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說得結結巴巴,讓焰君煌不滿意到了極點,這廝犯了這種錯誤,居然連車牌號,兇手什麼的全然不知,氣死他了,又一腳踢過來,卻見一道白影從眼前晃過,那一腳深深踢倒她身上。
女人側腰受傷,退開一步,焰君煌定睛一看,見了這張烙印在靈魂深處的臉孔,兩道劍眉擰成了一個‘川’字,撲上前,一把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大掌急切地往女人腰上摸去:“有沒有傷到?”
言語中的焦急很難用筆墨去描繪!
小蘇子見了,嚇了一大跳,臉色也變了,急忙撲跪過來,對着米妞磕着頭:“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嗚嗚!
“無大礙!”飛兒搖了搖頭,望向焰君煌的眼瞳有些幽深,腰部傳來了隱隱的疼痛感覺。
“我看看。”焰君煌哪能相信,正欲想撩起她的衣衫邊緣,卻被飛兒伸手按住大掌!
“別!”開玩笑,再疼也不能當着小蘇子的面兒給他看,小蘇子畢竟不是太監啊!
焰君煌當然懂,剛纔那一腳還好比踢的上一腳輕,他們在格鬥的時,經常打小蘇子,小蘇子也能夠承受他的腳力,踢在飛兒腰上是萬幸,如果踢到她肚子上,那會讓他追悔莫及了。
“不管小蘇子的事,饒了他吧!”飛兒替小蘇子求情!
焰君煌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又給了小蘇子一腳,怒斥:“給我到書房面壁思過去。”
“是。”小蘇子聽了首長下達的指令,風風火火起身就跑去了書房!
*
身着白袍的醫生取下了聽診器,拿着處方籤,取下左胸口袋上掛的鋼筆,刷刷在處方簽上划着字,邊道:“沒什麼大礙,未傷到筋骨,只是有些皮外傷,用藥敷一敷就沒事了。”
下人受令跟隨着醫生去取藥了,焰首長讓傭人端來盆子,將乾毛巾打溼擰乾,然後,掀起飛兒的衣裙,用微熱的毛巾蓋在了她腰上有些紅潤的地方。
“我來吧!”飛兒平時雖性格大大咧咧,可是,這樣讓一個大男人爲自己做這種事,還真是有些無從適應,焰君煌是何許人也啊!居然可以把這種事情做得如此細緻,認真!
首長大人沒有說話,大掌仍然按在了溼毛巾上,另一支手掌也沒閒着,開始在米妞身上一種亂摸,飛兒到抽了一口冷氣,拍掉他不規矩的爪子!
“幫你敷,你也得給些獎勵啊!這樣才叫公平?”首長大人第一次耍貧!“切,你整天就一副色胚樣!不知道對其他女人是不是一樣?”米妞故意板起了臉孔,想詐一詐,其實也是說着玩,沒想到首長大人卻當了真。
將她臉扳了過來,勾起她圓潤的下巴,八板正紅道:“對其他女人,我可沒那閒功夫,不知道爲什麼,我一看到這張嘴兒,身上這條毛毛蟲就難受的發慌,狠不能將整個身子爬到你這櫻紅的嘴兒裡。”
這男人三句話不離老本行,言語間全是挑逗,眉宇全是說不盡的暖昧!
“去。”飛兒伸手在他臉頰上輕拍了一下,見時間足夠了,男人取下漸漸變涼的溼毛巾,把它扔到了熱水盆裡,抓起她一雙玉指就猛啃!一根手指連着一根手指。
“你都不知道這兩天,我是怎麼過來的,想你啊!毛毛蟲疼,渾身疼,心更疼!”
“喂!”抽出自己的蔥尖玉指。“你能不能正經一點?”“我一直很正經啊!”焰君煌覺得自己很無辜,樑軍強不是給他說,見到心愛的女人要說盡人世間暖昧的話語麼?說得越甜蜜,女人越喜歡,可是,他覺得在飛兒這兒不見效啊!
“你回來幹什麼?”“不是出事了麼?”這問題真的很白癡,她都出事了,他哪還有心思呆在部隊裡啊,就像一隻火箭一樣飛了回來。
“真是沒出息!”她橫看豎看,都覺得焰君煌不該是如此感性的人,這種有巨大成就的男人,不是應該以大局爲重,事業爲重啊!
“你老爸罵得真對,再大的權利也會被你折騰沒了。你這個樣子,全軍區的人會怎麼看你啊!”言語中沒有責備,有的全是滿滿的心疼,她只是不想成爲他的累贅,不想成爲世人眼中的狐狸精,如果真以後發生了什麼,她不成了千古罪人了。想想古代那些倍伴在君王身邊的帝妃,昏君一垮臺,帝妃們身上揹負着沉重的十字架,全成了禍國殃民的妖姬了。
她纔不要呢!
“是啊!他罵得對,從小教育我,不愛美人愛江山,可是,他媽的,就愛美人不愛江山,感情的事,自己不能左右。”她們都說對了,他就是一個沒出息的主兒,看到米妞,七魂就丟了六魄,每天想着,都會心口發疼,也許是得來不易吧!才應該更珍惜!誰要敢動他的女人,那就是一個死字。
幽深的黑眸裡滑掠過兇狠的光芒!
“言歸正傳,你看到那輛白色跑車車主沒?”“是白素宛!”對於這件事,飛兒也不想瞞他。“怎麼又是這個女人?你說你爸都給你生了一下什麼姐兒啊?”
焰首長什麼話?飛兒只能翻了翻白眼,用手指戮着他的額角,反擊調佩:“你焰家也好不到哪兒去?你大哥不是在外養了情婦麼?”她不敢說他的母親李鳳嬌,李鳳嬌也不是焰嘯虎的原配,焰君煌是焰司令的老來子,再怎麼不怕死,也不敢去說他老媽啊!
