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蘇子安排了國內最頂尖的專家爲米秀芬察看了病情,幾名很有影響力的專家會診後,得出結論:“病人因爲長期人爲用藥控制,醒來的機會十分渺茫,除了到國外做開顱手術,需要承擔的風險是百分之零點七。”
也就是說,米秀芬醒來的機會只有百分之零點七的機會,飛兒站在母親的病牀前,望着沉睡中的母親,護士爲她洗了澡,穿上了乾淨的衣服,並梳了秀髮,將秀髮爲她挽到了後面,成一個漂亮的髻,整理了儀容,整個人乾淨漂亮多了。
調理了兩天,醫生爲她輸了營養藥品,臉頰上也漸漸豐諛,雪白的面色也慢慢變得紅潤,與先前比,多了幾分生機!
彎下腰,伸手將母親垂落兩鬢的秀髮輕輕捋於耳背後,輕輕地,輕輕地執起了母親有一些冰涼的素手,飛兒蹲了下去,將母親的手貼在了自己臉頰上。
一遍又一遍地磨娑:“媽,我是飛兒,是你的飛兒,你能聽得到我講話嗎?媽媽,飛兒很想你,你知道麼?”
醫生讓她一天與母親說三次話,讓她打動母親的心,激起母親求生的慾望,植物人能醒過來的先例,除了藥物治療以外,除了就是親情,或者愛情,激起病患求生的意志,醫生說,植物人醒過來的病案很多,就目前而言,飛兒不想把母親送去國外就醫,母親剛剛回到她身邊,她不想冒失去母親的這份兒危險。
所以,她決定用親情患醒她,這樣,至少沒有任何風險,就算是母親醒不過來,但,終究她還是一個有母親的人。
緩緩站起身子,將母親的素手擱到了自己凸起的腹部上,抓着母親的玉掌,一遍又一遍在自己的腹部上磨娑,揉着圈兒,兩眼唏噓:“媽,能感受得到嗎?我懷寶寶了,你外孫啊!以前,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有一個外孫麼?希望飛兒能懷上寶寶嗎?你快醒過來,好不好,媽,我們來一個約定,寶寶出生之日,也是你醒來之時,讓我們母女團聚吧!”
“說了這麼多,你該休息了,媽媽。”醫生說,不能讓母親太過於勞累,她說了這麼多,應該適當讓母親休息了。飛兒把她的手放到了暖暖的被窩裡,爲她蓋好了棉被,再深深地看了老媽一眼,轉身走出了特殊的高幹病房。
這間臥室好寬敞,好大,飛兒站在臥室中央,擡頭,天花板上經過了精心的裝潢,白色的天花板上有無數盞小燈散發着淡淡的光輝,這淡淡的光與窗外照射進來的刺眼光芒相比,顯得更淡,就如她一樣,與整間寬大的臥室相比,她纖瘦的身形也顯得是那麼渺小,渺小如江河湖海里的一葉扁舟!
走到窗臺前,拿起窗臺上的一包中華香菸,食指捲曲,抽出一支,點燃,吸了一口,緩緩釋放出煙霧,一雙盈盈水眸定定地眺望着遠方,遠處羣山繚繞,山脈波浪線連綿起伏,天上白雲朵朵,層雲靄靄,本是心曠神怡的感覺,這一刻,飛兒沒心情欣賞如詩如畫的景緻!
房門輕叩了兩響,在她薄脣吐出兩字:“請進”後,被人推開,一抹綠色的高大身影出現在門邊,小蘇子的視線在屋子裡掃了一圈,視線在接觸到那一圈又一圈的煙霧時,心幾乎是漏掉了半拍,天啊!這米妞到底在搞什麼啊?他在心裡嚎叫,居然,居然抽菸,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懷有身孕,不能抽菸麼?
小蘇子急忙奔了過去,一把奪走她手指上的菸捲,指節一空,飛兒緩緩轉過臉,凝望向小蘇子的眸光帶着前所未有的犀利:“拿來。”
“米秘書,你不能抽。”這個要求,小蘇子自是不能聽她的,小蘇子急忙將燃着的菸蒂按到了菸灰缸裡擰滅,扔了菸蒂,及時轉移了話題,將一沓資料呈遞到了米妞手上。
“什麼?”飛兒垂下眼簾,有些莫名期妙地冷問,總之,知道母親還活着,被他們折磨成這樣,她心情就一落千丈,心口蔓延的說不出來的苦澀!
