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我已經到達雲南,現在就跟那個有紋身的人住在同一個旅館內。”王昊平安抵達後,給陸子皓打來電話,彙報着情況。
“嗯,一定要注意安全。”陸子皓沉聲囑咐着。
“是,請首長放心。”王昊回答。
簡單的通話過後,陸子皓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景色。今天天氣不算太好,但卻稀罕地沒有出現北方冬季一慣的霧霾。
太陽在雲層裡一會露出來,一會又躲了進去,好像在跟大家玩着捉迷藏。
陸子皓的臉上有些落莫,因爲身份原因,好多事情他都不能親自跟着抓捕罪犯。他們是特種兵,是保家爲國卻又不能對外宣佈真實身份的一種人。
他們有他們的紀律,也有他們的許多無耐。
他們每天面對的都是一些窮兇極惡,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就像他剛進入這個隊伍的時候,領導給他們的訓話時說的:“既然我們已經進入了這個神聖的部隊,那我們就已經做好了隨時爲國犧牲的準備。大家不能有任何抱怨,更不能有任何不捨,只有我們的付出,才能換來祖國的和平。大家有沒有信心做到?”
“有!”他們個個聲音宏亮地回答着領導,當時的陸子皓就站在最前面。
陸子皓靠在窗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夾着一根菸。他放在嘴邊輕輕吸着吐着,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發泄他此時心中的落莫……
“噹……”一聲敲門聲傳來。
陸子皓轉身看着從門外走進來的宋淺淺,她兩手抱着一大疊文件,也許裡怕滑落,她那柔嫩的下巴緊緊貼在文件上。也許是太用力了,下巴都已經出現了一層褶皺。
看着她那模樣,陸子皓心裡卻有些心疼。好像他不該給宋淺淺安排這麼多些工作,以前這些活都是王昊做,他是個男人,又受了這麼多年的訓練,這點工作肯定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可宋淺淺是個柔弱的女生,雖然經常嘴上不饒人,但畢竟體力太小,剛纔的這些文件就已經把她累的夠嗆。
宋淺淺把複印好的文件放在陸子皓的辦公桌上,她靠在桌邊,輕輕地喘着氣。她的額頭上已經往外滲着一些汗珠,臉蛋也微微泛着紅暈。
“你這裡在哪裡複印的?怎麼還累成這個樣子。”陸子皓將手中的煙熄滅,重站坐回椅子上。他看到宋淺淺在剛進門時,皺了一下眉頭,她應該是不喜歡聞菸草的味道。
宋淺淺太矮了,每次跟她說話,陸子皓都覺得自己的脖子疼。現在他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坐在椅子上,他們的視線就基本對平。
“我在我部門複印的。”宋淺淺拍着這一疊文件,輕輕喘着氣說。
剛纔她都快累死了,剛回到部門,就被同事們呼啦一下子圍了起來。每個人都像餓狼見到鮮肉一樣,那飢渴的模樣,到現在想想,宋淺淺都覺得可怕。
“淺淺,你被調到總裁辦公室還回來嗎?”同事甲趴在複印機上興沖沖地看着宋淺淺,好像下一秒她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只是臨時的,總裁的秘書出差了,我只是臨時替補。”宋淺淺一邊輕聲回答,一邊用手推了推那個同事的胳膊。拜託,複印機被同事壓着,她要怎麼複印?再說了,回去交差晚了,陸子皓那傢伙肯定又要罵人了。
“淺淺,你是不是在和總裁談戀愛?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呢?”同事乙問的就更離譜了。
“沒有,真沒有。”宋淺淺舉着自己的右手跟大家保證着,她的這些同事們也太有意思了,這都哪跟哪呀。
同事們圍着她七嘴八舌地問着各種問題,宋淺淺扶着發脹的腦袋,覺得自己真的無力再回答大家的各種問題。
“都幹什麼呢?上班時間是讓你們在這喝茶聊天的嗎?”
就在宋淺淺想要逃跑的時候,王安妮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本來圍在她身邊的同事一下子全散開,回到自己各自的工作崗位上假裝工作着。
宋淺淺感激地看了看王安妮,臉上的無耐也變成了微笑。
“快忙吧,有需要就找我。”王安妮拍了拍宋淺淺的肩,輕聲說着。
“謝謝王主任,不是謝謝安妮姐。我就去總裁那幫幾天忙,過幾天就回來。”宋淺淺解釋着,怕她再對借調這件事有什麼誤會。
“我知道的,剛纔總裁給我打電話了,說你事先並不知道調動的事。”王安妮笑着,精緻的臉上沒有一絲不悅。
“謝謝安妮姐,那我先忙了。”宋淺淺高興地說。
“快忙吧。”王安妮說完,踩着高跟鞋便走了。
宋淺淺趕緊把文件複印完,又抱着這一大疊文件跑到陸子皓的辦公室,所以她纔會累的這麼氣喘吁吁。
陸子皓有些奇怪,放着外面的複印機不用,幹嘛還要跑到樓下她的部門去複印?難道是不捨得她的那些同事?