男人都是那種極要面子的動物,罵我可以,罵我老媽可不行,非宰了你不可,就這種架勢!
“你別學他纔好,如果你學他,我一腳揣了你,再找一個比你更優秀的。”
“你敢嗎?”焰君煌脣間的笑容漸漸隱沒,說這兩個字無形之中帶着一種霸氣與狂妄,是的,她不敢,也只是說說而已,一旦給他結了婚,她就全身心都是他的,絕不會再有二心了。
“有什麼不敢的?”心裡這樣想,可是,嘴巴上卻總是不服輸。“是嗎?”男人問着,一把將她扯到自己懷裡,扣住她下巴,俯頭,就是一個灼熱纏綿的深吻!吻得她幾乎都快喘不過氣來了,仍然不鬆手,指甲在他身上掐了一把,他才終於放開,用脣抵在她的脣,氣喘如牛:“如果你敢,就罰你不準穿衣服。”“你變態啊?”又不是原始人,居然罰她不穿衣服。
人不穿衣用遮羞,連動物都不如了。暗自在他腰上狠掐了一把,作爲亂說話的懲戒!
“我是說在這屋子裡啊!不準穿衣服,給我一個人看。”說着,向她閃了一記暖昧的眼風,大掌摸向了她大腿間……讓她光着身子在這屋子裡活動,還不如直接讓她掛了好,死變態,飛兒拍開了他的龍爪子。
男人永遠只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連焰君煌這種氣勢滔天的也不例外!真是甘拜下風,焰東浩其實在這方面要呆板一些,加想起她們的過去,他從未敢對她做出這種舉動,當然,那時候的她地位要高,就如古代的公主與附馬,即便是牀第間,附馬也不能隨心所欲,隨時隨地要照顧着公主的感受!
“想好怎麼報復沒有?”長指輕颳着她的鼻子,隨意一問,語氣庸懶!
“先強後殺!”
“已經奸過了。”呵呵!首長大人發出一聲燦笑,她說怎麼報復,他就怎麼做,這一刻,他是呆在她身邊一條忠實的狼犬而已。
也對,強姦已經弄過了,並且,還把那段三男強口奸一女的視頻發上了網絡,現在,整個京都已經轟動了,一刀殺了太便宜那賤人了,米妞沉吟半晌,將焰首長頭拉過來,紅脣湊入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然後,自個兒掩嘴偷笑。“嗯!”首長大人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一個勁兒地點頭。
勾起她的下巴,似黑潭一樣的眼眸泛着亮麗的光彩,似想要望進她靈魂深處:“我有一要求。今晚,咱們換一個姿勢,你當夠了女王可爽了,也讓我爽一次?”
什麼意思?飛兒並沒搞懂他的意思,焰首長衝着她眨了眨眼睛,薄脣抵在她耳朵邊,道:“今晚,你……趴……着,這樣也不會傷到寶寶。”
騰地,臉孔發燙,飛兒感覺自己一張臉孔紅到了脖子根部,這臭男人,又要欺負她,居然讓她當狗,不爽,不爽,一拳打在了他厚實的肩背上,她嘶吼着:“我不要當狗。”“沒說你是狗啊?”他幾時讓她當狗了,真是無辜!
“沒讓你當狗,只是讓你享受被忠犬寵愛的殊榮,要不,咱現在來試一試?”
聞言,飛兒想跑,剛邁步就被人抓了回來,攬進胸懷,抵至大牀,他身體很高大,肩膀也很寬厚,身形即時籠罩住她,不多時,欺身而上,而她,則成了掙扎無望的小白兔,被他抹乾吃淨。
福利討夠,首長大人衣冠楚楚走出寬大臥室,將小蘇子呼來:“去把那段出事現場監控視頻摘了。”
小蘇子領命而去,半小時回,急急忙忙奔入書房:“報告君皇,監控視頻已經被人摘了。”
遲了一步,也是他預想的結果,這麼一段時間,足夠他們去下手賄賂那段路的交警!
“帶一個班,去把壞人抓來!”
命令已下,可是,小蘇子仍然忤在原地,眉頭擰成了蚯蚓,唯唯諾諾回:“君皇,我調不動一個班。”
“什麼話?”他孃的,他堂堂空軍大校的警衛員調不動一個班的兵力?
發現小蘇子說話不太正常,結結巴巴,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說。”簡潔的一個字讓小蘇子膽戰心驚如實稟告。
“報告君皇,現在,各大新聞版頭條全是你與米秘書共結連理的消息。所有人……都在……罵你……說你禽獸不如……”‘啪’,小蘇子話都還沒有說完,一個筆筒就向他砸了過來,身子不敢偏,筆筒從他肩膀處一公分的距離划過去,砸到了牆壁上摔得粉碎。
焰君煌不是一般的人物,腦子迅速轉動,黑眸裡閃耀着睿智的光芒,他知道小蘇子不會騙他,小蘇子調動不了一個班的兵力,也就是說,他手中的權力被人削減,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爲什麼沒有通知他,也或者說,這一切是父親在作祟,記得前兩在,他不理父親的滔天巨罵,義無反顧,追鬱着米妞的身影離開,他以爲父親只是說說而已,畢竟,向來,他都是老爹心中最優秀的一個兒子,他不可能就這樣斷送了他的前程!
虎毒還不食子,而且,知父莫如子,焰司令一向刀子嘴,豆腐心,要不然,焰氏家族的那兩頭惡狼也不可能如此囂張!
見焰首長一頭霧水,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小蘇子只得清了清嗓子,小心警慎地相告。
“是有人把你與米妞的事捅給了報社,然後,大家都罵你們。”罵得有多難聽,小蘇子就不想說了,他還想保住自己的項上人頭,那些話聽了,首長絕對會怒髮衝冠,火冒三丈,報紙上說焰君煌強搶侄兒妻,是侄子婚姻中的第三者,說米妞是一個不要臉的爛貨,跟完了侄子,跟叔叔,說她們兩個狼狽爲奸!
