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平藉着酒勁,本來就熱血膨脹,這會兒被她的話輕輕一撩,根本就無法抵抗,也壓根不想抵抗。
說到底,這是他們正兒八經的洞房花燭夜,良辰美景,何許珍貴?
但是當那雙溫熱的小手急躁地想要去扒他的衣服時,他卻一個翻身,仰面坐了起來,隨手便碰到了熱炕頭旁邊的小圓桌。
見他端起一個精緻的琉璃酒壺,她頓時不依,皺了皺眉。
“小叔,還喝啊?我今天都快喝飽了。”
“那是和旁人喝,咱們自己還沒喝。”
沈浩平笑盈盈,站起身提着那壺酒,非常講究地拿起桌上的兩隻夜光杯,晶瑩飄香的透明液體便拋出一個好看的弧線,落入酒杯裡。
夜光杯頓時冒着青煙,就像變戲法一般。
林恩然的眼睛都看呆了,整個人坐直起來,探着腦袋往圓桌上瞅。
“小叔,這是什麼酒呀?好神奇!我……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好看的酒呢。”
她像個小土鱉般擡起那雙澄澈的眸子,這會兒眼裡的迷離全被那股子好起勁給填滿。
沈浩平慢悠悠地倒上第二杯,動作優雅而認真,一手負在身後,一手執壺。
第二杯夜光杯如同上一杯一樣,冒着一股青煙,酒香頓時撩鼻。
和小叔在一起,不僅時常有驚喜,甚至還有許多驚奇。
他將琉璃酒壺平放在圓桌上,一手一隻夜光杯,遞給她一隻。
“合巹酒,什麼意思該懂了吧?”
“……就是交杯酒的意思唄,我懂啊。”她趕緊坐直了身子,端起酒杯的時候,發現酒杯涼涼的,整個夜光杯拿在手裡,發出明亮的幽綠光芒。
這哪裡是酒,簡直就是一道美麗的風景,不禁讓人想到李白的一句好詩: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小叔,這酒好神奇,爲什麼會冒煙啊。”她仍舊愣愣地看着杯裡,仿若在酒杯裡能看到一輪明月,她晃一晃杯子,明月便跟着一起晃盪。
驚歎!神奇!
沈浩平卻不着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坐到了她身側,繞上了她的胳膊,和她的杯子輕輕碰了一下。
砰——的清脆一聲,宛若銀鈴輕響一般。
她眨了眨眼,跟着他的節奏,仰起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酒透心涼,帶着一絲絲的甘甜,不像白天猛灌的啤酒、白酒、紅酒,怎麼喝都有一股澀味。
這酒剛入嘴沁涼,隨之便有一股清甜湮沒整個喉頭,之後便整個化入心底裡。
她驚奇地睜大眼睛,沈浩平卻盈盈一笑,“夜光杯本身就涼,我這就提前溫熱過,冷熱相遇,自然就是剛纔你看到景象。這酒和這酒杯都是我們祖上傳下來的,不僅是我這兒,沈俊風那小子也懂,只是他不屑於這些祖輩的東西,是以我把這些老古董都討要了過來。”
“沈俊風啊,他就是個土鱉。”林恩然忍不住吐槽道,其實說別人土,她自己又何嘗不土呢?
和小叔相處地越久,便越會發現,他是個很內秀的男人,深藏不露,雖從戎,實則更適合做一個才子。
要是把他放在古代,他肯定更願意做李白那種仰天大笑出門去的詩人,而不是‘一身能擘兩雕弧,虜騎千重只似無’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