“這是我們在救你母親時,從你母親牀旁邊取下的半片葉子做的化驗!資料全在這兒。”小蘇子爲了這事兒費了不少的功夫,他找了好幾家鑑定中心,才得出結論,終於明白了那盆綠色值物是什麼東西。
飛兒翻看着那捲資料,上面說得很詳細,小蘇子一句話概括:“那植物就叫鬼魅,它白色的莖杆裡含有毒素,如果人不小心誤食了,會因爲中毒而死亡,夏天能開黃色的小卷花,花味很香,但是,卻有刺激中樞神經的作用,時間一長,它就會讓人記憶減退,大腦處於遲鈍狀態,反應緩慢。”
小蘇子說了這麼多,飛兒也明白了過來了,腦子裡迴繞着這樣一幕,是一身西裝筆挺的付笛豪,下班後,拿着一個公文包,他讓人把叫‘鬼魅’的綠色植物搬進靠海的那幢別墅放到母親臥室裡的,當時,她與母親正在吃飯,父親說:“秀芬,這是從南菲空運過來的‘蘭尾草’,它的花香能夠催眠,你經常失眠,我翻找了半天的資料,終於找到了它,有了它,你就不能因工事纏身夜不能寐。”
母親聽了,面色有些激動,甚至趕緊放下了碗筷,徒步迎向父親,兩人肩並肩地上了樓,望着父母恩愛的身影,飛兒扒着碗裡的飯,嘴角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如果不是小蘇子如此細心,對她的事情如此上心,也許,這輩子,她都不會知道‘蘭尾草’叫‘鬼魅’,母親當時那麼相信父親,根本不會懷疑心愛老公送的綠色植物是含有毒素的,她經常在早上的時候,聽到母親開車上班之前對父親說:“親愛的,你買的那花兒真管用,聞起來也挺香的,閉上眼就能睡天亮,謝謝!”
表面上,那花的確是給母親帶來了安寧,母親是出了名的工作狂,經常工作到深夜,因爲心繫公事,有時候上牀了也翻過來滾過去睡不着覺,她得了神經衰弱,吃了好多藥都未見好,自從有了‘蘭尾草’後,晚上能安眠,精力充沛以後,工作也挺順心,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其實,在她覺得神清氣爽同時,毒素也在慢慢攻進她的心肺,最終讓她變成了這個樣子,再由她們密謀一番,偷天換日,而今,她也以同樣的方式回饋給了那些人。
發現母親還活着後,她心裡一直七上八下,她一直不敢相信,在謀害母親的過程裡,付笛豪到底有沒有參與?可是,小蘇子的這沓資料,加上她自己親眼目睹‘鬼魅’是父親讓人從南菲空運過來的,父親的歹毒,已經是鐵證如山了。
刷刷撕掉了手上那沓資料,將粉碎碎片憤怒地丟棄在了垃圾桶裡。
以前,她與母親從來都不會懷疑父親的真心,她以爲,是母親不再了,父親纔會翻臉無情,然而,她錯了,恐怕從與母親結婚那天開始,不不不,應該是還在之前,他就在密謀整垮米家,與母親結婚就是一場陰謀,密謀奪下她們米家江山與權勢的陰謀詭計,好歹毒的付笛豪,她心裡真的好恨,好怨,爲什麼她身體裡會流淌着那牲畜的血?
如果流乾了血生命還存在的話,她真的毫不猶豫將身體裡的全部血液都擲還給他。
“要不,我們告訴君皇吧!”這麼大的事情,小蘇子不願意讓她獨力承擔!
飛兒凝望着小蘇子的眼神變得狂恨冷絕:“我說了,不要在他面前說半個字,否則,我自行了斷,我說得到做得到,小蘇子,不要置疑我的話,人生之於我早已殘缺,這輩子,我被閻東浩玩弄了,我媽又被姓付的坑了,我已經一無所有的,一無所有的人生讓我獨自一個人承受就好,沒必要拖着你那高高在上的君皇一起陪葬,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小蘇子,你跟我聽好了,這孩子是閻東浩的,你也不想你心目中至高無上的英雄,你膜拜的偶像被人戴綠帽吧!而且,還是他們焰家的私生子。”自嘲落寞一笑,語畢,飛兒已經踩着步子飛快地走出了臥室,留下小蘇子滿臉怔然,米妞說得也是道理,總不能讓君皇被世人嗤笑,是一個搶奪侄子之妻的軍痞流氓,他們這種公衆人物尤其在乎世人的看法,以及輿論的影響力!