這些話他小蘇子怎麼敢告訴君皇嘛!
焰首長向來不看新聞,也不太關注這種亂七八糟的新聞,‘噹噹噹’彩信玲聲在靜謐的屋子裡響起,按下收件箱,採信上面明示有一條軍區發來的短消息:“焰大校,因某某事件,你已被停職,組織上考慮你勞苦功高,故而讓你將功贖罪,派你去美國舊金山端某毒口梟窩點。”
‘啪’,手機被擲出,砸到地板上摔得粉碎,他媽的,果真如此,老爹就是想收他,逼他回焰府,將他的職停了,還讓他把部隊開赴到舊金山端某毒梟老巢!
如果真是這樣,他怎麼給米妞報仇?小蘇子望着地上摔得七零八散的手機機身,背心‘騰’地就冒着一股子冷寒!
“把你手機借我。”“是。”小蘇子不敢遲疑一秒,急忙將自個兒手機逞上。
焰君煌拔通了一個號碼,眉宇間的陰戾不斷繚繞,狂肆話音泄出薄脣:“老五,跟我整幾個人來。”
“四哥,不行啊!大伯不許。”焰天耀的聲音透着一絲焦急,他被焰嘯虎禁足了,在臥室裡轉來轉去,心裡正鬱悶的發慌,正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當不當我是哥?”見老五也被父親禁足,焰君煌眉宇間閃現三條黑線,他孃的,如果是別人他都快殺過去了,偏偏是最疼他,現在卻限制他,不准他娶米妞的老頭子。
“當啊!四哥,大伯說,要是我敢幫你,讓我直接滾出焰家,我像你,我離開了焰家,我活不下去。”過慣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錦衣玉食的生活,他不想離開焰家。
“沒出息!”焰君煌真想掐死老五得了。
“四哥,你可以找其他人,你以前不是有那麼多哥們兒嘛!”焰天耀一句提醒,讓焰君煌‘啪’地掛斷了電話。
緊接着,擡指又拔了一串熟悉的號碼:“駱子,哥們兒,求你一點事。”“好說。”電話傳來了駱北城低沉同樣迷人的嗓音。
*
薄霧纏繞,本已停息的白雪又開始落落續續下起來,這是一個不平常的冬天!
一朵又一朵白雪花輕盈飄墜,女人下身是黑色皮褲一步裙,黑色的及膝長靴,上身是黑色的緊身內衣,外套是一件白色的及腳尖暱子大衣,頭髮垂落肩頭,鑲着鑽鑽的美指捏握着一個粉紅色的皮夾子,一步又一步踩在了白茫茫的雪地上。
天,太冷了,手都凍紅了,將雙手湊到自己脣畔,哈了一口氣,一股涼意迎面撲來,嘴脣上沾上了些許的冷霧,打了一個噴嚏,鼻子漸漸變紅。
步伐停駐在了一座白色的城堡前,牆上全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這座城堡是屬於焰東浩名下財產之一,以前,焰東浩就是是把她安置在這裡,腦子裡浮現的,全是她與焰東浩偷情時纏綿的身姿,她,陷進去了,情難自拔,她愛焰東浩,她想爲焰東浩生一個孩子,可是,偏偏,事與願違,多麼可悲!她必須得靠玩欺騙的手段,才能將那個男人捆在身邊。
果果的確不是焰東浩的孩子,肚子裡的這個寶寶也不是,她打了好多通電話給他,他不接她電話,也不理她,完全把她隔絕在他的世界之外。
白天,礙於大街小巷全是她的新聞,她不敢出來,唯一晚上,才能一個人靜靜地走來這兒,望着這座沉寂的城堡,雖然不知道焰東浩到底在不在裡面,可是,心底瀰漫的全是心酸與心疼,這座城堡清冷的面容,就如焰東浩冷酷無情的輪廓,讓她的心一陣痙攣,將手撐在臨自己最近一顆冷鬆上。
夜,降降黑了下來,雪光中,她看到一枝紅梅從牆角上伸了出來,傲霜盛開,白色中夾雜着一點紅,這紅兒是那麼鮮豔,刺得她眼球好疼,擡指,摘下花朵,捏握在指尖,對着花兒冷然一笑:“紅梅,你說,傲過了寒冷的冬天,是不是就離陽光明媚的春天不遠了?”
她多麼希望,自己也如這朵紅梅花一樣,熬過了寒風凜凜的冬天,就會是春光燦爛的春天,可惜,從焰東浩冷漠無情態度看來,也許,她等不到那個陽光明媚的春天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剛轉過身,準備離開,一時間,一輛黑色小轎車飛速滑過雪地,在她腳邊停了下來,只見車廂門敞開,車子並未熄火,她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只感覺一陣疾風颳來,整個身體輕飄飄就被帶入了車廂,‘澎’,一聲巨響,黑色車門轟然閉合,她剛想張口尖叫,可惜,一團破布就塞進了她的嘴巴,呸呸呸!連呸三聲,破布還是完好無整地塞在她嘴裡,她甚至聞到了牛糞的味道,噁心,真是噁心死了。可是,她一句也罵不出來,雙手就被一根繩子捆幫了,還來不及看清眼前晃動的人影,就被一張黑色絲巾矇住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
擡腳一踢,踢了一個空,然後,再也不可能有下一次機會,整雙腿都被一個男人壓着,她知道是一個大男人,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陽剛氣息就知道,上一次的經驗教訓讓她背心發憷,感覺自己又陷入了一場陰謀中。
上一次是讓三個男人強口她,這一次呢?米飛兒又在耍什麼陰謀詭計?都是自己造的孽,由於眼前看不見,只感覺車身在不斷地迅速移動,晃得她頭昏目眩。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左右,車身停止了晃動,由於夜色很暗,很靜,所以,開門聲就顯得非常的響亮。
她被人拉出了車廂,跌跌撞撞,頭甚至還磕到了一塊牆壁,額頭好痛,肯定起了一個大包了,感覺眼前有一絲光亮晃動,她已經被扔進了一間屋子,屋子裡憑她的直覺,感覺應該有人,她發出‘唔唔唔’叫聲,想發出求救的信號,可是,屋子裡的人根本無視於她的存在。
然後,是器皿敲到盆子裡發出的清脆聲音。
“將她架到臺子上去。”一句極有威嚴的女人話音剛落,她手臂就被人狠狠地扣住,然後,整個身體被人架起,儘管她掙扎……
有人扯掉了她嘴裡的破布,吐了兩口唾沫,她就開始嚎叫起來:“你們是誰,要幹什麼?憑什麼這樣子對我?”