“門外就有複印機你不知道?”
“我知道呀,但我不熟悉怎麼用,萬一用壞了我還得賠。我們部門的複印機我比較熟,所以複印起來也比較快。”宋淺淺看着陸子皓輕聲說着,房間裡的煙味很大,難道他有什麼心事?
“我是說你傻呢,還是說你蠢呢?在外面複印這些文件最多也就是用十分鐘,而你卻跑到樓下你的部門用了半個小時,你說這兩種到底哪個更快?”陸子皓看着腕中的手錶,沉聲說着。
“有嗎?差不多吧?”宋淺淺不確定地回答,這傢伙真恐怖,連時間也這麼精準,有強迫症吧。
“有!我看你寧願往樓下跑也不想學外面的複印機,是覺得以後你不會在這裡長幹吧?”陸子皓一語戳到重點,這小丫頭的心思,他比誰都清楚。
宋淺淺的小臉上一片緋紅,她有這麼明顯嗎?雖然她心中就是這麼想的。
陸子皓看着她,給了她一個難道不是的表情。
“宋淺淺,你還是把你那小心思收起來。以後只要王昊出差,你就是他的替補。”陸子皓低頭看着手中的文件,低聲說出宋淺淺心中最擔心的事。
“爲什麼是我?”宋淺淺皺着小臉問,那委屈的表情很是可愛。
“那你說爲什麼?”陸子皓擡起頭,將問題成功地扔回給了宋淺淺。
宋淺淺心裡偷罵着,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怎麼會知道你那黑心裡面想什麼?
“我怎麼會知道,我不清楚。”
“那我也不知道。”陸子皓一臉的賴皮,那不着四六的表情跟他總裁的身份極其不符。
“你……”宋淺淺後面的字還沒罵出來,就看到陸子皓朝她投警告的目光。
宋淺淺非常認慫地閉上了嘴,罵他的話也隨着口水咽回到自己肚子裡。這裡畢竟是在公司內部,她也不能太讓陸子皓難堪。更何況他還是領導,她也不能太沒分寸了。
“宋淺淺,我給你一下午的時間去熟悉外面的東西。如果再讓我發現你不按我說的做的話,小心我扣你的工資。”陸子皓壞壞地威脅着她,這丫頭最怕扣工資了。
“扣工資?”宋淺淺一聽這三個字立馬激動地問:“那要扣多少?”
“不多,三倍。”陸子皓看着宋淺淺的表情很是好玩,故意伸着三個手指逗着她。
“什麼?你這個黑心老闆,你給我才雙倍,扣的話卻變成了三倍。就算把我賣了,我也還不起呀。”宋淺淺掰着手指算着,這樣下去,她工作犯一次錯那她這三個月的工作不就白乾了。
陸子皓看着如同守財奴一樣的宋淺淺,突然覺得這丫頭倒不作做。在他面前也很真實,也不玩虛的。
“宋淺淺,在你心裡,是不是隻有錢纔是最重要的?”陸子皓一直很好奇這個問題,今天決定跟她問清楚。
“當然了,沒錢那可是萬萬不行的。”宋淺淺從小在工人家庭長大,她深深地瞭解工人沒有其它收入,只靠那點死工資的生活是多麼艱難。萬一哪個月再碰上什麼工廠效益不好,請假罰款之類的,那這個月的生活恐怕就得勒緊褲腰帶生活了。
她從小就知道,只有好好工作,纔不至於會餓肚子。
“你這個守財奴。”陸子皓輕哼着,但從心底很是佩服宋淺淺能夠說實話。
宋淺淺聽着他的話,倒是一臉的無所謂。反而一本正經地說:“這有什麼,我不覺得這很丟人呀。我是靠自己的辛苦勞動掙的錢,吝嗇一點又有什麼?你以爲誰都能跟你們一樣,一出生就在有錢人家嗎?你們從小過着衣食無憂的生活,肯定不會明白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的生活。要不然人們常說,投胎也是個技術活。”
陸子皓靜靜地看着宋淺淺,雖然她沒有過多地提到小時候的生活有多麼艱難,但從她的語氣和表情中,他看到了她的許多無耐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