在焰家做了十幾年勤務兵,小蘇子敢擔保焰嘯虎絕對不會同意君皇與米妞的婚事!
也許,米妞的決定是正確的,可是,君皇心目中至始至終愛的是她啊!這讓君皇情何以堪!
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哪!小蘇子搖頭替君皇感到心酸哪!
*
陽明山頂
北風呼嘯,寒風凜凜!一抹白色纖美的身形立在了山間,大約一米處,有一塊立起的墓碑,她定定地凝站在那兒,一動不動,要不是寒風吹襲,繚起她白色的衣裙角,她根本就像一抹出自於藝術家之手完美的雕像,清麗的五官沒有任何表情,雙眼清澈透明,不含任何一絲的雜質,靜靜地立在那兒,任風聲咆哮入耳!
視線一直就灼灼地凝望着那塊墓碑,定在墓碑上行雲如流水的字跡上。
“一代英雄米長河之墓!外孫女:米飛兒叩立。”旁側本是:“外孫女婿:閻東浩”,她與閻東浩正式離婚那天,就找石匠來將字跡抹去了,這裡的空白,也代表着她將來空白的人生。
“外公,我知道報仇是柄雙刃劍,傷害別人的同時,也會傷了自己,可是,記得,你也告訴過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惹犯我,我必加倍奉還,你還說過,大度能容納百川,寬宏能讓人活到九十九,這是我們米家的家訓,所以,這一生,你從未記過任何一個人,但是,也有人對我說過,忍字頭上一把刀,忍無可忍之時不必再忍!所以,他們欺人太甚,我不會再忍下去了。”
聽到她輕柔話語的除了外公冰冷墳墓,還有就是咧咧呼嘯的北風,還有就是她自己!
“外公,請寬恕我違背了米家遺訓,他日,如果黃泉之下相見,我定會向你老贖罪!”話音落,女人清澈的眸光飛快掠過狠絕的光芒!
彎腰,將手上一束黃豔豔的雛菊花放到了墳墓前,女人幽幽轉過身子,步伐輕緩地離開!一路上,百花已經凋零,只有爲數不多的花朵還在傲霜盛開,飛兒拉了拉衣襟,還是無法阻擋那不斷向她衣袖口瘋了般鑽入的冷風,打了一個噴嚏,擡頭,視線不經意間就看到一幢特別漂亮的房子,凝望着眼前這幢花園洋房,紅瓦、白牆、門口的圍牆上盛開了許多的黃色的臘梅花,花香撲鼻,園子中央,栽種了太多的花卉,這座庭院曾經有太多她與母親歡聲笑語,然而,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只成了甜蜜的回憶。
她怎麼會走到這兒來的呢?這個地方有甜蜜,自然有痛苦追憶,走了將近二十四年,也許是走的順腳了,思緒飄渺中,不知不覺就走來了。可是,她不想進去,因爲,這裡已經江山易主,已經被人污濁,她不想看到某賤人那副用清純行騙的嘴臉,她正欲提步轉身離開的時候,大紅漆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劉伯望着那個白色纖美的身影,即時喜出望外:“小姐,你回來了?”
飛兒回首,望着兩鬢有些斑白的老傭人,心中感慨萬千,她是一個十分念舊的人,當初,她被白淺趕出這裡,劉伯雖然一句話也沒有說,可是,她能夠理解劉伯,畢竟,他是一個生活在最底層,靠着微薄薪水度日子的下人,他沒有立場說話,他需要米家這份兒工作。“劉伯,身體還好吧?”飛兒從來都沒有想到,她與劉伯會變得這麼生疏,見了面,彼此對望,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像老朋友那樣寒喧。
“好,小姐,你進來呀!”劉伯眼角有些溼潤,他一手侍候大的小姐回來,看着他像一個陌生人,他心裡好能難受啊!
“不了,劉伯,我還有事。”飛兒想也不想地拒絕。“飛兒小姐,這是你的家,爲什麼你走到家門口都不進來?”劉伯真是心酸啊!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心裡也恨付先生,把一個家好好折騰成這個樣子。
劉伯說得也是,這是她的家,就連房產證上也是母親的名字,這是付笛豪曾經買來討母親歡心的,即然上面是母親的名字,那麼,爲什麼她不能住在這裡?