沒人回答她,就好似這屋子裡就只有她一個人一般。
腿開被放開,她就踢起了飛腿,開始她的力道怎麼能夠得過男人的力量……
“做什麼?”她嚎叫,有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從她心頭竄起,起初,她以爲這些男人又是要強她,終於明白她們要做什麼,白素宛開始發瘋似地掙扎,甚至,不惜去咬架着她男人的手臂,可是,使盡了力氣也沒咬倒,一口一口全撲了空……頭頂有一記不耐性的聲音劈下:“小姐,不要動,只是一個流產手術而已。”
女人的聲音,還有她出口的話讓白素宛毛骨悚然,天生女人心中那份母性……驚恐萬分之際,她掙扎得更劇烈!
那地兒猛然一疼……嚎叫一聲……
“小姐,如果你不想自己受傷,就不要動了,器具可是沒長眼的,再說,三個男人的產物,留着幹嘛?生下來對於你,對於這個孩子,也是一種恥辱。”
一字一句如冷雪飄打在她的心坎上,是呵!三個男人留在她……的產物,生下來也是一種恥辱,會毀了她的前程,毀了她的所有。
“好好的,別動,咬一下牙,幾分鐘就過去了,如果宮壁碰傷了,終身不孕,你會後悔一輩子。”女人冷嗖嗖的話音飄過來,如一股冷風,讓她整個身如掉進了冰窟窿裡了。
醫生的話爲她敲醒了警鐘,也許覺得她的話言之有理,她果然不掙扎了,除了怕自己受傷以外,也覺得這個孩子對她確實是一種侮辱,先前,留下他,只爲想用這孩子去束縛焰東浩,如今,再也沒有了任何作用,打掉以外,只是,四個月了,對於一個母親來說,悲哀是再正常不過。
她躺在那兒,撕心裂肺的疼痛襲遍她全身,整個身體止不住地顫抖,一股溼熱滾燙漸漸從溢出眼眶,遇空氣慢慢地變得冰涼,漸漸沿着她鬢髮流落!
五分鐘後,眼上的黑色布塊被人撕開,稀微的亮光出現在她模糊的視野裡,屋子裡一個人也沒有,只剩下她一個人,靜靜地躺在那兒,任眼角一顆又一顆冰涼的淚珠兒滑落。
手腳冰涼,心也一片冰涼,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無比艱難地從手術檯上起身,那個垃圾桶裡,有幾塊衛生紙包在他的身體上,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沒那個勇氣走過去探性別,心臟緊縮,喉頭哽咽!
全身冰涼,感覺沒有一絲的暖意,她想去告剛纔那夥人,可是,她無法向警方提供一絲的證據,即便是那個女人的聲音,她聽出來也是僞裝的,她沒辦法對人說,是米飛兒對她做出這種事,包括她母親白淺,還有親生父親付笛豪。
邁着蹣跚的步伐,佝僂着身子,狼狽地走出那間黑屋子,望着天上不斷飄降的雪花,吸了一口氣,掏出衣袋裡的手機,她拔打了一個電話,鬼使神差地,他居然接了。
“喂,有事?”聲線比這漫天飛舞的雪花還要令人感覺冰冷萬分。
“東浩。我……想見你。”如此狼狽之時,她仍記掛着初衷,最初,她接近焰東浩,動機不純,只是爲了報復米飛兒,嫉妒米飛兒,沒想到,在這場報復的遊戲裡,她失了心,如今,是收都收不回來。
“你覺得我們有見面的必要麼?”語畢,電話裡果絕傳來了‘嘟嘟嘟’忙音。
如此冷漠,冷血,殘忍,焰東浩,好樣的,淚水從她眼眶裡滾出,如那江河之水滔滔不絕。
過去種種,她之於他,如似水無痕,而他之於她,是如此刻骨銘心,她還真他媽的賤。
誰離開誰活不下去?焰東浩,我會挺過來的,會挺過來的。
擡頭,一陣天昏地暗,白色的身形筆直栽倒地雪地上,手機從她玉指甩出去……
……
第二天,她是從醫院裡醒來的,一大堆的醫生護幹圍繞着她轉,一雙眼睛怔怔地望着面色焦急的白淺。
“女兒,你去了哪裡?爲什麼會搞成這個樣子?”白淺找到她的時候,看她倒在雪地上,嚇得心肚兒一顫一顫的,她不知道女兒發生了什麼事?當她看到女兒裙襬上的血漬時,急得頭頂冒汗,急忙呼來了救護車,車子將她們載回了醫院,然後,她爲女兒辦理了住院手續。
沒有什麼大礙,就是身體虛弱,吃幾副中藥調理一下就可以了。
白素宛遭此打擊,並沒告訴母親自己承受了什麼,因爲,她不想說,心即然死了,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再說,她也不想要那個孩子。
她悄然派人去查了那間屋子,可是,裡面所有的證據全被人一掃而光,乾淨利落,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這拔人,無形中,讓她承受了十指連心,骨肉分離的痛苦!
