的身後看着這一切,只是他也清楚,這事沒有他插嘴的餘地。
直至看到齊安然離開,江淮移才終於忍不住上前一步,開口道:“老大,你怎麼就這麼讓安然小姐走了?你跟她明明就是……你剛剛怎麼就不說呢?”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她剛剛說的那些,你不都聽到了嗎?現在過得很好,過去的十幾年裡,她的生活裡沒有爸爸這個人,現在也不需要,她根本就不想認我。”顧景曜的臉色慘白,整個人都像是經過一場生死搏鬥一般,虛弱而憔悴。
這是江淮移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從未見過的。
江淮移眉頭緊擰,一臉不贊同道:“老大你都沒跟她說清楚,怎麼就知道她不想認你?當年的事情,我也多少聽說過一些,你之所以跟安然小姐的媽媽分開完全就是個誤會,是老夫人故意設計拆散你們。這麼多年來,你再沒有跟別的女人親近過,就連墨闌少將都是你領養的。這些事情你不解釋,安然小姐又怎麼能明白?”
江淮移最接受不了的其實不是齊安然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父親,而是齊安然誤會自家老大腳踩幾條船,劈腿甚至是出軌。
她覺得自己那個素昧謀面的父親辜負背叛了她的母親,卻不知道所謂的背叛表象之下藏着怎樣的一顆真心。
顧景曜聽着江淮移的話語,並沒有被安慰到,反而自嘲的笑笑道:“她明白了又怎樣?終究還是我辜負了她們母女倆,讓她們平白了受了那麼多的苦。而且,她現在的身份,我跟她相認,未必就是好的。”
江淮移愣住,這纔想起齊安然現在可是帝國霍亦臻霍將軍的妻子。
以聯邦與帝國現在緊張的關係來看,顧景曜真要跟她相認了,確實未必是好事。
顧景曜知道江淮移明白了,也就沒再多說什麼了,只轉頭隔着玻璃窗看了一眼已經走到校門口那邊的齊安然。
這會幼兒園內已經陸陸續續有孩子出來了,齊安然的注意力全在那些個走出來的小蘿蔔頭身上,很快便接到了自己想接的人。
顧景曜就這麼靜靜的看着齊安然淡笑着衝孩子招手,在接到孩子之後又低着頭跟孩子說着什麼。
兩人就這麼一邊說笑一邊坐進了接送齊安然的那輛車子,揚長而去。
顧景曜看着這一幕,想到齊安然剛剛同自己說的那些話,心中突然生出了一個想法。
或許,他並不該執着的想要一個身份,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她,守着她,保護她,看着她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活着,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