她已經退讓太多,失去太多,從今天開始,她不會再退讓了,深吸了一口氣。
“好。”飛兒點了點頭,跟隨着劉伯的腳步而入,滿庭的花卉因爲季節的關係,花朵全部凋零,只剩下稀微的殘枝,枯萎的殘葉。
飛兒望着不遠處那一片花海,印象裡,那裡會是成排的桂花林子,那些桂花樹有一人多高,月月桂,每月都要開一次,香飄十里,那香味兒芬芳撲鼻,如今,人多高茂盛的月月桂不見了,全換成了一大簇一大簇火紅玫瑰,飛兒不喜歡玫瑰,母親也是,總覺得這種花卉太過於妖冶。是誰把母親心愛的桂花換走,是誰動了母親寶貝的花樹?是誰?她心裡開始吶喊,心中怒氣升騰,所以,指着那滿庭玫瑰,厲聲質問劉伯:“是誰換的?”劉拍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入眼的是成片的玫瑰花樹,那花樹是今晨剛受主人之命從花房裡移植出來的。
“是……是夫人。”劉伯面色有些難爲情地小聲應答。“劉伯,你的夫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我的母親米秀芬。”
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了一句冷嗤:“是麼?”回頭,飛兒亮麗的瞳仁裡,就映着一個身着濙紫色旗袍,肩上還披着一張同色系的貂皮披肩,化着淡妝的女人,女人身形高挑,踩着七寸高跟鞋,儀態萬千,風姿綽約向她們款步而來,頭髮染成了淡紫色,做成了朵朵大波浪卷,看起來也有幾分端莊,但是,飛兒清楚,端莊的外表下是一副淫蕩的身體,骨子裡的風騷是掩藏不住的,盡顯眉眼間!
“喲!我還以爲是誰回來了,頭一次感覺這花園裡鬧糟糟的,原來是米家大小姐啊!劉伯,你該受罰了,大小姐回來,你咋不招呼我一聲兒,我好穿上最華麗的衣衫跪拜請安啊!”話裡的譏誚與鄙夷連七歲孩童都能聽得出來。
飛兒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與這種人講話就是有辱智商,降低身份。“劉伯,二十分鐘,把這些玫瑰全部給我搬走,還回原來的面目。”
“劉伯,你敢?”白淺眸子眯彎,眸光咄咄逼人,她量劉伯也沒有那個膽子,敢動她白淺喜歡的東西。
劉伯聽了兩個主子的話,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他夾在中間不好操作啊!他早就知道動用了夫人的花圃,小姐回來定會吵翻天,可是,他不過也是一個一個月領二三千元的下人,誰給錢自然是聽誰的,如今,小姐搬離了這裡,白淺受到了付先生的極致寵愛,付他錢的可是付先生啊!權衡了輕重,劉伯還是低頭對飛兒說了一句:“小姐,對不起。”後退開。
飛兒沒有怨劉伯,拿起手機,寫了一條短信發了過去,十來分鐘,一拔穿着黑色西裝,系紅色領帶,個個威風凜凜,身強力壯的男士走入了米家庭院。
“將這些破花搬走,全部扔掉。”米妞一聲令下,幾個黑西裝男人不敢怠慢,幾個跨步走向玫瑰花圃,開始動手扯拔着花盆裡的玫瑰花,見自己心愛的玫瑰全部被扯拔到了草地上,望着沾了泥沙的白刷刷根苗,白淺氣得咬牙切齒,她跺了跺腳,向飛兒撲了過來,飛兒雙手將肚子護住,生怕這女人怒極發瘋傷到了肚子裡的寶寶。
一身着黑西裝的男人怕紫旗袍女人傷到了飛兒,及時伸出一手扣住她手臂,高大的體形成功將她堵截。
白淺見無法傷到飛兒,又阻此不了米飛兒喊了的人搬搬她心愛的玫瑰,對着扣住自己手臂的解放軍戰士又踢又咬,還指着飛兒破口大罵:“米飛兒,你就是一賤貨,肚子裡懷了誰的野種都不知道,現在,還勾來這麼多破男人,怎麼?黑社會啊!閻東浩尺寸太小,滿足不了你,那個焰君煌應該很大啊!衆人心目中的英雄,怎麼?還是小,對不對,還是滿足不了,所以,你纔會又去勾黑社會老大,真是丟盡你老媽米秀芬的臉,還有米長河,如果看到你今日一雙玉臂千要枕,肯定氣得七竊冒煙,對了,米飛兒,你就不怕你外公與你老媽氣得從墳裡爬出來,找你算債麼?”