她們的無情,還有焰東浩的絕情,她全部統統都記得。
終有一天,她會替自己討回這個公道,望着女兒飄渺的眼神,白淺知道女兒心中藏有心事,可是,昨天晚上,她從交警隊大隊長手裡買過來的視頻不冀而飛,所以,她心裡着急,她不想讓唯一的女兒坐牢。
已經派人去調查了,可是,那拔人回來說找不到一點兒線索。所以,她寢室難安,也不想把這件事情告訴素素,所她擔憂,着急,吃不好睡不着,天大的事兒就她自個兒來頂吧!
白素宛住院的第五天,醫院裡來了三名警察,出示證件與逮捕令,白淺淺哭天搶地,即便是搬出了付笛豪也沒有讓警察們怯步。
警察局裡
白素宛纖白手腕下戴着銀光閃閃的手銬,她站在兩個警察面前,望着電腦上播放的那段視頻,尤其是她驅着車,操縱着方向盤,火速打開車窗,取下墨鏡,眼角里閃耀着絕世的仇恨,面情卻煥發出得意的神彩,警察手指一按,畫面定格,警察指着上面女人臉孔,威嚴道:“白小姐,這是你吧?”
“無問可說,就請簽字。”面對鐵證如山,白素宛沒有狡辯,因爲,那已經是多餘的。
警察耐着性子等了半天,她卻從泛白嘴脣裡吐出兩個字:“拒籤。”
是的,她不會承認,一旦簽了字就成了鐵案,她父親石油王國的老總,想把她撈出去,也苦無想不到辦法了。
“很好,收監。”警察將那張認罪書收起,衝着屬下下令。
*
收到組織的命令,焰君煌終於迫不急待邁進了焰家的門檻!
高大筆挺的身形穿過客廳,滿身的陰戾嚇壞了一在羣傭人,個個縮着脖子躲到秦嬸身後,秦嬸也怕,不過,自己幾乎是看着這幾個少爺長大的,仗着自己是焰家的老傭人,焰家所有人都會賣她幾分薄面,可是,焰君煌剛硬的線條同樣嚇倒了她,她急忙站立於一旁,畢恭畢敬地喚了一聲:“四少爺。”
卻被焰首長無視,秦嬸面子有些掛不住,四少一向對她將長輩看,今天到底是怎麼了?轉身面色難看地衝着幾丫環們叫囂:“幹活去,都忤在這兒做什麼。”
得秦嬸令,幾丫頭紛紛散開,衝着秦嬸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焰君煌是在書房找到老爺子的,進去時,老爺子正手執毛筆,畫了一幅牧丹,墨黑的汁液落到牧丹圖的左側,蒼勁有力的字跡是:“天姿國色”四個行書字體。
“焰司令,就算停了我的職,我這輩子,照樣非米妞不娶。”
“像什麼話?”兒子的傲慢無禮氣得焰嘯虎頭頂生煙,大手一掀,調色盤從磨紗桌邊掉落到地,五顏六色的顏色混雜在了起,幾支毛筆還黏粘到了一起,成功顯示了焰司令對兒子的不滿與怒氣。
“門不敲,老子不叫,還有,米……米妞又是誰?”什麼妞,什麼哥的,焰嘯虎聽着實在不習慣,很彆扭,他也許是老了,跟不上潮流了,可是,對於鍾愛兒子首次這種無禮的行爲,氣得焰司令嗷嗷叫,要不是兒子已經一長成才,他真想過去抽他幾個巴掌。
“米飛兒,這輩子,隨便你們怎麼折騰,我焰君煌非米飛兒不娶。”君皇爲了米妞徹底與老爹卯上了。
“她不過是個二貨,值得你如此忠肝義膽麼?如果你娶了她,會讓天下人恥笑,你可是堂堂軍區大校啊!是我焰嘯虎的兒子啊!”第一次,爲了兒子的前程,焰嘯虎壓下心中憤怒,語重心長勸說幺兒子。
“焰司令,請不要侮辱她,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不怕人恥笑,我就要她,娶不到,我當和尚去。”在老爹面前,焰君煌成了一個撒嬌三歲小屁孩。
“你敢?”焰嘯虎氣得將手上毛筆向他砸了過來,綠色的軍裝,肩頭全染上一片油亮亮的黑色墨跡。
“把我惹火了沒什麼不敢的。”末了,焰君煌轉身,高在挺拔的身形果絕消失在了老爹書房。
“他孃的。”焰嘯虎氣得擡手就捂住了左胸口,心一陣絞痛,剛毅的臉孔抽搐着,警衛員嚇得面色鐵青,急忙找出藥,倒了杯白開水,遞到了他的手上。
吃了花,順了氣好多了,那臭小子居然敢威脅他,娶不到米飛兒,居然要去當和尚的,媽的,他前世是造了什麼孽,焰家所有人的希望都在他焰君煌身上,他到好,卻這樣辜負他一番期負,如此用情之深,真是難成大器。
“真是一個臭小子。”擡起一腳,將腳邊的椅凳踢飛,嚇得警衛員面色慘白,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第二天,焰司令身邊的王警衛員向焰君煌送來了一封信,信上內容簡短。
只有寥寥數語,焰君煌瀏覽完,整個人久久地忤在原地良久,將信函一寸寸地捏皺,最後揉成了一團。
“小王,回去告訴司令,不摧毀舊金山毒梟窩點,絕不回來。”
“是。”小王興高彩烈迴歸,向司令稟報了四少的話,焰嘯虎嘴角揚起一抹狐狸般的微笑。
暗忖:老四,老子是條大老虎,你是一條小老虎,小老虎怎麼鬥得過大老虎呢?姜可還是老的辣,軍令狀已經立下,就不要反悔。
*
醫院裡走廊上瀰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飛兒腳步有些倉促,焰君煌步子緊隨,軍大衣下襬飄開,成幾朵漂亮的海浪花,他們的出現,讓走廊引起了一陣騷動。
“天啊!那是焰大校嗎?”那尊貴的氣質,帥氣俊美的面容,就如男神一般存在於衆姑娘心目中。
“是啊!酷斃了,比報紙上,電視上看到的還有帥啊!”
“真想嫁給他做老婆。”
幾護士說得很小聲,焰君煌與米妞走到前面去了,沒聽到衆護士的嘰哩咕嚕!小蘇子衝着她們露出一抹自認爲最帥的微笑:“焰大校已經名草有主了。”
“軍哥哥,你沒談對象吧?要不,我嫁給你。”從護士羣中走出一位白衣天使,面色紅潤,五官清秀,生了一對丹鳳眼兒。
小蘇子沒想到一句話就引來了一名護士,硬要嫁給他做老婆,天啊!這什麼世道,他不過說了一句,老天就給了一個老婆,雖然,他也很想嘗一嘗雲雨的滋味,可是,他還沒想好,怎麼去安頓老婆啊?暗嗤:“如今這世道,姑娘們膽兒太大了,比他軍哥哥膽兒還大啊。”
“小蘇子。”前面傳回首長大人冷厲的呼喚聲。
“嗯!來了。”小蘇子嚇得一溜煙往前面疾奔。“兵哥哥,你慢點啊~別閃到了腿兒。”一羣護士姑娘撲嗤一聲笑了。
如今的兵哥哥膽兒真小,衆人感嘆,這世道真是變了,女人騷擾男人了,稀憾,稀憾,如果是古代跟人做妾,受盡欺凌的女人們看到了,恐怕都要從墳裡爬出來,興高彩烈鼓掌,翻身農奴把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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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跟我出去。”展夫人絲毫不領飛兒的情,在她心裡,是飛兒把展顏害成這個樣子的,她已經望着女兒默默垂淚兩天,眼睛腫得似核桃。
“阿姨,我想看看展顏,我……”她話都沒說完,一個荼杯就砸了過來,要不是飛兒躲得快,肯定就將她臉孔砸傷了,焰君煌幾個在步跑了進來,望着地面上砸得粉碎的白色荼杯,‘呼啦’一聲,火氣猶如從石頭迸發出來的岩漿一樣。
“展夫人,這只是一個意外,誰都不願意發生。”他的話帶着一股子咄咄逼人的氣勢,讓展夫人立即退開了身子,展夫人即是名門望族之後,自然也清楚這個男人的身份與地位,如果他有心偏袒米飛兒,一百個展家也惹不起。除了身家背景惹不起以外,光是亮出他大校身份,她整個人就毛骨悚然。
可是京都抖一抖,軍區也會地震的太子爺,她們展家惹不起,惹不起,只能躲。
“二十分鐘。”展夫人冷冷對米飛兒伸了兩根指頭,望向飛兒的眼神充滿了怨恨,然後,走出了病房。
“你到外面等我。”望着病牀上靜靜躺着,鼻子裡戴着氧氣罩的沉睡展顏,飛兒心裡雖傷痛,可是,還是有一番私心。
“好。”焰君煌眸光轉爲柔和,退出房間,給這對摯友絕對說話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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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靜悄悄的,只剩下了她們兩個人,飛兒從來都沒有想到,展顏會躺在病牀上,安靜地沉睡着,她多麼想念嘰嘰喳喳,經常在她耳邊如麻雀一般講着奇聞異事,說着她心中白馬王子,開朗,樂觀,積極向上的展顏。
她不想讓焰君煌留在這間屋子裡,因爲,她不想讓焰君煌與展顏見面,雖是好友,但,人都是自私的動物。
“顏,我來看你了,我好想念你,顏……”她坐到了病牀前,執起她冰冷的手,才發現她手中捏握了一張楓葉,小小的四角形楓葉,葉片已經乾枯了,輕輕從她手中抽落,楓葉展開,火紅已經褪了色,不過,依稀彷彿還能看得見血紅,這片楓葉恐怕一隻都陪伴着你,這片楓葉到底凝聚了你多少的思念?如此執着,走過無數春夏秋冬。
“對不起,展顏。”望着這枚楓葉,飛兒的眼角漸漸溼了,淚珠滴淌到楓葉上,成了一條亮晶的水線,從乾枯的葉片上滑落,滴淌到地。
她沒有辦法告訴展顏,自己懷的孩子是焰君煌,她期待着展顏能夠醒過來,可是,醒來後,她又該如何面對她?
對不起,在心中,執起展顏的玉手,她說了千千萬萬個對不起,展顏用生命維護了她的周全,然而,她卻自私到面都不讓她與焰君煌見。
“對不起,我不想寶寶沒有爸爸,我想給寶寶一個健全的家。”
從醫院出來,飛兒的心情就一直很低落!