天下最惡毒的毒舌婦,佔盡了所有的便宜,居然還要賊喊做賊,而她謾罵的那句:“閻東浩的盡寸是不是太小了?還有焰君煌,他不是人民心目中的英雄麼?英雄,你也嫌小。”聽到這句話,扣住她手臂的解放軍戰士,面孔倏地一下就紅了,這死三八,真是好笑,居然敢這樣子說他們偉大功勳蓋世的君皇,真是找死,所以,他捏握着她手臂的力道加大,疼得毒婦茲牙咧嘴,冷汗都從額角冒出來了。
飛兒嘴角勾出一抹動人的笑靨,蓮步生輝,來至她面前,擡手,一個兇狠的耳光就甩了過去,打得她一頭捲曲的大波浪頭髮亂飛,臉上火辣辣一片,牙齒鬆動,讓白淺面色氣成了青紫,她正欲擡起另一支還擊,沒想到,解放軍戰士的動作比她快了兩秒,輕輕鬆鬆鉗制了她的手臂,雙手被縛,無法動彈,白淺就改用了腳,她用腳踢飛兒,飛兒閃得太快,她踢了一個空,心頭怒氣更熾。
“米飛兒,你這個爛娼8婦,居然帶着人馬闖進自己的家,這樣子殘害你的後母,你爸知道,定不會饒你。”
“娼婦?這詞兒真新鮮。”飛兒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輕蔑地看了白淺一眼:“以後,這句話最好不要亂罵,因爲,你親生女兒白素宛就是名副其實的娼婦,還有,你是不是嫌我那個禽獸不如的爹尺寸小,沒事兒,大宇,把她拿進去,讓他試一試你的尺寸。”
“噢!對了。”飛兒故意用手在她緋紅的臉頰處拍了拍,再用手指狠命地往紅腫的地方死命擠壓,白賤人疼得嘴角都咧歪了,飛兒也不鬆手,她就是要讓她疼,讓她疼到極致,讓她也嘗一嘗自己與母親所承受的痛苦。
“大宇人最高,鼻孔也最大,需索很旺盛,保證能讓你爽,爽到心尖一顫一顫,爽到那個地方清水一片,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她剛說完,就發現扣握着白淺雙臂男人,大宇一張年輕清秀的臉孔紅到了脖子根部,是呵!人家還沒結婚,連對象都沒談,就被她這麼賜給了毒婦,真是可惜了。真是摧殘國家幼苗啊!
“大宇,愣着幹嘛?去啊!拖進去,在我老爹未回來之前,讓他爽過夠。你看她整天一副慾求不滿的樣子,看着就令人生厭,真是倒盡了胃口。”
大宇仍然忤在原地,一動不動,他是一名軍人,不可能做這種違法亂紀的事情,他也知道米秘書只是嚇一嚇這個惡毒的女人,所以,他全當成是笑話來看吧!
“去啊!”見大宇腳下長了釘,沒有任何動作,飛兒火氣上來了,提高了嗓門,衝着大宇吼道:“你想讓你老大回來收拾你麼?”
她口中所指的老大當然是焰君煌,李大宇心裡十分清楚,然後,在衆兄弟啼笑皆非的眸光中,他迫不得已,將毒女人往客廳的方向拽扯,白淺見狀,嚇得一張臉孔成了慘白,不不不,她纔不要呢!她又不是性飢渴,而且,眼線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轉了一圈,牛高馬大,皮膚也很黝黑,從這健壯的體格判斷,應該是一個東北人,東北人那玩意兒又大又長,她吃不消的,再說,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如果真與他發生一點什麼,那她還要不要活?
“米飛兒,你會遭天譴的,你不會不得好死的,會下地獄,會株連族,會被亂槍打死,會被毒蛇咬死……”總之,她能夠想到的,全都毫無保留地罵了出來,整個人被李大宇狼狽拖到了客廳門口,然後,她用力掙脫了大宇粗厚的大掌,玉手摳住了門框的邊緣,死不給大宇走進客廳,她也恐懼,她也害怕,害怕這個男人真的會當着這麼多的人面兒強姦自己,天啊!還沒有王法,這男人給她動真格的,這個米飛兒,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找人來對她做這種事情,光天化日之下,她卻成了案板上的魚任她宰割,生平,她也首次嚐到了無助的滋味!