她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壞的女人,她真的好壞好壞,展顏,有朝一日如果你知道了事情真相,你會原諒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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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剛矇矇亮,頎長筆挺的身形站在窗前,欣賞着外面一片雪景,手指上夾着一支軟包中華,菸蒂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灰也沒有磕掉,飛兒從牀上拿起一件軍大衣走來,替他披在了身上,伸手,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身,將臉蛋埋入他寬厚的肩膀上,輕輕地摩挲,他替她剷除了白素宛,如今,白素宛被關進了監獄,她心爽快極了,可是,同時,她又有些擔憂,從焰府回來後,他就不曾對她說過一句話,默聲不響地燃着煙,在她的記憶裡,他從不是一個喜歡抽菸的人,從他指節上抽走菸蒂。擰滅,丟入地板,踩熄。
動作一氣呵成,她不喜歡他抽菸,不是因爲肚子裡的孩子,是不喜歡他意氣風發的眉宇間那幾道淡淡的刻痕,指尖一空,心也空落落的,微微轉過臉,眸光鎖住了身後一張如白玉般皎好的容顏。
“等我回來。”沒有多餘的話語,只有這麼一句。“好。”也許是嗅聞到空氣裡沉悶壓抑的氣氛,她只說了一個字,什麼也沒有問,玉指漸落至他眉梢,一點一點地將他眉心的刻痕慰平。
他將她摟得很緊,很緊很緊,他怕,怕這一次離開後,她就不再屬於自己,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有這樣的預感,父親逼迫他離開京都,帶着部隊奔赴美國,讓他將功補過是假,逼他離開米妞纔是最終目的,他咬牙答應了父親的要求,不端掉盤躍踞在舊金山幾十個毒梟窩點,他絕不回來,如果成功,他便能按自己的意願達到與米妞雙棲雙飛的意願。
只是,他不想把這一切告訴米妞,怕她在家裡瞎操心。
這一夜,他沒有動她,只是緊緊地擁着她,她們無慾無求地相擁着,一夜無眠。
焰君煌帶着部隊離開京都的第二天。
李鳳嬌就帶着警衛員找到了米飛兒被兒子安置的別墅。
一身白衣,仙風立骨,領子口繡着牧丹,看起來那麼富貴,高雅,儀態萬千,保養較好面容上瀰漫着淡定的笑容,她說:“米小姐,能與我詳談麼?”
“好。”飛兒何等聰明,知道焰夫人無事不登三寶殿,見焰夫人徑自在客廳紅沙發椅子上落坐,急忙親自爲她泡了一杯茉莉花香荼,這樣的場面似乎經歷過,許久前,她與曾與焰嘯虎親自到米宅,讓她離開她兒子焰君煌。
呷了一口香荼,將杯子擱置在大理石荼几上,用手巾擦拭了一下嘴角,焰夫人淡淡的開了口。
“米小姐,我也不想與你繞彎子,你是一位聰明的姑娘,君煌把你視爲生命,按理說,我該愛烏及屋接受你,可是,天底下所有母親都是自私的,他父親不接受你們的婚姻,我也沒有辦法,我不想君煌與他父親爲你鬧得這麼僵,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所以,請體諒我一個做母親的心情,不怕你笑話,或許,你也應該知道,我是焰司令的填房太太,夫人離開時,曾握着我的手交待,讓我待她的兒子視爲己出,但是,我真心待人家,人家未必會真心待我,在焰家,如果沒有了君煌,我便一無所有。我只有這一個兒子可以依靠。
他父親已經停他的職了,這次逼他去美國端掉毒梟老巢,凶多吉少,爲了你,他可以不要榮華富貴,將父母二十幾年來的養育之恩於拋諸一邊,這是他與他父親達成的協議,如果他旋凱而歸,就是你與他大婚之日,說白了,這只是老頭子的權宜之計,他不可能真的讓他娶你,單且不說你與他尷尬的身份,你肚子裡孩子,不管是不是君煌的,生下來都會被人貽笑大方,如果你愛他,就應該爲他多想一點,如果沒有了焰家那頂光環,他也一無所有,錦衣玉食的生活,之於你,根本是天方夜談,沒有了滔天權勢,你拿什麼去鬥你那個心變成黑色的姐姐與後母?
這些尚且不說,你真忍心看着我們母子成爲街道上流落的乞丐?”
說白了,焰夫人就是以爲飛兒將焰君煌做爲是復仇的籌碼,更不相信她肚子裡的孩子是焰君煌的。
焰夫人的話雖難聽,可是,飛兒不得不正視,也不得不細思,原來焰君煌已經被焰事令停職了,那麼他把白素沈整進監獄又是怎麼做到的?這是飛兒心中一個謎團。
“請別質疑我的話,也別想着去與他私自辦理結婚手續,戶口薄一直在我這兒。”呷了一口香荼,察言觀色着,焰夫人又道:“實話對你說了吧!想要白素宛坐牢,你就得離開他,他有辦法把她送進去,我們也有上百種方法把她弄出來,你不想看到白素宛那種壞女人撞死了你的好友,還能在你面前搖武揚威吧?”
聽了這話,飛兒掌心不自禁地捏握起來,如果李鳳嬌不是焰君煌的母親,依她這種脾氣,早把她轟出門了,可是,她無法用那種蠻橫的態度去對待焰君煌的親生母親。
“我知道你不會要錢,用錢打發你,顯得太俗氣了,你也不會要。”焰夫人的話帶着幾分冰冷無情。
“焰夫人還真是瞭解我。”飛兒用着冰冷的語氣譏誚地回答。
“焰夫人要我怎麼做?”“找一個人結婚。”李鳳嬌冷血地明確說出自己目的,唯一這樣,纔會讓她兒子徹底死心。
“焰夫人,你不是神,不能主宰別人的未來,我與君煌相愛有什麼錯?”飛兒真是被焰夫人的話氣暈了,她終‘騰地’從沙發椅子上站起來,橫眉冷眉地衝着焰夫人發飆,她已經忍無可忍了。
“如果我與司令不鬆口,你的孩子永遠別想成爲焰家的子孫,君煌便無法把你娶進門,米小姐,難道你願意做君煌的情婦?當然,如果你願意,我也不介意多添一個孫子。”
李鳳嬌簡直欺人太甚,她的話如一柄柄冷刀刺進了飛兒心窩子,這女人很睿智,幾乎能夠一針見血,用那把鋒利的刀準確無誤地戮中她的軟脅。
“米長河的外孫女不可能給人家當情婦。”
“住口。”飛兒終於怒了,她指着李鳳嬌,這一刻,她覺得這女人心思好縝密,難怪能爬上今天焰家主母的位置。
“你們把他逼走,就是想徹底分開我們。”
“對。”李鳳嬌大方承認,皮笑肉不笑地起身。“不用想着歪點子,你與他是兩個世界的人,他是我一生的驕傲,我不想他的一生被一個女人毀了。”
“如果我不呢!”飛兒一向是一個倔強的主,怎麼可能按照李鳳嬌說得去做?
李鳳嬌嘴角盪漾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平靜,溫柔,端莊,賢淑,這些都是她李鳳嬌給人的好印象。
“焰家輕鬆動一根手指頭,有上千種方法讓你在這座城市裡無法立足。”
是呵!她弱小的一個女人,怎麼能夠抗得住寵大的焰氏家族?垮一個石頭下來,就可以將她壓死。
“我可以安排你相親。”“不需要。”飛兒憤怒出聲,她真想衝上去砸李鳳嬌幾拳,出一出心頭的這口惡氣。
“你這身子已經漸顯了。”焰夫人視線在她身上瀏覽了一圈,又道:“找一個男人嫁了,越快越好,米小姐,恕我冒昧,也請你體諒一顆愛兒子母親的心。前路即已選擇,後路便已封死。”這話喻意很深,眸光再次在飛兒身上掃了一圈。
“小王,咱們走。”語畢,李鳳嬌踩着高跟鞋,帶着警衛員片刻就走出了飛兒的視野。
只是,白色的身形走出飛兒住宅時,回頭,凝望向這幢住宅的眸光變得幽深,隱晦,面情掠過前所未有的複雜。
飛兒手中的拳頭捏得格格作響,她想發泄,嘶吼一聲,拳頭砸到了柔軟的沙發椅墊上,卻無彈回之力,充斥在心頭的是萬般無奈!
砸了幾個古董,飛兒不顧傭人的阻攔,撈起一件大衣就出了門,外面的雪還在飄,她在雪地上奔跑着,呼喊着:“老天,你爲什麼要這樣子待我?”
並不是一定要嫁給焰君煌,只是,她無法無視於李鳳嬌咄咄逼人的態度,在她眼中,她懷的根本就是一個孽種!她的出現,會讓焰氏整個家族蒙羞!
焰君煌,你在哪兒?爲什麼你不告訴我你已經被你父親停職?你媽媽他逼我啊!焰君煌,你聽到沒有?焰君煌,我需要你,需要你啊!她站在空曠的雪地上,將手卷成了喇叭筒,不斷呼喊着對焰君煌的期盼,還有心底深深的無奈。
望着白茫茫的雪地,飛兒擡起手,接住了那一片片雪花,薄薄的雪片沾她手心即化,她的頭髮上,衣服上,全部堆滿了雪花!
腦海裡一遍又一遍地迴旋着焰夫人的話:“孩子生下來,你怎麼自處?”
“戶口薄在我這兒,只要有我一口氣中,君煌就休想與你結婚,你的孩子永遠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請你理解一顆愛兒子的母親心,我只有他這麼一個兒子,不想他就這麼被一個女人毀了,更不想一無所有。”
“你不想君煌變得一無所有吧?”
“赫赫有名的米長河外孫女是不會跟人家當情婦的。”
“飛兒,我愛他,真的愛我,我一直在默默地等待着,我希望老天能給我一個機會,半絲機會也好,飛兒。”
展顏的聲音與李鳳嬌身影在她眼前交替出現,險些要把她逼瘋,她瘋狂地對着天吶喊了兩。
“老天,你真是殘忍。”
向來情深,奈何緣淺,這就是她與焰君煌的路,正如李鳳嬌所說,前路已經選擇,後路自己就已經封死。
四年前選擇了焰東浩,她就已經封死了自己與焰君煌之間的路!
望着掌心四角枯萎的楓葉。“顏顏,也許,我該把他還給你,顏顏,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一把捏碎了那一片四角楓葉,五指伸開,楓葉成了一把碎灰,隨着雪花飄墜落地,化爲灰燼,化爲塵土,正如她與焰君煌的這段感情,一切皆歸爲塵土。
她米飛兒向來是一個樂觀的女人,吸了一口氣,擡頭望了一下前方無盡頭的路,這條路沒有了焰君煌還是要走下去,彎腰,將一捧又一捧白雪堆在一起,不多時,一個雪人立在了雪地裡,拿起了截樹枝,在雪人旁邊劃上一行字,抱着雪人親了親,揮了揮手,也揮走了眼角不斷溢出的溼意。
“拜拜,焰君煌。”
從此,你我就是兩個世界裡的人啦!
雪還在飄,飄在了她留下的一行清晰字跡上,‘心裡永遠有了一個你’的字跡隨着雪花的飄降漸漸變得模糊!
飛兒揮了揮,拭掉眼角的雪花,喘了一口氣,心裡暗自自言自語道:“走出這片雪地,見到的第一個男人就是我未來的丈夫。”
她不想用這種隨便的方式把自己嫁了,可是,沒有辦法,正如焰夫人所說,只有她結婚,才能斷了焰君煌的念想。
剛默唸一遍,突然,踩到了一捧白雪,不小心滑跪雙膝撲跪到地,一記清脆的‘嘎止’聲充斥在耳朵邊,回頭,就看到了一輛綠色軍用吉普車穩穩地停在了自己腳邊。
愣神間,一個高大偉岸的身形從駕駛座走出,綠色軍帽下,是一張剛硬俊逸的輪廓!
“小姐,小心,路滑。”身着軍大衣男人走過來,撫起她,當看清她臉孔時,面色一怔,隨即臉上露出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怎麼會是你?米小姐。”
駱北城,駱上校,天啊!老天不會給她開這樣的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