“劉伯,你給我滾過來啊!香菊,芬兒,過來啊!快給付先生打電話啊!”
她扯着嘶啞的嗓子哭喊,哀嚎,然而,飛兒一聲冷喝:“如果你們誰敢打這個電話,我就全部一起辦了,劉伯,香菊,芬兒,利亞,你們全是米家的老傭人,如果再跟着這個心蠍心腸的壞女人興風作浪,別怪我米飛兒手不留情。”小姐一向古靈精怪,她出口的話一定會兌現,再說,劉伯是看着她長大的,自然感情深厚,三個丫頭在米家已呆了些年月,十五六歲就進了米家,以前,飛兒待她們也很好,她們對小姐,或多或少也有些感情,自從這個白淺被付先生領進門後,就仗着自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總是欺負她們,平日裡,待她們也總是惡言相向,吩咐什麼事,稍微慢一些,東西就砸甩過來,自是不得這三個女傭的心。
這三丫頭膽兒小,飛兒一威脅,三個丫頭腿就嚇軟了,飛兒手底下可是這麼多身強力壯的人,如果與她對着幹,下場一定不是很好,怒極生悲,怒極生怨,生恨,人處在盛怒邊緣,理智崩潰的時候,法律理智早已拋卻到九宵雲外,只能說,爲什麼白淺要這麼狠,奪走人家的一切,還搖武揚威?今天,就算是把她凌遲處死,也是她自身綹由身取,她們只能說:“活該”二字。
“好啊!”白淺望着劉伯退開的身子,看着三個女傭人畏畏縮縮低下頭藏身暗處,氣得頭頂剎那間就冒過三柱青煙。“你們等着,等付笛豪回來,你們就得全部給我滾蛋。”
“米飛兒。”她惡狠狠地怒罵着:“就算你讓他上了我,也不過老孃閉閉眼,如草勒幾下,你可要想好了,老孃定會以此爲證據,讓你將牢底坐穿。”
大宇暗自遙頭,這女人他媽的太厲害了,嗓子都嘶啞成這樣了,還在拼命地扯着嗓子怒罵米妞,而這樣罵了後,米妞肯定會反擊,這破女人就不知道息一息,養一下精神,他真擔心這女人會不會有一天突然啞了,說不出一句話來。
如果有這麼一天,他並不覺得感覺到奇怪,因爲,依她這種脾氣,嗓子壞掉純屬正常!
米飛兒聽了她怒罵的話,冷然一笑,繞過幾條彎彎的小徑,向她邁了過來,腳步駐足在她嗖前,斜着眼睛望着這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大宇,放開她。”
李大宇聽了這話,猶如得到了特赦令,及時鬆手,女人因爲得到自由,雙手撐在了門框上,嘴裡喘着粗氣,罵人需要體力的,她得養精蓄稅!
飛兒鄙夷的視線在老賤人身上游走了一圈,因剛纔拉扯,紫色的貂皮披肩掉了,連領子盤扣也扯落幾顆,旗袍開叉口左側被撕得更開,露出她潔白的玉腿,連根部都有些隱約可見,頭髮絲逢亂,活像一個剛剛被日軍蹂躪過的慰安婦!
“瞧瞧你那樣子,腿不夠長,腰不夠細,皮膚不夠白,五官不夠精緻,而這些,都不是最大的缺點,皮膚不夠白,可以用錢去做換膚手術,腰不夠細可以吃減肥藥,五官也可以經過美容手術變樣,但是,你可知道你最大的缺點是什麼?人,太矮,白淺,你不足一米六吧!我媽可有一米七一呢!你說你怎麼與她比?”
這話讓白淺一口唾沫就吐了過來,飛兒早有防備,飛快地撩起她一縷秀髮,那口痰不偏不倚恰好吐到了自個兒紫色的秀髮上。
“都幾十歲的人了,還學着人家小太妹染紫發,再怎麼花錢來堆,年紀是硬傷,瞧你這眼角無數條魚紋都出來了,當真以爲自己是個天仙啊!我們大宇纔看不上你這種又老又醜的巫婆呢!上了你,估計不到十分鐘,就會全身腐爛而亡,就像那個上了千年殭屍一般。”
指桑罵槐,她白淺就是一個千年鬼屍附身,纔會在搶盡她米家一切後,還一副理然當然的樣子。
“米飛兒,你不……是人,我前世……是挖你祖墳了,爲什麼……你要這樣子對我?你爸喜歡,我喜歡你爸,有什麼錯?”白淺今天在衆人面目顏面盡失,被米飛兒這樣子惡整,氣得語難成句。
飛兒冷冷地望着她,目光猶如一把寒光閃閃的刀片,似想要割穿這女人的喉嚨,將她立地凌遲。
就算如此,她難消她心頭之恨!
“你沒挖我祖墳,而是我可能挖了你的,白淺,不要當了婊口子還要立牌坊,我米飛兒不吃你這一套,聽說過,什麼樣的雞下什麼樣的蛋這句話嗎?你與白素宛都是下流賤貨,鄭重警告你,不要再招惹我,否則,我會讓你們這對母女永遠消失在這個世間。”就算去坐牢,陪葬掉自己的整個人生,她也會讓這對母女在這個世間上永遠消失,免得她們禍害人間,她的話帶着前所未有的冷寒,似那呼嘯亂刮的寒風,讓所有人背心發憷!
就在這時,一輛雪白邁巴赫駛回了別墅,停靠在別墅面前不停地按着喇叭,劉伯見狀,飛也似地奔過來,急忙伸手打開了紅漆的院門,雪白邁巴赫車身緩緩駛入,熄了火,湛藍色西服的男人從車廂裡走出,拿着黑色的公文包,將手上的車鑰匙扔給了劉伯,劉伯立刻將車開走,男人眸光向飛兒凝掃了過去,看到飛兒面色微露愕色,在看到院子裡一大拔身穿黑西服的人馬時,眉心擰起,視線環視了一圈,落在了門邊忤立的狼狽女人身上,見女人滿頭秀髮零亂,眼角掛着淚痕,尤其是她身上破碎的旗袍,特別是兩邊開叉口撕得都可以依稀看完整條大腿了,這是一種恥辱,不單單是對白淺,更是對他付笛豪的一種恥辱。
見男人回來了,白淺眼淚汪汪,哭着向她奔跑了過來撲進了他的懷抱。
“笛豪,你終回來了,你看看,你的寶貝女兒都對我做了些什麼?她讓……那個男人差一點強姦我。”
強姦二字說得那麼溜順,絲毫都不把覺得難爲情。
李大宇認識付笛豪,急忙陪着笑臉迎過來:“付先生,誤會,不過是她們母女倆一場誤會而已。”
“大宇,別理他。”飛兒幾步繞過來,擋在了大宇面前,她絕對不會給父親絲毫機會傷害大宇。
付笛豪只是凝視了大宇片刻,老實說,他對眼前這個男人沒什麼印象,是飛兒喊來的人,他自是要找飛兒算債,視線落到了飛兒的臉孔上:“你來幹什麼?”
“笑話,這是我家,付笛豪,我爲什麼不能到自個兒家裡來,難道回自己的家還要經過你審批不成?”
飛兒話語中的棱角自是扎得付笛豪一顆心生疼生疼!
“飛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好端端的,你爲什麼要過來與你淺姨吵?”付笛豪也不想與自己親生女兒爭吵,這麼久了,一直僵直不下,知女莫如父,他知道自己的女兒這倔脾氣,與去逝的老頭子一副死德性,說什麼都聽不進去,她與淺兒之間的戰爭永遠無法停息,這麼久了,她沒有回來,白淺也聽了他的話沒去找她生事,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她居然回來了,而且,他的視線掃到了她隆起的腹部,看着女兒笨重的身體,付笛豪眉心的刻痕更深!
“這孩子是閻東浩的?”
“與你無關吧!我記得我們早已脫離了父女關係。”飛兒冷聲回答。“笑話,血濃於水,豈是你說脫離割斷就可以的。你懷的孩子是誰的?”音量提高,他端出一個父親的威嚴,明明與閻東浩離婚了,偏偏還懷生了,而,那閻東浩即將要娶宛宛爲妻,大婚日子都決定了,焰東浩是一個極不要臉的男人,將他兩個女兒玩弄於鼓掌之間,讓付笛豪左右爲難!
可是,飛兒不知道父親的心境,根本不可能賣他的債,在她心目中,父親這個人早死了,早不存在了。
“香菊,去把我房間收拾出來。”“不準去。”白淺喝斥了正欲邁腿往樓上跑去的傭人香菊!
“誰敢去,我就打斷誰的狗腿。”白淺端出了付家主母高高在上的姿態,笑話,現在,付笛豪回來了,她再也不會怕米飛兒了。
“笛豪,你看你寶貝女兒把我心愛的玫瑰全拔了,你要給我做主啊!”她傷心地抽泣着,哭的聲音所有人都能聽出來是裝的,然而,偏偏有人被矇蔽了心智,視若無睹,還用手掌輕拍着她的脊背,像哄小孩一般,呢聲安慰:“沒事,明天,我讓人去給你買一塊更大的玫瑰花圃。”
“不要,就不要,我就要把這片土地變成美麗的玫瑰樂園。”付笛豪,你前妻的東西一樣都不能留。
飛兒當然知道,白淺鬧着要把那塊地變成玫瑰樂園,說白了,就是不想讓母親的東西存在於這屋子裡,想要將這兒徹徹底底改頭換面,讓所有的東西都鑲嵌上她白淺的名字,即然如此,她就不再心慈手軟了。
“劉伯,去收拾好付先生與付太太所有的東西,然後,打包丟出去。”飛兒陰狠一笑,衝着下剛停好車,走出車庫的劉伯下令。“你敢?”付笛豪再也無法想到其他的,飛兒要把他趕出這個家門,他爲她的事情乾着急上火,而她卻這樣對待自己,完全無視於自己父親的威嚴,他剛纔一直在壓抑自己的脾氣,他不想衝着女兒發怒,想與她女兒解開心結,可是,這丫頭不領情,一口一個付笛豪,還要讓下人將他趕出去,就不怕遭雷闢,他可是她的親生父親啊?
飛兒凝望着付笛豪,眼神是從未有過的陌生,這種陌生眼光讓付笛豪心裡直髮憷!
“我有什麼不敢的?付先生,這可是我媽的房子,我媽不再了,享受這座房子的權利應該歸屬於我。”飛兒據理力爭,是的,她要把屬於自己的東西一點一點地奪回來,她不會再讓賤人猖狂!讓自己委屈!
“這是我出資買的房子。”付笛豪被女兒氣得差點沒得內傷,真是要翻天了,她在外面不是有一套房子麼?今天居然跑回來給他爭奪這套住房。
“是,是你買給我母親的。”飛兒承認他的話。“是你以前買來討我母親歡心的,不過,即然是你贈送給她的,自然產權已經歸屬下她。”
“可你媽死了,所以,產權也是我的了,飛兒,你要搬過來可以,只是,你能不能答應我與你淺姨和平共處?”這是付笛豪最頭疼的事情,虎毒不食子,他再怎麼不喜歡飛兒,總不能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吧!再怎麼狠,畢竟,她米飛兒身上也流淌着他的血液,是他留在人世間的種啊!
“付先生,你錯了。看看這個。”飛兒打了一個響指,李大宇畢恭畢敬將一個泥色四方本子呈遞上來,從大宇手中接過泥色本子,玉指將頁面展開,指着上面的產權證上,兩個打引號後面的字體道:“看清楚,這三個字,米飛兒。”
“母親在很早以前,就將這套房子產權轉讓給我了,當然,付先生,不好意思,這件事情沒讓你知曉,對不住了。”她陰陽怪氣地說着,在白淺撲過來要奪手上產權證之時,她把證件交還給了大宇,這種證件,她還是讓人妥善保管的好。
“你,你卑鄙!”白淺扯着破羅鍋嗓子罵開,付笛豪站在那裡,剛毅的下巴不停往後抽縮,面色上漫過一層紫青,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這套別墅米秀芬會做了手腳,在他印象中,她是那麼信任自己,當然,他也相信自己的演技百分之一百的完美,沒想到,這盤棋,他也不是絕對地穩操勝券!
“即然這幢別墅產權歸我,那麼,就請你們這對姦夫淫婦給我滾出去,離開我的屋子,免得污染了這塊淨土。讓我媽死難冥目。”飛兒帶着劉伯以及三個女傭轉身上了樓,不到片刻,就將付笛豪與白淺所有的東西扔了出來,亂七八糟扔到了客廳外,男人女人的衣裙,西裝,領帶,包括,黑色的男人內褲,女人的情趣內衣,還有保養品,護膚水,護手霜之內的東西,琳琅滿目散了一地。